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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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夫人,故人相見,怎麽不去打個招呼。”
    慕容複戲謔的看著這個渾身縞素的美豔少婦,嘴角帶著玩味。
    馬夫人有心反唇相譏,卻又收住了。
    此前所展現的都是弱小女子模樣,楚楚可憐,這人設反而限製了馬夫人,隻能站在原地,低著頭,好似泫然欲泣。
    全冠清怒道:“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堂堂姑蘇慕容氏,拿不出證據,就要去欺辱一個未亡人?慕容複!如此作為,我丐幫定與你誓不罷休!”
    “別著急,”慕容複對眾人的怒視毫不在意,笑著說道:“眾位不如先聽聽段王爺怎麽說。”
    段正淳對慕容複的利用心思也有所覺,不過他心中也對康敏,也就是如今的馬夫人,心有恨意。
    對每一個與自己有過情緣的女人,都是真真切切的感情。
    但是,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雖然虧欠了這個女人,可那孩子是無辜。
    一路行來,每每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不隻沒能平安長大,還死在自己親娘手中,其心中便如刀絞。
    “小康,”段正淳臉色複雜,目光沉重,“想不到再見之時,你已是堂堂丐幫的副幫主夫人。”
    馬夫人心中驚慌。
    出身小門小戶,論智計,馬夫人可說心思玲瓏,但見識卻有所局限。
    能通過全冠清和徐衝霄兩人,將喬峰算計到如斯地步,靠的其實是九真一假的欺瞞,利用他們對權力的渴望,再加上以色引誘。
    可段正淳的出現,恐怕會戳破她的麵具,從而一事崩,導致萬事休。
    到時算計喬峰就算能成,日後自己也不會好過。
    如此局麵,康敏怎麽肯承認,“小女子溫氏,段王爺想必是認錯了人。”
    “小康,你……”段正淳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猶豫了。
    女子名聲重於生命,即便有些憤恨,但如今見往昔的愛人就在眼前,心中的虧欠之情,還是壓下了即將出口的質問。
    慕容複則沒有這樣的顧忌,更何況破局之法已在眼前,沒那個心思看兩人糾結,直接了當的吩咐包不同,“包三哥,你就將查到的事,念給眾位丐幫英雄聽聽吧。”
    “是,公子爺。”包不同應了一聲站至場中,掏出一張紙高聲念道:“查丐幫副幫主馬大元夫人溫氏,本名康敏,出身洪州湖畔村,幼時……十七歲,與男子私會,被其家人得知後……次年誕下男嬰,數月後隨一商賈離家,男嬰不知所蹤……二十九歲,以溫氏之名嫁與馬大元……八月十五,與丐幫執法長老白世鏡……九月初七,與丐幫前任長老徐衝霄……”
    包不同的念誦極快,將康敏的生活軌跡,展露在丐幫眾人眼前。
    越是往後,越是詳盡。
    白世鏡神色數變,尤其在最後,聽到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還和全冠清,甚至徐衝霄長老不清不楚的時候,更是妒火中燒,怒容難抑。
    徐衝霄則是慌亂,此人權欲極重,但能力不足,即便當年在任之時,也是邊緣人物,隻不過活得夠長,把其他人熬死才仗著輩分耀武揚威,麵對這種牽涉自身的變故,腦子都卡殼了。
    相比之下,全冠清則冷靜的多,畢竟對他來說,女色不過次要,權力名望才是他最想要的,哪能容許包不同再念下去。
    以己度人,既然慕容複敢讓人這麽說,說不定還有什麽後手,暗想不能與其辯駁,當下大喝道:“住口!”
    隨即提劍攻向慕容複,“慕容複殺害馬副幫主,還以此子虛烏有之言混淆視聽,汙我幫長老名聲,今日若不將其誅殺,丐幫顏麵何存?!”
    群丐為包不同所說的事震驚,但還來不及細想,便被全冠清的叫聲打斷。
    見全冠清及其擁躉已經殺上,也都隨之而動,事關丐幫顏麵,根本無暇思考對錯。
    慕容複早已料到有此一節。
    所以淡定從容,腳步交錯,淩波微步施展出來,便繞到全冠清身側。
    再一轉眼,已將徐衝霄踹得雙膝跪地,原本全冠清手中的劍已搭在徐衝霄的脖子上。
    而全冠清則被慕容複掐著脖子,提在手上。
    “全都給我住手!”
    這時卻是喬峰暴喝出聲。
    他在旁看得清楚,慕容複功力深厚,身法驚人,任由群丐殺上,非但拿不下慕容複,還會使局麵不可收拾,說不定堂堂第一大幫就此血流成河,分崩離析。
    即便喬峰身世曝光,但餘威猶在,有他發話,群丐不由得停了下來。
    “二弟,你如此做,究竟為何?”
    慕容複環視四周,沒有立刻放開製住的兩人,“大哥,小弟本為證明自身清白,卻沒想到,查到的東西,竟撞破一樁大陰謀,而你我,不過是殃及池魚,你看過便知。”
    隨後對包不同道:“包三哥,把證據交給在場的眾位英雄過目。”
    包不同聞言,從懷中取出幾本書冊,交給了宋、奚、吳、陳幾位丐幫長老。
    一邊還開口解釋著,“眾位,我等奉公子爺之命,差探全冠清、徐衝霄的底細,陰差陽錯間發覺此二人陰謀,這次丐幫大會,明麵上是為給我家公子爺安插罪名,實則是為除掉喬幫主,削弱丐幫。”
    “隻因丐幫勢大,已是朝廷的眼中釘。”包不同指著眾人手中的書冊繼續道:“這幾本,是官府在丐幫中安插的人員名單,還有身份書冊,而你們的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實則官居兩浙路安撫司同知,是從六品的官身。”
    “這位徐長老,也是在官府庇護之下,若非如此,他那鬆鶴樓又哪能開得如此紅火。你們手中的那數封書函,書冊,盡可證明此事。”
    林中群丐雖然看不到書冊中的內容,但聽到包不同的話,也信了幾分,不由得震驚混亂。
    徐衝霄此時已是臉色煞白,跪在地上神情恍惚。
    身為淨衣派的前輩,有個鬆鶴樓的產業眾人早就知曉,否則喬峰也不會來到江南就去那裏落腳喝酒,但勾結朝廷陷害同門,這樣的罪名哪裏是徐衝霄承受的起的。
    全冠清則因被掐著脖子,麵露恨色卻不得出言,眼看著自己收攏的手下群龍無首,分別暴起,又被輕易鎮壓,深感大勢已去。
    “大哥,這場戲,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