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吹拂天地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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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陸上,出現了一道風。
    那風從北吹往南方,從東海吹往西麵。
    狂風呼嘯而過,留下一道道哀鳴之聲。
    突如其來的風吹過天地,百姓紛紛被這陣陣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隻能找地方遮掩。
    一些矮小的樹木更是直接被攔腰吹斷。
    不少晾在外麵的貼身衣物、褻褲直接被卷飛上天,若是運氣好,能從涼國隨風落到大岐。
    大風攜帶著暴雨,可以見到街上一道道白色氣流瘋狂穿梭其間,像一條條白色流帶狂暴地在大街小巷肆掠。
    不管是夏無忌還是夏凝裳都紛紛抬頭,望著天空那狂暴的風,眼裏閃過一絲驚駭。
    “那個方向似乎是涼國……”夏凝裳喃喃自語。
    ……
    大岐皇宮,紀君鴻和文先生同時走到窗邊,凝神注視著快速流動的雲彩,紛紛驚訝不已。
    “我聽到了風的狂歡。”文先生驚訝道:“主子,這風不正常啊,是不是有什麽異寶出世了?”
    紀君鴻皺眉緊緊盯著那風,凝重道:
    “不在大岐境內,是在涼國,而且……這不是異寶。”
    文先生掐指一算,越算臉色越難看:
    “不對勁,很不對勁!天象大變!似乎天地的風都在快速湧動!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出現這般異動!”
    紀君鴻眼眸微垂,忽地灑然一笑,龍袍一甩,轉身回到龍椅上,笑道:
    “文先生別算了,接下來才是好戲登場的時候。”
    紀君鴻剛說完,眼角的餘光便見著坐在下首的宋平,隻見宋平同樣盯著外麵的風發呆,嘴裏喃喃自語道:
    “這風,似乎是在哭泣……”
    紀君鴻眼角抽搐,自己這位臣子才當術士幾天啊,怎麽就能感受到隻有宗師境才察覺的異常?
    他默默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掐算的文先生,忽然覺得大岐第一術士的名頭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換人了。
    ……
    某個不知名的山穀中,劍聖坐在一條小河邊烤著魚。
    “呼——”
    狂風呼嘯而過。
    他猛地抬頭,駭然地看著那風,臉色大變,一句“臥槽”就喊了出來。
    “我的天下第一啊!可惡!”
    劍聖看著被風吹得啪啦啪啦作響的火堆,臉上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爭了這麽久的榮譽沒了,喜的是……還好不是那隻狗熊晉升,不然自己得哭死。
    劍聖凝望著那風,感受著風中的律動。
    他眼中劍意閃爍不斷,似是從風中捕捉到了什麽信息,過了片刻,才恍然地歎息一聲: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命該如此。”
    他搖搖頭,悵然若失,想了半晌,才嗤笑一聲:
    “我著相了。”
    這聲釋懷的歎息從胸腔噴薄而出,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努力追求,卻怎麽都無法寸進的修為,開始向上攀升。
    劍聖又驚又喜,想了想,忽地目光焯焯看向西方,化作一道驚天劍氣,縱橫萬裏,朝西麵疾馳而去。
    ……
    東海,天涯海角。
    海麵上忽然湧出狂風,吹得海水波濤洶湧。
    “哎呀哎呀!起風了起風了!要下雨啦要下雨啦!”
    白柔手忙腳亂的跑到小院裏快速收衣服。
    她收著收著,便見著紀嘯熊愣愣看著天空,背影滿是蕭索之色。
    “嘯熊哥,怎麽了?”白柔抱著一堆衣物走過來,關心問道。
    紀嘯熊眼中滿是悵然,過了片刻,才輕聲道:
    “我想起了某個老友。”
    白柔挽了挽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長發,笑道:
    “若是想見了,去見便是。”
    紀嘯熊搖了搖頭,眼裏閃爍著不明的雷光,他輕聲道:
    “風在哀鳴,怕是見不到了。”
    “啊?”白柔驚訝地叫了一聲,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道:“以你的速度,去見上一麵應該也是來得及。”
    “不了。”
    老爹轉身朝翻滾不休的海邊走去,語氣沉穩堅定:
    “我還有事要做。妹子,你……”
    白柔笑道:
    “嘯熊哥,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不必勸我。”
    老爹寬厚的背影一頓,有那麽瞬間,他的後背彎了下來,下一刻,又變得更加筆挺,大步朝東海走去,隻是淡淡拋下一句:
    “……好。”
    東海翻滾不休,隱約間似乎有無數海族探頭出來看著陰沉的海麵,看著波濤洶湧狂霸到它們從未見過的大海。
    恍惚間,似乎有一縷縷猩紅的鮮血從海底彌漫而出。
    大海的天空原本陰暗的烏雲翻滾,變化莫測,卻是在頃刻間多出一抹詭異的綠色。
    那抹綠色如此顯眼,甚至連大海都照映成了幽綠。
    ……
    龍神廟。
    老廟祝同樣看著天空發呆,眼中出現一絲驚異和擔憂。
    “這麽快就有人登階了。”
    他輕歎一聲,低聲道:“人族果然是不可思議的種族。”
    老廟祝又凝望著東海,眼裏出現一絲好奇,自語道:
    “你也出來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風這麽大,你咋出來了?快回去快回去!本來就老胳膊老腿了,若是著涼了就完了。”
    吳生快速從廟裏走出來,不滿地吆喝道。
    老廟祝笑了笑,看向吳生,輕聲道;
    “這些日子,你去城裏住吧。”
    吳生臉色頓時一變,問道:
    “為什麽?因為這風?”
    “不是。”
    老廟祝沒有多言,佝僂地朝廟裏走去,沙啞著開口道:
    “把我教你的東西好好練一練,等你練到了極限,就去我給你說的那個地方,該是有你一番機緣。”
    “你殺心重的事兒不必擔心,路子就是這麽個路子,也不見得殺心重就成不了吧?”
    “不是,老頭!你什麽意思啊?你想做什麽?”吳生不滿地跟進廟裏,
    “你倒是說清楚啊,若是有什麽事兒,我也能搭把手,你這般說得莫名其妙的,我聽著賊別扭。該不會我從城裏回來就等著給你收屍吧?”
    “怎麽可能,你莫要瞎說!我死不了。”
    老廟祝笑著拿起抹布,仔細擦拭著供桌,又抬頭看著那幽深地龍神雕像,滿是皺紋的眼裏出現一絲光亮。
    “我隻是想,老年熱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