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薑家人啊,可是天生的狐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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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老宅。
薑青梔穿著一襲淡雅的旗袍,一隻手挽在顧淮年的胳膊上,對著門口來接她的顧爺爺笑意盈盈,“爺爺怎麽還親自出來了呀?”
她的手從顧淮年胳膊抽出來,嘴甜的哄著顧老爺子,“好久不見了,爺爺,怎麽越來越年輕帥氣了呀?”
被扔在後麵的顧淮年擰了擰眉,心裏暗罵一句狗腿子才跟上去。
如果不是那死女人想想方設法地收買了他爺爺,他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副田地。
一聽說薑青梔也跟著回來,席間已經擺上了不少美味佳肴,顧爺爺拉著她落座,將她的碗裏夾的滿滿當當才滿意,“你這丫頭怎麽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說著還不忘記瞪顧淮年一眼,“都是你個狗東西。”
顧淮年抿了抿唇,眼睛都沒抬一下,“奶奶呢?”
“媽不舒服樓上躺著呢。”顧淮年的媽媽笑著打圓場,用胳膊腫碰了碰顧淮年,示意他別在這種場合裏搗亂。
薑青梔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她當然知道顧家奶奶並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純純的不喜歡她。
所以這三年來顧淮年不在,她也幾乎沒有再來過顧家一次,本來也就是假的夫妻,自然也用不著多真情實意。
但顧家的老爺子卻對她好的出奇,好到有時候她都懷疑她自己才是顧老爺子的親孫女。
“在樓上就聞到一股狐騷味,什麽東西跑進來了?”一道刺耳的女聲在樓梯口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去看,就看到一臉冷冽的老太太拄著拐杖下來。
雖然頭發上零星有花白,但不容忽視的嚴肅氣息卻給她增添了幾分年輕。
顧淮年擰了下眉走過去扶住顧奶奶的身子,“奶奶,你哪裏不舒服啊?”
顧奶奶冷眼掃了一眼站起身的薑青梔,說出來的話更加難聽,“這個家的狐騷味使我不舒服,狐狸精滾出來我就舒服了。”
“胡錦萱!”顧老爺子起身,狠狠摔了摔自己的拐杖。
顧奶奶翻了個白眼坐在了座位上,生龍活虎地看不出來半點不舒服,剛一坐下就陰陽怪氣,“淮年,你媳婦給奶奶倒杯水總行吧?”
“當然奶奶。”
薑青梔起身,臉上掛著標準的笑意,倒了杯水微微俯身遞給顧奶奶,“奶奶,您喝水。”
老太太的手指剛碰到杯壁,杯子裏的水從桌邊倒了下去,熱水火辣辣的燙到薑青梔的腳背,她疼得唇上一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在場的除了顧淮年以外,沒人看到燙到了薑青梔。
“哎喲。”顧奶奶扶起杯子看著薑青梔,“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了,連個杯子都拿不穩了,你能再幫我倒一杯水嗎?”
薑青梔幾乎是咬著牙才沒讓自己一瘸一拐的,腳背火辣辣的燒,疼得她幾乎失去了知覺。
不出意料的,水杯再次不小心沒拿穩。
但幸好她這次有意接的是涼水,勉強緩衝一下腳背上的灼熱感。
“這麽涼。”顧奶奶又發難了,“你是想讓我腸胃難受進醫院不礙你的眼嗎?”
“不是的奶奶。”
疼痛使薑青梔失去了辯解的能力,隻覺得渾身鑽心的疼,麻木地站在那裏聽著顧奶奶的訓斥。
“差不多得了,胡錦萱!”顧老爺子再次冷聲警告。
顧奶奶沒搭理她,隻是意猶未盡地說了句,“薑家人啊,可是天生的狐媚子呢。”
這場風波鬧過,誰都沒有再出聲說一句話,場麵一度陷入了僵局。
隻有薑青梔臉色慘白,麵無表情地往嘴裏扒著飯,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餘間顧淮年瞥見她的腳背,拉起她的手腕就要走,“爺爺奶奶,爸媽,我有點事上去和她說,你們先聊。”
薑青梔木訥地跟在他身後上了樓,額頭上隱隱有汗珠滲出。
顧淮年將她帶進自己房間,低頭找到醫藥箱,“你自己去衛生間處理一下,藥箱裏有藥,別把自己弄殘廢了。”
“謝謝。”這句是薑青梔發自肺腑的。
腳背上紅腫的明顯,那一塊已經脫了皮,棉簽一觸碰到就疼的她攥緊了手掌,平緩幾次呼吸後才繼續地塗藥。
半個多小時後,她一瘸一拐地出來。
顧淮年站在陽台處抽煙,聽見她的動靜後出來,看她一瘸一拐的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別過眼,“奶奶年紀大了,不是有心的,你別嫉恨她。”
“我知道。”
薑青梔點頭,再次感謝他,“今天的事謝謝你。”
“不用,在顧家發生的事情我也有責任。”顧淮年掐滅煙頭,“你在樓上休息,我下去陪他們,我們得在這裏住兩三天。”
“知道了。”
顧淮年有後,薑青梔靠在沙發上,此刻眼淚才有要出來的跡象,自己怎麽就混的那麽慘?
手機突兀地振動個不停。
網名“y”的男人彈來的視頻,那個他們曾有過無數次親密接觸卻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她沒接,任由電話掛斷。
“在哪?”
“回消息。”
薑青梔呆呆地盯著那兩條消息,最終還是掐滅了手機,靠在沙發上發呆。
她知道和顧淮年之間的關係不可能斷,也意味著從今以後這樣的事情是經常會發生的事,長輩刁難,丈夫不愛,情人挑釁。
但她卻沒辦法選擇。
薑青梔頭一次那麽恨自己是薑家人,頭一次那麽恨自己是那個詛咒的繼承者。
她的餘生都得去償還那個詛咒。
另一旁的薄琛淵,依靠著車背,點了支煙看著煙一點點在自己麵前消耗,煙霧繚繞,他忽然有些想笑。
他想見她了。
他也知道那個女人此刻在陪著顧淮年參加顧家的家庭會議,所以無暇去接他的視頻。
三人小群裏顧淮年突然發了條消息艾特他,“二哥,不然你打個電話以工作名字叫我走吧,這裏太壓抑了,我好想逃。”
薄琛淵回了個“?”
顧淮年簡潔地說了剛才發生的事,但卻故意避開了薑青梔受傷的事,隻是避重就輕,“老爺子和老太太都鬥爭了幾十年了,還不嫌累,我聽著都快累死了。”
“二哥,跪求拯救我出水火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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