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初探龍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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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不成?”

    “我們之所以到這兒,幹什麽來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好玩嗎?丟家舍業為了啥,就是為了幹他們!你都沒有見過日本人,更不了解他們,怎麽和他們幹?孫子兵法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你不會帶槍吧?”陳問。

    “你就一傻老娘們,我去摸情況,按土匪的話說:就是踩點!我帶那玩意兒,給自己找麻煩?”

    “謝謝大小姐,折壽折壽!”

    “黃安叔,我來!”

    “不!不!我吃好啦!”黃安拘促站起來。“那就空空兩手去?”黃安放下碗,用手抹一下嘴。

    “怎麽也得給日本送兩壇子好酒,要不然,怎麽能對得起遠道來的客人?”黃興忠拿盆舀水洗臉,手捧清水,往臉上撲。

    “我爸這是怎麽啦?”黃淑霞不解。

    “話裏有話,有深意呢,不難琢磨!”

    太陽潑皮,甚至是有些無賴,日頭甚毒,城門那兒,一隊鬼子,一對警察,列隊盤查過往行人,查得還挺嚴格,黃興忠坐馬車上,旁邊是劉中天,黃安帶住韁繩,壓低聲音,有挑擔子,有背包的,有推車,有牽牛牽驢的,賣菜賣糧的,“日本人查得夠嚴的,除了查良民證,看誰不順眼,不但不放行,還得打罵,重者抓起來!”

    “揚名立萬!老百姓日子不好過了!”黃興忠歎一口氣。

    “死撐活挨!”

    “你!不允許說話!”警察開始威風起來。連平時那些警察中的鱉三,也耀武揚威起來,而今邁步從頭越,而今換了人間,讓這些過去被人罵作臭腳力的警察,不僅可以對任何人吆三喝四,還可以以搜查為名,對於過往女人動手動腳,往往經過臭警察盤問審視,有些人物日本人還要濾一下。

    “我說說話怎麽啦?”黃興忠依然抱著膀子,斜斜靠在車上。

    “你是幹什麽的?”

    “做個小買賣!勉強混口飯吃!”黃興忠什麽陣勢沒見過,這些剛剛招募來的生瓜蛋子,壓根就沒放眼睛裏:瓜娃子,不識人,還嫩,一根筋。

    “我看不象,下來,接受檢查!”小警察下額上沒有長出代表男人的胡子,隻有黃而軟的絨毛,一臉稚氣未脫。長槍上有雪亮的刺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哎,小老弟,你是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你們警察局長桑泊年是他的好朋友!知道不?”劉中天笑容可掬,拍拍他的槍。

    “現在早他媽沒有局了,隻有城防司令部!別給我扯這沒用的!”

    “小老弟,你咋一根筋呢!大家都是中國人,較什麽勁?”

    “放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我要吃不了兜著走!”

    黃興忠拍拍劉中天:“我是那可疑的人嗎?真有可疑的人,你兜得住嗎?”黃興忠笑得有些不正常。一個屁娃娃,真拿日本人當爹了,“上麵放個屁,你就當台戲?不成,你這樣……”

    “哎!那裏發生了什麽?一個支那人,還要坐在車子上,他當這裏是他的家!”一個日本兵,漢語生硬,撇撇嘴,用手抹了一抹密生的小胡子,“八嘎,你的什麽地幹活?”

    黃興忠拍拍壇子,學著他的口氣,“我地,釀酒地幹活!”

    “釀酒?釀酒地什麽幹活?”

    黃興忠抱著旁邊一壇子酒,放在麵前,打開曬幹的豬尿泡,用手指指,“好東西,純糧食釀造!”酒受到外力,在裏麵不安分搖晃,“喝了解憂解愁,喝多了還不上頭,要不你嚐嚐?”

    “他地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小警察??頭,“他釀的酒,請你米西米西!”

    “米西?”把槍放在馬車上,端起酒,喝一口,一張扭曲的苦瓜臉,“哼,好東西!”他卻吐在地上。

    “哈哈哈……”黃興忠笑噴了。

    “好東西叫驢糟蹋了!”黃安手持馬鞭,另一隻手握著拳頭。

    黃興忠搖搖頭。

    “你的朋友的不是,太苦了(他讀哭音),走吧!”

    “好,謝謝,哪天有空,我給你帶點兒!”

