第四十九章 求求他收了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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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用這種惡毒的罪名來汙蔑皇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馬秀英慍怒道,
“來人!”
汙蔑誰不好,汙蔑到她的心頭肉身上去了!
平日裏待人寬和的馬皇後,此刻眼中已然泛起了殺意!
咚咚咚!
秋燕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皇後娘娘息怒!”
她驚恐道,
“不是奴婢汙蔑,而是秦王殿下親口所說啊!”
“殿下還說,吳王殿下是當著眾兄弟的麵撂下的話,說要將他魘鎮下蠱!這件事情殿下們都知道的,太子殿下當時也在場啊!”
馬秀英麵色一寒。
“不可能的!小橘子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她冷著臉道,
“定是你胡說八道!”
秋燕淚水橫流,連連搖頭。
“皇後娘娘,奴婢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啊!”
她抬起頭哭泣道,
“奴婢敢以性命作保,完全是如實複述,絕對沒有胡言!”
“請皇後娘娘明察!”
砰!
話音落下,她又是一腦袋磕在了地磚上。
連續的磕頭,已是讓她的額頭通紅,都滲出血絲來了。
久未發言的朱元璋,此刻終於是站起身,陰沉著臉道:
“性命作保?你的性命,能抵什麽?”
秋燕跪在地上,默默流淚不語。
她的性命在皇帝眼裏,的確與草芥無異。
“來人,擺駕秦王所。”
朱元璋一聲令下,殿內侍從應聲而退,迅速準備龍輦。
“封個王都不安生!走吧,去老二那瞧瞧。”
他朝著馬秀英道,
“但願他是燒糊塗了,在說胡話。”
馬秀英點了點頭,瞥了秋燕一眼,依舊是一臉的不悅。
“走!我可不信小橘子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
秦王所。
“嘶……”
‘呃呃呃……’
朱樉蜷縮在被窩裏,被子已經加蓋了三層,可他卻還是覺得冷,雙目緊閉著,身體不斷打著寒顫。
貼身婢女手裏攥著毛巾,見他如此,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忽然間,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陛下,皇後娘娘,秦王殿下這個病,確實是怪啊。”
太醫陳林擦著額頭的汗,迎著帝後二人走入了廂房內,連聲道,
“脈象就是風寒的脈象,臣也是按照風寒的路數開的方子。”
“殿下生病後的第二天,臣還請劉院使來會診了,院使他也覺得臣這個方子合適,都未做加減,可……殿下的病情還是反反複複,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朱元璋並不理他,一路走到了朱樉的床前。
他看到的,是一團正在發抖的棉被。
“老二,老二。”
老朱推了推被子,皺眉道,
“你怎麽回事?咱來了,把腦袋探出來說話。”
馬秀英亦是跟著一起坐到了床邊,伸手輕輕拍了拍被子。
被窩裏的朱樉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從被窩中鑽了出來!
當他看到那張千思萬想的臉時,一時間情緒激動,竟是涕泗橫流,淚如泉湧!
“父——皇!!!”
他哭喊著一頭紮進了朱元璋的懷裏,崩潰大叫道,
“父皇,救命啊!您一定要救兒臣的命啊!”
“兒臣被老六下了魘鎮,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
朱元璋:“!!!”
馬秀英:“!!!”
魘鎮!
這個刺耳的詞兒,又落到了他們耳朵裏。
“什麽魘鎮,你給咱說清楚!”
朱元璋擁著朱樉,沉聲道,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馬秀英亦是盯著他,臉色有些難看。
就朱樉現在這個狀態來看,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反倒像是發了失心瘋……
難不成,那混小子真對自己二哥下手了?
“回,回父皇的話……”
朱樉在朱元璋懷裏,總算是安心了幾分,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道,
“前天宴席的時候,老六要給我敬酒,我……我當時喝多了,一時衝動,就潑了他一臉……”
“然後他……他就發了狠,說要拿著我的八字去魘鎮我!還說要紮我的小人,給我下蠱!我好難受啊父皇,他下手太狠了!”
說著說著,朱樉的語氣越來越激動,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已然是變得無比的尖銳!
“有這種事?”
朱元璋蹙眉道,
“他胡咧咧嚇伱的吧!他哪裏來的你的八字?”
朱樉連聲道: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丙申,庚子,丁亥,己酉,我的八字就是這個,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報出來的!”
“父皇,父皇……求求您讓他收了術法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好癢,我,我……”
“嗚啊啊啊啊!”
他一邊說一邊在朱元璋懷裏不斷蠕動著,兩隻手在身上不斷抓著,最終又是一聲崩潰的大哭……
“他真知道?!”
這下,朱元璋的臉色也變了,猛地轉頭看向馬秀英。
馬秀英亦是神色一變,低聲喃喃道:
“他怎麽會知道的?”
“莫非……是那天給他看皇家玉碟的時候?”
唰!
霎時間,帝後二人都反應了過來!
一定是那天讓他幫忙看八字算命的時候,他給記下來了!
此刻再看朱樉的模樣,饒是馬秀英心裏再不信,此刻也是有些動搖了……
“這混賬東西,真會此等邪術?!”
朱元璋瞬間不淡定了,厲聲道,
“還把這種邪術用到了自己家人身上?”
“他要造反啊!”
“來人,去把朱橘給咱叫過來!趕緊的!”
一股子滔天怒火,已是自心中升起,蹭蹭蹭的直衝腦門!
馬秀英趕忙道: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可不能亂來!萬一是別的原因呢?”
她轉頭看向屋內的奴婢,吩咐道:
“你安排兩個人,去把吳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叫來,要快。”
“是,奴婢這就去。”婢女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耽擱半分,略一行禮便跑了出去。
“求求他收了神通吧,我求求他了……”
朱樉淚流滿麵,哭喊道,
“我再也不敢跟他作對了,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
哭著哭著,他似是身心俱疲到了極點,此刻躺在朱元璋的懷裏,如同經曆狂風暴雨的破船爛帆回到了溫暖的港灣裏。
須臾間,朱樉已是沉沉睡去……
隻留下帝後二人,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