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發現真相 二狗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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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暴雨傾盆,片片烏雲壓在頭頂,狂風呼嘯,樹木在風中劇烈搖晃,仿佛隨時就要拔地而起。
    大顆大顆的雨滴裹挾著狂風,瘋狂拍打在窗玻璃上,劈裏啪啦地響個不停。
    在看清監控畫麵的那瞬間,他像是被拋入了冰冷的深淵之中,全身血液倒流,心髒被長滿倒刺的荊棘纏繞,拖入了穀底深處。
    監控裏意識不清的自己,將掙紮個不停的少年拖上頂樓,粗暴地掰開了對方抓在門上的手,把他硬生生拽入房中。
    傅寒川呆坐在桌前,窗外雷鳴與雨水的聲音在他耳邊,全部被模糊成了無意義的嗡鳴。
    那個人。
    是他。
    為什麽。
    不告訴他。
    憤怒剛剛升起就被無力衝散。
    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傅寒川脫力般彎下了腰。
    因為他對溫言喻說過,我恨你,是嗎。
    對方眼底的恐懼,害怕,無助,委屈,他怎麽會不知道,怎麽會看不出來。
    傅寒川一隻胳膊撐在桌沿上穩住身體,另一隻手緩緩抬起,輕輕捂住了上半張臉。
    從喉嚨處溢出的苦意,讓他隻能艱難地大口喘氣。
    因為溫言喻喜歡他。
    他篤定了溫言喻不會離開他,篤定了溫言喻離不開他,也無法離開他。
    所以他任由自己情緒失控,對溫言喻發泄憤怒。
    他是個瘋子,他知道,他不喜歡看溫言喻哭,也不喜歡看溫言喻受傷生病。
    可他又不受控地一次次傷害了對方。
    錯了……
    全都錯了……
    那份痛苦與自責折磨的他隻想立刻以死贖罪。
    傅寒川全身發冷,雙手忍不住地顫抖,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是他傷害了溫言喻。
    他記得溫言喻身上的傷痕,記得換藥時對方痛到忍不住發抖的模樣,也記得對方每晚被噩夢驚醒後崩潰的樣子。
    他對溫言喻說,我永遠不會給你愛。
    可他又知道,除了真情外,溫言喻什麽也不需要。
    甚至就連現在的共處,也是他靠著對方的那份由愛而生的憐憫得來。
    傅寒川緊捂著眼,仿佛無數隻火蟻,鑽入身體的每一處骨縫與肌肉,密密麻麻,釋放毒液,蝕骨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知道,溫言喻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與他這個一次次踐踏他的自尊,一次次傷害他的人共處一室。
    給人言喻帶來痛苦的人。
    是自己。
    離不開對方的人。
    一直是自己。
    傅寒川深吸口氣,在手腕處用力咬下一口,濃烈的血腥味讓大腦暫時清醒。
    直到把手腕咬得血肉模糊,痛楚依舊未曾下去,傅寒川勉強平複下呼吸,拿過被鎖在抽屜中的小刀。
    一下。
    兩下。
    三下。
    …………
    二十一。
    手臂上未曾痊愈的傷口被再次破開,血肉模糊的瘮人,傅寒川喘著粗氣,一點點挑開縫合的膠原蛋白線,一點點深入。
    生理上的痛覺壓下精神上的痛苦,讓情緒重新回歸平靜,短暫的失控過後理智重新掌管回意誌。
    傅寒川關上監控。
    最後向助理發去查那晚宴會上異常的信息。
    傅寒川眼睛通紅,憤怒在眼底掀起巨浪。
    監控裏自己的舉動明顯有問題。
    好久沒人敢這麽找死了。
    “轟隆————”
    一道雷聲突兀地在天際劃破長空,震得人耳膜生痛。
    天空已經隱隱亮起。
    盛禦苑一樓。
    傅寒川靠在椅背上,看著私人醫生急匆匆翻找縫合器具。
    又是半夜被叫醒起來處理傷口的醫生,沒忍住勸了句:“傅先生,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了,你再這樣下去,這手臂什麽時候……”
    “不用麻藥。”傅寒川平淡地囑咐了句。
    醫生看了他一眼,無奈歎氣,習以為常地把麻藥放下。
    這些有錢人怎麽一個二個心理都有病。
    傷口在眼前再次被一點點縫合。
    他當時,也是這麽痛嗎。
    還是不止如此。
    傅寒川垂著眼,神色難得的無助茫然,苦與痛在心底翻湧,化為劇毒藤蔓纏繞著他。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卑劣,第一次意識到了對方的那份喜歡到底有多沉重。
    他已經做不到把溫言喻托付給任何人。
    任何可能傷害溫言喻的人。
    他隻能相信他自己,他得活下去,將溫言喻庇護在羽翼下。
    活著去體驗溫言喻曾受過的苦楚,去為那份傷害贖罪。
    傅寒川閉了閉眼,唇齒間有些難忍的血腥味,被他混著苦水一同咽下。
    直到,他將溫言喻的前路徹底鋪平。
    他會贖罪。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床上的人在被子中蜷縮成一團,雙腿屈起放在胸前,一手緊緊抱住自己,微敞的領口裏還有殘留的咬痕。
    那是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傅寒川一步步走向床邊。
    在床沿坐下。
    窗外雷雨聲不斷。
    很久,很久之後。
    傅寒川在溫言喻身邊躺下,緩緩伸出手臂,將身側的人攬入懷中,動作很慢,很輕,生怕驚動好不容易熟睡的人。
    溫言喻毫無防備地靠在他懷中,雙腿也隨慣性舒展開來,聞到了熟悉的氣味,下意識往溫暖處鑽了鑽。
    依賴又眷戀。
    他在依賴自己。
