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擇日登基,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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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來,女皇陛下成了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
不對,應該說女皇還沒有完成登基大典,還算不上蠻族真正的女皇,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刹那隕落。
也是唯一,在天子殿前被人殺死的皇帝。
當然,還有她的親哥哥,死於天牢的皇帝陛下。
兄妹倆竟然殊途同歸,一個血染天牢,一個血染金殿。
當然,隻有王賢和薩通天兩人知道,蠻族的皇帝,是被眼前的女人,毒殺在天牢裏麵。
女皇陛下,在大登基大典上被砍掉了腦袋。
這一幕血腥的畫麵,如一道無聲的驚雷落下,將所有人劈得呆立當場。
慕容婉兒臉上毫無血色,慘白如雪。
看著碎成一地的女皇,還沒等她說話,去拉一把胡可可。
“轟!”的一聲。
她麵前的碎成一地的女皇陛下,瞬間燃燒了起來,如有一道神火驟然湧出,連著女皇坐下的龍椅一起,燃燒了起來。
廣場上的秦豔玉,終於回過神來,收了手中的靈劍。
往前踏出一步,往天子殿前而來。
一邊跟薩通天喝道:“擇日不如撞日,請祭司大人主持陛下的登基大典!”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瞬間回過神來。
沒錯,陛下死了。
可是真正的皇子殿下還在,手握玉璽,身懷先皇血脈的胡可可還在,如此,他們便不會群龍無首。
大元帥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依然處於震驚狀態下的群臣,揮手說道:“剛才那位少俠已經替我們做出的決定,如此,以後我們便隻有一位皇帝陛下。”
說完,深深一揖倒地。
凝聚出最純正的靈力,向整個皇宮,向天下宣告:“臣等恭請殿下取出玉璽,即刻登基!”
眾臣,禁軍,所有來賓。
以及女皇陛下的親信,都在這一刻跪伏在地,齊聲跟著大元帥呼喊起來。
薩通天望著王賢離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氣。
跟慕容婉兒遞了一個眼神,兩人齊齊護佑著胡可可,連著風昦,連著一臉警惕的小白。
齊齊往前踏出一步,站在天子殿前。
薩通天默默地掏出一方帶血的銘黃衣衫,像捧著寶貝一樣徐徐展開。
以絕世之力,向整個皇城宣告。
“時值多事之秋,朕為奸人毒害......傳位於皇子胡可可......”
話沒說完,九天之上有一道金光緩緩落下,最後落在天子殿前的五人頭上。
看著所有賓客眼裏,一襲銘黃衣衫的皇子殿下,恍若天賜神光,沐浴在天降恩澤之中。
見此神跡,所有人齊聲高呼:“臣等,拜見陛下!”
大元帥仰天高呼:“先皇啊,你終於可以瞑目了!”
秦豔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凝聲喝道:“皇朝上下,拜見皇帝陛下!”
隻是眨眼之間,整個皇宮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整個皇城的百姓,都收到了皇子殿下回宮登基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南疆大地,普天同慶。
......
夜幕低沉,王賢回到杏花巷小院。
坐在客堂裏煮了一壺茶,遙望不遠處的皇宮內院。
有大元帥和秦家支持,有死去皇帝的遺詔,有老祭司薩通天在,還有一個寸步不離的慕容婉兒。
胡可可終於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今夜的皇宮紅燭高照,萬眾歡呼,一切看起來都是最好的結局。
直到寒風漸起,院外響起拍門聲。
開門一看,卻是消失了許久的小白。
王賢一愣,摸著小家夥的腦袋笑道:“你不在皇宮陪你家少爺,跑回來做什麽?”
小白擺擺手回道:“我在那裏不自在,回來找肉吃,找酒喝。”
說完一溜煙進了小院,進了客堂,捧著一杯茶猛喝了起來。
過了半晌才將帶回來的食盒擱在桌上,取了兩個酒杯,往裏倒滿了酒:“哥哥過來,趁熱,一會兒涼了......”
王賢略作思量,淡淡一笑:“好啊。”
他也沒有想到,小白竟然不喜歡宮裏的熱鬧,而是跑回來找自己喝酒。
兩人喝了一口酒,王賢笑道:“你家少爺怎樣?”
小白搖搖頭“以後不能叫少爺了,烏鴉剛才跟我說,不知道叫什麽才好......雖然少爺說,叫什麽都可以......”
王賢聞言,一時間也呆住了。
這些天,他想了很多事情,預料胡可可進宮之後,會發生很多變化。
卻沒有想到,風昦小白,甚至慕容婉兒跟胡可可的關係。
一行人之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可從這一刻開始,就變成君臣了。
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王賢有些頭大。
聽著天空嗚嗚的寒風,喃喃自語道:“陛下,皇上......他娘的,當初我在金陵皇城,管皇帝叫老爺......”
跟任何人不同的是,在王賢心裏,從來就沒有皇帝一說。
別說皇帝,他連自家的王爺都不認。
便是金陵的皇帝老爺,也是無意之中,在廬城納蘭秋萩的園子裏偶遇的。
眼下突然遇到曾經的兄弟變成了皇帝......如此,自己算什麽?
看著麵前發呆的小白,王賢哈哈笑道:“你怕個屁,以後你和風昦就做王爺,管胡可可叫大哥就是了!”
在他看來,胡可可可以不認自己,但是對烏鴉和小白,總不成不認吧?
