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昆侖 第二百零五章 梨園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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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徐來,湖水泛起陣陣漣漪。
    吃了兩塊糕點,王賢在等。
    等宿醉的納蘭秋萩醒來,等那個收到消息的家夥找上門來。
    廬城雖大,可自己怎麽也給上官慧留下了線索,隻要不是豬,都應該能找到這裏。
    果然,不一會,梨園便來了客人。
    幾乎隻是眨眼之間,這片冷清的園子,便多了一些熱鬧的氣息。
    離午時還有半個時辰,已經有姑娘撥弄琴弦了。
    一場大火,隻怕要不了幾天,就會被遺忘。
    就像當初徐正元死在上官慧手裏一樣。
    沒有夢到老道士,也沒有夢到敖千語。
    王賢有一些落寞,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師父了。
    要不是怕引火上身,他現在就想回昆侖。
    這一次,大長老死在廬城外,不知靈山的老人得知,會不會再派人來追殺自己?
    想想,還是躲去皇城安全。
    大隱隱於市,去書院。
    還有趙平安,還有子矜......
    就在這時,一陣風過拂起地上的梨花。
    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越過花園,上了露台,站在他的麵前。
    春風微涼,這家夥手裏卻捏著一把折扇,看得王賢一愣。
    “你是誰?我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找的也不是你!”
    “你找誰?”
    “這個露台是納蘭園主專屬,我自然是來找她的......”
    王賢一愣,淡淡回道:“她啊,她估計還沒醉醒,恐怕沒空見你。”
    白衣男子聞言一驚:“她怎麽可能喝醉?”
    在他的記憶裏,納蘭秋萩在廬城也算半個酒仙,怎麽可能在自己的地盤喝醉?
    王賢搖搖頭:“或許,她喝的是毒酒,這會正在拚命地解毒呢?”
    白衣男子沉下臉:“誰下的毒?”
    電光石火之中,猛然想到了死在自己懷裏的上官慧,白衣男子怒了!
    他來這裏,隻是想找納蘭秋萩打聽那個少年的下落。
    那個救走若玉的家夥,那個給自己女人下毒的少年,究竟是誰。
    沒想到,讓他看到了眼前這家夥。
    臥槽!
    他嚇了一跳。
    王賢搖搖頭:“你最好搞清楚,我坐在這裏,不一定是她的朋友,也有可能是敵人。”
    白衣男子問道:“昨夜,她在哪裏喝酒?”
    王賢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她是你老婆?”
    “不是?”
    “那麽她跟誰喝酒關你屁事,一個女人要偷人,誰也管不了,就算是她的男人也管不住,我坐在這裏,你又能怎麽樣?”
    說到這裏,王賢嘿嘿一笑:“我要是她男人,肯定跳湖淹死算了!”
    從他在客棧裏遇到納蘭秋萩那一刻開始,在他麵前上演的一出戲,隻怕是個男人都會瘋狂。
    可惜王賢不會。
    一是他見過的女人太多,二來是他修煉了師尊給的心法。
    受到反噬之後,變成了眼前這模樣。
    否則,若他是眼前這白衣男子。
    隻怕在客棧裏就吃幹抹淨,拍屁股走人了。
    “這麽說,你見過她?”
    白衣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比惡鬼還要猙獰、還要詭秘。
    王賢搖搖頭:“她是你老婆?”
    白衣男子回道:“不是。”
    王賢悠然笑道:“你若有個如此美麗絕倫的老婆,你恐怕早就氣死了!”
    說完將茶杯推向一旁,將酒壺取了出來,緩緩倒了半杯如血的美酒,遙指湖心的竹林。
    酒沒有一滴濺出來,他的手很穩。
    恍然間,白衣男子有一種錯覺。
    恍若納蘭秋萩就坐在對麵。
    一個隻要男人看上一眼,就忘不了的女人。
    黑紗下隱隱約約的蛾眉,一雙秋水含煙眼睛,玲瓏豐滿的嘴唇,像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
    無論誰看見,都想咬一口。
    更要命的,是她那籠罩在輕紗下的身材,一種成熟的風韻。
    隻要是個男人,都會甘願死在這樣的女人手裏。
    歎了一口氣。
    他突然有些同情眼前一襲黑衣的少年。
    拍手笑道:“我看你就跟那跑了幾十裏山路,衝進桃園偷吃的家夥一樣,明明眼前掛滿了蜜桃,怎奈離成熟還早得很......”
    哈哈哈!
    白衣男子笑了起來,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意!
    就算那女人脫光了站在你麵前,那又怎麽樣?
    你隻是一隻小鴨子,連水都不會遊!
    王賢笑了,喃喃自語道:“你這是在羨慕我?還是恨我?”
    想想又道:“你羨慕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她何時才能醒來,就算你現在殺了她,也是白搭!”
    臥槽!
    白衣男子瘋了!
    這,這他娘得喝了多少喝?一個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能做什麽?
    淺淺地喝了一口酒。
    王賢笑道:“你不是來跟我套交情的吧,我不認識你,也不會跟你套交情,說吧!”
    還沒等白衣男子回話,耳邊傳來一聲嗬斥:“你在背後損老娘?”
