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逆道友,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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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子熟了。”
    陳燭一邊思考著,一邊順著天地八方移動。
    “可以割了。”
    他站在一片青空之間。
    此為天青天處,以雲海為地,以虛空為物。
    “風神可在?”
    燭龍開口叩關!
    下一刻,天青天裏風化成型,化為一尊青袍道人來。
    “吾在。”
    風神容貌很年輕,身材欣長,雙眸瞳孔同樣是青色。
    長發束在腦後,好一個風度翩翩。
    陳燭看了下身上的衣衫。
    無疑,他要更加華麗一點。
    自信上來了,燭龍頭顱抬起:“今日,特來領教道友大道。”
    “吾已在風中見過你與地的碰撞。”
    風神皺眉:“燭,你我之間又無仇怨,為何如此?”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陳燭搖搖頭,伸手道:“道友,來吧。”
    “吾與地不同。”
    風神抬手,忽然,青空裏吹起了風來。
    但這風不是普通的風,而是從陳燭雙足囟門吹起,一直吹向頭頂囟門。
    血肉起風,陳燭悶哼一聲,根根發絲被衝開。
    他卻馬上抬頭,並未出手。
    “道友,你既然從風裏見到吾與地神之間都手段,想必也清楚吾的本事。”
    “這點片麵的小風,有些微不足道了吧?”
    “你是否,看不起本尊?”
    風神皺眉,“道友,你可要確定了,我若是真出手你恐怕承受不住。”
    “來!”
    陳燭大喝一聲,從腦後摘下時光。
    “你見過吾三光大術,今日就再讓你見一術。”
    他咧嘴一笑,“吾有一法,名曰金光。”
    金光五重,他曾止步於第四重,有光便可達。
    但現在,第五重的奧妙早已經被他知曉。
    “撫今——追昔。”
    話落,青空猛然一震,囟門風消弭無形。
    可風神卻駭然發現自己的大道正在往後退,一些記憶開始模糊。
    “混賬!”
    祂勃然大怒,“你對付地神怎麽不用這一招!”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是在消祂的道果,化祂權柄,怎麽會有人如此陰險卑鄙?
    “動手!”
    燭龍咆哮,倨傲高高在上,還要比青空還要高。
    “哼!”
    風神無有動作,可大道已經開始湧動了。
    那是一股不一樣的風。
    並非實物,而是一種荒謬的手段,陳燭無法形容,可他落在風神身上的道則,出現了變化。
    不僅不再繼續削去其道則,反而在增加風神大道。
    消散的記憶回歸,更讓他驚愕的是,風神的大道比之前更加完善。
    這便是風神嗎?
    陳燭不得不停手,感慨道:“道友果然厲害,遇強則強,這一手叫什麽名字?”
    “還沒想好!”
    風神忽然於陳燭身後顯身,抬手摁在龍背。
    “今日,吾便試試道友這鱗片硬不硬!”
    又是風。
    但又不是風。
    風神乃無定變革之神,陳燭刹那之間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鱗片出現了問題。
    他一枚枚的鱗片,開始變得黯淡,上麵呈現密密麻麻的風孔。
    那是風蝕的痕跡,再堅硬的肉身都扛不住。
    “哼!”
    陳燭不僅不驚,反而更加興奮了。
    “好,好啊!”
    在後世,這樣的大道的確精妙,卻不能對他在起作用。
    也就是在這個時代才能親身感受風蝕在他身軀之中的變化。
    陳燭沒有去阻止,而是張口噴出龍血,化為一把長矛!
    “來,再來!”
    “以吾龍血,定歲月如梭!”
    長矛刹那灰揮舞,讓無窮青空靜止。
    “你不先擋我手段?”
    風神略有慌亂:“我還不想殺你。”
    “無礙!”
    陳燭哈哈大笑,哪怕半邊身體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了,他卻依舊開心。
    “你個瘋子!”
    風神先是惱怒,隨後,目光亮起。
    “我喜歡!”