    這個認識讓傅寒川瞬間愣住。
    壓抑的情緒像是山洪暴發,霎時間淹沒了所有理智與克製。
    傅寒川艱澀地喘了口氣,將頭埋進少年肩頸處,用力收攏雙臂,不舍鬆開,也不敢用力。
    滔天的愧疚與負罪感在心底蔓延。
    被耳邊沉重的換氣聲吵醒。
    溫言喻睜開迷蒙的雙眸,迷迷糊糊看向男人。
    “怎麽了……”
    意識不太清醒,溫言喻腦子轉得很慢,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傅寒川依舊抱得很緊。
    聽著耳邊帶著哭腔的喘息聲,溫言喻徹底清醒了過來,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混雜進的血腥氣。
    眼角餘光瞥見男人左手腕處的白色繃帶,已經滲透出點點血跡,順著衣袖蜿蜒滑落,浸濕了一片。
    溫言喻想要坐起查看。
    “傷害你的那個人,是我,對嗎。”
    短短一句話,溫言喻瞬間愣住,麵色蒼白至極,什麽反應也做不出來。
    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無助小狗,傅寒川將他更緊地抱住,淚從灰藍如冰的眼中滴滴滾落,順著領口落入他的心口。
    幾乎將他灼傷。
    溫言喻眼睫顫了顫,心髒驀地漏下一拍。
    傅寒川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處,嗓音嘶啞得仿佛哭了許久:“為什麽,不告訴我?”
    傅寒川抬起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龐,眸裏晃動著近乎破碎的水光,聲音都是顫的。
    “為什麽我沒有那晚的記憶,當初為什麽要尋死,為什麽你的身上多了這麽多不該有的傷,你噩夢裏叫的名字都是誰?”
    “溫言喻,我不是傻子,你瞞不了我,為什麽什麽也不願意和我說,為什麽一點信任也不願意給我。”
    “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
    溫言喻僵硬地被抱著,唇齒幾次張合,幾次無言,一絲解釋的勇氣也沒有。
    傅寒川緊緊攥著指尖,用生理上的疼痛極力克製著心底暴虐的情緒。
    “我隻問你一句話。”傅寒川壓下聲音裏的哭腔,抬眸看來,那雙如冰的瞳孔似乎在隨激烈的情緒不停顫抖,那眼底翻湧出的感情濃烈又痛苦。
    “你是說不了,還是不願意說。”
    溫言喻猛地哆嗦了下,立刻偏頭避開了傅寒川的視線,身體向後傾企圖從男人懷裏出來。
    掙脫失敗後,隻能僵硬著解釋:“對,對不起,酒店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麽告訴你,我害,害怕你恨我,對不起,對不起。”
    “我,我當時太,太害怕了,腦子一團亂,我沒想好怎麽辦,一醒來就看到了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討厭我,我想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做,錯……”
    生怕看到對方憎惡的眼神,溫言喻慌得不行,雙手又開始發抖,視線不停閃躲,驚恐發作下隻想再次逃離。
    但這次,傅寒川把企圖逃離的他更緊地擁入懷中,很緊,很緊,緊到讓他覺得有些窒息。
    “不要說胡話,我會給你找醫生,你會健健康康的,溫言喻,你聽我說,你沒做錯任何事,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做錯事的人是我,你沒有任何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是我太大意了,以為沒人能對我動手,是我的錯,你沒做錯任何事,都是我的錯,做錯事的人是我,隻有我,是我錯了。”
    傅寒川掐著掌心,讓聲音盡量柔和,另一隻手輕輕拍撫懷裏抖個不停的人,生怕再次嚇到對方。
    他沒有被推開。
    溫言喻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傅寒川緊緊摟著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言言,你聽我說,別害怕,你沒做錯,你沒做錯,不要害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不是你的錯。”
    察覺到傅寒川現在的情緒好像穩定著。
    溫言喻這才敢開口。
    “我說不了。”
    傅寒川垂首貼上少年的額頭,啞聲回道:“我知道。”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會補償你,你喜歡我也沒關係,我不會結婚,在你找到下一個喜歡的人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人,就算你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也沒關係,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傷害你,包括我。”
    “我會用一輩子向你贖罪。”
    “溫言喻,你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輕,低沉沙啞得仿佛落下淚來,沉甸甸地壓在心口,壓得人喘不上氣。
    溫言喻閉上眼,思緒亂成一團,不知該繼續說什麽,隻默默依偎在傅寒川懷中。
    窗外暴雨停歇。
    一切好像重歸平靜。
    隻有黑壓壓的雲層醞釀著下一次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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