    小警察比劃半天,日本人才笑著點點頭。

    鈴聲細碎,碎石板路上,馬車嗒嗒。

    “好東西叫驢糟蹋了!”黃安無端端生氣。

    “不要緊!既然驢插一嘴,還留著飲驢,糟蹋不得,舍不得金彈子,打不下巧鴛鴦!”黃興忠把紮壇口的布條解開,把幹癟的豬尿泡往上一蒙,紮緊,撕下上麵的字,“這壇子留著飲驢,上麵‘酒’字撕下了,別記錯了!”他斜靠在車轅上,“這日本人象烏龜,縮在鱉蓋裏,不露頭,咋整?查得還挺嚴實,遇到象剛才那毛頭小子,尿斑末退,奶斑剛掉,又咋整?都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看這句話是屁話!”

    “白天人多眼雜,他們虛張聲勢,甚至是耀武揚威,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要動就晚上!”黃安說。

    “那就是得有合適的落腳點,象老鼠?晝伏夜出!還不能長期在一個地方落腳,時間久了,會被發現。

    “老爺是把好手,看樣子你是準備好才動手!把什麽都摸得門清!”劉中天興興然的樣子。

    “莽夫才做無謂的犧牲,衝動是魔鬼,打了鬼,還不能讓鬼纏身!”這時,一隊鬼子巡邏兵,一身絨裝,軍靴把地踏得震耳地響,三個人都緘口不語。

    雞冠花充血一樣,紫到芯裏,碩大無朋的花,墜得纖細地莖,象狗尾巴草一樣彎曲,舔著臉在地上,風過時,點頭哈腰,斬一風在後院小坐一會兒,屁股僵硬,日本人進城多日,既沒有人上門安民告示,也沒有書麵一紙半語下達,仿佛壓要兒就不知道湖河幫的事,這讓斬一風心中犯嘀咕:這他媽不符合常理呀,要麽日本人沒有顧上,要麽就是壓根沒有拿湖河幫當回事,等著吧,日時悠長,牙齒總有咬住舌頭的那一天!

    “斬爺,有件事我得支會你一聲!”裘千喜象個象個陀螺在地上飛快走著,聲輕得象是踩在空氣上,而不是地麵,偶爾飄落的樹葉,都砸出讓人隨之一跳的聲響。

    “你怎麽來啦?有什麽事?”斬一風皺一下眉,“和日本人有關嗎?他們越過大柵欄了?”

    “不是!是柴……?”

    “東進差你來的?”

    “也不是!”

    “你是要急死我呀?竹筒倒豆子!”斬一風知道裘千喜謹小慎微,象顆螺絲擰在大柵欄那兒,有他在,斬一風可以高枕無憂,就算有任何不測,應急能力不差。

    “我發現柴爺最近不對頭!”

    “具體點,咋不對頭法?哪位柴……?”斬一風再次皺起眉。

    “自然是輩份長的那位,可能他吸食了大煙了,並且是從大柵欄黑龍會那裏購得,他的身影雖然飄浮不定,神龍見首不風尾,但我還是通過蛛絲馬跡,發現了這一點,後來,為了證實我的判斷,我專門問過高橋賀,他也證實了這一點!”

    “高橋賀又是誰?”

    “黑龍會的廚子,經常到鋪子裏買日用品,一來二去,熟了!”

    斬一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說的問題我知曉了,暫時不動聲色,繼續觀察,你不會把柴烈的事,超前一步,跟柴老三說過吧?他們雖是爺侄輩,彼此關係不錯!”

    “沒有!絕對沒有!你這是第一站,也是最後一站,東進雖和我連襟,可那是私人感情,今天這事是幫中大事,有可能引發別的事,我要是知情不說,貽誤了大事,我就成了千古罪人!”裘千喜覺得要說的話,差不多了,一拱手,“斬爺,我去了!”

    “嗯!”斬氏點點頭,望著裘千喜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柴烈曾經是多麽爺們,自從娶了東城小嬌美,就象變了個人:嗓門不再粗粗,象刀劈出來一樣,而是捏著嗓子說話,紅顏冶煉成了禍水,把個鋼性男人,硬生生揉搓成了麵團,有時幫裏有事,呼之不來,有些遠差,現在漸漸交給了毛不平,毛早年間屬於無名這輩,入幫較早,一十三歲,精細如猴,繼承的是他老子的體缽,毛不平借勢發力,逐漸取代了柴烈,柴雖然還在位置上,由於不多做事,不做大事,權力有些偏移,毛不平的風生水起,也就順應潮流。

