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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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連滾帶爬的出去,不一會兒,也有個在外麵灑掃的小宮女進來給明夜把殿內收拾的幹幹淨淨。
    沒過多久,清貴手裏提著一個籃子,溜溜噠噠的走了回來,他走的是明夜殿內的後門,自然不會有人發現。
    “殿下,之前膳房來的送膳太監我見了兩次,和我有一點交情在,剛剛正好出去,與他見了一下,給您要了一碗銀耳麥冬百合煲乳鴿湯,這個也是安神的,應該比藥好喝一些。”
    明夜也看出了清貴。藏在嘴裏沒有說出來的意思,那就是看著明夜喝了那麽多藥也沒見好,還不如換了食補嚐試一下。
    “多謝。”
    明夜從自己的小箱子裏翻了又翻,從裏麵翻出來十兩銀子,直接遞給了清貴。
    “找人辦事是要花銀子的,你也知道我這裏的條件,把這十兩送過去吧,不能因為關係好,咱們就平白用人家。”
    明夜也知道,不管是在宮裏還是在其他地方,找人辦事,都是拿銀子比較行的通。
    隻是他這裏根本沒有什麽銀子的儲蓄,雖然明帝給他換了住處,但是,之前他被克扣的那些月例,都已經被克扣完了,自然不會再有了。
    也不會補給他。
    他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都是綢緞,腦袋戴的也是正常的玉飾,隻是這一些東西,等到他不受重的那一天都是要還回去的。
    他那也不能在這些東西上動文章。
    想要點銀子那就更難了。
    “殿下,清貴不是這個意思。”
    清貴沒敢接過明夜手裏的銀錠子,今天這麽一出,主子這裏給了銀子,就好像是他刻意的一樣。
    “我知道,但你想想,以太子現在的受寵程度,你主子好過不了幾年,就算是今天你這裏不主動,我也是會拿銀子,叫你出去打好關係的。”
    世道如此,明夜也不想當自己不受寵之後,就繼續吃那些發黴的飯菜。
    之前是他沒有這個實力,也跟各處搭不上這個關係。
    現在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子,倒也是個不錯的時機。
    隻是之前原主就沒有這個意識,也可能是有這個意識,但是,自己做不到。
    總歸,好的一點就是原主還給他留下了一點財產,是一個小箱子裏,零零碎碎的,留下了二百兩的銀子。
    可能是他能領到俸祿的時候,一點點自己存下來的,也可能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
    在這之前,明夜也一直沒有舍得動這筆銀子,現在倒覺得動一動也無傷大雅。
    “您今天說的事情,奴才出去留意了一下,今天太子在殿上,確實是遭到斥責了,不過也與平時不同,平時的陛下都是耐心教導裏帶著一點對孩子不成器的埋怨,這一次可不一樣,陛下當眾傳了板子,太子被打的血肉模糊。”
    再其餘的,清貴也就不開口了,正好現在明夜這裏用完了湯水,他就提著籃子躬身出去。
    等他出去之後,明夜這裏也細細的琢磨了清貴的話。
    這個太監也是他看了一段時間的了,也不用說對他忠不忠心。
    他這個狀態下,並不敢奢求有人為他忠心,或者賣力。
    隻要這人正常伺候的時候,沒有異常就好。
    今天一麵送湯,一麵又為他打探消息,很明顯的,清貴是在向他這裏遞交投名狀。
    這投名狀的質量還不輕。
    “太子被當眾杖責……”
    明夜再次琢磨了一下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心理。
    應該慶幸還是應該難過。
    慶幸的是他作為太子的絆腳石十分的成功。
    他這裏沒有出手幾次,太子和明帝的關係已經有些僵了。
    難過的事就比較多了,一方麵明帝是真的冷清,他自己在明帝的手底下也會更加難混。
    另一方麵,如果明帝這裏真的拉下來太子,那他就算是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又要過苦日子了呢。
    這一次的苦日子還和上一次的不同,上一次,他沒有把自己的本事展露出頭角,這一次完全展露出來,又被拉到穀底,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屈辱。
    既然太子這裏已經有了新的動向,他這裏很快也不需要再次裝病了,很快明帝就會聯係他,他也會知道太子的近況。
    這一次,明帝又會拿他,怎麽做這個試刀石呢?
    想著想著,明夜也就睡了過去,還是一樣的,這一次晚上他也同樣做了噩夢。
    一次次的夢到相同的場景,他也沒有免疫,而是一次次的,感覺到的恐懼越來越大。
    明夜開始害怕了,其實正常來說,除非他自己能坐上那個位置,明帝現在坐的那個位置,不然的話,不管這一場裏麵贏得是明帝還是太子,他的結果應該都會如此。
    明夜不喜歡別人給他守夜,住進明華堂之後,更是連珠青誰在外間的習慣都沒了,所以,沒有人會知道他到底夢魘了多少次。
    每一次夢魘之後,除了出汗之外,明夜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現,就算是頻繁的做噩夢,他也不會向身邊的人傾訴。
    明夜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外麵還是黑色的,也就是說這一次還是天都沒亮。
    他又朝著窗外看了幾眼,什麽都看不清,黑黢黢的,如果是前世的都市裏,就是再晚,可能在望出去窗口的時候,也會有對麵樓的幾盞燈。
    現在這是在古代,就算是該點的蠟燭都點了起來,也不會有多亮,天黑了,是不管點多少蠟燭都沒有辦法看書的。
    這一次醒來,明夜再也睡不著了,他就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這麽默默的躺到了天明。
    在這之前,換過的太醫已經過來給他把過脈了,就隻是除了每天的藥物之外,另外給他加了一遍的針灸。
    他的腿是一直能感覺到劇痛的,他不愛喝一些止痛的藥物,隻是覺得有疼痛的感覺,反而是安心的。
    至少他能在他不懂醫理的情況下,從最簡單的辦法中,判斷出自己的腿還沒廢。
    如此痛苦的生活之下,他心裏唯一的慰藉,也就是自己的腿沒廢,還能行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