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打狗隊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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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春同誌,沒事的,機會還有,你休息吧!”毛三春的手,在林劍春身上拍一下。

    林端起桌子上的溫開水,咕嘟咕嘟就是一氣:“我打草驚了蛇!必須找到廣木弘一的藏身之處,要不然,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有辦法了?”尤吃驚不小。

    “從汪那兒入手,他老早就與廣木沆瀣一氣了,我想:他一定知道廣木老巢在哪兒!”林劍春站起來。

    “馬不停蹄?”毛三春不相信有收割機之稱的林,氣沒喘上一口,就又要出發,“你稍等等,讓李鳳飛和你一起!”

    “你就饒了我吧?”林劍春抓起桌上的槍。

    “他饒了你,我不饒,我就是洪水猛獸嗎?這麽不招你待見?我是包袱?有點重?成了你的負擔?”李鳳飛也是行動隊一員,在省城有一號:帶刺的玫瑰!

    “不賴我,是你自己撞上的,不關我的事!”毛三春擺手。

    “你這老好人,要當到什麽時候?你這樣沒有原則,是怎麽當上省委書記的?”

    “混唄,混上的!”毛三春稀溜著眼,笑容從皮膚下溢出來,幸福就這樣流,無聲地流,這是他最喜歡的兩個孩子。拉著尤金平,“羨慕妒忌恨吧,誰讓我們生不縫時?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毛三春看著他們閃電一樣消失的背影,搖搖頭,“要是他們能和平相處,不見麵互相掐,那會是多好的一對,可惜了!”

    “毛書記是小瓶掉在水裏!”尤金平笑了,笑得皮裏陽秋。

    “此話怎講?”

    “卟-----咚!(不懂的諧音),有一種愛,叫虐戀,愛要咬出血痕!”

    “有這種愛嗎?”

    “有!不僅有,而且是愛情中的上品!蛇就是這樣,不見血就不叫愛!”

    “奇談怪論!”

    “等著吧,這朵愛情之花,會五彩斑瀾,會在眾人驚異的目光怒放,它驚世駭俗,轟轟烈烈,一時間,慕煞多少英雄好漢,引無數英雄,競相折腰,你們自愧不如,我們心中想的,他們做了!”

    “照你這麽說:我可以翹首以待?沒有鮮花的土地是荒蕪的土地,沒有愛情的生活,是枯躁乏味的生活,青春可以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人哪,不就是那樣:小子哎,怎麽就這麽不識好歹呢?那是上帝破格在給他福利!我們也曾年輕過!”

    汪天培正上樓,腳步有些急,聲音更急:“殷紅!殷紅!……”一連叫了好多聲,沒人應承,皺起眉,“又打麻將去了?這女人,整天不幹正事!”他一邊抱怨,一邊往裏走。

    “嗯!嗯嗯!……”女人叫聲怪異,聲音就在樓梯間。

    “行啦,行啦,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要太矯情啦!今天我累了,心情不好,你就自求多福吧!”他一邊往樓梯上爬,一邊心情煩躁,他以為女人又搞怪,折騰他。

    女人又囈語般,掙紮著嗯嗯。

    他正要上去看個究竟,殷紅被吊那兒,象蕩秋千一樣,向他砸過來,嘴裏還塞著白布,始料不及,砸著他了,跌坐在樓梯上,他半天爬起來,正要發作,有人從樓梯上,款款走下來。

    “汪大秘書長,春風正得意,你不是喜歡蕩秋千嗎?讓夫人也體驗一下!”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你是怎麽進來的?”他驚愕的時候,沒忘了在身上摸索。

    “你最好別動,否則,你也和她一樣,來,走一個!試試?”林劍春推了殷紅一下,她就象鍾擺蕩起來。

    汪天培往樓梯下張望,希望能有個人上來,借機解圍:“別忘了,我家離省廳隻有三百米的路程,小心我報警!你想陷害國家公職人員?”

    “公職?我看你就是一隻倉鼠,要不要把你幹的那些不能見光的事,羅列一下,交給你東嶽老泰山?一個出賣良心和國家利益的狗漢奸,人人得而誅之,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你在望鄉樓,把神州省城防圖給了廣木弘一,還敢說自己是國家人員,掛著羊頭,賣的可是狗肉,說,廣木弘一住哪裏?你要是不說,或者說的不實,你活不過今天晚上八點鍾!”

    “你是什麽人?”

