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聞驚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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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稍等幾分鍾】
    就算不喜,溫梔寒在言談方麵也不會失禮。
    她若無其事地把手機遞給工作人員,笑靨如花,惹得一群店員也被她感染地笑了起來。
    “就這件,麻煩幫我包起來謝謝。”
    “溫小姐不讓男朋友看一眼嗎?他可就在門口等您呢。”
    這麽漂亮幹淨的美人,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一樣……也不知道祁少哪裏找來的。
    溫梔寒愣了愣神,心裏有些漠然,但仍脾氣很好地柔聲解釋,“我不是他女朋友,不要搞錯了呀。”
    店長經驗豐富,很快就壓下了驚訝,露出賠罪的笑來,“抱歉。”
    換回自己的衣服,溫梔寒才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她拿過手機接通,是剛才的陌生號碼。
    裏麵突然傳來一道性感的女聲,“溫小姐,我未婚夫的車技如何?”
    溫梔寒走到露台處,有些疑惑地問,“不好意思,你的未婚夫是?”
    她朋友很少,男性朋友就更少得可憐了,訂了婚的……
    江南水鄉那邊的朋友嗎?
    不對,那邊的朋友不會用這種語氣同她說話。
    “祁言術,我們的婚禮在十二月。”
    對麵似乎在抽煙,溫梔寒聽到了吹氣的聲音,而號稱是祁言術未婚妻的人的聲音也帶著被煙浸過的啞。
    十二月,還有半年就到了。
    很快。
    “那我祝你們早生貴子,婚禮我就不參加了。”
    她和祁言術除了短暫的合作關係外,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若真的收到邀請函,多半也不會去,隻會隨份子錢。
    十二月她要在家幫爺爺種藥材,像半夏、天南星、柴胡等等都要在冬天種下去,而且是全家出動,小輩一個也跑不了。
    溫梔寒又是小輩裏麵最小的一個,所以分到的麵積格外大。
    “裝什麽?你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相反,她很平靜,仿佛這是一件吃飯喝水這樣的尋常事。
    “別裝,要多少你這位國內白月光才肯離開他,”頓了頓那邊繼續,居高臨下的語氣待著濃濃的輕蔑,“我奉勸一句,京圈不是你們這種人該碰的,你碰不起。”
    溫梔寒望著窗外的風景,外麵是滾滾長河,此刻天光大亮,她坐在柔軟的懶人沙發上,整個人顯得很愜意。
    也不知道祁言術的未婚妻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她沉默半晌,給足對方壓迫感後,清冷的嗓音才不疾不徐地響起,“未婚妻小姐,請你自重。”
    隨後掛斷了電話。
    祁言術讓她沒有安全感,那她應該去找祁言術,而不是來為難一個她通過道聽途說就妄下定論的、和祁言術有接觸的異性。
    溫梔寒抿著唇,看著桌上的苦蕎茶,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熟悉的微澀口感。
    溫梔寒出去就看到了靠在門邊略微低頭看手機的祁言術。
    少年五官挺立,斜側的燈光打下來,在他的臉上落下了幾片陰影。
    “買好了?”他關掉手機,很自然地將她今天背的包遞給她,好似兩人隻是尋常朋友,“定了中餐館,去吃午飯。”
    “抱歉,接到通知我得回學校一趟。”
    “我送你,外麵下雨了。”
    溫梔寒疏離地後退一步,帶著淺淡的笑意,“不了,我帶了傘,坐地鐵就好,你快去吃飯吧,今天謝謝你了,等有空我請大家一起吃飯。”
    說完,她不給祁言術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
    “丫頭,到哪兒呢?”
    溫梔寒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另一隻手拿出學生卡和傘,傾身,刷卡進校。
    踏著積水,她從容不迫地走向校長辦公室。
    “我馬上就到了,你說的寒先生到了嗎?”
    京大校慶辦得格外隆重,邀請了不少優秀畢業生,以及為京大科研讚助的社會人士。
    自然也要用最高的禮節去招待他們。
    而溫梔寒就是被抓來招待一位為京大科研讚助超過五億的社會人士,姓寒。
    “那邊說還有十分鍾到,來得有些突然,學校這邊也是剛接到的消息。”
    京大開設了點茶課程,也有自己的茶室,還有一個茶文化博物館,裏麵有許多學校珍藏的上好茶葉。
    最初開設這門課程的時候,溫梔寒還來參加過培訓,不過她是以培訓老師的身份來參加的。
    溫家在江南水鄉是出了名的百年世家,文化底蘊深厚,跨越多個界別,中醫、茶、香、琴、山水畫、書法……
    最為突出的就是中醫,茶藝。
    京大茶文化博物館幾乎所有的藏品都是從溫家得來的,所以沒有人比溫梔寒更了解這些文物。
    隨著電梯門打開,溫梔寒消失在轉角處,嗓音輕柔,“聞老,我到了。”
    聞驚闕剛掛斷電話,就看到推門走進來的小姑娘,他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皺紋,看起來很慈祥,平易近人,“丫頭,來啦?”
    “來的那位先生是什麽背景?連你也要到場。”溫梔寒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她自如地走到他辦公室的收藏品前,一一欣賞他的藏品。
    她這隻是一小部分用於裝飾的藏品,還有很多都在他家裏存著。
    “港城人,通過政策招商進來的,有意和咋們學校共同開發A尖端技術。”
    溫梔寒點點頭,溫家幾乎沒人從商,他們的研究都集中在中醫藥這些古文化上,所以她對這些新技術了解也不多。
    不過……她家那位“離經叛道”的小叔在這方麵倒是了解甚多。
    “茶館生意怎麽樣?”聞驚闕就像是過年回家詢問家裏的小輩生意如何一樣,親切熟稔。
    “一切都好,您老放心。”
    當初開這個茶館的時候溫梔寒沒有打家裏的名聲,隻是讓蘇微涼簡單宣傳了一下,聞驚闕還帶著一些學術界的泰鬥來給她捧過場。
    生怕她在京城混不下去。
    “你要是在京城受到半分委屈,都是我對不起溫老祖宗。”
    江南水鄉的溫家,基本退出了公眾視野,行事低調,但知道的都知道,溫家的輩分極高,溫梔寒這一輩剛好是聞驚闕的姑姑。
    但溫家不怎麽計較輩分,都按年齡相處。
    在溫梔寒心裏,聞驚闕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京大最頂天立地的人,扛得住外界風波,也護得住每一位學生。
    “我要是靠著你們的庇佑才能在京城立足,才是不好給爺爺交代。”
    聞驚闕欣慰地看著她,正想繼續出言詢問,就聽到助理在門口說——
    “先生,寒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