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念念,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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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沒有想到,清晨攻城,讓十裏長街血流不止的鎮南王帶著大將軍,最後竟兵不血刃地踏過了金陵皇城那道最為森嚴的宮門。
    端王府裏,兩位王爺都驚呆了。
    兄弟倆萬萬沒有想到,消失了的皇兄竟然將玉璽給了王賢,而不是交給他們代為保管。
    瘋了。
    更沒有想到,還沒有進宮,王賢直接一箭射殘了禁軍總管吳鑫。
    王東來驚叫道:“我聽昊天說過,當年老二曾在金鉤賭坊贏了千萬金票,隨手就扔了十萬給吳鑫......”
    端王歎了一口氣:“隻怕吳鑫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
    “呸!”
    秋明玉啐了一口,冷笑道:“他背棄了先皇,帶著禁軍去攻打金陵渡的大將軍,本就該死,王賢跟他討回十萬金票,算是饒他一命了。”
    馬爾泰幽幽地說道:“王賢這一箭雖然沒有要他的命,可是他一身修為,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鎮西王搖搖頭:“我們沒有踩理這一潭汙水,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不知怎的,鎮西王並沒有從王賢臉上看出一悲傷。
    連大將軍秦問天,也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聰明的他,自然不相信兩人會搞什麽詭計,按說,先後歸天,大軍回朝應該頭裹白綾才對。
    眼下倒好,滿城盡是黃金甲。
    他不相信,以大將軍對皇帝的忠誠,會來了個喪事喜辦!
    想到這裏,不由得嘴角狠狠一抽,看著端王說道:“難不成......”
    端王淡淡一笑:“二哥別急,那老不死的不是替我們問了嗎?沒有消息,或者就是最好的消息。”
    慕容如玉看著麵前的馬爾泰,卻無來由地想到了右相的女兒......
    想著王賢說出的那番話,忍不住幽幽一歎,拉著馬爾泰的手說道:“原以為右相的女兒嫁給了大皇子,是天大的富貴......”
    “啊?”
    馬爾泰一聲驚呼,看著鎮西王問道:“父王,難不成王賢真的要廢了大皇子?”
    鎮西王嘴角一抽,指著秋明玉說:“問她......當年之事,她最清楚。”
    馬爾泰於是望向秋明玉。
    秋明玉卻苦笑道:“我與他原本有一個不錯的相識,奈何我們都錯過了......以王賢的性情,自然不會殺了納蘭家的小姐......”
    “那就改嫁吧!”
    慕容如玉像是看穿了世事一樣,苦笑道:“她畢竟不是尋常女人......”
    一說到右相家的小姐,王府花廳裏的眾人,一時齊齊驚呆了。
    甚至對納蘭秋萩的擔心,超過了大皇子和右相。
    畢竟,誰也不知道踏進皇宮的鎮南王,要做些什麽?
    ......
    煙雨湖邊,得到消息的家夥統統趕到了王府湊熱鬧。
    大家去不了皇宮,隻好來打擾李大路了。
    一時間花廳裏坐不下,管家讓人在花園裏擺了幾張桌子,奉上茶水點心,等著王爺的歸來。
    要說眾人眼裏,還是柳仙兒最興奮。
    畢竟她可是跟著先生去了一趟十裏長街,聽王賢跟先生講了一些道理,還往時間長河走了一趟。
    直到現在,她依舊在雲裏霧裏,不敢相信。
    直到李大路告訴小姑娘,她看到的一幕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之後,小姑娘終於明白。
    不僅先生,原來王賢也是一個神人。
    比自己的姐姐,不,比皇宮裏的風玲瓏還要神秘。
    否則,怎麽可能手裏捏著一塊石頭,就讓她和先生憑空去到了數年之前,看到已經離開這方世界的師公?
