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烏的黑團團，高高哩啞啞哩。
    兩個魂喘著粗氣，煙塵四起。
    你認得我嗎，跟我說那麽多句。
    你要哩尊嚴，我熟悉……】
    辦公室裏靜悄悄，落針可聞，讓得兩個飲食男女的呼吸聲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逐漸放大。
    到了最後，以至於對方的呼吸聲在對方的耳中如若轟隆隆的鼓聲，敲擊在耳膜上，也敲擊在胸腔中的心髒上。
    時間仿佛就突然變得漫長起來，像是無限延伸的坐標軸，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僅僅隻有半分鍾，又可能早就已經超過了十分鍾。
    但是已經沒有人再在乎時間，哪怕不久前兩人還在為是否真要穿十分鍾的衣服進行爭論。
    但此刻，時間的流逝感已經消失，兩個人默契的都不做聲，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煎熬。
    莫名的，簡溪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幾年後的那首《胡廣生》，雖然辦公室裏並不黑反倒是十分明亮，但是兩個魂的呼吸，卻變得越發粗重。
    明明兩個人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卻有種負距離的情緒體驗。
    若之前算是T台秀的上半場，那現在就是下半場，南湘就是台上的秀女郎，而簡溪就是……嗯，觀眾？評委？金主？
    總之，南湘也算是切切實實貫徹了剛才狗男人嘲諷她時用的“展示”二字。
    雖然臉上依舊紅紅的，甚至剛開始會閉上眼睛不敢看簡溪，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辦公室內的氛圍變得越來越旖旎後，她就顫抖著睜開眼睛看向對方。
    甚至在察覺到自己這位王八蛋老板呼吸不穩的時候，她反倒放鬆了一點，還敢當著對方的麵慢慢地轉一圈。
    “……”
    簡溪都被她這操作整愣了一下，看著她眼裏逐漸泛起的水霧，狗男人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指對她勾了勾。
    “……”
    南湘嘴唇輕咬，隻是猶豫了兩秒，穿著毛衣的她就扭著大長腿邁過腳下的那條黑色蕾絲內褲往他這邊緩緩挪步。
    等走到辦公桌麵前的時候，她才低著頭聲若蚊蠅道：“我，我要從旁邊進來嗎？”
    聽見這話，簡溪掃視她幾眼後就麵露古怪，自己之前雖然猜測對方可能有點抖M的屬性，但是沒想到今天真的就坐實了這個猜想。
    南湘見他不說話，就低著頭從辦公桌旁邊走了進去，站在了他的麵前。
    狗男人被她這操作弄得都不會了，這女人不會還真的想在這裏就對自己做些什麽吧？
    然而南湘走到他麵前後隻是低著頭，也不說話，手雖然幾次想要伸到前麵擋一下，但總是又很快收回，到最終還是把手垂在身後，放棄了遮擋的想法。
    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你要幹什麽？”
    空氣裏沉默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兒後，簡溪將視線上移到她的臉上問道。
    “……”
    南湘看著他小聲回道：“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剛剛明明是對方勾手指讓自己來的，這會兒自己真過來了他又要在這裏問。
    狗男人輕笑一下，將桌上的紙巾移過來“不解”道：“我讓你過來拿紙擦一下，你覺得是什麽？”
    “……”
    話音落下，南湘臉上表情僵住，眼珠子看了看簡溪的臉，然後又看了看桌上的紙巾盒，神色瞬間變得精彩。
    緊接著她趕忙伸手拿過紙巾盒擋在身前，嘴上結巴道：“我，我也是來拿紙巾的……”
    “嗬。”狗男人笑道，“你拿了，然後呢？”
    “然後……”
    大腦已經宕機的南湘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嘛，隻得慌亂地從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然後猶豫道：“你要我擦什麽？”
    “水。”
    “……”
    南湘聞言，臉色越發鮮紅，拿紙的手都抖了一下，兩條腿也忍不住交疊微曲成內八。
    ‘他看出來了？他真的看出來了！’
    “在，在這裏嗎？”
    “隨你。”
    然後果然就不出簡溪所料，這個女人移開紙盒就開擦。
    “讓你擦臉上的淚水，把妝弄花了！你臉不在上麵嗎？”
    “……”
    南湘再一次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動作瞬間停止，比之前要洶湧很多倍的羞意和一種別樣的感受從心底湧了上來。
    這一次她再也沒辦法在簡溪麵前忍受，放下紙盒逃也似的轉身就要快步離開。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再次在簡溪辦公室響起，剛到桌角的南湘吃痛輕哼了一聲，可是她完全不敢停下來回頭看，動作隻是稍作停頓便又加快步子回到之前的地方。
