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逃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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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其他村民反唇相譏,許涼芩下巴一揚,更加用力地吼回去:“有病又如何,你們有藥嗎?”
路過的難民村:“……”
一行人集體失聲,紛紛往這邊啐了幾口唾沫,便加快腳步走遠。
“哈哈哈!”
大家夥笑了,算是極力在這困苦的逃荒路上苦中作樂。
有人還想繼續吼叫嘶嚎,但被許涼芩攔下了,她正色道:“過猶不及,若是浪費太多力氣,便影響趕路。”
她知道在這一路上,大家壓抑著自己情緒不容易,如今找到宣泄出口可不能太肆意。
瘦猴跟隊伍裏身體最弱的幾個人交頭接耳說了幾句,向前一步開口。
“二丫,咱們能否在這空鎮上休息兩日?”
“這鎮子不小,白天的時候我們可以去搜刮看看,沒準有收獲,吃喝穿用都有可能找得到。”
就像他們在榕井村那會。
逃荒趕路了兩個月,他們腳上的布鞋都爛得不成樣子,或許可以去一些富足的門戶找些衣服鞋子穿。
許涼芩沉吟良久,注意到沈越貞那雙好看的眼睛也望來,她看著大家渴望的眼神。
最後到底還是鬆了口,“可以,就休整兩日。”
她帶著大家找到了一個井水並未枯竭的三進院落,所有人住在一處,若出了事,可以相互照應。
一處靠近外院的屋裏。
許涼芩看向跟隨著進來的沈越貞,忽然道:“是不是休息的時間,也被你算進去那半個月裏?”
“嗯。”去了一旁桌前坐下倒水的那人生的極其俊美,聽到問話,他眼底依舊沒什麽波瀾,似乎早有預料。
此時臨近傍晚,天光暗淡。
“你先好好休息吧。”許涼芩看他臉上有幾分明顯的疲憊,隻端坐在桌前,便有一種沉靜優雅的氣度。
她說完,又走了出去,趁著大家都在休息,她先去周圍街道巡視了一圈。
這兒到處都空空蕩蕩的,不過她發現了一處草垛,叫來村裏人搭把手,大家夥一起帶回去了幾捆草。
所有人圍著這幾捆草,開始商量它的用處,很快就決定好了,先給所有人做兩雙草鞋,其餘的用來燒火做飯。
許涼芩回了屋,一嗓子喊醒炕上淺睡的男人,“沈越貞,快去跟著大家學學吧,你也該做做家務了。”
當初說好了讓他在試用期內好好表現,結果第一天就發生了亂軍進村的事,真是變數太多。
沈越貞掀起眼簾,什麽都沒做,一路跟著她去了堂廳,已經有老叔老大娘們在做了,其他人則是在灶房燒水。
“你讓我給你做草鞋?”他倏然腦中閃過一句貧賤夫妻百事哀,瞬間臉色冷沉得有些嚇人。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在眾人見證下成了親的,一些瑣碎的事,不該是她來做?
她這真是要倒反天罡!
無視他語氣裏的不忿,許涼芩麵無表情道:“在這逃荒路上,每個人都應該出自己的一份力。”
即便是他救了全村,也是她名義上的相公,也不能例外。
沈越貞心中煩躁,轉身往來的方向返回,風中傳來他的聲音。
“不是有銀子嗎?到了有人的集市,吃穿那些,你自去買!”
許涼芩微哂。
都成婚了,這般跟她擰著較勁,總有他肯學的時候罷,不知那一身傲骨折下會是什麽光景。
這時,灶房傳來聲音,說水已燒好,許涼芩過去,而後提著兩桶溫水進了屋。
屋裏亮的燭光,那人正在桌前,翻看手中書卷,光線落在他側臉上,好看的側臉如同暖玉。
他不動,那她自個兒先洗吧,許涼芩正轉身欲去屏風後痛快沐浴一番。
這時,外頭很突兀地傳來咚地一下,然後有鈴鐺聲音響動。
叮鈴!
沈越貞麵色一變,“不好!”
他在院外做的警報機關被觸動,是那些人追殺過來了,真是該死。
許涼芩正要問,感覺一道淩厲的刀風刮過,她猛的側身躲開,就見窗子被劈碎,一個黑衣大漢跳了進來。
又是一刀,她再躲,然後是屏風被毀,她怒了,這是什麽人啊。
抬眼再去看時,那個陌生大漢提著刀正向沈越貞衝去,後者起身在狼狽地躲閃,但還是被劃傷了右胳膊。
原來是衝沈越貞去的。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那嬌弱公子再怎麽平時跟她不對付,也絕不是壞人,估計是惹到了什麽仇家?
“沈越貞,你讓開!”許涼芩抓起椅子砸向那個黑衣大漢的後背。
黑衣人來不及扭轉身形,就被猝不及防地砸了個正著,且腦袋也被椅子背砸到,立馬暈倒了過去。
她再看沈越貞,在她那一聲提醒下,他正好險險錯位避開了。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許涼芩開口想問他,院外響起了幾道聲音。
“二丫,剛剛你屋裏咋了?”
“對啊,動靜忒大,不會是有賊吧?”
趁著其他村民們還沒過來。
許涼芩打算先問清楚黑衣人情況,她寧願那是賊,因著賊代表沒有指向性,不會對他們窮追不舍。
可黑衣人不是,他衝著沈越貞而來,沈越貞看著隻是受了點兒驚,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
她沒有吭聲,隻是盯著他,澄澈的眼睛變得幽冷:“你認識這人?”
“是派過來追殺我的。”
沈越貞心口一跳,看著地上的黑衣人,眉頭擰著打結,到了眼下這情況,他必須交代一些事了。
“事情從新建的青渠運河說起……”沈越貞嗓音依舊好聽,如山間清泉。
許涼芩垂下靜靜聽完,不由得歎氣,這人還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貴公子,也是一個戴罪在身的逃犯。
他原來是沈尚書之子,因為沈尚書被卷入運河貪墨案,沈家舉家流放,他隻身外逃一路流亡,便是想要為家族翻案。
“怪不得你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還願意跟我這樣的鄉野丫頭成婚,原來是這等心思。”許涼芩嗬笑。
之前的疑問一下就通了。
難怪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在她讓離開那會子,好聲好氣地求收留,還願意給她洗碗打水。
“二丫,你咋不說話?”
屋外,村民們惴惴不安的聚集。
“我這就來。”
許涼芩出去了,飛快帶上了房門,阻隔來自外頭的視線,也擋住了俊容染上暗淡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