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農曆臘月二十九，上午。
    “學長，你今年真不回家過年啊？”
    浦西的二居室裏，昨晚回來的簡溪一睜開眼就看到林泉趴在旁邊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不過跟昨晚的興奮不同，今天醒來的小綠茶眼裏有些不太開心。
    畢竟都到了臘月二十九了，她也一直被家裏人催著回家。
    簡溪清醒過來後笑著伸手摟住她道：“怎麽會，家都在魔都，開車回去要不了多久，肯定還是要回家吃個團圓飯的。”
    原身本就是魔都本地人，而魔都也就那麽大，就算他不想回家過年家裏人也會過來看他的，所以簡溪對過年這件事也沒太多糾結。
    而且穿越半年，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便宜爹媽，光視頻也打過好幾回了，老爹知道他這邊開公司後還想著要繼續讚助他一點，不過現在今非昔比了，家裏爆的金幣對現在的他來說遠遠不夠，於是便婉拒了。
    但他對於這種跟原身家裏團圓的事情沒有多少想法，前兩天在外地出差的時候也跟家裏說過過年期間自己這邊也很忙，可能不能在家裏久待。
    畢竟現在過年家裏又沒有個能供自己尋樂子的老妹……
    這時林泉嘟起嘴親了他一口後說道：“那我一過完年就來找你好不好？”
    “好啊。”簡溪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話風卻又立馬一轉道，“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回來，而且過年期間我的事情有點多，你回來了我估計也沒太多時間陪你，所以你不用急著回來。”
    “啊？”小綠茶一下子情緒有些低落，最後隻好點點頭道，“那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我還是想盡早來找你。”
    “當然可以。”
    狗男人笑了笑，接著抱住小綠茶，翻身把她光溜溜的身子壓在身下道：“你下午就要回去了，我們還有點時間別浪費了。”
    “……”
    林泉白了他一眼，但臉上卻沒有羞意，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等簡溪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她突然又開口道：“她呢？她過年什麽時候來找你？”
    狗男人動作一頓，反應過來小綠茶指的是林蕭，便笑著回道：“不清楚啊，她昨天就已經回家了，還沒來得及見呢。”
    “她沒聯係你嗎？”
    “聯係了啊，不過我也跟她一樣說了不急著回來。”
    “是嗎？”林泉眉頭一挑，想了想後又膩聲道，“那想在過年後先看見我還是先看見她啊？”
    “你啊。”
    “哼，是不是她這麽問你的時候你也這麽跟她說的？”
    或許是分別在即，小綠茶終於有些克製不住本性了，見簡溪錯愕地看著她，她又繼續嬌聲道：“姐姐畢竟和你在一起那麽久，在學長心裏更想先見到她也是很正常的，我隻是後來者，都明白的。”
    “……”
    簡溪從被窩裏鑽出來，低頭看著突然茶味發作的林泉，安靜了幾秒後，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剛才的發言有些不好，小綠茶心虛地歪過腦袋不敢直視簡溪。
    狗男人稍作思索，便笑了出來：“姐姐？哪個姐姐，你家裏還有一個姐姐嗎？”
    “……”
    見他避而不答，林泉臉上有些繃不住了，捂著臉道：“什麽啊？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我說的是林蕭，她比我大一屆，不也是我學姐嗎？”
    “學姐就學姐，還姐姐……”簡溪低頭扒開她的手笑道，“阿泉，你以後多喝點綠茶，不然味道就變淡了。”
    “什麽嘛，我要控糖的。”林泉嬌嗔道，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段時間以來，在簡溪的耳聞目染之下，她也明白了綠茶的意思。
    嗯……這個詞雖然在2013年開始有著綠茶婊的意思，但是卻還沒廣泛的流行開。
    於是林泉又道：“那學長是不是覺得我很茶，不喜歡我這樣啊？”
    “不，我很喜歡，要是能再茶一點就好了。”簡溪低頭親了她一口笑道。
