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權利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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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為什麽會產生“擔心”這樣的情緒?

    那是因為缺乏力量,缺乏足夠強大的力量。

    是的,陳不見也一樣,他在夢境遊戲中是無所不能的至高神,但在現實中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除了能利用控夢能力讓對方強製進入睡眠狀態以外。

    陳不見知道,自己擁有的控夢能力並不是那種攻擊性或者防禦性很逆天的能力,有時候更像是一種……嗯,一種幻術?

    “也許可以分類為幻術的一種分支吧,不過肯定比那些單純的幻術要強大,至少夢境空間可是一直存在的,而不像那些幻術,一段時間後就消失不見。”陳不見這樣想著,隨手將手中的破果手機收了起來。

    “鈴…鈴鈴……”

    放學鈴聲準點響起,不過老師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拖堂,尤其是教高三的老師們,不拖堂十幾分鍾,好意思說自己很負責任地給高三上課?

    哪怕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六點,但教數學的李秋婉老師還是非常認真地給大家溫習三角函數。

    李秋婉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穿著深色的深黑色的女式職業裝,讓玲瓏有致的身材顯得非常有料。

    “好了,三角函數的複習就到這裏結束。”

    李秋婉這句話剛剛說完,下麵的學生就開始搔動起來。

    咳,不要誤會,並不是看到了什麽驚人的畫麵,因為任憑誰處於拖堂狀態中,還是被拖堂的那個,都不會有心思去欣賞美麗畫麵隻會祈求早點下課。

    “對三角函數還有疑問的同學可以在下課後找我,現在我們來看一下必修一,用幾分鍾的時間複習一下‘集合’這一課,這裏要重點複習關於‘子集’、‘真子集’的概念以及……”

    可惜,李秋婉後麵的一句話讓所有學生在心中慘叫起來。

    對於老師拖堂,大多數學生隻能無奈地選擇接受,不過陳不見可不屬於大多數學生中的一員。

    雖然控夢能力目前沒有附帶什麽強大的攻擊天賦,也沒有任何防禦天賦,但翹課這個天賦,估計陳不見已經是點滿了。

    陳不見又準備故技重施,用精神力塑造出一個“班主任淩老師”,然後在教室門口喊自己出去……

    這樣一來,陳不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眾多同學和老師的目光下離開教室,像那些高一高二的學弟和學妹一樣,準點放學回家。

    至於這節課過後還有一個晚自習的事,陳不見隻想說:“我這種天才還需要上晚自習嗎?”

    “陳不見,你出來一下。”淩老師站在門口,朝坐在座位上的陳不見喊了一聲,隨後又朝正在上數學課的李秋婉老師點頭致意了一下。

    陳不見這時候反而楞了一下,因為他剛剛才將班級同學們身上的夢境印記激活,還沒有來得及用精神力塑造一個假的“班主任淩老師”出來。

    那麽,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就是……真·淩老師!

    不管這個“真·淩老師”找自己有什麽事,陳不見都隻能跟著對方出了教室門,一直走到語文組的辦公室裏。

    “淩老師到底要和我說什麽事呢?”陳不見在這一路上就在想這個問題。

    雖然陳不見感覺自己的翹課天賦已經點滿,但自己翹課的方法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他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翹課後,真遇到淩老師找自己有事,然後去班級裏找自己,結果每個同學都異口同聲地說:“淩老師,你剛剛不是已經把陳不見喊出去了嗎?”

    那時候,該是怎樣一個場景……

    “我剛剛喊陳不見出去了?我怎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起來和老師開玩笑啊?”

    “什麽?你們還說沒有開玩笑?是我淩老師管不住你們了,還是你們要畢業就開始飄了?”

    陳不見微微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場景畫麵從腦海中清掉。

    “陳不見,老師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情。”淩老師說了一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轉而說道:“來,趕緊坐啊,別愣著了。”

    做?做什麽?

    陳不見有點不明白淩老師的意思,看了看四周,這裏是語文組老師的辦公室,因為放學以及高三拖堂等原因,語文老師現在一個都不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陳不見和淩老師兩個人。

    此時此刻,兩個男人共處一室,其中一個男人還開口說:“趕緊‘做’啊,別愣著了。”

    臥槽,這是什麽節奏?

    陳不見有點懵逼了,因為這畫風不對啊!

    隻見淩老師從椅子上起身,從旁邊一個沒人的辦公桌旁拿了一把椅子過來,繼續招呼道:“陳不見同學,坐下說話。”

    原來是這樣的坐啊,嚇我一跳。

    很顯然,此“坐”非彼“做”,因為淩老師剛剛說話帶了點口音,陳不見才會聽錯了也想錯了。

    “謝謝老師。”

    陳不見也沒有矯情,能坐著,誰願意站著,能躺著,誰又願意坐著?

    當然了,如果躺著掙不到錢的話,那就還是站著吧。

    此時,淩老師和陳不見說的事情,就是與錢有關。

    淩老師:“陳不見同學,我知道你最近開了一個公司,還是技術入股的,這說明你在學習方麵還是非常具有天賦的,還能將學到的東西運用到實際生活中……”

    在陳不見看來,淩老師一開始先是扯了一堆褒獎自己的話,沒有絲毫營養,而高中裏學到的知識想運用到生活裏,有時候還不如小學裏學到的那些。

    畢竟像買賣東西之類的事情,還是用加減乘除比較好,誰會沒事先設一個X,然後再用解二元方程式的方法來計算答案?腦袋有坑?

