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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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了,我要離開這邊天地了,來這裏也是為了你。”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清晰地回蕩,這一次,那俏皮的電子音裏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就像寒冬裏最凜冽的風,吹得蘇予檸的心猛地一顫。
    “為了我?”蘇予檸喃喃自語,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疑惑,那神情就像在黑暗中突然被強光照射,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一直陪伴她完成各種任務,在無數個艱難時刻給予她指引的係統,所有的來龍去脈,竟然都是因為自己。
    在那些共同度過的時光裏,她早已習慣了係統的存在,卻從未想過背後藏著如此深沉的緣由。
    係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困惑,短暫的沉默後,緩緩解釋道:“宿主,你可還記得上輩子在山裏救過的一隻小白狐,那就是我,後來我傷好後下山找你,可是我終究是遲了。為了改變你的命運,我與天道做了交易。”
    蘇予檸的思緒瞬間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穿越時光的洪流,回到了上輩子那座雲霧繚繞的深山。
    那是個細雨朦朧的午後,山林間彌漫著濕潤的霧氣,空氣裏夾雜著泥土與草木的清香。
    在一處偏僻的草叢裏,一隻小白狐蜷縮在那兒,它的皮毛沾滿了泥水,後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血來,將周圍的草地染成暗紅色。
    小白狐的眼睛裏滿是無助與痛苦,濕漉漉的眼眸望著蘇予檸,像是在發出無聲的求救。
    蘇予檸當時想也沒想,就小心翼翼地將小白狐抱在懷裏,一路小跑著回了家。
    此後的日子裏,她每天都悉心照料,為它換藥、喂食,看著小白狐一點點恢複生機。
    沒想到,那隻被她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小白狐,竟然就是此刻要與她告別的係統。“竟然是這樣嗎,我還一直奇怪為什麽我的家人都重生了,謝謝你。”
    蘇予檸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眼眶也微微泛紅,心中滿是感動。
    “我會在走之前抹除你們關於重生和關於我的記憶。”係統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可這話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蘇予檸的心上,讓她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為什麽,不能給我留點回憶嗎?”蘇予檸的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那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不能,這也是交易的條件之一。好了我時間有限,就不多說了,我現在就開始抹除你們的記憶。”
    係統的聲音越來越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逐漸拉扯到遙遠的地方,仿佛即將消失在這茫茫宇宙之中,不留一絲痕跡。
    蘇予檸還想說些什麽,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那些挽留的話語怎麽也說不出口。
    還沒等她開口,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她的腦袋像是被重錘猛擊,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意識也漸漸模糊,所有的思緒都被卷入一片混沌之中。
    許久之後,蘇予檸呆呆地坐在床邊,眼神中滿是迷茫,空洞得如同被洗劫一空的房間。
    她下意識地用手按了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股縈繞不去的昏沉感。她總感覺有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生命中悄然離去,可無論她如何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那種空洞的感覺,就像生命中缺失了一塊最重要的拚圖,讓她的內心空落落的,仿佛置身於一片荒蕪的沙漠,找不到方向。
    封子禦滿心歡喜地推開房間門,手裏還捧著為蘇予檸準備的點心。原本臉上洋溢著幸福笑意的他,在看到失魂落魄的蘇予檸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緊張與擔憂。
    他趕忙幾步跑上前去,動作輕柔地將蘇予檸輕輕抱在懷裏,就像抱著一件無比珍貴且易碎的寶物。
    他微微低下頭,嘴唇貼近蘇予檸的耳畔,輕聲問道:“檸檸,你怎麽了,臉色有點不太好。”
    他的聲音溫柔而關切,帶著無盡的心疼。
    蘇予檸綿軟地靠在封子禦的懷裏,腦袋輕輕倚著他的肩膀,有氣無力地開口,聲音裏透著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疲憊與失落:“我就是突然感覺到不舒服,心口空空的,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下意識地收緊手臂,環住封子禦的腰,試圖從這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中汲取一絲慰藉,驅散心底那莫名的空洞。
    可那種失落感,卻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隨形,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揮之不去,就像黑暗中一個無形的幽靈,緊緊纏繞著她。
    封子禦聞言,眉頭瞬間緊緊皺起,那兩道濃眉幾乎擰成了一個結,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擔憂。
    他微微低頭,仔細端詳著蘇予檸的臉龐,像是要從她蒼白的臉色中找出不適的根源。
    “我還是叫醫生來看一下吧,不舒服別硬撐著。”說著,他的手輕輕抬起,溫柔地撫摸著蘇予檸的頭發,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安撫一個受傷後極度脆弱的孩子,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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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予檸搖了搖頭,發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她努力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絲微笑,讓封子禦安心,可那笑容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牽強,就像冬日裏一抹轉瞬即逝的微光:“不用了,我這會已經好多了。”
    她不想因為自己莫名的情緒,讓封子禦跟著擔心。
    但隻有她自己清楚,內心的那種空洞,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填補,那種缺失感,時刻提醒著她,有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已經永遠地從她生命中消失了。
    封子禦深深地看著蘇予檸,那目光裏滿是心疼與憐惜,仿佛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不適。沉默片刻後,他輕聲開口:“真的嗎,那我下去給你拿點吃的,下午你就沒吃多少。”
    他的眼神中瞬間又湧起無盡的寵溺,仿佛在他的世界裏,蘇予檸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需要嗬護的人,他願意傾盡所有,隻為博她一笑,讓她不再有任何煩惱與憂愁。
    蘇予檸輕輕點了點頭,幅度微小得幾不可見,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啟唇,輕聲說道:“好,謝謝你子禦。”
    那聲音輕柔又虛弱,仿佛裹挾在微風裏,稍不留神就會飄散,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疼。
    她微微仰頭看向封子禦,目光裏滿是眷戀,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卻更添幾分楚楚可憐。
    封子禦看著這樣的蘇予檸,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緊。
    他微微俯身,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在蘇予檸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那吻帶著他所有的關切與疼愛。
    他直起身子,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柔聲道:“傻丫頭,說什麽呢,等著我。”聲音裏滿是不容置疑的寵溺,仿佛在他心中,蘇予檸就是需要他一生守護的存在。
    封子禦看著蘇予檸一口一口將食物吃下,神色間的擔憂才漸漸褪去。見她狀態稍有好轉,他的眼眸裏又重新泛起溫柔的漣漪,嘴角噙著一抹帶著幾分狡黠與寵溺的笑。
    他大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將蘇予檸輕輕抱起,讓她雙腿自然環住自己的腰,手臂穩穩地托住她的後背。
    蘇予檸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頸,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封子禦湊近蘇予檸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低聲說道:“老婆,今天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漫漫長夜,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微微上揚,帶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在這靜謐的婚房裏輕輕回蕩。
    蘇予檸臉上的紅暈瞬間加深,一直蔓延到耳根,她將滾燙的臉埋進封子禦的脖頸,嬌嗔道:“你就會欺負我。”聲音軟糯,帶著新婚小妻子獨有的羞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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