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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初。
    冬天似乎總是陰沉沉的。
    霧氣遮掩淡雲,整片天地隻剩灰白色與黑色。
    窗外,寒風呼嘯,大雪漫天,氣溫零下十度。
    井夏末歪著腦袋,盯著路邊的積雪愣了一會。
    紅燈倒計時結束,3,2,1……
    車輛重新啟動。
    她回過神,繼續瀏覽微博底下的評論。
    有位粉絲問,【寶寶,我和談了五年的男友分手了(大哭)他甩的我,原因比較複雜,應該是沒複合的可能了,我走不出來怎麽辦(崩潰大哭)你這時候一般會聽什麽歌。】
    她隨手打了幾個字,【聽好運來。】
    這層樓因她的回複,瞬間湧進來大批量粉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笑死我了!!】
    【點了,分手該慶祝,就聽好運來,喜慶。】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世界上有35億男人,不怕沒男人。】
    旁邊坐著的助理方念也在玩手機,這歌太喜慶了,被逗笑了,“你騙她們說聽好運來,結果你現在聽什麽呢,失戀專屬情歌,哈哈哈哈”
    視線轉到井夏末臉上時,方念把後半截笑聲給壓下去了,沒再出聲,默默轉過頭,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音箱連的井夏末手機上的藍牙,每次放的歌都是她最近愛聽的。
    頹靡墮落的歌聲在車廂裏回蕩,吐字清晰,歌詞都是關於愛情。
    “baby&nbp;i&nbp;n&nbp;i""ve&nbp;dne&nbp;yu&nbp;rng”
    (親愛的我知道以前沒有好好待你)
    “n""t&nbp;be&nbp;ng&nbp;fr&nbp;i""&nbp;repe”
    (很快,我就會被別人取代)
    “我想要聽我的脈搏心跳”
    “卻又斷了線”
    井夏末找出音樂軟件,神色冷淡地切了首歌。
    臨近飯點,下午不知道錄到幾點,來之前買了不少零食和午餐。
    方念拆開塑料打包盒,香味很快充斥整個車廂。
    井夏末注意力被轉移,視線挪過來,盯著她手裏的外賣看了幾秒,問,“還有嗎。”
    “還有你的減脂餐,現在吃啊,你不是要錄完再說嗎。”
    井夏末咽了下嗓子,“誰讓這個米粉勾引我,算了,吃多了跑起來不舒服。”
    方念被辣的找飲料喝,嘴唇通紅,吸了吸鼻子,“這一家的新疆炒米粉怎麽這麽辣,咳咳咳”
    問駕駛座開車的臨時司機,“那個,你能吃辣嗎,我就動了一口。”
    “我也吃不了,實在不行扔了吧,別上火了。”
    井夏末正好撿漏了,“別扔啊,給我吧。”
    方念還記得老板囑咐的小事,“不行,對嗓子不好,這個是爆辣。”
    “哪有那麽誇張。”拆了個新的一次性筷子,“好餓。”
    到了錄製場地,在地下車庫停車時,空位的左右兩邊都停了豪車。
    左邊的更貴點,是輛跑車。
    臨時司機停車時比平日緊張,光看著倒車影像還不放心,腦袋伸出窗子,扭頭朝側後方查看著距離,“嘖嘖,要不你們現在下去吧,等會不好開車門。”
    方念“怎麽都停滿了,人還不少,來玩的這麽多啊。”
    司機“後麵還有個度假村吧,正好下雪了,適合泡溫泉。”
    “怪不得,也是,這個天氣……”
    方念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側頭打量兩秒,眼尖地發現這就是狗仔拍到的那輛。
    “喻思原也在啊,有你的綜藝她不是都不來嗎,我看著這車怎麽這麽像她那個男友的。”
    兩人同齡,長相還相似,是天選對家。
    井夏末敷衍地嗯了聲,神態慵懶地把帽子和口罩戴上,理了理烏黑濃密的長發,並未把她的話放心上,塞耳朵裏一隻有線耳機。
    抬眸的瞬間,怔了下。
    心髒跳錯拍。
    是輛橙色的蘭博基尼。
    很張揚囂張的顏色之一。
    車型也是記憶裏熟悉的vj。
    方念自顧自說著,“這車多少錢,她男朋友是真富二代嗎,也沒張照片,她眼光那麽高,還是顏控,圈內追她的一個都看不上,那這人得什麽樣,長得很帥?”
    什麽樣
    井夏末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玩世不恭的身影。
    方念說,“什麽都扒不出來,還怪神秘的。”
    井夏末麵無表情,“管她呢。”
    然後背好包下車,沒過多停留和打量。
    從保姆車到停車場電梯這塊距離,她一直目視前方,像是暗暗跟體內的另一個自己較勁。
    直到轉角處,拐向另一個方向時,沒忍住,回頭掃了眼車牌號。
    藍牌白字,最熟悉的四個數字緊密相連。
    1029
    她的生日。
    -
    節目組給每個嘉賓準備了一套小熊玩偶服,淺棕色,毛茸茸,很符合遊樂園的主題。
    方念摸了摸厚度,“要穿多久,正好現在外麵挺冷,還能保暖呢。”
    “不知道,”她看了眼,“這麽厚,跑起來不靈活。”
    井夏末對著鏡子搗鼓著自己那張臉,心不在焉地上了個幹淨通透的底妝,隻塗個唇釉就就不管了。
    跟旁邊的一個小明星形成對比。
    鬱依跟化妝師說“用我自己的那個修容,然後這裏,這裏,要提亮,鼻子的話就盒型鼻,山根畫。”
    又對助理說,“帶發際線粉了嗎?”
