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鐸對戰承胤說：“沒有人，一個活口都沒了！”
    “看來強盛一時的楚國，饑荒死期百姓死亡概率，沒有比啟國好多少！”
    戰承胤麵容少見的嚴肅，雙眸冷睨一棟棟破敗木房。
    “楚國但凡能過得比大啟好，都不會出兵攻打鎮關！”
    鎮關楚國兵敗，淩嘯風死亡，是楚國落寞的開始。
    從此以後，楚國國力被掏空，開始走向衰敗。
    而百多棟房子，竟沒有一個百姓活著，這很令他意外。
    楚國饑荒比戰承胤想象的還要嚴重！
    到了這裏，大部分人騎馬。
    葉苜苜不會騎馬，戰承胤給她留了一輛越野車，她還在車內，宋鐸副將開車。
    接著，他們路過第二個村莊。
    依舊無一活口，今夜沒有夜色，星子極少。
    越野車的大燈給道路照明。
    路過村莊破敗幾乎坍塌的房子，飄出幾縷綠色鬼火。
    葉苜苜不敢看，騎馬的士兵們目不斜視地路過。
    鬼火對他們來說，見怪不怪了。
    戰承胤的馬匹和車輛持平，他看向葉苜苜探出的小腦袋。
    “若神明害怕，您先回去？”
    葉苜苜搖頭，“強盛一時的楚國，百姓過得並不好。”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戰承胤對她承諾，“百姓會好的！”
    到現代他最大的感受，百姓過好了，國家才會強。
    若百姓都過得苦，在吹噓國家實力再強悍，也隻是欺騙外人的表象！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們終於騎馬來到靈城外。
    靈城在夜晚看著安靜到幾乎沒有活人。
    但靠近後，能看見城牆上稀疏的火光，
    城外躺著許多流民，躺在地上要死不活。
    每隔十米，燒起的大火堆，上麵架起一口青銅鍋。
    葉苜苜一打開車車窗，肉焦味就散出來。
    她立即反胃，欲嘔出來。
    她目光看向最近的一口鍋裏，裏麵拷著十幾歲少年的屍體。
    屍體沒有一點肉，是皮包著骨頭。旁邊餓壞的人全部圍聚著，雙眼發綠，等待鍋子裏的肉被烤熟。
    葉苜苜再也受不住，下車到一旁吐出來。
    她從未見過這樣衝擊三觀的事！
    其他戰家軍的老兵，見怪不怪了。
    葉苜苜，還有一起來康盛，董智，三人吐得臉色憋紅。
    戰承胤拿著水瓶和紙巾，給葉苜苜擦拭嘴角。
    他心疼道：“神明，若是不習慣，您進入空間回避一下？”
    葉苜苜吐了一會兒，舒服很多，她灌下幾口水漱口。
    然後帶上麵罩，屏蔽那屍體焦味。
    她忽然發覺背後涼颼颼的。
    她一回頭，看見好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民，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他們眼冒紅光，猶如地府爬出來的惡鬼，扭曲的走向葉苜苜。
    他們想要她手裏的水。
    瘋狂的想要。
    他們很久很久沒有喝過幹淨的水了。
    太渴了！
    若是再不喝水，他們會死。
    為了活著，他們都不在乎吃人了。
    這個女人，出現在全是男人的城外，長得這樣漂亮，皮膚白嫩，臉上身上都有肉。
    若是烤著吃，一定很美味。
    不，烤著吃水分會被烤幹。
    白白嫩嫩的女子，最適合生吃了。
    他們隻想咬她一口，吃一口就好。
    先是十幾個流民圍過來，而後越來越多。
    有的是看中了葉苜苜手裏的水。
    有的是看中她的細皮嫩肉，迫不及待地想吃了她。
    更多的人，是看中戰承胤麾下士兵。
    每一個都生得飽滿漂亮，他們餓壞了，餓的時間長的，已經幾個月沒有吃一頓飽飯了。
    就算吃屍體，屍體也沒有多少肉，全是皮包骨頭。
    這批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身上都有肉了，每一個都胖乎乎，三天吃不完。
    太餓了，給他們吃一口就好！
    一口肉能抵好幾天！
    戰承胤目光冰冷，看向走來的流民，對麾下士兵下令，“殺！”
    士兵抽出攜帶的唐橫刀，但凡靠近一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康盛董智第一次見到古代士兵殺人。
    他們震驚了！
    戰家軍老兵們殺人老練，猶如砍瓜切菜般簡單，不需心理建設，刀出鞘必見血。
    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雙眼盯著爬過來的饑民。
    但凡再靠近一步，會成為刀下亡魂。
    戰家軍殺人舉動，震懾到了流民。
    他們見戰家軍有刀，見到他們殺人不眨眼，就知道這批人不是流民能惹的。
    所有人都龜縮回去。
    戰承胤見葉苜苜皺著眉頭，盯著大鍋裏的屍體，又要嘔吐。
    對宋鐸說，“把他們的鍋裏的屍體，連同鍋一起毀掉！”
    宋鐸點頭。“是！”
    他帶人每個火堆上掛著的鍋，和鍋裏的屍體，全埋在黃沙土下。
    饑民們瑟瑟發抖，不敢阻止，不敢靠近。
    副將把屍體處理掉！
    戰承胤侍衛找幾個人，架起十個大鋼桶，在城外熬粥。
    城牆上有士兵駐守，他們見到戰承胤一行人在城外殺流民，卻沒有阻止。
    應當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
    可看見戰承胤的人熬粥，全都不淡定了。
    守城侍衛對戰家軍喊話，“喂，你們是何人？如果要入城，每人十斤糧食交上來，可以讓你們入城！”
    “奉勸一句，不要在城外煮粥，會被搶的！”
    宋鐸麾下有出自端慧公主封地的士兵，他用帶著口音楚話喊。
    “搶？誰會搶？”
    “當然是土匪了，如今亂世，有起義軍，有占山為王打劫商戶的土匪！”
    “奉勸你們一句，若是有糧，早日入城，城外土匪好幾波，起義軍幾波，你們才幾十人，再能打，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宋鐸摸著鼻子說，“果然楚人好戰，一座城池外，居然好幾撥土匪和起義軍！”
    葉苜苜問：“這些人是怎麽活下去的？”
    戰承胤幻化出幾張椅子，讓她先坐下，“吃人！”
    葉苜苜臉色一變。
    康盛董智聽見，麵麵相覷，知道古代鬧饑荒會吃人。
    可親身經曆，親眼看見，他們即便是軍人，曾在非洲執行任務，非洲也沒有到吃人的地步！
    古代窮人太苦了！
    大家坐下後，看五米高的土坯城牆。
    康盛說：“這個高度應該不難打！”
    宋鐸點頭，“不難攻，秦弩點火射進去，火一旦燒起來，裏麵死傷一大半！”
    “隻是不知道裏麵多少人！靈城被譽為四座好鬥城池的第一城，我們尚未攻入，城外的起義軍和土匪，都規模數量不小。”
    “裏麵的人應該有挖地道，能躲過火攻，沒有糧食他們又能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