    “這不重要,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他轉過身子,準備著往下逃跑,下麵卻上來個女人,用刀頂住他:“上去,要跑,趁早死了這心!我們對你已經關注得太久了,把廣木弘一地址告訴我們,算是你將功贖罪!”刀尖頂住他的脖子。

    “嗯,嗯嗯……”殷紅在上麵,眼睛睜多大,象在岸上的魚,不斷無望蹦達。

    “你他媽的嗯嗯個啥?老子救不了你!”汪天培一下子就慫了,“這個我真的不能說,否則,我全家性命不保!”低下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想現在性命就不保?”林劍春毫不客氣在他小腿上踢一下。

    看樣子還挺疼,齜牙咧嘴,怪狀難看,但始終沒有哼出聲來,但憤怒的目光,已經把仇恨的種子種下,汪天培自幼聰明伶俐,少年得誌,且很早就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不服氣?個死樣,還敢瞪我!有能耐和日本人一較高下,國人會敬你如祖宗,你這算什麽?日本人還沒打進來,脊梁就塌陷了,豬狗不如!說吧,不要拖延時間,沒有人會救你!我們是想拉你一把!”咕哧一刀,女人的繩子割斷了,女人象個沙包,掉地上,李鳳飛想伸手去拉女人,“省省吧,跌得不重,死不了!”

    “勸勸他,別犯混,隻要我們願意,把你家夫君的醜事,往報社一抖落,明天早晨神州就能炸了鍋,你勸勸他:讓他癡途迷返,不要幹這種數典忘祖之事,要不然,死了進不了老林,秦檜到現在還跪在嶽飛麵前,過往的人,無不以唾液噴之!”李鳳飛拔下塞嘴的布,“汪大秘不想這樣吧?裂涼山在日本手中,是你傑作之一吧?”

    殷紅顧不上身上還有繩子:“你怎麽能幹出這等之事,快,快把廣木弘一的地址告訴他們吧,要不然,你我就完了!”

    “我……我……,我說了之後,會怎樣?”

    “保護你的**,讓你繼續有體麵活著!”林劍春這樣說,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他熟練從口袋口,掏出一個套筒一樣的管子套在上。

    “那是什麽?”

    “消音器,殺死你分分鍾的事,你會死於無聲無息,整幢樓沒有人知道!”

    “我能知道你們是哪方麵的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我說:隻要你們不是日本人,我豁出去了。他住在……”

    “竹筒倒豆子!”李鳳飛刀尖已經深深陷入皮肉裏。

    “蓮花洞十字樓三樓!”他低垂下頭。

    “好了好了,這下全……”殷紅不顧自己,去替他擦汗。

    正這時,冷颼颼的風,從開啟的窗戶水一樣灌進來,等到他們回過頭來,隻聽見兩聲“噌、噌”聲,窗簾在風中搖曳,“他們是怎麽進來的?又是怎麽走的?”汪天培頹廢坐在地上。

    驚恐萬狀的殷氏搖搖頭:“你怎麽能幹出這種事來?”

    “還不都是被逼的?啥也別說了,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想不到來得這麽快,我完了!”汪紮煞著雙手,任憑淚水嘩嘩。

    月朗星稀,蛐蛐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彈唱,月色如銀,傾瀉一地,蓮花洞的小巷子裏格外安靜,廣木弘一被一輛汽車送到巷子口,他從上麵下來,有些跌跌撞撞,有人在車裏問:“你怎麽樣?行不行?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沒……沒事!”他的手在頭頂旁邊挓挲著搖晃,“沒……沒問題,輕……輕車熟路,酒……酒不醉人,人……人自醉!放心,我會在第一時間內,把標注的目………目標,發給……連腳扁舟機場指……指揮部,一百二十個放心,我沒事!”

    “看來你是有幾分醉態了,難怪山口木芹說你醉了!看來是真的!”

    “那個老婊子懂什麽?不食五穀,哪解風情,近四十大的老修女,在我麵前裝嫩扮清純,我呸!我是衝她去的嗎?她送給我我也不要,你懂的,哈哈哈……走啦,……”廣木弘一搖搖頭,跌跌撞撞。

    “悠著點,我看你輕飄飄,手舞足蹈,象蒹葭一樣!”

