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清真西寺的阿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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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湖區,灑金橋清真西寺。
中午2:30。
灑金橋的清真西寺位於灑金橋十字路口,地處繁華地段。
據說現在的清真西寺已經是中國傳統建築和阿拉伯風格相結合的群落,樓門洞內和清真中寺一樣擺放著一對古舊石墩。
據網易拜羅依特博客介紹,灑金橋清真西寺所在地原來為佛教的“海會庵”,舊有大殿三間,在清光緒三十二年被改為回教國民小學校,後來因為教派之爭於民國十五年,由脫離灑金橋北寺的教民集巨資購買此地改建為清真寺。適逢當時擔任國民第一軍第七師師長的馬鴻逵到陝,遂提“清真西寺”四大字匾額而始成立。
通常清真寺裏都有阿訇全麵執掌,而這座清真西寺裏的執掌阿訇便是阿丹阿訇,也就是煙雨婆婆信中提到的那位孫正阿訇。
阿訇(音hong,同轟,波斯語:,akhund,akhnd,或 akhand),又譯阿衡、阿洪。在波斯語地區是對伊斯-蘭教教師的尊稱。中國用以稱呼伊斯-蘭教宗教職業者。
中國的阿訇一般分為“開學阿訇和散班阿訇”兩種,開學阿訇是指全麵執掌清真寺教務工作的穆-斯林,亦稱為正任阿訇。散班阿訇是指隻具備阿訇職稱,而未被聘請為正任阿訇的穆-斯林。阿訇經數年伊斯-蘭教育與培訓,替聖傳教,弘揚伊斯-蘭。
孫正阿訇一直被大家尊稱為阿丹阿訇,而阿丹是孫正阿訇的經名。
所謂經名,是中國穆-斯林的宗教用名。亦稱教名。因多采用《古蘭經》和其它古典經籍中提到的曆代聖賢的名字命名,故又稱起經名。
起經名是伊斯-蘭教的禮法製度之一,《提兒密濟聖訓集》有段聖訓說:嬰兒出生後父親應在第七日“為其宰羊、命名、剃胎發”。
伊斯-蘭教法規定,對孩子的關懷、教育應從擇名開始,故規定嬰兒出生後,父親應盡的義務有五項:
、第七日宰羊,為嬰兒選擇一美好的名字,以祝願其一生吉慶;2、為男孩行割禮;3、疼愛、關懷孩子,注意其健康成長;4、經常對其進行教育、訓導,使其堅守教規、禮儀和公德;5、成年後,即為其擇配偶。因此,世界各地穆-斯林都很重視這一禮製。
伊斯-蘭教傳入中國後,中國穆-斯林一般都請阿訇或德高望重的長者為其嬰兒起經名,這已成為中國穆-斯林的一種悠久曆史傳統和習慣。
由於煙雨也是回民,所以她也有一個很好聽的經名——賈米拉,其寓意美麗的意思。
而她的婆婆童淑穎的經名是伊瑪尼,其所代表的含義是信仰,這也是她婆婆從小教導煙雨一定要有自己堅定的信仰,做一個人美心更美的好女孩的原因。
當煙雨從君悅大酒店打車來到西大街橋梓口時,考慮到大麥市街太過擁堵,便下車決定徒步趕往灑金橋清真西寺,去當麵請教一下阿丹阿訇,到底她婆婆信中的婚約是怎麽回事。
隻是煙雨知道阿丹阿訇德高望重,通常事務繁忙,所以煙雨擔心去了寺裏未必能見到阿丹阿訇,隻能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碰碰運氣了。
好在她剛來到清真西寺門口,就看見阿丹阿訇正從寺裏出來,在略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鼓起勇氣快步來到了阿丹阿訇麵前。
“阿丹阿訇,您好,請恕我冒昧打擾一下您,我是小學習巷老童家童淑穎的外孫女,我叫煙雨,不知道我能否占用您一點時間,因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向您請教,而這件事情我婆婆說除了您,誰也幫不上我。”
煙雨剛來到阿丹阿訇跟前,就一臉歉意地說道。
“老童家童淑穎?童淑穎……啊……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伊瑪尼的孫女賈米拉。四年前你婆婆過世時,我見過你一麵的。是你吧?”
