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個空蕩的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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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氣氛融洽,阮書妍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沒有下去過。
謝玉春看在眼裏,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他的夫人回到阮家,整個人都變得活潑了。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跑了進來。
“老爺……”
阮山臉色一沉,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擺手示意他噤聲。
“今日是妍兒回門之日,無論何事都往後放,退出去吧。”
管家麵露為難,這時,霍驍站了起來。
“幹爹,幹娘,我去處理吧。”
白氏皺眉:“坐下,今日是一家人用膳,缺一個都不行,你去尋林管事,若是處理不了,就讓那些管事離開阮家。”
管家應聲退下。
在這之後,眾人便是言笑晏晏,氣氛也隱隱透出了幾分尷尬。
所幸沒多久,用膳便結束了。
阮山帶著阮明城以及霍驍匆匆離去。
一旁,謝玉春生了一個想法,起身行禮:“朝堂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謝某失禮,怕是要提前離開了。”
白氏驚了一下:“無妨無妨,朝堂上的事情要緊,你快些去吧。”
謝玉春頷首,看了眼阮書妍:“我晚間來接你。”
晚間?
阮書妍一怔,剛要開口,謝玉春已大步離去。
到了這時,白氏也明白了過來,朝堂有事不假,但謝玉春離開,應該是為了讓女兒和她多聊聊。
“玉春著實不錯。”
白氏開口誇了一句,她之前隻聽過謝玉春的名聲,今日碰麵,她對謝玉春的印象越來越好。
阮書妍唇角微微一揚:“確實不錯,對了,娘親,那金礦一事……”
“可是覺得娘親做的很好?”沒有外人在,白氏說話的語氣都帶了些許輕快。
“娘親,那是兩座金礦。”
阮書妍垂下眼眸,她想了所有可能,唯獨沒想過阮家會將兩座金礦送過去。
縱使後續得了皇商的名頭,可在當時,還是太過冒險了。
下一瞬,她的手被白氏抓住。
“在娘親看來,你比金礦更重要,更何況,阮家這一次也不虧。”
白氏挑了下眉頭,將話題扯到皇商的名義上。
“商賈地位卑微,如今阮家成了皇商,家裏的男丁也能參加科舉,再加上謝家,不用多久,阮家就能更上一層樓了,這可是大好事。”
話雖如此,阮書妍心頭還是有些沉重,不過她也知曉娘親說的沒錯,所以她很快就將心緒收斂了,說起了其他的事。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傍晚。
瞧著暮色落下,阮書妍有些不舍的抓著白氏的手。
白氏也是同樣,可即使如此,兩人也走到了阮府的大門口。
謝玉春正站在馬車旁,看見兩人出來,立刻迎上前:“母親。”
白氏點了點頭,輕輕理著阮書妍鬢邊的散發:“妍兒,你該回去了。”
阮書妍嗯了聲,隨謝玉春上了馬車。
謝府。
阮書妍與謝玉春分開,剛回到院子就發現了不對,這院裏的布置怎麽和聽風閣的一樣了?
“賴媽媽,這裏……”
她環視一圈,話剛出口又收住,這裏的布置肯定不是賴媽媽做的。
也就是說,這是謝玉春下午回來做的布置。
他居然,將聽風閣的布置移過來了。
“小姐,您怎麽了?”
賴媽媽麵露擔憂,詢問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阮書妍回過神:“沒什麽,隻是有些意外,時辰不早,去拿熱水吧,我想歇息了。”
天色昏沉時,院子裏突然響起一片嘈雜。
阮書妍從睡夢中驚醒,揉著有些脹痛的眉心:“春桃,外麵怎麽回事?”
春桃推門而入,臉上還帶著難以遮掩的慍怒:“是清風院的人,他們說小姐嫁進謝家,就該按著規矩晨昏定省去請安。”
晨昏定省?
阮書妍抬眼,揉著眉心的手指跟著頓住。
“說的倒也沒錯。”
春桃睜大眼眸:“沒,沒錯?可是小姐在家裏從沒這樣過,而且天還沒亮呢!”
“你也說了是在家裏,如今我嫁入謝家,自然要守著謝家的規矩。”
阮書妍起身,在春桃的伺候下洗漱,而後又換了身衣裳往清風院走去。
誰知到了清風院外,卻被告知謝老夫人還沒醒。
“夫人請安的話,就在此等上一等吧。”
時間流逝,日頭從東邊升起時,已是半個時辰後。
清風院裏依舊寂靜一片。
阮書妍雙手交握,低眉順眼的站在院門口,神態中不見分毫波動。
後方,賴媽媽和春桃並肩站著。
前者沒什麽變化,後者卻已經按捺不住。
“賴媽媽。”
一聲賴媽媽,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與此同時,一連串的腳步聲也從後方傳來。
“見過姑爺。”
賴媽媽和春桃同時行禮。
“夫人。”
阮書妍抬起眼眸,還未說話,交握的手就被人握住,而後便是壓著怒火的詢問。
“你在此處站了多久?”
“不久,也才半個時辰。”
聽到半個時辰,謝玉春黑了臉,冰冷的目光落在下人身上。
“老夫人可醒了?”
被他盯上的下人激靈了一下:“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謝玉春閉上眼,用盡了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傳話,就說我來了。”
“是!”
下人離去,沒過多久請二人入內。
謝老夫人已穿戴妥當,見兩人一同出現,稍稍眯了眼:“你二人,這是一同來請安?”
謝玉春正欲開口,阮書妍先接了話:“兒媳身體不適,夫君擔憂兒媳,便一同來了。”
謝老夫人瞥她一眼:“說什麽擔憂身體,他就是怕我為難你吧?玉春,我可是將庫房的鑰匙都給她了,連管家的權利都讓了出去,我有必要為難她嗎?”
謝玉春定定的望著她:“母親是真心想讓她打理謝家嗎?”
謝老夫人冷聲道:“自然是真心,我年歲大了,沒那麽多心力去管偌大的謝家了。”
謝玉春笑了,但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眼裏根本不見笑意。
“母親所說的沒有心力,是指將東西全部弄走,隻留下一個空蕩的庫房嗎?”
此話一出,謝老夫人的麵上露出怒火。
“胡說八道,我讓她管家,怎會給一個空蕩的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