    聞言，林泉心裏又羞又氣，這說的什麽話？
    她沒好氣道：“那你說，你喜歡綠茶嗎？”
    “嗯……”聽見這個問題，老渣男立馬故作沉吟，而林泉躺在他身下目光緊緊看著他，像是頗為期待他的答案。
    “嗬，怎麽說呢？”沉吟過後，老渣男笑了出來，“這個問題就像在問奶油蛋糕上的櫻桃該不該蘸蜂蜜水吃。”
    簡溪看著林泉的眼睛，抬起一直在撥弄她頭發的手，緩緩移進被子裏開始撥弄著對方的糧倉，然後繼續笑道：“可若是單說綠茶本體——清苦回甘還能刮油解膩，可比某些奶茶店的植脂末健康多啦！”
    也不知是因為老渣男說的話還是他在被子裏忙活的手，他話音一落下，林泉勾住他脖子的手一使勁，就讓他直接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悶進了日益富足的糧倉裏。
    過了好半晌後，小綠茶才鬆開他，然後也鑽進被窩裏俏皮道：“學長，其實在你醒之前，我已經悄悄起床洗過澡了，還用了新的沐浴露，你聞，猜猜是什麽味道的？”
    ……
    下午，思南公館。
    明天就要過年了，時代姐妹花的人也在陸陸續續離開，林蕭在昨天就已經回家了，但又正好錯過了昨晚簡溪回來，導致她還悶悶不樂地發信息抱怨。
    而唐宛如是第二個離開的，也是她對家裏給她發的那些年貨圖片實在是忍不住了。
    雖然顧裏是個大富婆，也從不吝嗇大魚大肉，但四姐妹裏除了唐宛如之外，三個女人都是十分看重體態的，大魚大肉這種隻能偶爾上一回，平日裏還是以清淡飲食為主。
    顧裏雖然可以讓傭人Lucy給她單獨整一頓，但是她看到閨蜜們都要控製飲食，她自然也不好一直大吃大喝，何況她還是夢想著成為瑪麗蓮夢露呢！
    呃，顧裏家是有傭人的，叫Lucy，是個菲傭，很多年前就來顧家了，之前一直在顧家伺候顧裏爹媽的，現在顧裏搬出來後，Lucy有時也會過來幫顧裏收拾別墅。
    畢竟這幾個人雖然隻有顧裏嬌生慣養，但林蕭、南湘、唐宛如也不像是個能收拾一大家子的人，她們頂多做做飯菜就行了。
    就像那晚在顧裏家的聚餐，那麽大一桌子飯菜，最後弄得杯盤狼藉的，也是Lucy來收拾的。
    所以唐宛如也在昨天傍晚離開了。
    而顧裏也是今天早上回顧家的，雖然老爹死了，但養母還在，之前在葬禮上鬧掰的關係也早就已經在那次顧裏回去找老爹文件時修複了。
    而且顧家雖然沒了顧延勝，但不代表就真的沒落或破產了，現在當家的是她顧裏，顧家的那些親戚們，現在也是開始看顧裏的臉色，她總要回去應付的。
    老爹在的時候，顧裏可以耍大小姐性子，看誰不順眼可以不用理會，但是頂梁柱如今換成了她，自然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耍性子。
    所以她在今天上午就趕回了顧家，既是和老媽過年，也要去祭拜親爹。
    倒是南湘，這個同樣住在魔都的女人，一直到了下午才離開思南公館準備回家，位於弄堂裏的那個常年昏暗的家。
    其實這幾個月她不是沒有回家看過親媽，但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個家裏昏暗的光線，門口時常散發著臭味的圍牆，對南湘來說就像是一柄壓在心口的重錘。
    如果隻是偶爾回去看看還好，若是長久呆在那，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的。
    南湘不愛她的親媽嗎？不，很愛，林蕭曾經就說過南湘，說她除了生母外誰都恨，連福娃都恨！
    但是愛親媽，不代表著她願意陪親媽在那間昏暗的屋子裏過年。
    其實南湘完全可以帶她媽換個好的地方住，也能在好一點的地方過年，但是她不敢，她太清楚自己這老媽是個什麽德性了，要是真讓對方知道自己有錢了，那保證就會控製不住地繼續去賭。
    本身欠的賭債都還沒還完呢！
    這幾個月賭鬼老媽不是沒聯係過她，每當問起她的工作情況時，她都隻是說薪資很低，工作也很累。
    就連偶爾回家的時候，她都要先在家附近換一身舊衣服，不敢光鮮亮麗的直接回家。
    她媽倒也不是那種逼著要吸她血，開口就要她拿錢的那種母親，相反，跟南湘一樣，她媽其實也愛這個女兒。
    畢竟母女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南湘雖然是個賤人，但也不是那種明知道對方不愛她她還要舔著臉愛對方的人……還沒賤到那種地步。
    就像席城，雖然曾經席城動不動就對她拳腳相加，但是在不打她的時候，席城還是很愛她的，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曾經才一直割舍不掉這段感情。
