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山的路上，再次遇上了七皇子。
    七皇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大哥好像還練了忘憂神指。”
    楚致淵扭頭看一眼四周：“不會是大哥放出的煙霧吧？”
    “諦武院負責記錄的是三叔公，我從三叔公嘴裏聽說的。”
    “三叔公……”楚致淵沉吟。
    “三叔公向來什麽事也不理的，隻有修行。”楚烈雨笑道：“不至於幫大哥放煙霧。”
    楚致淵點點頭。
    楚烈雨笑道：“天人峰你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
    “十五叔跟我說了天人峰，確實是好機會。”
    “如果能得到虛空秘寶，那就不一樣啦！……父皇會改變主意，不讓九弟你去鳳凰皇朝當駙馬了。”
    “哈哈，七哥真會做美夢，再怎麽樣，我這個駙馬是當定了！”
    “你資質這麽好，再加上虛空秘寶，那便我們皇子中第一人，怎能再去當駙馬！”
    “可父皇一言九鼎，既然答應，斷不會反悔。”
    “那還不簡單？就說九弟你忽然走火入魔，性命垂危。”
    “這一次我差點兒死了，鳳凰皇朝那邊可是派人過來看虛實了，這點兒伎倆是瞞不過他們的。”
    “……那就換個招數，總能想到辦法的。”
    楚致淵笑道：“行，那就借七哥的吉言啦。”
    他心下卻明白，皇帝幾乎不可能改變主意。
    自己資質越好，鳳凰皇朝那邊越不會允許換人。
    畢竟自己價值越高，當質子的份量越重，越能牽製玉景皇朝。
    皇帝對原主顯然不待見，恨不得扔到一旁眼不見為淨。
    一旦形成了固定的印象與感覺，再難改變。
    縱使得了虛空秘寶或者資質奇高，也不管用。
    ——
    他剛返回小院，幽蘭帶著小竹三女迎上，輕聲道：“殿下，大殿下派人送來請帖。”
    楚致淵皺眉：“大哥？”
    “邀請殿下前去郡王府赴宴。”
    “都邀請了誰？”
    “據說邀請了所有的皇子。”
    “……嘿，好大的氣派，這是要幹什麽？”楚致淵冷笑。
    宴請所有皇子，這隻有皇帝能做，或者太子能做。
    大皇子還不是太子呢，這便以太子自居了？
    他難道不知這是犯忌諱，還是說得了確切的消息會做太子？
    幽蘭輕聲道：“大殿下素來威望深重，估計所有皇子都會過去。”
    楚致淵沉默不語。
    幽蘭靜靜看著他，小竹她們三女則忙碌著幫他解下鶴氅。
    他如今不穿貂裘，在清風崖很溫暖舒適，與淨思崖兩個天地，不需穿那麽厚。
    幽蘭看楚致淵沉默的模樣，隱隱覺得陌生。
    自從殿下死而複生之後，這般深沉的氣息便時常湧現。
    楚致淵最終搖頭：“不去了。”
    幽蘭一怔：“殿下不去？”
    楚致淵哼一聲道：“反正要得罪他的，沒必要虛與委蛇。”
    大皇子如此不顧臉麵，硬生生厚著臉皮下場爭奪進玉景洞天的名額。
    顯然是將這名額視為囊中之物，自己搶走了一定會得罪他。
    丟了這麽大的臉，任他再寬廣的胸襟也受不住。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赴他的宴，免得宴無好宴，被其暗算。
    為了虛空秘寶，他臉都不要了，別的手段未必施展不出。
    “是。”幽蘭輕輕點頭。
    楚致淵笑看著幽蘭：“姑姑不勸勸我？”
    幽蘭笑道：“殿下已經不是從前了，這種事還是殿下自己做主的好。”
    他不懂事的時候，不想他陷入更壞的境地，隻能多加勸勉。
    現在他已經不同，思慮周全，行事也穩當。
    那自己便不必多嘴。
    楚致淵道：“反正將來要去鳳凰皇朝，沒必要顧慮太多。”
    “殿下說得是。”
    ——
    楚致淵為了避免有人當說客，吃過飯後，直接出去逛街。
    在皇城內轉悠開來。
    皇城內的夜生活極為豐富，酒樓裏不僅僅有歌舞，還有武館大比武。
    城內共三十二家武館建立了以武會友的比賽。
    三十二家武館共同成立了天涯院，每十天舉行一次比武。
    參賽的共有一百零八家武館。
    先是車輪賽。
    贏者得一分，負者不得分，最終形成三十六強。
    三十六強捉對比試，贏者進十八強。
    然後十八強再捉對兒比試，一輪又一輪，直至決出武魁。
    天涯院內每十天都是爆滿狀態，楚致淵也擠了進去，看了個熱鬧。
    待十二場比試都結束，已經是夜色深深。
    他返回自己的皇子府，發現七皇子正相候。
    將七皇子迎回自己小院，坐到小亭內，喝著酒說話。
    “九弟，你怎沒來？”
    “我一定會得罪大哥，又何必湊過去？……大哥這是要幹什麽？”
    “是給大家道歉。”楚烈雨搖頭，感慨的歎道：“不愧是大哥，滴水不露啊。”
    既承諾將所得天材地寶上交宗正府，分享給所有皇子。
    又親自給眾皇子們道歉。
    雙管齊下，讓人說不出話來，反而要讚歎他的氣度。
    明明是他吃相難看，到頭來大家都要稱讚他。
    尋常皇子可沒這般本事。
    楚致淵笑笑：“確實不愧是大哥，好手段。”
    楚烈雨搖頭道：“你不來，大家都不滿呢。”
    “我去了隻會掃大家的興。”楚致淵道：“不去正好，可以暢所欲言的編排我一番。”
    楚烈雨苦笑。
    這話一點兒沒錯。
    大家湊到一起，開頭話題往往就是編排一番九弟。
    楚致淵道：“大哥沒說什麽？”
    “大哥說你向來便是如此，不需要見怪。”
    “好個寬宏大量的大哥。”楚致淵笑起來，搖頭道：“就是不知被我搶了名額，還能不能這般。”
    楚烈雨歎道：“九弟，大哥如此，真要被你搶了名額，那真成了笑話，恐怕沒臉再呆在皇城了。”
    楚致淵哼一聲，不屑的笑笑：“七哥你忒小瞧大哥了，再丟臉，也照樣端得住，……先是得罪了四哥，再是大哥，我不去當這個駙馬誰去？”
    “唉……”楚烈雨無奈。
    “七哥，別讓他們看到你過來，免得連你一起孤立。”
    楚烈雨道：“還有五哥八弟他們在呢。”
    他跟五皇子八皇子湊在一起，並非單打獨鬥，所以並不怕孤立。
    否則也不敢靠近楚致淵。
    “四哥提醒了大哥一句，說九弟你今非昔比，不容小覷。”
    “大哥聽進去了？”
    “大哥那人，行事極小心謹慎的，一定聽進去了，估計會想辦法試探，你得小心點兒。”
    “嗯，明白。”楚致淵肅然點頭。
    他知道這才是七皇子真正目的，提醒自己小心大皇子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