    陳燭:?
    他愕然,可緊接著對上的便是漫天的狂風。
    “我這風可不一般,吹的不是你的身,是你命。”
    風神在青空大笑,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是種種不同。
    “風輕雲淡,消你時光。”
    “風卷殘雲,磨你肉身。”
    “風僝雨僽,毀你思想!”
    陳燭以為這是風神的大術,就如同地神和他一樣。
    但他想錯了。
    “風刀霜劍!”
    “腥風血雨!”
    “風雷之怒!”
    “風檣陣馬!”
    “風馳電掣!”
    “狂風暴雨!”
    “風……
    “等下!”
    陳燭抬手,遏製對方。
    “你這招狂風暴雨和腥風血雨有何不同?”
    “你挨打還講究個什麽?你沒看見顏色不同嗎?”
    風神的話語讓陳燭無言以對。
    他揮手時光道則彌漫:“周而複始。”
    刹那之間身上所有傷勢消失,竟然一如之前與風神見麵時的模樣。
    “再來!”
    燭龍興致勃勃,他在風神的手段之中看到了很多東西。
    這些都是他需要的。
    風神:……
    “我不想打了,想不到詞了。”
    “打不打,我說了算,這可由不得你!”
    陳燭再次欺身上去,這是最純粹的道則,最純粹的戰鬥碰撞。
    你來我往,風道與時間道則之間不短的接觸,侵蝕,反彈。
    二者都是概念級別的能力,此時比拚的已經不是道則,而是誰的戰鬥才情更高。
    有的先天神雖然能力了得,但戰鬥才情不足,最後反而平平無奇。
    有的先天神雖然道則不是最厲害,但才情足夠,最後硬生生能夠力拚強者。
    但終歸,世上還是有才情驚豔,大道亦是絕頂者。
    這樣的存在互相碰撞,那才是激烈。
    陳燭與風神廝殺了許久,從白天打到黑夜,從天黑打到天亮,直到一度黃昏與朝霞接觸的時候,他才深呼吸著停手。
    不是二者不想繼續打,而是風神著不住了。
    “不打了,不打了!”
    風神喘著粗氣,渾身都在散發熱氣。
    那是大道高負荷運轉的結果。
    不論陳燭多厲害,祂總是能夠跟上,最直白的體現就是洪荒的風愈發的精彩。
    “你耍賴!”
    風神咬牙,“你一招周而複始,拿我玩呢?”
    這真是無妄之災了,眼前的時間神掌握bug,誰找祂打誰都討不了好。
    本來地神也是能打的,可惜,地神輸了。
    “再來!”
    陳燭還想繼續,結果風神兩手一攤。
    祂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打你打吧,我不打了。”
    這徹底擺爛,反而讓陳燭不好下手。
    他猶豫道:“其實,想不出招式名字,你不用喊出來的,咱們再試試?”
    “不打了,你愛咋咋地。”
    風神躺平。
    陳燭試圖勸說風神起來再打一打。
    風神再次拒絕。
    “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理由!”
    最後燭龍氣鼓鼓的甩尾離去,風神找不上,去找水神。
    洪荒無垠大海,便是水神的棲身之所。
    陳燭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要和對方打一架。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我還沒穿衣服。”
    隔著海麵,水下的水神如此回答。
    “那你快點穿好。”
    “我不喜歡穿衣服。”
    “你怎麽跟我媳婦一樣!”
    陳燭皺眉:“你不穿衣服,我就進來了!”
    “討厭~”
    陳燭:……
    不是,這群先天神腦子有病吧,也就地神還算是正常一點!
    他此時不得不佩服祖龍,當初說殺水神就殺啊,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同時,陳燭無比慶幸迷神走了,不然,恐怕十方之後還得多個水神腦袋掛天上。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
    “道友,出來吧,我隻是想要和你切磋一下。”
    “不穿衣服的切磋嘛?”
    這隔著水麵,陳燭連對方正臉都還沒看到呢。
    “別開車了,開門,我真要進來了!”