阿丹阿訇停下腳步,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片刻,猛然間像是想起來什麽後,連忙問道。
“沒錯,就是我。阿丹阿訇,我今天來找您,其實就是我婆婆四年前臨終時留給我的一封信裏要求我這麽做的。隻不過我今天才打開信封而已。因為我婆婆在信中提到了您,所以想必也隻有您能幫我了。再加上我所遇到的事情太過突然,又出現了意外,我也是迫於無奈,才冒昧前來找您的。喏,這就是我婆婆留給我的信,您看了也許就明白了。”
煙雨見阿丹阿訇還記得她婆婆,心裏也是一陣驚喜地回答道,邊說邊從包裏拿出那封信,交給了阿丹阿訇。
“這……既然是四年前她臨終時留給你的,你為何今天才打開啊?再就是你婆婆四年前的信中居然提到了我,想必也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在她去世後能出手幫你才對。可是,在我的印象中你婆婆一來幾乎不與人來往,除了你好像就再沒有見過她有別的任何親戚朋友。二來你婆婆從未私下找我談過任何有關你的事。假如她真的有事情委托我,應該在四年前她臨終前找過我,然後再寫下這封信才合情合理。所以你真的確定信中提到的就是我嗎?萬一不是我,而我又貿然看了這封信,會不會不妥啊?畢竟這封信裏也許牽扯到不便外人知道的**呢?你再好好想想信上的內容,如果你依然堅信就是我,那我就幫你看一下。”
阿丹阿訇接過信後,並沒有馬上打開看,而是一臉疑惑地問道。
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煙雨,顯然也是不想因為煙雨的一念之差,而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信。
畢竟這封信是一個他並不熟悉的老人臨終前寫的,又是留給這個世上唯一的孫女的,難免裏麵有著不便被外人知曉的**,所以做事一向謹慎的他自然是替煙雨著想,沒有貿然打開信封看裏麵的內容,免得事後煙雨後悔。
“我……”
在聽了阿丹阿訇的話後,煙雨也覺得有道理,在說了一個“我”字後,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也是禁不住盯著阿丹阿訇手中的信封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覺得眼前的阿丹阿訇似乎根本就和自己的婆婆不熟悉,甚至聽阿丹阿訇的意思,她婆婆從來沒有找過他談任何事。
這一點就不符合常理了。
假如婆婆在二十二年前她剛出生時寫了這封信,信中又提到了阿丹阿訇,顯然應該和阿丹阿訇有著幾十年的交情才對。
否則她婆婆在信中不可能說阿丹阿訇看到婚約後,自然會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麽做的。
煙雨覺得,如果沒有事先有過特別的約定,為何她婆婆會如此肯定阿丹阿訇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還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聽阿丹阿訇剛才的意思,他還以為這封信是她婆婆四年前臨終前寫的。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封信其實是二十二年前就寫好了的事實。
這樣看來,這阿丹阿訇肯定不可能知道婚約的事情了,那豈不是給他看了信也是白看嗎?
想到這裏,煙雨也覺得心裏更加沒底了,她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要不要讓阿丹阿訇看一下信裏的內容。
在看到煙雨有些難以啟齒地陷入沉思時,阿丹阿訇倒也沒有催促她,而是耐心地原地等待著,顯然沒有煙雨的確認,他是不會貿然打開手中的信的。
大約過了兩三分鍾,煙雨在經過一係列思想鬥爭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阿丹阿訇,您是否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我剛出生時,就是這座清真西寺的阿訇?除了見過我的婆婆,還在我出生七天後,幫我起了經名啊?”
“二十二年前?這怎麽可能啊?那個時候我一直在外地的一座清真寺邊講學邊深造,直到十五年前回到西安後,才在這座清真西寺擔任阿訇的。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見過你婆婆,更別說給你起經名了。看來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幸好我沒有貿然打開你的信啊。”
阿丹阿訇搖了搖頭,極其肯定地回答道。
說完之後,也是一臉慶幸地將手中的信封還給了煙雨,顯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慎重的確是明智之舉。
“原來如此啊。可是……”煙雨恍然大悟地說道,在接過阿丹阿訇還給她的信封時,又不死心地接著問道,“阿丹阿訇,請允許我最後再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您還是不知道的話,那恐怕我真的是認錯人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來打擾您的。好嗎?”
“嗬嗬,還是不死心啊?好吧,孩子,那你就盡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阿丹阿訇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阿丹阿訇,不知您是否曾經聽說過交通大學**以及一份婚約的事情?或者說是如何向一個名叫君不遇的人提出退婚的事情?”
煙雨仔細回憶了一下信封裏的內容後,並不抱太大希望地語氣問道。
當煙雨鼓起勇氣問出這最後一個問題後,心裏也是頗為緊張,也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她還是一個從未談過男朋友的女孩,從她口中居然說出退婚兩個字,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什麽?交通大學?君不遇!退婚?莫非你婆婆信中提到的就是這件事情嗎?如果是這件事情的話,那你應該沒有找錯人了。因為我的確知道一點這件事情。隻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現在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不方便細說,而且我這兩天抽時間還需要去另一個地方見一個人確認一下,才能答複你。不如這樣吧,你先回家。三天後的中午十二點,我們在蓮湖公園門口見。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阿丹阿訇聽了煙雨的問題,大驚失色地回答道。
而煙雨聽了阿丹阿訇的話後,原本不抱希望的神情再次變得激動起來。
隻是,煙雨不知道的是,此刻,距離她和阿丹阿訇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中年男子竟然比她還要激動。
而這個看上去身份極其尊貴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隨一片雲彩無意中來到這裏的君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