    “沒事的,難得這麽放縱,在中國這麽多年,我一直象倉鼠一樣,每天生活在黑暗裏,如履薄冰,我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這下好啦,有加代秋子在,我……”廣木弘一象陀螺在地上放肆旋轉。

    咣當一聲,車門關上,嗯-----?嗯------?汽車象怪獸,在地上躁動幾下,去遠了。

    林劍春想不到這個一向自詡睿智的廣木,喝了酒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也許壓抑太久了,沾了點酒,加代秋子是誰,不需要知道,這一定是一個令廣木弘一神魂顛倒的女子,雖不傾國也可傾城。

    “啊啦呀,啊啦呀……”廣木弘一哼著日文歌曲,就上樓了,開燈,不關房門或忘關房門,這個失誤或失落,讓他龍臥淺灘,困死在沙丘上,至少暫時是的。然後,拿出一串鈅匙,半天插不到鎖孔中,“他媽的,怎麽回事?我廣木也有意亂情迷的時候?太不象話了,不過,加代子確實是個尤物,我一定把她搞到手!哈哈哈……”酒後吐真言,不是廣木弘一獨有的,這些年,他在中國,象鼴鼠一樣東躲西藏生活著,憋得太久,出現井噴式爆發,也在情理之中,鈅匙掉在地上,右手攥成拳頭,“不能便宜了別人,不然枉費了我這麽多年一個人呆在中國!至於那個山口,捎帶腳把她也收了,前題是她必須促成我和加代子的美事!至於遠在東京和奈良之間奔走的鬆島代子已經臃腫不成樣子,就交給時間和戰爭處理好了,我不管啦,哈哈哈……也許我活不到戰爭結束,也許我會永遠留在這異地他鄉,我不是孤魂野鬼,我喜歡這兒!不怪我呀,項先生有話在先: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哇呀呀呸!……”最後醉態朦朧,京腔京韻,唱上了,並有板有眼,做著京戲的老生動作,陶醉在某種疊調中。

    “老小子還活得挺有滋味!”林劍春握住李鳳飛的手。

    “為什麽還不動手?”

    “我想我們馬上就可以拿到那張城防圖!”黑暗中,林附在李的耳朵邊,聽得見她的喘氣,聞得女人體香。

    2

    “大意失荊州,大意失荊州!我怎麽可以不關上門呢?”他的一隻腳踢著鈅匙,踢出老遠,他並不在意腳下。關了門,插了門栓,才折回剛才的地方,“鈅匙呢?我的鈅匙呢?明明就掉在這兒的,怎麽會不見呢?”他拍拍腦門,四下張望,終於看見,過去拎起鈅匙,“逗我玩?你又沒有腳,是咋走到那兒的?”這回倒是手急眼快,一下子插入保險櫃,左一圈,右一圈,然後,把耳朵貼在保險櫃門上,聽著因旋轉,齒輪對挫的聲音,拉開櫃門,拿出一個檔案袋,“這可是個花了大價錢才弄到手的,它是我的業績,是我的榮譽,老子隻此一功,可以功高蓋世,麻生太郎那老匹夫,這回來沒屁放了,打開,是這個,這個點,這個點,將在飛機轟炸下,灰飛湮滅!”然後,在每個目標上親吻一下,好象他親的不是紙,而是美人嬌嫩的臉,更確切地說是加代秋子,寂寞悠長,他甚至甩甩淩亂的頭發,想不起鬆島代子的模樣,說來可悲,當初在學校中,他是發了瘋,擊敗一群人,才脫穎而出,短短六年,竟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他把拳頭重重砸在自己腦門上。時間象流沙,風化了心靈上僅有的綠洲,一切已經麵目全非。

    然後,他把圖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往下一彎,極不情願,象彈簧,雖傾斜,卻直豎豎的,伸出手去,在床下,糊亂抓,拎出一隻黑色皮箱,打開,裏麵赫然存放著電台,看一下,蓋上,拎到桌前,放下,拎出,放平,擰旋天線,擺弄開關,套上耳朵,試發兩下,“蒼鷹,蒼鷹,海鷗呼叫……”滴答之聲,在他指下流出,“城防圖呢?怎麽不見?跟鈅匙一樣,也長腿了?自己會走路了?”他四下張望,當他看到林劍春,下意識向腰間摸槍,“你是誰?你要幹什麽?你究竟是怎麽進來的?”保鏢雖多,全在樓下,平時他不願意看到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對於這些舉止粗魯的家夥,嗤之以鼻: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林劍春象一隻體態輕盈的燕子,飛起,從上一縱,橫著過去,一把短刀,從文木弘一脖子下劃過。

    “呀!呀!”聲音沙啞,倒地上,電報滴滴有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