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尉繚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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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裏長亭外,一輛略顯陳舊的牛車緩緩停靠,蕭瑟的秋風卷起落葉,增添了幾分淒涼之意。
    一位臉色消瘦的老者,身姿挺拔,肅然而立。
    他那飽經風霜的麵容上,此刻滿是莊重與肅穆,隨後,他恭恭敬敬地麵對鹹陽城的方向,鄭重地拜了幾拜。
    “陛下,尉繚向您辭行了!”
    在旁送行的嬴昭,趕忙彎下腰去,雙手扶起那位老者,神色間滿是尊敬。
    “老師公忠體國,一生皆為大秦鞠躬盡瘁,您的高風亮節,時代令人敬佩,此去水遠山長,望您一路珍重!”
    尉繚長歎一口氣,目光中滿是憂慮與期許。
    “七公子,老臣在我的宅地裏留下了幾箱的兵書,如果你不嫌棄,就贈予你當做紀念吧!”
    嬴昭聞言,立即長揖到地,鄭重說道。
    “老師厚意,弟子拜受了!”
    尉繚再次語重心長地說道。
    “皇帝陛下,這些年來,濫用名利導致民生凋敝,十幾年來已經積弊如山,七公子難得有輔政的機會,一定要幹父之蠱,拯救蒼生!”
    “幹父之蠱”,這個詞說出來竟是如此沉重,此詞出自《易經》,意為匡正父親的過失。
    這位老者,以畢生的精力總結諸多兵法,為大秦培養了眾多儲備性的軍事人才。
    未曾想,他在治國理政方麵,亦是眼光如炬,見解深刻。
    嬴昭心中不禁感歎萬分。並非是古代之人皆愚蠢,看不到秦朝當時的弊政。
    隻不過,在始皇帝的高壓統治之下,又有幾人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將其提出?身為異國而來的尉繚尚且不敢,更何況他人呢?
    望著老師的牛車漸行漸遠,嬴昭久久佇立,直至那牛車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他才長歎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回去!”
    由於嬴昭還未立軍功,所以他所乘坐的牛車相當簡樸,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裳,身邊的隨從更是少得可憐。
    牛車緩緩駛入都城,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車夫忽然問道。
    “公子,我們這就回府嗎?”
    嬴昭微微壓低聲音,說道。
    “去前國尉府!”
    國尉府內,尚有幾個丁壯青年,他們原是尉繚的學生,此刻正靜靜地等待著。
    見到嬴昭前來,他們趕忙恭恭敬敬地行禮。
    “七公子,老師吩咐我們以後跟著您,這裏是老師的藏書,是他留給您的。”其中一人說道。
    嬴昭點了點頭,詢問之下,才得知一人名叫趙宇,另一人名叫蕭恒。
    嬴昭接過鑰匙,走向師傅留給自己的書箱。
    他的手微微顫抖,仿佛這鑰匙有著千鈞之重。打開書箱,隻見裏麵整齊地擺放著好幾卷書簡,封麵用標準的小篆寫著《尉繚子》三個大字。
    嬴昭輕輕撫摸著那書簡,仿佛能感受到師傅的期望與囑托。
    “老師啊,您放心,弟子定當不負所托。”
    此時,趙宇走上前來,說道。
    “公子,老師對您寄予厚望,希望您能憑借這些兵書,為大秦謀得太平。”
    嬴昭看向趙宇,目光堅定。
    “我自當竭盡全力,隻是如今局勢複雜,我又尚無根基,不知該如何著手。”
    蕭恒說道。
    “公子,莫要心急,老師留下這些藏書,便是希望能為您指明方向。”
    嬴昭微微皺眉。
    “可這兵書雖好,要將其中之道用於治國理政,又談何容易?”
    趙宇想了一下,無奈說道。
    “公子,以您的聰慧,定能從中悟出真諦,況且,我們也會全力協助您。”
    嬴昭長歎一聲:“但願如此吧。如今朝中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我若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蕭恒安慰道。
    “公子,您有輔政之心,又得老師真傳,隻要小心行事,定能有所作為。”
    嬴昭點了點頭,說道。
    “罷了,先將這些書簡帶回府中,再做打算。”
    眾人小心翼翼地將書箱搬上牛車,緩緩向嬴昭的府邸而去。
    回到府中,嬴昭將書簡放置在書房,獨自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尉繚的話語,心中越發沉重,大秦的積弊,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該如何才能拯救這蒼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名隨從匆匆跑來稟報。
    “公子,不好了,有人前來鬧事。”
    嬴昭眉頭一皺。
    “何人如此大膽?”
    他起身走出書房,隻見府門外一群人氣勢洶洶。
    “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我府前撒野?”
    為首一人冷笑道。
    “嬴昭,你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公子,也敢妄想輔政?今日便是來給你個教訓。”
    嬴昭怒目而視。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為,難道就不怕王法嗎?”
    那人哈哈大笑。
    “王法?在這鹹陽城,實力才是王法。”
    說罷,他一揮手,身後的人便衝了上來。
    嬴昭身旁的隨從們奮力抵抗,但對方人多勢眾,漸漸處於下風。
    就在這危急時刻,趙宇和蕭恒挺身而出。
    趙宇身手敏捷,幾下便打倒了幾個敵人,蕭恒則大聲喊道。
    “都給我住手!”
    對方被蕭恒的氣勢所震懾,暫時停了下來,嬴昭趁此機會說道:“你們究竟受何人指使?”
    為首之人哼了一聲:“你不必知道,今日隻是給你的一個警告。”
    說完,帶人揚長而去。
    嬴昭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
    “此等惡勢力,我定要將其鏟除。
    兩天後,嬴昭神色凝重地看向蕭恒,突然發問。
    “你們兩個誰懂隸書?”
    大秦時期的隸書與漢朝的隸書大不相同,乃是古隸,將小篆翻譯成隸書,絕非易事,極為消耗功力。
    趙宇和蕭恒聽聞,皆挺身而出,聲稱自己會此技藝。
    嬴昭見此,當機立斷,做主將這座宅地賜予了他們二人,並為他們配備了一些生活應用品。
    還派遣了一名仆人伺候他們的起居,隻為讓這兩人能夠心無旁騖地翻譯這套《尉繚子》。
    這兩人原本以為需用刻刀在竹簡上刻字,定然相當耗費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