要知道,金陵皇城的老爺,還有兩個兄弟呢。
小白打了一個酒嗝,搖搖頭道:“我不想做官,要不我跟你走吧?老頭說,哥哥要不了幾年,就會飛升?”
“噗嗤!”
王賢剛剛喝進去的一口酒,瞬間噴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說不出話來,心道我不是敖亯,也不是公主敖千語,哪來的本事帶著你飛升?
更不用說,此去金陵他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事等著自己。
且不說蠻族的十萬大軍,光是四大宗門那些破事,就夠他頭痛的了......
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還是跟著老頭吧,以後你和風昦都是他的徒兒......老頭無事,自會好好教你們修行。”
“哥哥呢?”
小白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婉兒說,哥哥要不了幾天,就會離開皇城。”
王賢揮揮手,又喝了一口氣,低頭吃了一塊肉。
一邊往小白碗裏夾菜,一邊歎道:“我的命苦,金陵皇城還有無數的麻煩等著我,你去湊什麽熱鬧?”
小白聞言,湊過來笑道:“要不我幫你去打架?”
“打個屁!”
王賢哈哈笑道:“我在麵對四大宗門的長老,他們看一眼......你就死了,怎麽幫我打架?”
“啊?”
小白一聲驚叫,脫口嚷嚷:“不會比今天消失的女人,還要可怕吧?”
“不知道。”王賢拿起壺酒晃了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端在手裏笑道:“你師尊已經很厲害了吧,話說四大宗門的掌門,比老頭還要恐怖,有些家夥,當年我都沒有見過......”
這話王賢倒是沒有亂說。
畢竟當年他見過最恐怖的高手,好像是百花穀的老女人,其他的都隻是長老級別,算不上驚世駭俗。
不對,東海的南宮飛煙,王賢前後見過兩回。
一次是在道觀,一次是一夢裏。
隻是,這家夥深藏不露,王賢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本事。
倘若這一回,四大宗門再次跟自己直麵,恐怕不再是當年在昆侖道觀那般,隻是派出幾個長老來追殺自己......
更不要說,還有來自蠻族的驃騎大將軍,跟副帥木順天率領的十萬大軍。
甚至是皇城中的某個皇子殿下,想到這裏,王賢忍不住長歎一聲。
破口罵了一句,跟著仰頭灌了一口酒。
一手拎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
看著小白苦笑道:“我回來,是為了還你少爺的債......我在金陵皇城還有一筆更大的債,要去還啊!”
誰知小白撲通一聲,趴在桌上睡著了。
隻怕王賢也想不到,小白在宮裏喝了幾杯悶酒,回來又猛喝了幾杯。
結果直接被自己灌醉了,醉倒在王賢麵前。
王賢想了想,將小白抱在進了風昦的房間,蓋上厚厚的獸毯,想著當年的情形。
誰能想到,當年跟自己分開的小白狼,竟然跟烏鴉一樣,化形之後,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
加上去了神龍穀的小白,這是王賢身邊第三個小家夥化形。
想想,怕是這一方世界獨有的驕傲。
隻怕四大宗門,連著合歡宗,天聖宗的掌門長第,都做不到的事情。
喝了一口氣,看著一桌子的菜,就算自己想要醉倒一回,也沒有人陪在身邊。
曾經的龍族公主,怕是成了鏡花水月。
皇宮裏的慕容婉兒,那個給自己下了情毒,號稱跟自己一屍兩命的女人,比龍清梅還要狠的女人。
被自己扔給了胡可可,留在了南疆。
重重放下酒壺,靠著椅子,仰頭後,有幾分意難平。
難不成,要回到皇城之後,去書院找先生鐵匠痛飲一杯?
還是千年前的小鳳凰子矜......這些年過去,少女是嫁給了王予安?還是已經吞下那顆靈丹,一朝飛升而去?
關於先生和子矜的記憶,已被秦廣王從王賢的神海中抹去。
一切的因果,要等他回到金陵皇城,再去麵對。
昆侖劍宗的師姐?道觀的師姐......等自己回到皇城,是不是已經嫁給了當年的那誰?
當此之下,王賢在心中默念道:“師父啊!師叔啊,先生啊......希望你們都好好的,等著我回來,找你們喝酒去!”
......
昆侖山中,風雪如故。
道觀的大殿裏一盆炭火正在熊熊燃燒。
東凰漱玉正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師父師叔發呆。
東方霓裳捧著一杯熱茶,看著麵前的東凰漱玉笑了笑:“我看你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次渡劫,你還愁什麽?”
東凰漱玉歎了一口氣,苦著臉,輕輕地搖搖頭。
往兩人杯裏緩緩添上靈茶,喃喃自語道:“師弟一直沒有消息,皇城傳來天下大亂的消息,師父,如果師弟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會怎樣?”
“能怎樣?”
老道士淡淡回道:“以你師弟跟皇城的因果......最多回來,斬了某些家夥的腦袋,還能怎樣?”
“啊?”
東凰漱玉嚇了一跳:“又要殺人?”
東方霓裳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師兄算算,你那寶貝徒兒這會在哪裏,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老道士聞言,忍不住幽幽一歎。
喃喃自語道:“我早起算了一卦......”
“怎麽樣?”兩女一聲驚呼,齊齊問道:“他真的要回來了?”
搖搖頭,老道士苦笑道:“他啊......剛剛砍了蠻族皇帝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