    然後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撿起衣服就要往身上穿，這個過程中她全程不敢回頭看身後的男人，哪怕知道對方的視線肯定一直在身後盯著自己的……巴掌印。
    南湘萬萬沒想到，今天來上個班，身上居然多出來了兩個巴掌印！
    一個是在臉上，另一個，嗯……也是在臉上，隻不過不是上麵那張臉。
    一個是自己前男友打的，另一個是自己的老板、閨蜜的前男友、認識多年的老同學打的。
    背對著簡溪彎腰穿內褲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
    “墊一下吧，不然會很難受。”
    “……”南湘呼吸一滯，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攥著剛剛扯的幾張紙。
    “嗯。”
    鼻腔中輕輕應了一聲，南湘把紙墊在內褲上後才將其提了上來，遮住了後麵那比上麵那個更加鮮紅的巴掌印，也遮住了狗男人“欣賞”的視線。
    穿好之後，南湘眉頭微皺，墊著紙有些不舒服，但總比濕漉漉的強。
    做好這一切後，她才轉身看向剛才那個巴掌印的主人，見到其眼神裏奇怪的笑意後，又趕忙低頭撿起褲子穿了起來。
    這次沒再像之前那樣半途腦子一抽做一些發騷的動作，而是極其麻利地穿好了褲子，又開始穿自己的大衣。
    就在她整理自己的衣服時，簡溪在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把窗戶拉開。
    簡溪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轉過身見到南湘疑惑的目光，便笑著解釋道：“散散味。”
    “……”
    徹底穿好衣服的南湘剛剛才讓自己臉上的紅暈開始消散，聽到這話臉上瞬間又漲得通紅。
    “你沒聞到嗎？”
    “……”
    南湘不敢作聲，簡溪便又繼續道：“幸好辦公室裏鋪的地毯是深色的，不然我還得重新換地毯。”
    “……”
    南湘聞言把頭低的更深了，眼睛卻下意識瞟向地毯上的那些逐漸隱匿的水漬痕跡。
    從辦公桌旁，一直斷斷續續連綿至自己的腳下。
    ‘怎麽會？明明他都沒做什麽！’
    南湘到最後都不得不閉上眼睛，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人都要暈過去。
    簡溪笑了笑，又回到了椅子上看著她道：“南湘，認識了這麽多年，你今天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
    嗯……字麵意義上的大開眼界。
    南湘依舊不敢作聲，於是狗男人便又道：“你能把我的辦公室突然變成你的情趣秀場，我是該說你厲害呢？還是該說你……”
    簡溪說到這裏，語氣稍頓，等到對方抬頭看向自己時才補充道：“變態！”
    “……”
    南湘羞澀的神情一變，隨即惱道：“你才變態呢！要不是你……我也不會……”
    “我怎麽了？”
    “你，你話不說清楚，才會讓我……”
    南湘好半晌才憋出來這麽一句話，而簡溪聽見後隻是笑嗬嗬道：“我就算再怎麽說清楚，也不會說要你在我辦公室辦脫衣秀吧？而且……”
    狗男人又把話說成半截，隨後才看著南湘道：“我之前或許還覺得今天的事自己可能真有一點責任，但是看到你剛才這個樣子，我合理懷疑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南湘差點又破防了，這王八蛋剛剛還看光了自己，給自己屁股上留了個巴掌印，這會兒自己一提起褲子他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故意你還看得那麽入迷？還，還打我屁股。”
    “我哪裏入迷了？”簡溪一臉正氣道，“我那是批判性地觀看，最後那一巴掌，就是我批判你這種行為的有力證明。”
    畜生啊！這王八蛋真TM是個畜生啊！
    聽見簡溪說這種話，南湘氣得發抖，怒道：“你真不要臉。”
    “彼此彼此，這方麵我還是對你甘拜下風。”狗男人笑嘻嘻道，還故意伸出一隻手掌，對著空氣抓了抓。
    南湘隻是愣了兩秒就反應過來對方剛才就是用這隻手打的自己屁股。
    霎時間，騰起來的怒意便消失無蹤，轉而又變成了羞意，還下意識把手伸到後麵捂住了自己的屁股，總感覺這裏突然變疼了。
    看見對方眼裏的狹促，南湘心中又羞又惱，想回嘴卻又不知道怎麽回，隻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勉強冷靜下來後，她便不在這個話題上跟對方爭論。
    想了想後，南湘突然問道：“你之前說要我賠償你什麽？”
    就是這王八蛋說了這麽一句話後也不直接明說，才導致自己後續幹了這麽一係列……荒唐事。
    “賠償？”
    簡溪愣了愣，隨即才想起之前自己確實這麽說過，於是他稍作沉吟便道：“還沒想好。”
    “你……”
    南湘聞言頓時就開始大喘氣，瞪著狗男人“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後麵的話。
