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用孩子掌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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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結局未卜,跟隨二少奶奶,也遠比獨自守著二爺那座冰山更有希望。
就算是為了生活,二少奶奶那裏的富足,是二爺給予的無法相比的。
蘇婉毓緩緩站起,走到柳兒麵前,目光深邃。
“既然已經看透了‘情’之一字,想要擺脫自然不難。但若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你也需幫我擺脫這困境。”
柳兒心中雪亮,深知蘇婉毓所麵臨的困局。
“好,從今以後,二少奶奶有任何需要,柳兒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蘇婉毓凝視著柳兒,輕輕吐出一個字:“成交。”
這簡單的回應,卻柳兒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如斷線珍珠滾落。
蘇婉毓屈膝,取出絲帕,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但是,你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是收起眼淚。”
柳兒聞言,止住了哭聲,呆呆地看著蘇婉毓。
曾經那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眼中閃爍的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和決心。
一旁的雲意,目睹這一幕,心中的疑惑漸漸消散。
她突然明白了,為何小姐會對柳兒如此重視。
柳兒在二少爺身邊的地位、鄭老太太的信任,她的轉向,無論是在對抗正房、二爺,甚至對薑氏,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
而雲意未曾察覺的,是蘇婉毓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憐憫,那份對過去自己的救贖。
隨著柳兒的離去,遵照約定向鄭老太太匯報。
鄭老太太稍感安心,而蘇婉毓則贏得了寶貴的籌劃時間。
長平侯府失去了蘇婉毓的打理,鄭夫人郭氏的日子越發難熬。
往日用珍珠滋養的她,今日隻能以淘米水淨麵,生活品質的巨大落差,讓這位昔日驕傲的婦人嚐盡了人間冷暖。
郭氏雖然不如鄭老太太那般急躁,但在麵對無法再施的毒計時,並未立刻尋找新的對策。
夜晚,她喚回書院讀書的鄭成晏至房中,鄭成晏專心於科考,對家中變故一無所知,聽到蘇婉毓卸任管事的消息,一臉詫異。
“這麽說,她真的是因為我納了瀅兒生氣了?”
“你這孩子,怎麽就不多等幾天呢?這不是明擺著惹人生氣嗎?”郭氏嘴上責備,心中卻沒有太多責怪。
鄭成晏上前為母親斟茶,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若是再拖,瀅兒的肚子日漸隆起,那才真是笑話。”
郭氏斜眼瞅了瞅他:“你還知道什麽是丟臉?”
鄭成晏放下茶碗,重新坐定:“我這也是為了鄭家著想,早日有後延續香火。”
郭氏收斂起之前的輕鬆,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若非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我斷不會允許她進門。但你不可小覷蘇婉毓,如今蘇家的大部分產業都在她掌握之中,你必須想方設法讓她自願歸屬我們。”
麵對嫁入府中多年的蘇婉毓,鄭成晏曾多次使用計策,卻不料這次全盤皆輸,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點。
他緊握住椅背,眼中寒光一閃:“不如直接下手,讓她臥病不起,無力翻身。”
郭氏抬眼,目光同樣冷厲:“她似乎有高手暗中相助,婚前的財產以及商鋪田產已悄無聲息地轉移。即便她去世,我們也難以觸及。晏兒,你該考慮和她生個孩子。”
鄭成晏猛然抬頭,滿麵錯愕:“娘,您不是說絕不能讓蘇婉毓誕下鄭家血脈嗎?為何現在又改變主意?”
郭氏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時勢變遷,兒子。她因為薑瀅瀅的事情對你心存芥蒂,你繼續使用舊計策,怕是難以得到她的信任。有了孩子,她自會為孩子考慮,或許能和你修複關係。”
“即便她心意不變,也不礙事。畢竟,孩子才是繼承家業的未來,她的一切終歸會落入孩子之手。待她百年之後,我們名正言順地接收這一切即可。”
鄭成晏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了蘇婉毓決絕提出和離的畫麵,胸口憋悶異常。
郭氏誤以為他還在猶豫,於是遞上幾顆蜜棗:“再堅強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你有何懼不能控製她?”
鄭成晏依舊沉默,他的胸腔中似乎有什麽在燃燒。
他自小生活在眾多侍妾之中,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女子,但現在一想到要與蘇婉毓共同孕育生命,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熾熱。
“你嫌棄她嗎?”郭氏的聲音帶著一絲探詢。
鄭成晏猛地從沉思中抽身,沒有立即作答,而是選擇反詰,“娘親與祖母,不是一直憂慮鄭家的正統血脈不應由她來延續嗎?”
他的目光閃爍,似乎在尋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郭氏的眉梢輕輕上揚,“誰又能預知未來,斷定她隻會誕下男丁呢?我們完全可以采取措施,確保她生育的是女孩,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鄭成晏的眼神變得幽深,眉頭緊鎖,“那麽,母親有什麽高明的計策嗎?”
郭氏的指尖靈巧地在桌麵輕輕一彈,一顆棗核便精準無誤地落入了旁邊的盤中。
隨即她又輕輕撚起一枚蜜棗,緩緩道:“移花接木,不論她腹中是何,隻需保證其誕下女嬰即可。”
鄭成晏聞此言,身形一頓,目光緊緊盯著那被替換的棗核,心中翻湧起複雜的情緒,猶豫不決。
郭氏見狀,催促道:“晏兒,事不宜遲,速速決斷。記住母親的話,大丈夫處世,猶豫不決乃成功之大忌。科舉在即,用銀兩打點關係的時間緊迫,家中財政捉襟見肘,你嫂嫂那邊也難以長期支撐。”
鄭成晏聞言,心中的猶豫瞬間被責任與現實所取代。
他起身,對著郭氏深深一拜:“孩兒遵命。”
郭氏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吧,孩子。”
夜晚,鄭成晏前往蘇婉毓居住的院子。
一路上,夜風拂麵,帶著涼意,他的心緒卻如亂麻一般。
與蘇婉毓育有子嗣,這本是他從未設想過的未來。
多年來,他們的婚姻生活平淡如水,除了偶爾的共餐,彼此間幾乎沒有任何心靈的溝通,同床共枕更是寥寥無幾……
那一日,她親手將離婚書遞到他麵前的場景,依然清晰如昨,那眼神,冷若寒冰,刺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