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劍痕,道經,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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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之間,漫天的玄冰劍悄然落下......
在五長老眼裏,虛實中竟然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按說水火相克,隻看誰的道法更勝一籌。
隻是,王賢卻用這漫天的飛花落葉,在虛空中編織了一個玄冰世界。
就像他離開神河,離開斷龍山,驟然回到明月湖畔的那一瞬間。
隻是彈指間,將來自蠻族皇城,青衣樓的殺手阿浪,化為一塊萬年玄冰,沉入了明月湖底。
即便如此,五長老依舊沒有退縮。
他依然冷冷地注視著虛實中的王賢,甚至陷在王賢編織的無數個世界裏,無法脫身。
不等五長老開口說話,執法長老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埃。
於是,虛空中的飛花落葉,不知飄去了何處。
兩人驟然之間各自出了一招,卻落得一個平分秋色的結果。
王賢很是滿意,因為往自己劍來的一道劍氣消失了。
隻是執法長老很生氣,以他眼下的境界,別說是妖界,便是前往四大洲,那也是獨一份的存在。
卻沒有想到,竟然跟眼前的少年打了一個平手。
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於是他歎了一口氣,冷冷喝道:“你這終是妖法,能奈我何?”
王賢揮了揮手,片片花瓣自虛空落下,撕裂了執法長老的嗬斥。
甚至一片花瓣落在他的黑衣上,令得他如鐵的衣袖,被花瓣瞬間割裂。
就好像風中一劍,斬進了他的世界。
一聲嗬斥,執法長老打破了虛空中的寂靜,伸手拂去虛空中落下的飛花落葉。
手裏多了一把神龍劍。
神龍劍驟然斬出,就像先前斬出那一道火龍一樣。
而這一劍更純粹,也更強大。
挾著他一生的修為,跟他的神龍之力,還有這一方世界的道理。
以及他浸淫一生的神龍劍道。
“噗嗤!”如雞蛋殼瞬間開,這一劍將虛實都斬裂了。
在五長老的眼裏,眼前的虛實出現一道清晰的劍痕。
劍如閃電,如火龍一般卷過,卷起千層風雲,往百丈外的少年斬去。
“當當當!”
虛實中濺起漫天的火花,王賢手裏的神龍劍更快。
不等執法長老一劍斬來,他已經刹那回敬了七七四十九劍。
既然打不過,他就要搶攻。
就像他看不懂對方的劍,便不看一樣。
你斬我一劍,我斬你四十九劍,大家自打各的,看誰的劍快,誰的劍更狠,更準。
一道來自天穹的天地之力,終於落在兩人麵前的虛空。
將執法長老麵前照耀得一片光明,光明往前,欲要光照天地。
而王賢卻站在黑夜之中,一團濃濃的黑霧,漸漸遮蔽了這一方虛空。
二道氣息,挾著兩人無敵的力量,各自挾著磅礴的天地靈氣,於刹那之間,化為一陰一陽,衝撞在一起。
兩道劍氣怒嘯,在空中對斬之中,化為數十,上百道縱橫交錯的劍氣,往四下斬落。
一道劍氣落在王賢的手臂,“嗤!”的一聲撕破了他的黑衫。
握著神龍劍,他有一種錯覺,仿佛清晰地感知神龍穀中的每一條道路,每一棟房屋。
以及虛空中,那些天地氣息的變化。
他在虛實中畫的那些符,寫的那些字已然飄然遁去。
不,應該說這些字化為了天地之道無處不在。
那些符已經深深地烙印在神龍塔的石壁之中,甚至兩人斬出的劍痕,也清清楚楚地刻進了神龍塔那無比堅固的石壁裏。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
隻要他願意,隻要他運用師尊楊婉妗給他有三道劍氣......
斬出神海中的盤龍神劍,便是這虛空,這座神塔,也怕也會灰飛煙滅。
“再來!”
王賢一劍斬向虛空,不是一劍無痕,而是在用神龍劍寫字!
他要在虛實中再寫一道燃燒符,一道爆炸符,甚至一張平安符。
從昆侖山開始,他寫的字便是神符。
跟一劍無痕不同,虛空中寫下的符文更直接,更強橫。
更不要說,他還有無數的底牌沒有用。
就在寫下最後一撇之後,王賢手裏多了幾根繡花針。
他的字是這一片虛實的道理,那些符是神龍塔的衣裳,而手裏的繡花針,可以在電光石火之間,縫補虛空。
當時在書院小院樹下繡鴛鴦,隻怕子矜怎麽也想不到,王賢有一天,會用這細細的繡花針來縫補虛空。
隻不過,眼前的執法長老不是凡人。
他是神龍,還是神龍穀的執法長老。
他的眼裏沒有無數個看不見的世界,也沒有這些朵朵符文所化的桃花。
......
