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夾？”
    我一愣，即便是以我的品味，都覺得這款蝴蝶發夾很普通，甚至是醜。
    而且蘇小柔多少有點小錢錢了，這種廉價品完全可以自己買。
    “小柔，這種沒必要，到時候我送你更好的。”
    “我，我就要這個，阿，阿淩哥哥，給我買。”
    蘇小柔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滿是期待。
    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四塊五的蝴蝶發夾，裝飾全是染劑與塑料，像是上世紀小女孩的頭飾。
    但給她付了錢，蘇小柔似乎愛不釋手，她拿著發夾，時不時在自己的斜劉海比劃。
    新年的夜市喧囂而熱鬧，各色家庭都在這裏穿梭，看得到人生百態。
    我陪著她，玩打靶，逛地攤。
    偶爾坐在路邊，品嚐彼此手裏的小吃或飲料。
    這些事情，蘇小柔都是第一次體驗，每當跟她做件事情，她總會露出新奇的表情。
    或許是氛圍使然，我也為這份平常感到溫馨與開心。
    “小柔，今晚想不想看煙花？”
    “想！”
    蘇小柔點點頭，期頤的看著我。
    我看了手機時間，笑道:“那好，小柔，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
    “好、好。”
    蘇小柔並未多想，目送我消失在人群當中。
    待我走後，她沒有玩手機的打算，兩眼無神吸吮著杯中椰汁，傻站在原地等我回來。
    隻是我走的有點久，十分鍾也還沒回來。
    蘇小柔有些疲憊了，她蹲在路邊，看著麵前人來人往。
    萬家燈火的春節，真的很熱鬧。
    熱鬧歸熱鬧，但她體會不到多少年味，反倒莫名有些空虛。
    “怎，怎麽，還沒回來……”
    蘇小柔打開手機，喃喃自語。
    跟徐淩待在一起的熱情散去，她才開始感到些許孤獨。
    以往的春節，她隻能陪在院長奶奶身邊，一起看著碎屏手機裏的春節聯歡晚會尋找些許年味。
    三塊六一斤的紅棗，七塊錢一瓶的雪碧，這就是她們倆的年貨。
    狹窄的鐵棚屋內，偶爾也會響起一老一少的笑聲，但她們都不過是在苦中作樂。
    如今院長奶奶過世，蘇小柔隻有待在他的身邊才能找到一些溫暖。
    春晚小品《團圓飯》裏的氛圍，她也想親身體驗，但這些事情好像離她很遙遠。
    蘇小柔覺得自己與世界不在同一頻道，隻有待在他身邊，才能活的真切一些。
    蘇小柔眼眶泛紅，抿住嘴唇，撥打了我的微信電話。
    “阿，阿淩哥哥……”
    “小柔，有事嗎？”
    “我，我不想，看煙花了，你快回來，好不好？”
    我沉默片刻，應答道：“好，我這就回來。”
    掛斷電話後，蘇小柔似乎好受一些，擦拭著眼眶淚珠。
    就在此時，一條短信發在了她的手機裏。
    “如果覺得傷心的話，隨時發短信到這個號碼。”
    “我這裏有讓你開心的魔法。”
    這是一條未知號碼，蘇小柔沒有半點印象。
    “魔，魔法？”
    蘇小柔看著屏幕，莫名有些好奇。
    她好像正巧有些不開心。
    正當蘇小柔想要嚐試回複時，我抱著一堆煙花，急匆匆的跑回來了。
    見我回來，蘇小柔關掉手機，再度展露笑顏。
    “小柔，走，我們去人少點的地方。”
    我也滿麵笑容，手裏的各類煙花像是戰利品。
    片刻後，我帶著她，駕車來到慶豐閘前街的對麵。
    這裏人的比較少，麵前是通惠河，不遠處就是燕京的CBD核心區。
    “放，放煙花，要，要到這麽遠的地方嗎？”
    “對啊，這裏位置很好，人也少。”
    蘇小柔張望著四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這裏風景確實比較好，環境也僻靜，適合燃放大型煙花。
    我拿出打火機，給蘇小柔點燃好幾根手持煙花。
    火樹銀花照亮在夜晚，像是滿天繁星點點。
    她的眼睛一下亮了，開心的舉著煙花在夜裏揮舞。
    隻不過，煙花轉瞬即逝，蘇小柔眼底光亮也跟著黯然下去。
    我又給她點燃很多樣式的煙花，但她似乎都沒第一次開心了。
    待到煙花放完，天色愈發暗沉。
    我抽著煙，靠在護欄邊問道：“小柔，今晚過的開心嗎？”
    “嗯，很，很開心......”
    蘇小柔也靠在護欄邊，安靜眺望著河對麵的城市風景。
    我一怔，看了眼蘇小柔的側顏。
    她的眼底有些悵然，似乎比以往成熟不少。
    “阿，阿淩哥哥，我們會這樣，多久？”
    “比永遠更久。”
    我麵露認真，油膩了一下。
    生活裏的山盟海誓，誰都知道大多是甜言蜜語，但說不定換得一刻歡喜呢？
    蘇小柔看了眼我，也是一笑。
    “阿，阿淩哥哥，我們回去吧。”
    蘇小柔伸了一個懶腰，結巴症狀似乎減輕不少。
    我看著她，突然笑了笑。
    “小柔，你長大了。”
    是啊，過了今天，她也是二十四歲的大丫頭了。
    如果總是像孩子般隻會尋求依靠，做什麽都是不長久的。
    我回頭看向河對麵，笑道：“傻丫頭，今天是跨年，十二點以後再回去吧。”
    “好吧......”
    蘇小柔點點頭，挽住了我的胳膊。
    新的一年，開始了倒計時。
    三
    二
    一
    一束流星在夜裏升起，明亮的煙火照亮了她的嬌俏容顏。
    蘇小柔一時看呆了，這才想起許多城市跨年會放煙花。
    河對岸的歡呼不斷，都在祝願新的一年。
    這時候一顆極其明亮耀眼的流星升向天空。
    “阿淩哥哥，快，快看那個......”
    蘇小柔指著流星，話沒說完，突然愣住了。
    煙花綻放開來留下一行字，新年快樂？
    不，生日快樂。
    “小柔，生日快樂。”
    我從兜裏拿出禮盒，笑著遞給蘇小柔。
    蘇小柔似乎看呆了，半晌才回過頭去接精致的白色禮盒。
    “阿淩哥哥，你，你怎麽記得......”
    “小柔，其實有些小時候的事情我記起來了，十四歲那年，你跟我說過生日想要收到一樣發飾。”
    我撓頭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
    這是一份遲到十年的生日禮物。
    蘇小柔愣神的打開禮盒，裏麵是一枚高種翡翠打造的雙色發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