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劍眉再一挑。
    如果是別的，他不會動容。
    但神符則不同。
    他腦海裏還有一枚通靈天符，知曉它的玄妙。
    如果這神符便是天符，那其威力就極驚人了。
    相當於立於不敗之地了。
    程雲奇看他神情有異樣，便道：“不過據說這神符是殘缺不全的，所以五哥能不用便不用。”
    “避免反噬。”楚致淵緩緩點頭。
    這殘缺不全是真是假？
    是故意混淆耳目嗎？
    一直沒用，是因為其催動需要極大的代價嗎？
    還是需要極高的要求？而程雲錚沒能達到這要求？
    諸多疑惑在他腦海裏紛呈。
    “對，正是避免反噬。”程雲奇忙點頭。
    楚致淵感慨：“這位五殿下不僅是武學奇才，還有足夠好的運氣，也難怪那般不可一世。”
    “五哥確實如此。”程雲奇歎道：“唯一可惜的就是出生晚了。”
    如果五哥不是排行第五，排行第一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完美。
    隻能說世間的事就沒有這麽完美無缺的，都有缺憾。
    “還有嗎？”楚致淵道：“還有什麽寶物與殺手鐧？”
    “或許有，但我不知道吧。”
    “你跟五殿下關係如此好，還有不知道的？”
    “五哥心思很深的。”
    “那還會有誰知曉？”楚致淵道：“比你知曉得很多。”
    “五哥跟我的關係最好。”程雲奇搖頭：“但如果要知曉五哥更多的秘密，還有一個人。”
    楚致淵看向他。
    程雲奇道：“五哥府上的掌史，孫其英。”
    楚致淵搖頭：“我不可能將這位掌史捉住撬開他的嘴。”
    程雲奇歎一口氣道：“我找孫掌史打聽一下。”
    楚致淵笑道：“他能開口？”
    “如果別人，他不會說，我卻不一樣。”程雲奇傲然一笑。
    楚致淵好奇的道：“難道有何秘法？”
    “他原本便是我的人。”程雲奇淡淡道。
    楚致淵一怔。
    他還真沒想到這個結果。
    程雲奇哼道：“我是天真，但也沒那麽傻！”
    楚致淵笑道：“好手段，佩服！”
    這是大智若愚？
    竟然埋了一顆這麽深的棋子，可謂是直插心髒的一顆棋子。
    楚致淵笑道：“那好，我等六殿下你的好消息，對了，剛剛見過這位十三公主……”
    他隨後跟程雲奇聊起了十三公主，打聽十三公主的底細。
    聽雨台肯定是打聽得很清楚，但這種情報再清楚，也絕沒有程雲奇清楚。
    聽雨台打聽到的消息是短暫的、片麵的，真假難辨的。
    程雲奇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當然遠非聽雨台可比。
    程雲奇對於十三公主滿口稱讚。
    讚其冰雪聰明，溫柔賢惠，還精明能幹，能娶到她，三皇子可謂是賺大了。
    楚致淵慢慢點頭。
    真要如此，那再好不過。
    娶了這位十三公主，三皇子幾乎退出了皇位爭奪。
    但有李妙曇在，三皇子身邊的朝臣們並不會散掉。
    皇後也沒必要再擔心。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才選擇讓三皇子娶十三公主。
    可這位十三公主如果不安分，鬧得三皇子家宅不寧，那就有得頭疼了。
    ——
    清晨時分，楚致淵行走於元貞皇城的大街上。
    他繼續觀察元貞皇城，比較著各自的異同，還有觀察那幾處陰影處。
    越是看不清，越想看清。
    這些陰影所在，皆是力量遮蔽，都是非同尋常之處。
    他踏上了彩雲樓，來到三樓的一間雅室外。
    此時守在雅室外的兩個中年男子看到他，後退兩步。
    楚致淵輕頷首，推門進屋。
    程雲奇正坐在方桌旁，後背抵著窗戶，臉龐處於陰影之中。
    明媚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後背，卻照不上他臉龐。
    楚致淵看他的臉色，輕笑一聲：“不順利？”
    “嗯，出岔子了。”程雲奇肅然。
    “不會是那位掌史出意外了吧？”
    “他失蹤了。”程雲奇緩緩道。
    楚致淵皺眉。
    還真被自己隨口猜中了，當然也隻是靈光閃動而猜到的。
    卻猜個正著。
    不得不說，妙靈珠確實玄妙。
    “我正要找他時，發現他已然失蹤，而且已經失蹤了兩天。”
    “不是暗中隨五殿下一起去鳳凰皇城了吧？”
    “他不會隨五哥去，一直都坐鎮後方的。”
    五哥將後方交給他才真正放心，對其他人不放心。
    所以孫其英一定會留在皇城，掌控五皇子府，而不會擅自離開。
    “失蹤了兩天……”
    楚致淵坐到桌邊，端起一杯酒，輕啜著沉吟。
    程雲奇看向他，陰影中的他，雙眼炯炯照人。
    楚致淵道：“失蹤的可能有二，一是主動二是被動，你覺得他是哪一種？”
    “主動。”程雲奇緩緩道：“孫其英是極聰明的。”
    楚致淵道：“隻有他算計別人，沒有被人算計的時候？”
    “對。”
    “這樣的話……，他是算到有人會對他不利，提前一步避開，這其中便包括你吧？”楚致淵搖頭：“看來他已經脫離你的掌控了。”
    程雲奇臉色陰沉。
    他覺得極沒麵子，剛剛洋洋得意了一下便被抽了耳光。
    楚致淵道：“能找得到他嗎？”
    程雲奇沉默。
    楚致淵道：“這位孫掌史是看出五殿下的下場不會好，所以才會斷然遁去？”
    程雲奇緩緩點頭。
    楚致淵笑道：“你們王府應該也有奇人異士，就找不到他？”
    “他是五哥心腹中的心腹，修為不算太強，能安然無恙至今，當然是有緣故的。”
    “是何緣故？”
    “據說也有一件寶物護體，遮蔽氣機，無法被追蹤。”
    楚致淵搖頭失笑：“騙人的吧？”
    這種寶物便是離獸令一般，絕對是最珍貴也戒絕外傳的。
    李存仁身為皇子也隻能偶爾一用，平時也沒有。
    一個王府的掌史也能擁有，那隻能糊弄外人而已。
    別說孫其英，便是程雲錚都沒這般寶物才是。
    至少沒從程雲錚身上看到。
    “應該不假。”程雲奇道：“要不然，他早就被人找到了。”
    楚致淵道：“我來試試如何？”
    程雲奇半信半疑。
    楚致淵道：“可有他的隨身之物？”
    “有。”
    “拿兩件過來，我看能不能找到他。”楚致淵道：“要盡快了。”
    他覺得他們一行便要離開了，大皇子今晚見元貞皇帝，估計明天就要動身離開。
    這一次不是正式出使，而是一次秘密會晤。
    程雲奇道：“我馬上派人拿來。”
    ……
    當楚致淵喝完杯中酒，先前的俊逸中年已經前來，呈上一個小匣子。
    楚致淵打開來，匣內是一支筆，還有一卷書。
    楚致淵閉上眼，以超感洞照，捕捉它們存在的獨特氣息。
    片刻後，楚致淵睜開眼：“他在這條大街一座宅子內，宅子外麵有兩棵歪脖子樹，樹上結有紅果實，……門楣上寫著福慧人家四個字，兩扇門都塗了紅漆，門檻破了一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