隻是一招,王賢便知道不是執法長老的對手。
於是,他萌生了退意。
於是他決定往回去,刹那間回到了第四層。
這一層他之前沒有來過,入眼處是一汪大湖,湖裏有沒有魚他不知道。
他看到湖邊的柳樹太細,怕是承受不住執法長老一劍。
於是他往下再退,來到了第三層。
誰知這裏竟然是天蒼蒼裏茫茫,卻沒有牛羊。
一抹滄桑蒼涼的氣息,從萋萋青草中間散發出來,從天空,從泥土深處,從他心裏瞬間蔓延出來。
腳踩著無邊的草地,王賢握著神龍劍,在天空寫字。
每一步踩下,便是在身後留下一座困陣。
他要去第一層看看,執法長老要一路追來。
能阻一刻,便是一刻,他要用這一片天地消耗執法長老的精氣神。
還沒等執法長老回過神來,王賢已經來到了第二層。
在六座雕像上,在廣場上再次留下自己的足跡。
更是在六座神龍雕像上,寫下一個個道經,一個接著一個的困陣,將第二層變成了一座看不見的牢籠。
直到王賢回到第一層時,五長老笑了。
看著執法長老笑道:“那家夥怕不是一個白癡吧?神龍塔豈是一隻螻蟻自由進出?”
執法長老淡淡一笑:“不急,先讓他滿懷希望去逃亡,我要看見他絕望的神情!”
說完,一步踏出,往第四層而去。
而這個時候,王賢已經來到了第一層。
看著麵前的石碑,跟有了裂縫的丹爐,心裏不由得火冒三丈。
以劍為筆,開始在石碑上塗鴉。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一番操作尤不解恨,又在丹爐上,在神龍塔的四石壁留下無數的符文。
直到一道爆炸符文如蜘蛛網一樣,往四下蔓延而去,這才取出一張隱身符激活。
化為一抹淡淡的黑霧,往第二層......第五層而去。
而這個時候,執法長老來到了第四層。
一眼望去,眼前的大湖像是瞬間燃燒,散發出高溫。
一串接著一串的氣泡往外汩汩湧出,魚兒在蒸騰的湖水裏往四下逃竄。
給他的感覺,神龍塔下一刻就要化為一片廢墟。
“嗷嗚!”
執法長老一聲怒吼,驚得這一片虛空都在顫抖。
神龍塔感應到執法長老的召喚,無窮無盡的天地氣息來到他的身前,將大湖裏的暴動鎮壓下去。
執法長老一劍斬落,朝第四層還未成陣的符文斬去。
馬不停蹄,繼續往下。
草原之上,出現了無數的劍痕。
就在執法長老降臨的瞬間,嗤嗤直響,如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往他迎麵而來。
天空中的文字,草地上的文字,化為若有若無的劍痕,每一道劍痕又幻化為一個道經。
恍若一個個威力強大的神符。
這些劍痕裏凝結了昆侖山的氣息,凝結了神棄之地的力量,還有一些混沌氣息。
強大的氣息,每一道劍痕都若有若無,隻有在你不注意的刹那,才會如春風拂過,輕輕地留下一道傷口。
劍痕如春風,來去無痕。
“嗷嗚......”
感受到風中若有若無的劍痕,執法長老看著自己衣衫盡碎,氣得他身化神龍,在蒼茫的草原上狂奔。
一時間碎石驚飛,青草瞬間枯去。
劍痕無蹤,執法長老攜著漫天的龍威,往第二層而去。
“鋥!鋥!鋥!”
迎接他的是一刹那直斬而來的六道劍氣!
不對!
應該是道生一,三生萬物!
一劍化三劍,刹那間,第二層的六尊神龍雕像,刹那間斬出三十六道劍氣,七十二道劍氣。
第一道刀氣落在廣場上,發出“哢嚓!”的脆響。
劍氣過處,如金石一般的青石裂開。
執法長老的肉身也破了,片片龍鱗上鮮血淋漓。
氣的他神龍劍刹那斬出,縱橫交錯的劍氣斬向四周。
轟隆隆,六座雕像應聲倒下,第二層成了廢墟。
電光石火之間,就在執法長老去往第一層,追殺王賢之時。
王賢再次在六座倒下的雕像上,留下了新的劍痕,寫下一個個不同的道經,烙印下新的神符。
劍痕,道經,神符。
在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瞬間成陣,往複兩次,花費王賢無數的心血。
終於在執法長老踏過的路上,重新布下無數的法陣。
天蒼蒼,野茫茫。
枯草紛飛的草原,沉默無聲在大湖,化為一道天地大陣。
執法長老回到第一層,看著被塗鴉的石碑,看著毀去的丹爐。
氣得嗷嗷直叫。
“嗤!”如春風拂過。
執法長老的右腿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就在鮮血湧出的瞬間,執法長老低頭看了一眼,龍血頓止,傷口立刻消失。
隻是一層的劍痕太多,從石碑上,從丹爐上,從腳下的青石板上,紛紛斬來。
一腔怒火,嗷嗷吼叫的執法長老,不得不消失在一層,往第二層而去。
隻不過,王賢留下的刀痕,帶著昆侖山的氣息,再次從倒下的六尊雕像裏斬出來。
就算他身化神龍,在虛空中遊弋。
隻是劍若春風,就算要不了他的命,卻一次又一次,在他神龍之軀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每一次修複身上的傷痕,執法長老便要消耗一絲精氣神。
王賢留下的劍痕,就像是萬裏河堤上的蟻穴。
執法長老身上多留下一道劍痕,就像是堅固的河堤被啃噬了一個細細的洞穴。
這是王賢第一次嚐試,不用正麵交鋒,也要坑死一個絕世高人。
隻要執法長老每一次出現,他的神龍之軀便會多一道傷口。
這是王賢的明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