    看著妹妹低頭傻笑,柳飄飄忍不住拉著她的小手問了起來。
    柳仙兒咯咯笑道:“王賢哥哥講了一些仙兒聽不懂的道理,帶著我和先生,去了一趟很多年前的書院,那時候先生的先生還在哩......”
    坐在一旁的唐青玉一聽,忍不住跟龍清梅抱怨道:“這,這怎麽可能?”
    龍清梅搖搖頭,指著走過來的花滿天笑道:“問她,她現在是王賢的師妹了。”
    唐青玉蛾眉一皺,看著花滿天嚷嚷:“為什麽?”
    花滿天打了一個哈欠,像是昨天夜裏沒有睡好一樣。
    看著唐青玉不甘心的模樣,淺淺一笑:“師兄說,天下英雄皆為螞蟻,你也一樣......不信,你等著看今日皇宮最後一戰的結局。”
    宋天卻在這個時候,給眾人澆了一盆冷水。
    小聲嘀咕:“四大宗門的長老不甘心在金陵渡前的一戰,又跑去皇宮湊熱鬧了。”
    南宮雲翔看著身邊的白芷問道:“天聖宗的長老,不會也跑去湊熱鬧了吧?”
    白芷指著身邊的白雪說:“這事得問師妹,我哪知道?”
    白雪卻苦著臉,看著眾人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今日過後,隻怕王賢跟四大宗門的仇越來越深了。”
    龍清梅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合歡宗的長老,心道這下可好。
    簡直就剪不斷,越理越亂。
    想到這裏,忍不住看著花滿天問道:“樓主,你們百花穀呢?”
    花滿天淡淡一笑:“今日之後,我就退出百花穀,從此不再加入任何宗門了。”
    眾人聞言,齊齊呆住了。
    連宋天也沒想到,自己等人還沒做出選擇,百花樓主已經決定退出宗門了。
    由此可見,王賢回來造成的衝擊有多大?
    柳仙兒嘻嘻一笑:“姐姐可以跟仙兒去書院玩玩,王賢以前就在那裏。”
    花滿天淺淺一笑:“好啊!”
    ......
    繞過亭台樓閣,踏出小橋流水。
    終於,王賢帶著大將軍跟一隊將士,來到了皇宮內院,金殿之前的廣場上。
    不等他往前繼續,被一襲銘黃長裙,兩眼含煙,傾國傾城的皇妃納蘭秋萩攔住了。
    “停!”
    王賢跟秦問天喝道:“大將軍,你們往後退出十丈......”
    秦問天抬頭一看,好家夥,金殿裏的眾臣,連著大皇子沒有出現,倒是引來了皇子妃納蘭秋萩。
    想著眾人已經走到了這裏,大將軍也不再著急,當即帶著手下往後退去。
    王賢往前踏出一步,距離眼前這個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有一些牽扯的女人近了幾分。
    兩人隔著十丈,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納蘭秋萩抬起頭,凝視著王賢。
    沉默片刻,說道:“你既然已經消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回來?我哥哥哪裏招惹你,你要將我們納蘭家族趕盡殺絕?”
    原本一忍再忍,不願摻和朝中大事的納蘭蕃萩,在聽聞哥哥死訊之後,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
    站在王賢麵前,跟曾經的過往要一個說法。
    甚至不管金殿上的夫君,最後會不會怪她。
    王賢淡淡一笑:“我離開跟你無關,回也自然也不需要你的同意。納蘭宇身為皇朝將軍,竟然阻攔大軍進城,當斬!”
    “納蘭玄德身為皇朝右相,卻跟一個與蠻族大軍勾結,殘害自己同胞的皇子同流合汙,一樣該斬!”
    “皇朝上下,不論是誰,但凡跟蠻族勾結之士,都該死!”
    納蘭秋萩聞言,也怒了。
    一拍手中的靈劍,冷冷地喝道:“你口口聲聲說他們跟蠻族勾結,那麽我問你,證據呢?你有什麽樣的證據,證明我的夫君跟蠻族私通?”