    “哥哥進來嘛,我沒有關門的哦~”
    水神在水下浮現一雙秀麗溫潤的眸子,眼尾上翹,好似隨時會勾走人心。
    陳燭:……
    他不得不承認,迷神遇到了對手,光是這雙眼睛,就快趕上迷神的驚豔了。
    “妖女,休要魅惑吾!”
    他大喝一聲:“今日我和你必須打一架。”
    海中,緩緩伸出一雙結拜的長腿。
    陳燭倒吸一口涼氣,好不要臉,而且真的沒穿衣服。
    他忍!
    “道友,咱們不打架,光是論道就好。”
    他不是慫,而是選擇對迷神忠貞。
    那天上的十方神死了可還沒多久。
    “嗐,你早說嘛。”
    大海之中,無窮水域化為一尊女神。
    陳燭所帶來的大道,總算是不讓這些先天神沒有性別之分了。
    湛藍的裙擺銜接海洋,不斷流。
    但出乎陳燭的意料,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居然擁有一張清純的麵龐。
    水神微微吐出舌頭:“燭哥哥,你剛剛打了地,又打了風,我就知道你來肯定要打我。”
    祂怯生生的,柔柔弱弱的,雙手死死互相掐住食指。
    似乎很害怕。
    可其移動的時候,胸口一陣歡舞,低胸裝之下仿佛要跳出來。
    啊這……
    陳燭忽然覺得,對方還不如不穿衣服呢。
    禮裙太透了,若隱若現,他現在真的很想出手。
    不對!
    燭龍再次皺眉:“你休要對我使用計謀,你這招,對我沒用!”
    他連迷神都能抗住,更何況區區一尊水神?
    陳燭龍頭的視線不由自主下移。
    &n的,水神還是凶。
    “哥哥不要凶我。”水神楚楚可憐,卻又意猶未盡。
    那一聲聲輕柔的嗓音,讓陳燭一度開始懷疑。
    當初祖龍為何舍得殺水神?
    “好了,吾今日來,隻是與道友論道。”
    陳燭嚴肅說道,一拍頭頂,那時光蔓延開來。
    “我有時間長河一道,想與道友一論。”
    “好啊~”
    水神撲在陳燭身上,指尖輕輕在他胸口劃出一片水汽。
    “我們再近一點好不好?”
    “你正經點!”
    ,陳燭無奈,這個過程太艱難了。
    “咦,你的衣服翹起來了,我幫你捋捋,”
    “捋不得!你個妖女!不……
    陳燭拍開祂的手,深吸一口氣:
    “道友,自重!”
    這次論道,對於陳燭來說不亞於再次舉起不周山。
    “難不成這些先天神因為沾染的是我的大道,所以有些不正常?”
    他心裏有個猜測,隱隱約約覺得不應該。
    但現實好像隨時都在告訴他,就是這樣的。
    但最後,與水神的論道他同樣獲益匪淺。
    太易時代,不周山下。
    血肉的不周山上已經覆蓋了泥土與青苔,看上去倒有些真的像是那座山了。
    陳燭盤膝而坐,目視遠方。
    “歲月流逝,滄海桑田。”
    這是他的感悟,他心頭有所感應,恐怕自己即將找到那條路了。
    還需要積累。
    這整個洪荒,每一尊先天神祂都要拜訪。
    火神陸壓在後世,他尋不得,於是改變了方向。
    陳燭走向了洪荒某一處,這裏是一麵鏡子。
    鏡子無邊無際,顯得空曠至極,然而那空曠的中央隻有一道身影。
    陳燭踏足這裏的時候,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鏡麵之上,還是在鏡麵之下。
    這裏不斷顛倒,又不斷重合。
    顛倒神?
    不是,而是智慧大神。
    “道友,許久不見了。”
    他在其身邊坐下,鏡麵上依舊隻有那智慧的身影,不見燭神。
    “道友與吾是第一次見吧。”
    智慧抬頭對陳燭在笑,可是祂的雙眸卻是閉上的。
    “何不睜開眼?”陳燭疑惑:“閉上雙眼,如何看待這個世界?”