    王賢搖搖頭:“我哪敢惹你?”
    趴在床上,醒眼朦朧的納蘭秋萩問道:“為什麽?”
    王賢嘿嘿笑道:“我怕你勾引我!”
    納蘭秋萩氣得咬著紅唇:“你故意在這家夥麵前說我跟你不清不白.又怕我勾引你,這想做什麽?”
    王賢歎道:“因為我就要死了!”
    說完“哇!”的一聲,手裏的絲巾緊緊捂住了嘴,在白衣男子麵前鬆開手,一汪鮮血染紅了手裏的絲巾。
    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苦笑:“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是誰?”
    “你快死!”
    納蘭秋萩笑道:“那家夥是......”
    臥槽,聞言王賢猛的抬起頭來。
    看著麵前這個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一雙眼睛都能殺人的男子。
    卻突然笑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白衣男子拎起王賢的酒壺,往自己麵前的酒杯裏緩緩倒滿。
    然後一口喝了下來,如烈火焚身一般!
    拍著麵前的桌子一聲怒吼:“好酒......我是王賢,你是誰!”
    納蘭秋萩嘻嘻一笑,說道:“你不會以為他是我的男人吧?難道你想把他變成活王八?”
    王賢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昨天夜裏,忘記綠上官慧了!”
    “噗嗤!”
    納蘭秋萩趴在床上,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倘若王賢在此,就會發現這會的女人,不僅沒有穿衣服,連臉上的黑紗也摘了下來。
    活脫脫就是一個要人性命的尤物!
    王賢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一愣,心道你跟上官慧那婆娘一樣,都急著想死,趕著去投胎?
    我的酒你也敢喝?
    我的酒你也配喝?
    想到這裏,忍不住一拍桌子。
    冷冷回道:“我是誰?我是你大爺!”
    就算是怒火衝天,端在手裏的半杯酒也沒有灑出來!
    於是,看在白衣男子的眼裏,麵前的少年一邊抹著嘴唇上的血漬。
    一邊將這如血的美酒一口喝了下去。
    靠在床頭的納蘭秋萩,望向湖邊的王賢,心道你大爺啊!
    不知道的人,以還為你一邊吐血,一邊喝血!
    “砰!”
    白衣男子終於捏碎了手裏的酒杯,看著王賢冷冷地喝道:“你再說一遍!”
    對他來說,殺人滅口這種事,隨時都能做得出來。
    隻是張嘴,閉嘴就能發生的事情。
    王賢卻沒有理他,而是望向煙波迷漫的湖水。
    喃喃說道:“我死之後,你能為我守寡一年?還是一個月?”
    納蘭秋萩蛾眉一挑,笑道:“你是我什麽人?老娘為什麽要為你守寡?”
    “因為我見過你......”
    又倒了一杯酒,王賢悠悠說道:“隻可惜,就算你是潘金蓮,我也不是西門慶。”
    “你這是慚愧了?還是覺得自己不配?”
    納蘭秋萩咯咯笑道:“我說過,我可以等你,隻要你再給我一顆靈丹妙藥!”
    “做人要知足!”
    王賢眼睛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卻跟湖中的納蘭秋萩說話。
    幽幽一歎:“像我這樣被女人害了無數回數的人,的確不配!”
    白衣男子,看著王賢發了半天愣。
    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怕死,想搬出納蘭來跟我套交情?我告訴你,沒用!”
    想想,旋即又冷冷喝道:“上官慧是我的女人,你殺了她!”
    臥槽!
    臥槽!這回輪到納蘭秋萩呆住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老娘醉得死去活來,好不容易在夢裏破境!
    你大爺的,竟然半夜溜出去殺人放火!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跟園子裏的秋香問道:“昨天夜裏,廬城什麽了什麽大事?”
    秋香“啊!”了一聲:“你醒了?”
    隨後回道:“毒手婆婆死了,鬼見愁死了,上官慧死了,死了好多人,紅樓沒了,被一把火燒光了!”
    “據說那把火,燒到天亮,還沒有完全熄滅......”
    臥槽!納蘭秋萩一聽,驚呆了!
    喃喃自語道:“你大爺的,你怎麽不去死啊!”
    電光石火之間,她想到那個連夜離開廬城的若玉。
    原來,打從進城的那一刻,王賢就想著要去紅樓殺人,所以才變著法子,把自己灌醉了?
    不對啊?
    自己喝了半壺酒,怎麽會破境?
    她甚至不明白,王賢這小小的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一些什麽東西?
    就在她驚駭之際,秋香又說了一句:
    “聽說,是一個身高六尺的魔王,屠光了紅樓的護衛,還有來自城主府的一些家夥......”
    淺淺地喝了一口如血的美酒,又吃了一塊糕點。
    王賢用染血的絲巾,擦了嘴角,擦手指。
    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回道:“我沒有殺她,她還不配我出手!”
    “轟隆!”
    納蘭秋萩隻覺得頭上驚雷滾滾,一時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想著王賢之前說的那話:“我的酒有毒,你也敢喝?”
    白衣男子卻搖搖頭:“你去過紅樓,她死在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