    王賢了言笑了起來:“我若拿出證據,隻怕誅你十族都不夠!你的夫君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納蘭秋萩一聽,眼中陡然射出一抹寒光。
    冷冷喝道:“拿來!”
    王賢歎了一口氣:“此事跟你無關,又何苦煮鶴焚琴,大煞風景?況且,你跟你身後那些人,沒有一個家夥有資格看我手裏的證據。”
    納蘭秋萩厲聲喝道:“如此說來,今日你是非要跟我們過不去了!”
    王賢想了想說道:“你若不想死在這裏,可以去端王賢,找馬爾泰曦蘭,我相信她不會拒絕你,甚至會為你提供一處棲身之所。”
    聞言,納蘭秋萩一張臉突然漲得通紅。
    像是想起了什麽,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王賢竟然提起了兩位王爺,跟嫁入王府的馬爾泰。
    氣得“鋥!”的一聲拔出手中靈劍。
    指向王賢,大有決一死戰的意思。
    王賢卻仍然麵帶微笑,淡淡一笑:“以你的修為,就算十個也無法攔下我的腳步。”
    納蘭秋萩怒道:“我這樣的劍法,殺你卻是綽綽有餘......賠我哥哥的命來!”
    不等大將軍等人回過神來,納蘭秋萩已經一劍斬出!
    人若鬼魅,如閃電一般向著不過五丈距離的王賢而來。
    眨眼間便劍氣如虹一邊刺出十餘劍!劍劍不離王賢的要害,分別是想一劍將王賢的腦袋砍下來。
    劍氣破空,又急又快。
    一時間廣場上的青石都被凜冽的劍氣斬得碎石飛濺,可以說一劍快過一劍。
    但王賢卻隻是站在那裏,仿佛連動也沒有動,這奪命追魂的十餘劍,看在眾人的眼裏,不知怎的全部刺空了。
    納蘭秋萩一咬銀牙,出劍更急。
    她見王賢明明握著一把黑色的靈劍,卻不屑出鞘,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無視和侮辱。
    氣急之下,根本不管不顧,隻是一劍接著一劍斬出。
    想著將要家破人亡,當下的納蘭秋萩眼中再無一絲畏懼,大不了,跟眼前這個惡魔同歸於盡好了。
    誰知五賢根本沒有拔劍的意思。
    等著納蘭秋萩這疾風暴雨一輪全都刺空了之後,王賢忽然笑了起來。
    淡淡笑道:“身為皇妃,能有這樣的劍法,說起來已是很難得了......隻是,在我眼裏,你依舊是一隻螞蟻,不如休了王予文,去書院修行吧。”
    納蘭秋萩越聽越氣。
    劍影漫天,招招不離王賢的要害,這家夥居然還能好整以暇跟她說話。
    又急又氣之下,恨不得一口咬在王賢的脖子上。
    怎奈兩人恍咫尺天涯,任她如何拚命,手中靈劍鋒就是沾不到王賢的衣袂。
    在她看來,王賢左轉,她跟著左轉。
    手中劍鋒恍若閃電,明明已經刺入了王賢胸口,誰知這家夥身子根本未動,一滴血也不曾落下。
    劍勢再變,還是落空。
    就算這數十劍劍都是致人死命的殺手,但到了最後一刹,卻莫名其妙地全都刺空。
    情急之下,咬緊牙關,一劍刺向王賢的胸膛。
    暗道:“這次無論你玩什麽花樣,我都不上你的當了。”
    隻見王賢卻在這時歎了一口氣,身子似要往前而來。
    要知高手相爭,講究的是敵未動,我先動,敵將動,我已動。
    納蘭秋萩是名門之女,自然明白這道理。
    眼神如同劍鋒,亦非常人能及,無論王賢動作無論輕微,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當再一次刺空的刹那,納蘭秋萩怒了。
    看著王賢吼道:“王賢,你還是不是男人?是個男人,就接我一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