    “閉上雙眸才是大智慧。”
    智慧輕輕笑著:“如果睜開,心有動搖,便不是智慧了。”
    “什麽是智慧?”
    陳燭虛心求教。
    雖然他記憶中的智慧大神是一個被自己“大智若愚”蠢死的人,卻仍舊對眼前智慧大神有所欽佩。
    “智慧並非單一,而是以人而來。”
    智慧樹閉目說道:“對天者,萬物順而興便是智慧。”
    “對地者,適者生存為智慧。”
    “對神者,智慧由心而起。”
    祂側頭看向陳燭,閉上的雙眸卻在凝視。
    “道友,你問我智慧,正如我問你智慧一般。”
    “彎彎繞繞講些什麽哦。”
    陳燭似懂非懂,但他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把心神殺了?”
    “心便是智慧。”
    智慧大神沒有多言,掠過話題之後對陳燭道:
    “吾已與你論道,道友可離去了。”
    這輕鬆得有些過分了,沒有任何爭鬥,隻是幾句話罷了。
    然而,這種越是簡單的論道,其實越是難對付。
    幾句話而已,陳燭卻回去苦思冥想許久。
    他好像化為了石頭,一動不動,大把大把的時間消耗。
    …………
    “終於消停了。”
    先天神們鬆了口氣,智慧輕笑。
    “時間神略微活躍了一點,吾這幾句話應該能為大家帶來一段時間的安寧。”
    地神咳嗽:“這最好了,我當時在家裏坐的好好的,你們知道吧?這位直接就打進來了,連和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你那算什麽?”風神緊跟著接話道:
    “你看我,我與世無爭,結果燭二話不說就要和我打架,好說歹說都不聽,最後我放棄了,他反而不打了。”
    “時間是吃軟不吃硬的。”
    水神輕輕笑著:“諸位道友要是覺得煩了可以來我海中避一避,短時間內祂應該不會再想來了。”
    風神:“哦?”
    地神:“嗯?”
    智慧大神打斷話題:“羅睺道友為何不說兩句?我若沒記錯,燭神之前與你可是最先論道。”
    “吾無甚可說。”
    某處漆黑之處,羅睺手持弑神槍,盯著槍尖發呆。
    槍杆上有無數的紋路,是殺伐之道,是魔道,是凶煞炁。
    長久凝視,心神錯亂。
    祂心神亂了,發覺自己與其他的先天神不同,總感覺一切與自己格格不入。
    這杆槍,本是父神開天之後所留,也是祂得到。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可羅睺怎樣都覺得不對。
    “吾像是一個空殼。”
    羅睺伸手,掌心之中有一朵黑色的蓮花。
    這蓮花,從不知名處而來,明明並非是自己的東西,卻又與自己有著極為深刻的聯係。
    好像就是祂的寶物。
    “我想不通。”
    羅睺再次發愣,最後起身。
    “吾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祂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祂想要尋找。
    不愧是一代魔祖啊。
    ,陳燭偶然抬頭,祂的一部分心神還是落在羅睺身上,防止出現意外。
    這無窮洪荒,厲害的先天神要麽在後世,要麽已經死去,他不用擔心。
    可羅睺不同。
    陳燭有時候分不清,這位到底是一個什麽狀態。
    祂與鴻鈞關係極為要好,鴻鈞踏入天道,按理來說,二者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可現在陳燭又覺得,自己看不透這黑衣大神。
    智慧的話語還在耳邊,神的智慧,心念所起。
    那杆弑神槍在顫抖。
    那滅世黑蓮同樣顫抖。
    祂們拉扯著羅睺,率先飛向了不周山。
    在不周山下,羅睺見到一道身影。
    “父神。”
    祂畢恭畢敬的行禮:“吾心頭有不解。”
    盤古看著麵前的羅睺,祂是除了陳燭之外,唯一知道真相者。
    都是自己的孩子,祂如何能夠厚比薄彼呢?