    捋了捋碎發,“今天得紮起來,沒帶的話我就用別的補補。”
    化妝師搬來椅子坐下,打量她兩眼,不解道,“怎麽了這是,從外麵回來一趟,又換衣服又換妝容的,發際線也不靠後啊,用不著補。”
    鬱依“害,都怪夏末太好看了,跟她一塊上鏡我自卑,又高又瘦,還有才華,不能站她旁邊,對了,你新專輯我買了十張,都好聽。”
    井夏末回過神,扯出敷衍的笑,“她們都說一堆爛歌。”
    他說過,離開他後再也寫不出好歌,像是詛咒,又如同魔咒,她直到今天也擺脫不掉。
    鬱依“怎麽會,不要妄自菲薄,隻要能掙錢的歌,就是好歌。”
    從包裏拿出手機,“我們互關一下吧,我之前就關注你了,你看我列表,在很靠下的位置。”
    “好啊。”態度如常,算不上熱情,也沒冷淡到讓氣氛尷尬。
    資源好,背景深不可測,還在待爆的隊伍裏,多的是人想結交,男男女女都有。
    但她並不缺朋友,體會過真正的友情後再也看不上塑料情。
    隻不過老板交代過,必要的場麵話還是得說。
    鬱依繼續說,“微信也加一下吧。”
    “嗯。”她打了個哈欠,找出二維碼。
    一直在角落坐著的盛昔玩著手機,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走過來。
    半開玩笑道,“什麽呀,快說實話,鬱依,你剛才出去的時候是不是看到喻思原男朋友了,誒對了,你和她經常一塊出去玩,她談的是圈內人嗎。”
    鬱依的表情難為情起來。
    打量了兩秒井夏末的神色,頓覺剛才那些行為有些尷尬,掩飾著,“我跟她不算熟,談戀愛都沒告訴我們,弄的可神秘了,想看照片都不行。”
    因為長得太過相像,井夏末最大的對家就是喻思原,圈裏沒人不知道,雙方團隊都視對方為仇人,互發黑通稿,爆黑料。
    甚至是不擇手段。
    盛昔也八卦,尤其是頂流的私生活,順著這話題繼續聊起來,“肯定是不想讓別人見唄。”
    鬱依拿小刷子掃著鎖骨,“幹嘛啊,怕我搶走啊,她這點自信還沒有嗎。”
    “說不定呢,防火防盜防閨蜜。”
    圈裏類似的事多的數不過來,男友老公金主什麽的,介紹給姐妹認識,轉頭就勾搭到一起。
    又好奇道,“還沒說呢,那人到底什麽樣,認識嗎。”
    鬱依撇撇嘴,並不掩飾小心思,“沒見過,但長得巨帥,那個氣質…應該是公子哥,不是圈內人,隻要是圈內的我都認識。”
    “而且喻思原家裏不會讓她談個一點背景沒有的,因為她大學喜歡過一個男孩,一個班裏的,也是校草了,當時在我們那一級很出名,校外的白富美還想包養他,和喻思原談過幾個月。”
    “但是呢,嘖,她爸媽管的很嚴,完全看不上普通家境的,立馬就讓斷了。”
    “這次這個…”鬱依回憶著剛才那匆匆幾眼卻印象深刻的臉,“一看就是個富二代。”
    井夏末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插嘴,心思卻早飄了。
    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鬱依猜對了了一半,他不光有錢,還有權有勢有身材。
    找替身?
    喻思原和她長得是像。
    連粉絲都能認錯的程度。
    他就算忘不了她,她也不能接受他找替身。
    盛昔一聽這形容更好奇了,打探道“真的假的,搞的你這麽激動,比你那校草還帥啊。”
    “當然了,別說校草了,比謝馳還頂,嘖,咱也是有見識的人好吧,哪個頂流沒見過啊,還能不識貨嗎,真是的。”
    “多大啊。”
    “看著二十多,還有紋身,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就在休息室,她們劇組今天特殊情況,跟咱們用一個。”
    “等會錄完節目,那就是淘汰室,還得去吃東西,導演準備了不少吃的喝的。”
    -
    兩間休息室相隔很近,隻需幾分鍾。
    在門外時就聽到了裏麵模糊的交談聲。
    喻思原軟聲埋怨著,“啊…你怎麽總欺負我……”
    像是在撒嬌,很是親昵。
    緊接著,回應她的是漫不經心的悶笑,低沉,熟悉。
    是她午夜夢回幻想過無數次的聲音。
    門被鬱依推開。
    記憶中的少年坐在角落沙發上,懶懶散散地靠著,眉眼深邃輕佻,勾著唇,神色有些冷淡,卻還是耐心聽著身旁女孩說的話。
    這一幕太過刺眼,某跟神經被牽動。
    井夏末心髒一窒,頓在原地,忽然生出逃離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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