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拈起一枚，笑道：“九叔公，這是什麽？”
    “妖獸的結晶，乃修為精華，是好東西。”
    “能增修為？”
    “嗯，確實能增修為。”楚清岩笑道：“動心了吧？”
    楚致淵笑道：“外力直接增修為則不能進大宗師，九叔公，我還是記得這個的。”
    “不錯，”楚清岩笑道：“能保持清醒，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大宗師的，多數人宗師都進不了。”
    八十歲是大宗師的坎兒，六十歲是宗師的坎兒。
    六十歲後進不了宗師，雖境界上不去，修為還是能繼續增強的。
    真氣純度不能再增，卻能增真氣厚度。
    厚度增之再增，有時候，量變未必就不能引起質變。
    奇跡不是不能發生。
    對於有誌成為大宗師者，這種妖晶沒什麽用處。
    可對那些已經喪失成為宗師或者大宗師者，卻是靈丹。
    不能成為宗師，先天無敵也是好的，不能成為大宗師，宗師無敵也是好的。
    畢竟世間真正能成宗師者沒多少，成為大宗師者更寥寥無幾。
    先天境界已經算高手，足以在任何一個宗門內站穩腳跟，在小城裏活得悠哉。
    楚致淵慢慢點頭。
    “既然是你滅的，你便拿去吧，用來賞賜下人也是不錯的，對一般人來說，也是強身健體的靈藥。”
    “多謝九叔公。”楚致淵毫不客氣的收起，遞給鄒芳。
    他靈光閃動，不由想到了通靈天符。
    不知能不能對此物通靈。
    直覺沒警告自己危險。
    鄒芳小心翼翼的收到袖中。
    “叔公，我還有一事請教。”
    “說罷。”
    楚致淵掃一眼周圍。
    “但說無妨，又沒外人在。”
    “……是。”楚致淵遲疑一下，緩緩道：“我今天在此處修行，效果更勝在明武殿，是因為這處地方，還是因為時間對了？”
    楚清岩看向楚清風，笑道：“果然是個敏銳的。”
    “老四你感覺沒錯，”楚清風接住話頭：“此處確實是修行好地方，天地靈氣充沛，否則，為何龍山秘地要在此處開口？”
    楚致淵道：“玉鼎宗也因此在這裏紮巢？”
    “……唔，確實如此。”
    “每天在此處修行，跟今天的效果一般無二？”
    “差不多吧。”
    “……那我想來此處修習。”楚致淵道。
    “哦——？”楚清風笑了。
    楚致淵覺得他笑容古怪。
    楚清風笑道：“你焉知玉鼎宗餘孽不會再來？”
    “這好辦，”楚致淵笑道：“我來做個誘餌，大宗師暗伏一旁，幾次之後，玉鼎宗也就老實了。”
    “哈哈……”楚清岩大笑道：“你小子的算盤倒是打得如意！”
    “這次我殺了他們的真傳，怎會善罷幹休，一定要報複我的，我便是最好的誘餌。”
    “更何況，這次玉鼎宗要利用玉京大宗師空虛闖進去生事，難道不該好好收拾一頓？僅僅剿殺這些小蝦米不夠吧？”
    “當然不夠！”楚清岩收斂笑容，哼道：“這一次不狠狠收拾一頓，還以為朝廷是泥捏的！”
    楚致淵露出笑容。
    顯然，大宗師要親自出手懲治了。
    即便大宗師不能隨意殺人，廢掉一些讓其他人殺便是。
    先前不這麽幹，是不想把人養廢了，多多磨礪也能增加一些大宗師。
    現在為了狠狠報複玉鼎宗，也顧不得了。
    “……行吧，我做主給你調一位大宗師。”楚清岩道：“守在這邊，你可以來修行。”
    “多謝九叔公！”楚致淵深深一禮。
    楚清岩道：“你這一次很機靈，可謂立了大功，不過，大宗師隻能在此守一個月，一個月後，你還想來就自己掂量掂量。”
    “……好。”楚致淵緩緩點頭。
    有一個月總比沒有強。在這裏修行紫陽真經，一個月抵得上半年，甚至一年。
    紫芒極重要，他隱隱覺得，這紫芒是成就大宗師的關鍵之一。
    紫陽真經的威力沒那麽強，但絕對有利於成就大宗師。
    且看自己身邊這些大宗師吧。
    哪一宗哪一派能有大景皇族成就大宗師的機率高？
    很可能就是因為紫陽真經。
    ——
    楚致淵回城之後，先回一趟王府，洗漱一番後便去了安國公府。
    看到他來，蕭若靈如釋重負。
    跟她說了一番此行經曆，又親熱了一番，感受她的美貌與溫柔後，開始指點她劍法。
    他發現自己思維更靈動，目光更敏銳，對劍法領悟更深。
    一者是腦海裏海量的劍法正在慢慢歸納，融入自己，二者便是那黃金豎瞳之效了。
    那黃金豎瞳他一直沒問別人，一點口風不露。
    這是一種本能，他依從本能行事。
    他如今甚至不需要凝神去思考，一眼便看破招式弱點。
    “來來，我們切磋一番，看你進境如何了。”
    “師父說我進境極快。”蕭若靈笑魘如花。
    她覺得自己終於入了花間月影劍的堂奧。
    對花間月影劍忽然有了莫名的感悟，水到渠成的更進一步。
    如今劍影虛實變化無不如意，虛劍實劍盡在一念間，須臾可轉。
    如此劍訣，委實難以招架。
    她已經跟蕭若愚試過，毫無還手之力，打擊得他拚命練功去了。
    楚致淵笑著取出袖中木短劍。
    隻要不用罡氣，木劍還是木劍，並不鋒利。
    它全憑劍罡傷人。
    兩人來到小練武場，一動手之後，蕭若靈便感覺到了別扭。
    楚致淵輕飄飄一劍，總能讓她極難受，好像喝水痛飲被中途打斷一般的別扭。
    十幾招後，她劍勢已經散亂得不成樣子，無力再施展。
    頹然後退，無奈的看他。
    楚致淵笑道：“劍法確實有精進，再來。”
    “……再來。”她鼓起勇氣再次揮劍。
    這一次，順風順水，運轉如意，甚至比自己施展還要順暢。
    一些關竅自然而然的湧現，一些沒覺察的滯礙處自然而然破除。
    她越練越過癮，一口真氣在劍與自己流轉，人劍合一，氣勢越來越高漲。
    楚致淵越發感覺自己眼力的厲害。逆則一眼看破弱點，順則一眼看到強點。
    將她推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讓劍法的威力得到越來越強烈的釋放。
    一聲長嘯聲中，她劍光一亮，瞬間一道明月的影子在她頭頂一丈虛空閃現，幾株梅花在她身外浮動。
    楚致淵收劍而笑。
    這是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異景。
    她這套花間月影劍已然練到了圓滿。
    蕭若靈停劍而立，斜舉長劍，眼眸合起，一動不動。
    楚致淵知道她正沉浸在特殊的感悟與狀態下，要徹底消化這圓滿之態。
    隻是一時巔峰。
    但還不是真正的圓滿，要真正踏進這圓滿境界，需要領悟並轉化到自身。
    楚致淵守在一旁沒說話，避免有人過來打擾。
    時間流逝，她足足站了半個時辰，慢慢睜開眼。
    直直看著楚致淵，深邃眸子熠熠生輝。
    楚致淵笑道：“這才是更進一步。”
    “……”
    蕭若靈不知該如何說出自己的崇拜與愛意，覺得肉麻不好意思說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