    有了陳燭的大道,這羅睺也不是之前那般被混沌神魔影響太多。
    這父神兩個字,讓盤古歎息。
    “孩子,你從來不問我。”
    這是羅睺第一次問祂。
    “我覺得,應該要回答你這個不解。”
    “父神請幫我。”
    羅睺神色認真:“這一切都不真實,吾感覺自己活在虛假之中。”
    祂一一細數世界的不同。
    “為何我出現時,魔道就已經繁榮?”
    “地水風神皆在,為何不見火神?”
    “那大海之中,我感覺還有一尊先天神,卻並未出現。”
    太多太多的迷題,羅睺最後看向自己雙手。
    祂一手抓住弑神槍,任由煞氣穿體。
    另外一隻手拖著滅世黑蓮,黑蓮在主動護身,祂並未操作。
    “弑神槍不對,這黑蓮明明我從未見過,為何會是我的寶物?”
    羅睺直視盤古雙眼:“父神,請您解惑。”
    “孩子……”
    盤古本想輕撫羅睺的後腦,捋順發絲。
    最後卻落在了祂的肩膀上,微不足道的一按。
    “你沒有察覺錯,這個世界本就算不得唯一,卻也並非虛假。”
    羅睺不解,繼續等待。
    祂知道父神會繼續解釋。
    “去問心吧,所有的先天神中,我自私的殺了心神,智慧那孩子說的不錯。”
    “你要從自己的心中找智慧,若是找到了,得到那絲機會,父親會助你。”
    當盤古開口時,陳燭忽然有了感應。
    “父神啊,又偏心了。”
    但……父神的麵子他要給。
    就看羅睺是否能夠發現了。
    這太困難,如果在他踏出那一步之前羅睺沒有發現,那父神的麵子也就平白浪費。
    與此同時,時間長河之下,某一個時刻。
    天地一片紫氣,不周山上,一尊偉岸的身影抬手。
    天道被祂撕開一條縫隙,照耀在整個洪荒無窮時空。
    然而有一道縫隙裏的光,飛向了過去,一直往前蔓延。
    最後,落在了太易時代。
    那是唯一的機會。
    羅睺對盤古行禮,轉身,把手裏的滅世黑蓮放下。
    “你該去你自己去的地方,吾要自己找路。”
    滅世黑蓮不舍,不願意離開,還想繼續陪伴。
    “去吧,吾雖然知道與你一起機會更大,但……吾不想讓你影響我。”
    羅睺祂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祂不需要幫助,不需要助力,今日不知為何,著了魔一般來尋找父神。
    但也就這一次了。
    祂有那個自信。
    “吾若是找到了,隻是平常。若是找不到,吾死了也是活該。”
    滅世黑蓮最後掙紮一次,對著羅睺一拜,隨後飛向某片虛空。
    陳燭微微一笑,從腦後取出長河,對其招手。
    “去吧。”
    黑蓮閃爍,已然回到了天道時期,無天手中。
    而陳燭則閉上眼睛,繼續感悟。
    智慧大神的道,太耗費時間了。
    意思他懂,但要融會貫通需要太多太多的思考。
    洪荒短暫的安靜了一下。
    然而,並未安靜多久,燭龍實在是才情過人,祂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個元會的時間想通了。
    時間再變,陳燭這次要去尋找的不是先天神。祂走向洪荒之下。
    這裏是洪荒的背麵,隻是沒有滅世黑蓮的鎮壓,顯得要複雜很多。
    到處都是血肉,這裏是混沌神魔的殘留——
    凶神!
    祂們本該開始活動,卻被陳燭的道則碾壓。
    一直陷入沉睡,不得不被消耗。
    “逆道友,別來無恙。”
    陳燭抱起一截碎肢,抬手送去混沌炁,
    碎肢內的血液沸騰,居然逐漸化為一尊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