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得不到,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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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王賢的攻擊。
    大軍疾如烈火,誰擋在前方,必將灰飛煙滅,不管是神還是佛。
    “咄咄咄!”
    風中響起一陣陣恐怖的聲音,如鐵箭刹那穿過盔甲,鐵盾,百丈外的皇宮門前響起一陣陣驚呼,慘叫。
    佛珠如劍,於電光石火之間,皇宮門前不止一百零八個身穿盔甲的將士倒下。
    比之前那一棵大樹還要淒慘,無數的禁軍聞風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王賢的神情依舊寧靜。
    望向消失在皇宮門前的佛珠,冷冷地喝道:“本王替天行道,凡擋路者皆誅!”
    轟的一聲,長街上的大軍頓時炸開了,瞬間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歡呼。
    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殺神,便是隔著數百丈,也能斬敵於風中,於無形之中。
    慧果刹那呆住了,他也沒想到燃燒的佛珠,竟然連王賢一襲銘黃的官服都沒點燃。
    一聲歎息,將目光從佛宮前收回,不再去尋找那些佛珠。
    去也,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當下的和尚心念一動。
    一念滅,滄海桑田,一道寂滅之意,刹那間化為一道劍氣,自慧果麵前飛出。
    看得王府門前的柳飄飄一聲驚呼!
    “天啦,那和尚竟然已經是化神巔峰之境!”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青年和尚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為,而風中的王賢的氣息依舊是元嬰之境。
    這,這一劍如何擋?
    須臾之間,長街上出現了兩種不同境界斬出的二道劍意。
    一道來自慧果,一道來自皇宮內院深處
    一道化神之巔,一道已經接近了煉虛的巔峰之力。
    二道死亡寂滅之劍,一前一後,向著風中的少年斬來。
    而這個時候的王賢,依舊靜靜佇立於街上,在漫天飛花中,在自己的世界裏,揮手寫字。
    視之不見名曰夷。
    聽之不聞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執古之道,以禦今之有......
    虛空之中,刹那間浮出無數個道經,仿佛出現漫天若有若無的金劍。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
    金劍若道,將慧果斬來的一道寂滅之劍,斬得灰飛煙滅,連一聲鏗鏘之聲都沒有響起。
    春風拂花花滿天,飛花漸欲亂人眼。
    風中的道經在春風中飛舞,在虛空幻化為一座看不見的金鍾,將皇宮內院斬來的一劍擋下,並反斬了回去。
    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邪。
    看在大將軍跟身後眾將士的眼裏,卻是自皇宮斬來的一劍,明明已經來到了王爺的身前三丈虛空。
    卻恍若撞上一道看不見的大陣,發出一聲哀鳴之際,比來時更烈更快向著皇宮反斬回去。
    錯愕之下的慧顆雙眉微挑,明明是金剛怒目,卻不得不往後再退了十丈。
    “轟隆!”一聲巨響。
    看在王府門前的幾個女人眼裏,卻是皇宮內院的大殿刹那倒塌,一時間煙塵漫天,哀嚎驚天。
    一個個道經,在風中時隱時現。
    出現在秦問天跟眾軍的眼前,出現在慧果身前的三尺之地,出現在皇宮門前數千禁軍的眼裏。
    隻要王賢願意,這些虛空中的道經,隨時都可以化為無數的金劍斬出。
    哪怕是化神巔峰,也得刹那寂滅。
    看得柳飄飄一聲驚呼:“越兩境而戰,不可思議,這是什麽力量?”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李大路搖搖頭:“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師弟的境界不可思量,已經不是這一方世界之人所能理解。”
    柳仙兒點了點頭:“姐姐你忘記了,在鳳凰鎮時,王賢哥哥還是一個渣渣,便斬了青衣樓的殺手......”
    柳飄飄頓時有一種錯覺,仿佛又回到了鳳凰鎮的那一夜。
    那一回自己的妹妹明明給了王賢一籃子金幣,誰知那家夥卻送給妹妹無數的靈石,甚至還給妹妹喝了兩杯靈酒。
    難道這便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唐青玉一時間,隻覺得渾身無力。
    她想起的卻是,在南疆的秘境之中,兩女破境之後,看著小院裏的少年如一條可憐的小狗。
    而小狗一樣的少年,卻在她的麵前使用了天之力。
    隻是片刻時間,慧果使出了佛門猴子吼,想要以無上佛門降魔!
    於是,長街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音浪如劍,再次斬向王賢。
    風再起,王賢身上鎮南王的銘黃色官服,恍若戰旗一般獵獵作響。
    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無情,眼眸深處出現一橫。
    一橫為天,天之力又豈是眼下的慧果所能領會?
    無數片花瓣在朱雀大道上空飛舞,每一片花瓣便是一個道經,漫天飛花在天道下飛舞,一直飛到王賢的麵前。
    刹那間,一道恐怖的聲浪化劍斬到了王賢的麵前。
    “錚!”
    萬千花瓣,無數道經縱橫於長街之上。
    這一刻的朱雀大道是王賢的世間,即便慧果使出的佛門獅子吼,也無法破開這一方世界的規則之力。
    一片花瓣在春風中緩緩落下。
    看在皇宮門前的禁軍眼裏,風中明明什麽都沒有,隻是一片花瓣而已。
    看在大將軍眼裏,那一片花瓣落下時,風中響起一聲衣帛撕裂的聲音。
    身化金剛作獅子吼,欲要降龍伏虎的和尚僧衣上,出現一抹清晰的劍痕。
    ......