    這時簡溪又道：“不過反正不會是脫衣秀。”
    “……”
    冷靜！冷靜！南湘你要冷靜，不能再被他玩弄於唇舌之中。
    南湘捏緊拳頭，心裏不斷暗示著自己要保持冷靜，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讓呼吸變得稍微平穩，然後才看向對麵的簡溪，麵色平靜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剛才的……脫衣秀好看嗎？”
    簡溪眨了眨眼，嘴角含笑道：“好看。”
    老渣男在這種事上沒必要故意騙她，剛才的場麵雖然自己也很意外，但總得來說，也算是個意外之喜吧！
    在辦公室這種地方……狗男人細細回想，自己好像還從沒解鎖過這個場景。
    南湘這次，對他來說也是頭一遭。
    回過神來，就見南湘臉色微紅繼續道：“那能抵了賠償嗎？”
    “可以。”
    “啊？”南湘眼睛睜大，她剛剛這麽問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會同意自己的請求，於是立馬又回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會她是真的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她是真的很害怕對方會要求她去做什麽更加難以接受的事情，雖然當著對方麵弄脫衣秀也很難為情，但畢竟已經脫過了，那能抵消當然要抵消掉。
    見她鬆口氣，簡溪便笑道：“要是讓你去做別的事情，目的也是為了讓我心情愉悅，你剛剛的脫衣秀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最終結果也讓我心情變得不錯，那自然能抵掉。”
    反正自己又不是沒有別的方法拿捏南湘，也不差這麽一回，既然對方這麽想，那自己也就順水推舟成全一下。
    雙贏，雙贏嘛！
    南湘聽見他說的話後頓時又開始害羞起來，看了他兩眼後突然吞吞吐吐道：“你，你剛才真的看得，很，很愉悅嗎？”
    簡溪聞言表情有些古怪，對方這話問的……
    他看著眼神有些飄忽的南湘，突然笑嗬嗬道：“是還不錯，怎麽？你要再來一次嗎？”
    此話一出，南湘一下子臉色就開始變換，過了兩秒後她才低下頭捏著衣角用極小的聲音道：“可以。”
    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搭在了西褲的腰帶上。
    “還來？！”
    這下輪到簡溪繃不住了，看南湘這架勢這次還打算先脫下麵的！
    真把自己這辦公室當秀場了？
    脫衣還能脫上癮是吧？
    一時間，狗男人有些分不清對方是真的聽不懂自己話裏的玩笑還是對方裝聽不懂，就為了滿足她的某些小癖好？
    想到之前自己也是隨口一說，南湘就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三也解鎖了，還專門繞過辦公桌走到自己跟前……
    想到這裏，狗男人臉色微變，他猛然發覺，怎麽這像是自己被南湘用來玩弄了？
    狡猾的抖M！
    聽見簡溪突然放大的聲音，南湘解腰帶的動作一停，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感覺被對方當工具用了的狗男人臉色有些不好看，皺著眉頭道：“你很喜歡脫衣服嗎？”
    “啊？不是……”南湘先是否認，接著又小聲道，“不是你要我脫的嗎？”
    “嗬嗬。”簡溪冷笑兩聲，然後才道，“我不管你是真聽不懂我的話還是裝聽不懂，要是你以後再這麽騷了吧唧的，你也不用再賣力的跳社會搖去走紅了，我直接讓你去拍三級片，保證你能一脫成名！”
    簡溪說完後，南湘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看著對方皺起的眉頭，她隻好把手從褲子上拿開，但還是癟著嘴道：“明明是你自己剛才說還要看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說我看得心情愉悅，就真迷上了你光溜溜的身子了？”
    簡溪話語說的十分直白，聽得南湘有些羞澀難當，不由得低下頭小聲道：“你不是說好看嗎？”
    “好看那也得跟誰比了，比胸你沒有你好閨蜜林蕭的大，比皮膚你也沒有我的另一個女朋友，呃，前女友林泉的皮膚白，這樣比下來，你給我的感覺——一般。”
    一般！
    一般！
    一般！
    男人如果會被女人評價自己的老二能力一般的話，百分之九十八都會有些破防，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假裝沒破防，而最後的百分之一，嗯，百分之百是gay。
    而換成是十分自戀，自認為自己身體條件拉滿的南湘，聽見這個評語後同樣也有些破防。
    這次她不僅是眼睛瞪大，就連嘴巴也微微張開，積蓄的罵詞已經來到了喉嚨邊，這時狗男人又話鋒一轉，笑道：
    “不過你也有她們加一起都比不上你的優點。”
    “呃……什麽？”
    “夠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