    在一堆無營養的話說完之後,淩老師就開始進入正題了。

    簡單來說,淩老師有一個親戚家的孩子,屬於子侄輩的,關係比較親近。

    淩老師這個侄子去年就已經大學畢業了,本來是很好找工作的。

    但是,就在去年畢業的時候,已經做完畢業答辯,就差一項領畢業證學位證了,卻因為一個意外,畢業證成了結業證,學位證書也沒了。

    這意味著什麽?

    四年大學白上了!

    因為結業證和畢業證不同的。

    畢業證是能證明這個人完整地完成了你所選擇的學業,是真正的一紙文憑。

    結業證就不一樣了,它隻能說明你完成了學業,但不是文憑,隻能證明你在這個學校裏學習了幾年時間,而且將所學專業全部念完了,就這樣。

    可以說,結業證就是一張廢紙,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這一年以來,淩老師這個侄子參加了無數次的招聘會,由於文憑這原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專業對口的工作。

    於是,淩老師今天就想通過自己的學生,也就是陳不見,看看陳不見能不能幫自己的侄子進到公司裏,畢竟自己的學生也算是熟人關係了。

    華夏國,是一個很講究人情關係的國家,這一點無可厚非。

    所以,陳不見聽完後,自然也就明白淩老師的意思了。

    “淩老師,這個事情我要先回公司問一問,畢竟我也隻是技術入股,在公司的話語權並不大,如果可以的話,我給您打電話,到時候直接讓您侄子到公司麵試。”

    “好好好,沒問題,那這事你就多上上心。”此時,淩老師這個萬年黑煞的臉上居然會露出笑容,還真是令陳不見沒有想到。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的,哦對,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慢著,這個是侄子,配上這句話,好像有什麽不對?

    陳不見靈光一閃,開口說道:“淩老師,要不然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公司裏問問,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可以讓你侄子去公司麵試了,就是不知道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對於陳不見這個提議,淩老師當然是舉雙手讚成的,“可以啊,沒問題,明天是周六,大學都是雙休的,而且他馬上就要畢業,很少在學校裏了。”

    “不過……”

    此時,陳不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遲疑之色。

    “怎麽了?”淩老師很上道地問了一句。

    “數學課還在上,一會數學課結束後還有自習課。”陳不見適時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淩老師可不是那些十幾歲的學生,他當然聽明白陳不見話裏的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侄子能不能進入公司,也許就和自己後麵說什麽話有關了。

    淩老師陷入了一個短暫的沉默中,他在考慮。

    在考慮什麽?

    陳不見不知道,他也沒有說話,他在等淩老師先開口。

    片刻之後,淩老師終於開口了。

    “陳不見同學,你放心,數學老師那邊,我一會就會過去說的,還有就是……”淩老師頓了一下,看了陳不見一眼,“還有以後的晚自習,我覺得你可以自主選擇幾天參加,不用天天都上晚自習,因為你最近的成績提升很快,各科老師都有和我談到你最近的月考成績和平時的小考成績,所以我相信,你有更好的學習方法。這次高考,你隻要穩定發揮最近的考試水平,就沒有問題。”

    淩老師說的這些話可不是什麽褒獎或者奉承,而是事實。

    淩老師是教語文的,所以他對陳不見的語文成績更是了如指掌,陳不見還在他麵前接連背誦了九篇最難背誦的文言文:《離騷》、《阿房宮賦》、《師說》、《逍遙遊》、《琵琶行》、《赤壁賦》、《勸學》、《蜀道難》,簡直是學霸附體,不,就是學霸!

    而陳不見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成績更讓各科老師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因為不管是月考也好,平時小考也罷,陳不見每門考試的成績都很好。

    陳不見臉上露出笑容,他朝淩老師說道:“放心吧,淩老師,我相信我再努力爭取一下,公司那邊還是可以招一兩個人的。”

    聽到陳不見這樣說,淩老師也就放下心來,兩人之後的談話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了,隨便說了幾句,淩老師就將陳不見送出去辦公室。

    是的,沒錯,淩老師是一路將陳不見送到辦公室門口的。

    也許這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但這也足以說明,陳不見和淩老師之間的關係有了變化。

    作為一名表麵年齡是十八歲少年,實際的靈魂年齡卻遠超十八歲的人,陳不見當然也察覺到淩老師這個微小的舉動,哪怕對方是無意識做的。

    陳不見出了學校門,路上就在想剛剛淩老師送自己出辦公室的場景。

    “果然,男人還是要有錢,有權,才能令旁人尊重。”

    陳不見第一次體會到一種東西,一種叫做權利的東西。

    “如果我不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有能力解決他侄子的工作問題,淩老師會用他的班主任權利,準許我不上自習課嗎?”

    陳不見搖搖頭,他心裏清楚,這當然不會!

    也許,這就是兩個男人,做了一次權利的交易,用一方的手中的權利去交換另一方手裏的權利,最後達到讓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一個,讓自己的侄子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另一個,讓自己從此以後不再被強製上晚自習。

    不管這兩者之間的實際價值如何,外人又如何評價,這都不重要,隻要交易的雙方覺得可以,那就沒有問題,因為他們已經各取所需了。

    “是啊,這就是一次權利的交換,這是用權利的感覺。”

    但陳不見不知道,在他走後,淩老師一個人獨自待在辦公室裏說了這樣一段話:“如果不是陳不見最近的成績很好,門門功課都是突飛猛進,我也不會用手中的班主任權利,給他放了這麽一次口子。

    哪怕他能用自己公司老板的權利給我的侄子找到一份工作,也不能因此就讓他不上晚自習,影響到他的成績。

    因為這些學生的高考,比我侄子的工作要重要。

    畢竟……我是一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