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連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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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綰到底高估了自己,再醒來又是第二天晌午。
唔,什麽味兒?
葉楚綰隻覺濃烈的中藥味兒衝著鼻子。
她起身,見昨夜蕭鳴打的地鋪已經被收了起來,再一瞧,自己的床尾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
葉楚綰推開屋門,就見小廚房門口起了個小灶,仙桃捂著鼻子在煎藥,
“少當家,藥婆婆開的這藥你沒有抓錯吧?怎麽會這麽難聞?”
蕭鳴在院裏的躺椅上,用布條堵著鼻子,臉上蓋著一本書,顯然是在閉目養神,他懶懶道,
“反正這藥又不是你喝,照著方子煎就對了。”
仙桃搖扇子的手停下,“嗯?不對啊,少當家,這藥方上有冰糖的,我怎麽沒在藥包裏看到?”
蕭鳴鼓著的腮幫子縮了回去,然唇舌間的淡淡清甜依舊在擴散,
“可能阿福那小子偷吃了吧。”
“……”
要不是葉楚綰正巧看到那小山匪明顯嗦著糖的腮幫子,她都要信了。
“阿醜姑娘,你醒啦?”
蕭鳴聞聲睜開眼睛,偏過頭,就見葉楚綰穿著整齊,長發束在腦後,毫不在意那半張袒露的青疤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張臉不比初見時來的那樣醜陋了。
“誒,有的人前一刻要死要活,後一刻那小呼嚕打的……睡的真香啊!”蕭鳴揶揄道。
隨即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打,打呼嚕?
“胡說,我睡覺從,從來都不打呼嚕的!”
“哦?”蕭鳴拿下蓋頭上的書坐了起來,“你怎麽知道你從來不打呼嚕?”
“……”
“除我以外,你還和別人同處一室的睡過?”
這話問的有些歧義,一旁的仙桃又開始偷笑。
葉楚綰耳根子發燙。
蕭鳴輕笑,“若是沒有,你如何知道你不打呼嚕?”
“我,我從沒聽見過!”
葉楚綰自覺回的硬氣。
“你一個睡的死沉的人,還能聽到自己呼聲?”
“我……”
雖說在相府,她是一個人睡,但月桃和星鬆就在外屋,她若打呼嚕,月桃和星鬆能聽不見?
不對……
葉楚綰想到她那兩個婢女,通常睡的比她都熟!
有時候連綿的小呼嚕能從外屋傳進裏屋,讓她不得好睡。
蕭鳴見她噎住,不由起身走到她跟前,
“你沒被賣給人牙子前,在家裏是一個人一個屋?”
“……”葉楚綰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這小山匪難道……在試探她?
蕭鳴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說說看,你家在何處,父母是什麽人,為官還是經商,你又為何會被發賣給人牙子,阿醜……小姐?”
葉楚綰咽了下口水,拳頭微微攥緊。
“怎麽?不能說?還是沒想好怎麽說?”
蕭鳴逼問的同時,銳利的目光卻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小姑娘柔弱成這樣,又才剛醒,你就跟審犯人似的!懂不懂憐香惜玉!”
斥責的聲音伴著溫丹心的腳步進來。
蕭鳴一見師娘,氣勢就銳減了一半,
“我這不是以防萬一麽,那些狗官這兩年變著法子混奸細上山,雖說都沒得逞,但誰知道……”
蕭鳴的視線往葉楚綰身上一掃。
溫丹心雙手環胸,卻是睨了眼蕭鳴,就這一眼,便把蕭鳴的心思看的透透的,
“怎麽?才三個晚上就受不了了?”
“師娘說什麽呢?”
蕭鳴裝傻。
“山下狗官派上來的奸細,倒的確是個不錯的由頭,既可以把這醜丫頭處理了,又能讓你少當家不失顏麵的下來台。”
“我沒這個意思……”
“真沒有?”
“沒有……”
“一丁點都沒有?”
師娘要這麽問,那……他的確是有那麽一丁點的意思。
他睡了三晚上地板,是腰酸背疼,渾身都不得勁兒,這醜丫頭本身也的確有些古怪。
所以他也是寄了些僥幸,希望這醜八怪真是那些狗官另辟蹊徑送上來的奸細。
那他和蕭鴻這場賭氣成分頗大的鬧劇,也好收場不是?
葉楚綰瞧蕭鳴沒再說話,心下也是一“咯噔”,
奸細?
在燕州時她便聽說山匪對待奸細的手段極其的殘忍,一旦發現便是要被架在火上,生生燒死的。
這小山匪,昨夜裏倒像個“君子”樣子,哪裏想到存的是這樣歹毒的心思!
“拖著這麽條腿,還總是走動?藥婆婆沒和你說,你這腿再不治,就真的治不了了?”
溫丹心的話口轉向葉楚綰,“還不進屋躺著。”
於是,葉楚綰躺回了床上。
而溫丹心坐在床邊,依舊雙手環胸,細細打量著她……
葉楚綰很是不自在,
“我,我還不知道您是……”
“我是蕭鴻的夫人,我叫溫丹心,你要願意,可以跟著蕭鳴喊我一聲師娘。”
蕭鴻的夫人?
那不就是……才貌雙缺的那位教書先生?
唔,白蘿卜是該回爐重造一番了。
不過,師娘?
葉楚綰有些理不清這其中的關係,蕭鳴不是寨主的兒子麽?卻叫蕭夫人師娘?
“對了,蕭鳴,給你爹上墳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蕭鳴淡淡應了聲。
然葉楚綰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似得,脫口而出,“寨主死了??”
“……”
“……”
屋裏寂靜一片,窗外烏鴉飛過。
溫丹心依舊抱胸,微笑道,“寨主活的好好的,死了的那個是蕭鳴的親爹。”
“抱,抱歉,我……”
“往年正清明都下雨,山路不好走,所以趁著今兒天好,讓蕭鳴那小子提前去把墓掃了。你要跟著一起去不?”
“我?”葉楚綰急忙擺手,“不不不……”
溫丹心笑笑,“也好,你這腿也不好走山路,下次吧,下次和蕭鳴一起去。”
“……”
葉楚綰這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偷偷瞄了眼蕭鳴,蕭鳴坐在一旁又是一臉戲謔。
好在溫丹心自顧自的說著,也並沒有真要她回應什麽。
“說起來早上我在村子裏碰到了宋芸,她說下午要帶孩子來好好謝謝你呢!”
“……”
葉楚綰抬眼,對上溫丹心溫和的笑意,心裏莫名的多了些安全感。
“那天宋芸生產,藥婆婆說是你給的方子,還說那方子……救過宮裏的貴妃娘娘和小皇子?”
“……是。”
“那你的那張方子……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