    柴烈因為爬屋簷下烘柿子,秋冷秋寒的日子,一腳蹬空,伴隨著‘啊-----’一聲慘叫,從半高空掉了下來,房子雖不高,也不至於丟命,可是藝高人容易膽大,仰仗著身手不錯,在空中翻筋鬥雲跟頭,挓挲的手腳,被密密的絲瓜藤纏上,手腳失空,跌落在一堆亂木上,把男人最值錢的東西,穿壞了,就是亂木上一個枝杈惹的禍,其殘狀可想而知。為了幾個軟柿子,慘成這樣,得不償失,那個悔,腸子都綠了,命雖保住了,樣子醜陋不講,還沒有了作用,女人四十歲不到,城裏生活,不用風抽日曬,日月滋養,那點男女樂趣沒了,女人再美,也是擺設,不安份就從這條小小縫隙中,滋生出來,俗語雖糙,話不端理正:男人要磨,日子味寡,閑閑生事,小嬌美這種龍澤水喂養、放在唇邊吻出來的女人,就外放,滋味悠長,一開始偷偷摸摸偷竊男人,有過經驗,知道什麽樣男人外強中甘,了解什麽男人,她要的不是裝門麵、養的男人。

    經常穿街走巷,在熟知的人間遊走,偶一日,胡海這個短命鬼,胡子邋碴,酒後一搖三晃走過巷子,**著光潔的上身,撞在小嬌美身上,兩個人錯愕一望,她嗅著熏天酒氣,哆嗦著想吐,他聞著花一樣濃烈的花香肉香,抹了一下朦朧的醉眼,象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晃瞎了他一雙狗眼,驚豔了他的靈魂,象激越的音符,縱情在鍵上跳越,那一刹那間,天地忽悠旋轉,從皮肉到靈魂縫隙大開,如正在提起閘門下恣肆激流,歡呼雀躍:打著漩渦的禍水,那咆哮之聲,激越人的靈魂,天地之美,萬物鍾靈毓秀間孕育出的尤物,比酒芳香,比玉液甘冽,眼直了,心木了,人死般僵硬,呼吸出現短路,伸出狗一樣貪婪的鮮紅的長舌頭,象舔吸咂吻那張臉,涎水已滴答,象小雨滴答。

    “幹啥嘞,死胖子!”小嬌美跺他一腳,女人之所以這樣,純粹是為了壯膽。

    男人不動,不叫,象死肉,踹不出聲響。

    女人既失望又後悔,象叫春的貓,噢噢呻喚,癡癡盯半天,“你會不會?來不來?”女人的眼睛既是刀子,更是鉤子,一蓬絲瓜秧下,男人象畜生,擠兌著,揉搓著,把女人往牆上搓,搓得上氣不接下氣,女人雙隻腳夠不著地,依著牆,被男人頂在牆上,**一回。

    下來之後,氣喘均乎了。

    “你……你你敢怎樣?”她太嬌小,太柔美,胡海生猛海鮮,怕揉搓壞了,就問一句。

    “叭!”女人揚手一巴掌,扭身就走,欲死欲仙一樣,正美在心縫中。

    “她媽的,這是幾個意思?”胡海豔遇,千古稱奇,都說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胡海就動了,柴烈本想找人劈了他,小嬌美哭成淚人,柴烈就?了,胡海陰差陽錯死了,小嬌美還去墳上哭過,千年的癡情,讓人費解,小嬌美以為從此就老實在柴烈懷中急死、渴死、熬烈、被歲月之風耗死,想不到,怎麽也想不到:高孝山就硬生生闖進來,胡海與高孝山不同。

    高孝山愣住了,跟在龍澤縣駐軍司令官麻生一休身後的新任警備司令竟然是一身絨裝的江惠。

    “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新任龍澤縣警備司令豐臣惠子,請大家……”麻生一休正要接著說。

    “司令官,不用了,這些都是我的熟人,尤其是高隊長,我們打過交道,高隊長你好,不好意思,我是大日本帝國諜報人員,本名豐臣惠子!因為工作需要,曾經蟄伏於《龍澤日報》社,高隊長,不友好握個手?過去,我們各為其主,今天握手言和,齊聚於太陽旗底下,為帝國孝力,我希望我們能精誠團結!”

    高孝山咬咬下唇,看著低頭不語的桑泊年,伸出去的手僵直在那裏。

    “不願意嗎?”女人笑起來,象花,一如玫瑰紮手,更如嬌豔欲滴的鬱金香,“過去就讓它過去!”

    “我隻是奇了怪,我們的動作如此迅速,你究竟是怎樣逃脫的?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了這事,我甚至懷疑:高郎是否才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