    端王府。
    眾人怔怔地注視著風中一幕,望向朱雀大街上的虛空,望著李大路以聖人之力,為他們展現的風中一戰。
    秋明玉一聲驚呼:“不可思議!”
    馬爾泰淡淡一笑:“他解決了麻煩,也好過我們去跟禁軍拚命。”
    端王歎了一口氣,看著鎮西王苦笑道:“倘若皇兄看到眼前一幕,不知會如何?”
    鎮西王搖搖頭:“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
    慕容如玉已經看著怔怔說不出話來,眼前一幕,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這還是人間之力嗎?
    秋玉明想了想笑道:“看來要不了一天,王賢就能回到煙雨湖邊的王府。”
    王東來想了想,說道:“未必,皇宮裏還有一個爛攤子呢。”
    ......
    煙雨湖邊,唐十三等人也走出了府外,靜靜地注視著虛空中的一幕。
    孟小樓苦笑道:“這和尚好生凶猛,竟然攔住了鎮南王的路。”
    西門聽花搖搖頭:“我們還在苦練劍法,沒想到他已經能斬出一劍無距了。”
    “說人話!”
    唐青玉看著他冷冷說道:“他就算再厲害,依舊是一個凡人。”
    柳仙兒聞言,突然問了一句:“大哥哥,什麽是一劍無距?”
    西門聽花看著小姑娘,想了想回道:“我隻是聽人說過,劍道高處,你心裏看見的地方,也能一劍斬到那裏。”
    唐十三聞言一凜,臥槽,難怪王賢能隔著數百丈的距離,一劍反斬,向著皇宮內院而去。
    眾人眼裏,已經看不到和尚那一串燃燒,分成一百零八劍的佛珠。
    皇宮裏衝天而起的煙塵也漸漸散去,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眾人默默地望著佇立於長街之上的王賢,跟一臉怒火的和尚。
    一刹那,慧果的臉龐變得通紅,就像天邊的雲朵燃燒了起來。
    風中隱隱有經聲傳來。
    眼看獅子吼不能降魔,慧果竟然在這一刻,念誦佛經,他想用最慈悲,最柔軟的佛經打動麵前的魔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我佛慈悲,普度眾生!
    ......
    王賢沒有想到,試了兩次無果的和尚,竟然要用佛門慈悲攔住自己,不由得氣笑了。
    他甚至悟得跟將跟左相令狐靜淵,師兄李大路講的那些道理,再跟和尚囉嗦一回。
    而是反過來,以其人之道反擊和尚。
    將在寒山寺那麵玉璧中,看見的一卷心咒誦出。
    “阿那隸,毗舍提,鞞囉,跋闍囉,陀唎......”
    刹那間,如天龍壓頂,如諸佛臨世,恍若一條大悲天龍自天際而來,還沒等慧果和尚回過神來......
    無數莊嚴肅穆的佛經自王賢口中誦出,如雪山壓頂,當頭一棒向著低眉垂目,宛如謙謙君子一樣的和尚轟了過去。
    刹那間,整條朱雀大道的天空,甚至皇宮的天空響起陣陣疾風暴雨一般的誦經聲!
    聽得端王府中諸人齊齊一愣,心道鎮南王何時入了佛寺?
    做了佛門弟子?
    否則如何在刹那間念起了佛經?
    連煙雨湖邊的眾女,連著柳仙兒和李大路都驚呆了。
    唐十三一聲驚呼:“王賢你隻是昆侖山的小道士,去哪裏學了這恐怖如地獄閻王一樣的佛經?”
    聽在唐青玉,唐若玉,柳飄飄的耳中,自王佛口中誦出的佛經不僅莊嚴,而且恐怖。
    甚至不像是在誦讀佛經,反倒像魔王坐在雲端,向世人誦讀奪人心魄的魔經。
    柳仙兒抱著腦袋尖叫:“不聽不聽,哥哥不要念經!”
    孟小樓哈哈一笑,跟李大路說道:“你看看,我那兄弟認真起來,連廟裏的和尚都怕!”
    李大路微微歎道:“師弟的經曆太多,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
    別說皇宮前的禁軍,便是大將軍身後的八千將士,這一刻也忍不住抱著腦袋,拚命抵禦恍若九幽之下,閻王嘴裏吐出的佛經。
    太恐怖了。
    慧果神情微肅,這樣莊嚴甚至恐怖的佛經他哪裏聽過?
    甚至刹那之間,他跟眾人一樣,也以為王賢已經入魔,當街念起了魔經。
    於是嗆啷一聲拔劍,欲要將其斬之。
    誰知天空的佛經刹那間壓頂而來,重若雪山一般,“哢嚓!”慧果雙腳踩裂了腳下青石,陷進泥土之中。
    一滴鮮血從唇角滲出。
    金剛流血,卻無法讓和尚後退,反倒激起了慧果的殺心,於是斬劍。
    於是,眾人眼中的和尚,竟然手握靈劍,往前斬出。
    看似簡單的一劍,卻代表當下的和尚佛心已亂,無法自持。
    隻是,口誦佛經的王賢,當下卻取代了慧果化身為佛,他甚至沒有拿出自己的魔劍,隻是繼續念誦佛經。
    從他口中誦出的咒語,當下已經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極限。
    可以說,他的身前世界對於慧果來說,便是咫尺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