    嗯……這種糾結又擰巴的狀態，那種長期被家暴但堅持不分開的人應該是能理解的，不一定是為了孩子什麽的，真有這種喜歡在玻璃渣裏麵找糖吃的人。
    就像某個家暴新聞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可是他不打我的時候還是很愛我的”。
    總之，這種情況很難評。
    而南湘老媽和南湘之間的情況跟這種有點相似，但還是有些區別。
    不打不罵也不抱怨。
    但是她媽就總是會用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看著她，然後又對她噓寒問暖，像是一個正常家庭裏母親對女兒的照顧那樣。
    可偏偏南湘就是怕這一招，她有時候甚至想自己寧願被對方打，被對方罵白眼狼，這樣自己說不定一狠心還能直接斷了這份親情……
    嗯……要不怎麽說是先天抖M聖體呢？
    總之在家裏母親對她越好，她就越心軟越愧疚，母愛這種東西，於她既是蜜餞，也是砒霜，更是會讓她有時感到窒息的枷鎖。
    她一心軟，就忍不住給媽錢，即使每次她都叮囑對方不能再去賭了，她媽也滿口保證再也不賭，但是……
    賭鬼是不值得可憐的，南湘她媽當然知道賭博不好，每當輸得一幹二淨後有時也會想著再也不賭了，特別是看到南湘還要一邊上學一邊給她還賭債，她就更是愧疚，接過南湘錢的那一刻她也會想著不賭。
    可是單靠個人的意誌力哪有那麽容易戒掉賭，有時候上牌桌前隻想著玩兩把過過癮就收手，但是不到輸無可輸的地步時，哪能回過神來？
    銷魂窟從來不隻是指妓院，還包含著賭坊，這種拖拽靈魂的沉淪，幾人能掙紮出來？
    所以南湘知道自己親媽是個什麽德性，她現在根本不敢說自己能賺不少錢了，即使過年回家，她也最多提點米麵糧油之類的回去。
    很多沒錢的人回家過年是去渡劫，而南湘偏偏是有錢了才像渡劫。
    這種跟家裏的擰巴糾葛，也讓她一直處於擰巴的狀態，這也是為什麽她在簡溪那裏偶然得到了一次刺激後才會……嗯，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那種刺激下的完全釋放，是真的會上癮的，也幸虧狗男人花樣多，能不斷刷新她的興奮閾值，也讓她對自己老板越發癡迷。
    其實有時候她心裏也會突然變得很愧疚，覺得自己這樣做對不起好閨蜜林蕭，就跟某些男生手藝活後的心理狀態是一樣的。
    但是南湘一但有機會跟簡溪獨處時，就有些忍不住想靠近對方做點別的事情……在某一刻，她甚至突然能理解自己親媽為什麽戒不了賭了，自己現在這樣，跟親媽不是一樣的嗎？
    母親和女兒，一個戒不了賭，一個戒不了……黃？
    真是一對極品母女。
    而現在，南湘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簡溪，心思微動，忍不住就給他打去了個電話，在公司放假的最後一天，她還快樂了一回呢！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了簡溪的聲音。
    “喂？南湘，有什麽事情嗎？”
    “……”臨時起意打這個電話的南湘一下子有些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猶豫了好幾秒後才開口，“呃，沒什麽事，就是想給你拜個年。”
    “放假跟顧裏她們喝酒喝傻了？還沒過年呢！”
    被簡溪這麽一罵，南湘心裏頓時就舒坦了不少，也沒剛才那麽緊張了，還笑著回道：“我這是給你拜早年啦，過完年後我肯定準時給你拜年！”
    “是嗎？拜不拜年我倒是挺無所謂的，反正我又不給你加工資。”電話那頭簡溪也笑著道。
    “你不給我加工資我也要給你拜年。”剛剛因為要回家而情緒有些沉悶的南湘這會兒笑嘻嘻地說道。
    頓了頓，她又問道：“老板，你過完年後什麽時候回公司啊？”
    “幹嘛？節後複工時間不是早說過了嗎？”
    “我問問嘛~”
    “回家好好過年，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
    聽見這話，南湘咬了咬牙，又說道：“老板，我想提前複工，我想加班！”
    “想什麽好事呢？美得你！”
    簡老板拒絕了她想當牛馬的請求，真當加班費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