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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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羅老師帶著曾老師在畫室轉了一圈,看了看大家正在畫的畫,然後站到白楊和椿欲晚後麵。
“這位同學的基本功倒是不錯。”
他如是說道。
“白楊是上個學期轉成美術生的,基本功確實很紮實。”羅老師介紹道:“不僅是素描靜物,他的人像素描和速寫也很不錯。”
頓了頓,才說:“就是色彩感受差了點兒。”
曾老師笑了笑:“色彩感受這種事兒,光靠死板的練習可不好解決。”
他又看了看椿欲晚的畫:“椿欲晚同學的水平倒是比之前看到的進步大很多。”
椿欲晚微微點了點頭:“曾老師好久不見。”
看來之前是認識的。
“還有點兒時間,給學生們畫個範畫?”羅老師提議道。
“也行。”曾老師點了點頭。
羅老師頓時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聚集過來:“大家停一停,曾老師做範畫可是難得的機會。”
這話兒說得頗為有意思,讓白楊不由若有所思。
羅老師的推崇之意完全不掩飾,甚至不像是對一個美術培訓機構的老師常用的詞語,畢竟如果隻是培訓機構老師的話,用不上“難得的機會”這種描述。
找了個空畫架,鋪上素描紙,曾老師頗為自來熟的朝著白楊笑了笑,道:“同學,借你的筆用一用?”
“隨便拿。”白楊連忙說道。
曾老師挑了一支炭筆,道:“誰願意自告奮勇做模特?放心,我畫得很快。”
“學生們要看範畫,我來吧。”羅老師笑著說道。
白楊感覺她語氣中甚至有點兒期待。
於是他也期待了起來。
曾老師隨意看了看羅老師,然後直接起筆,並沒有打型,而是自上而下用流暢的線條畫出側臉的外輪廓。
白楊目光微微一凝。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畫室裏麵其他的學生可能看得有些懵懵懂懂,但是以白楊的基本功,卻能夠看得出來這條線的含金量。
且不說這麽流暢的將造型塑造出來有多難,關鍵在於,區區一筆之中筆墨的濃淡和粗細,就死死地卡在了結構點上,一下子便有了體積。
有點兒像魯本斯的風格。
沒有美術生常用的大範圍鋪調子,也沒有反反複複的修改,曾老師輕描淡寫的勾勒之中,羅老師的形象栩栩如生,短短不到半個小時,整張人像素描已經完成。
以白楊的水平,也很難去點評這張畫,畢竟差距實在太大了,他甚至看不懂對方的很多處理手法,內心隻有兩個字。
牛逼。
不是普通的美術老師應有的水平,該稱之為畫家也不為過。
難怪羅老師這麽推崇。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曾老師放下筆:“粗略畫一畫,免得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
羅老師頓時站過來,迫不及待往畫上瞅。
“曾老師的水平還是這麽高啊。”她提議道:“不署個名?”
“不了不了。”曾老師連連擺手:“就是給學生們做個範畫而已。”
羅老師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說:“也是。”
然後望向大家,開口道:“大家有什麽感受?”
“牛逼~!”曾佳能舉起不明覺厲的大拇指。
其他人紛紛附和。
“沒看懂是吧?”羅老師不出意料的笑了笑:“讓曾老師給大家做範畫,隻是讓大家提前接觸一下畫家的水平,對美術這一行能多一些認知。”
“素描,可不僅僅隻是你們平時在那些基礎教材上麵看到的模樣。”
“當然,也是給大家一些信心,過完這個學期,大家可以報名去曾老師在帝都的畫室,雖然曾老師並不會每天都在那裏,但是教學課程是他安排的,隔三差五也會來給大家指點指點,這可是其他畫室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誒,這可當不起。”曾老師連忙擺手:“羅老師,太誇張了。”
他又朝著大家笑道:“不過,還是歡迎大家過來,都是同鄉,到我那裏總歸能照顧一些。”
又閑聊了幾句,羅老師帶著曾老師離開畫室。
順便把那張肖像畫也順走了。
畫室裏麵頓時炸開了鍋。
“臥槽,這就是畫家嗎?果然長著一副畫家的模樣啊!”曾佳能一臉的向往表情。
“感覺頭發比你還長,衣服也有點兒破爛一副很缺錢的模樣啊。”另一個同學說道。
“人家怎麽可能會缺錢,做畫家的,一幅畫起碼得賣幾百萬吧?”
“想啥呢?死掉的畫家才能賣這麽多!”
“呸呸呸,說什麽晦氣話!”
“國內不是也有很多畫家的畫能賣高價嗎?比如說冷軍。”
“你畫得不怎麽樣,知道得還挺多。”
“搞得好像你畫得多好一樣!”
吵鬧之中,白楊坐回椿欲晚旁邊,小聲問道:“這位曾老師你很熟?”
“也不熟,就見過幾次。”椿欲晚回答:“但是,我媽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他。”
她頓了頓,說道:“他經曆確實挺傳奇的。”
“哦?”白楊來了興趣:“怎麽說?”
“你知道向東八中吧?”椿欲晚問道。
“當然是知道的。”
向東八中屬於向東縣最差的高中之一了,基本上連八中都考不上的人,隻能去讀職高當然,八中也不存在考不上,哪怕中考交白卷,隻要擇校費給的夠,也能上去。
可想而知這所學校的升學率每年能考上幾個一本已經燒高香了。
“曾老師以前是向東八中的老師。”椿欲晚輕聲說道。
“美術老師?”
“英語老師。”
白楊:“?”
“他從來沒有係統學過美術,大學讀的是教育專業,分配到向東八中做英語老師,直到三十歲。”椿欲晚娓娓道來:“然後,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並不是他所想要的,於是在三十歲的關頭,毅然決然的辭掉了英語老師的工作,開始自學美術。”
白眼挑眉:“這可需要勇氣。”
他太了解三十歲的關頭了,這個年齡段的男人,肩上所扛著的責任已經不小,無論是家庭的壓力還是社會的壓力,都會成為巨大的阻力,阻止一個人放棄目前的一切,去奔向未知。
“沒錯。”椿欲晚說道:“但是,他做到了。”
“自學了一年的時間,他參加了中央美術學院的考試,並且在三十一歲,以應屆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
白楊:“.”
“什麽逆天天賦。”
三十多歲的社會人確實還能夠考央美,甚至還能夠高考,而且這種例子其實並不罕見。
幾乎每一個集訓的畫室都會有一些“老油條”,隻衝著央美去的,複讀了兩三年的比比皆是,複讀七八年的大神也有。
“他這樣的人,怎麽會開集訓畫室?”白楊忍不住問道。
“賺錢啊。”椿欲晚理所當然的說道:“聽我媽說,他央美畢業之後,本來有機會和某個著名畫廊簽約的,但是他拒絕了,結果混了十年,一直沒有機會,在美術界名氣不顯,又因為做蠟像館虧了一大筆錢,所以現在屬於什麽賺錢做什麽的狀態。”
白楊恍然點頭。
確實,雖然他對美術界不算太了解,但是完全可以猜測到,對於畫畫這一行來說,畫得好隻不過是成為知名畫家的條件之一,而且是最基礎的條件。
其他的.不好細說。
但是不管怎麽說,如果是奔著考央美而去集訓的話,曾老師的畫室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