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綰綰的心魄,早就落在了雲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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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間,相府四姑娘在洞房花燭夜被一賊人刺殺,香消玉殞的傳聞便飛滿了巽京的大街小巷。
    將軍府的府兵挨家挨戶的搜捕賊人,卻無果。
    而此刻的慕容將軍府,大門上還掛著大紅燈籠,滿堂的紅色花團,用金粉描的“囍”字依舊明晃晃,朱紫色的地毯從門外一直延伸到婚房……
    昨日轟動和盛大的喜慶,此刻看來如一場鬧劇。
    葉府的馬車停在了慕容府的門前,嶽青嬛從馬車上下來時,身子都站不穩,滿臉老態,再無昨日半點紅光。
    “娘,別著急,我攙著您。”
    扶著她的是葉府的長媳薑尋,嶽青嬛拍了拍薑尋的手。
    幾人匆匆進了慕容府。
    大廳裏,月桃和星鬆跪坐在地上,一直哭,兩個人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大。
    “別哭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說清楚啊!”
    嶽青嬛急的是直拍桌子。
    “老夫人,我們進屋的時候,四姑娘的胸口就已經刺著金釵,那根金釵是早晨梳妝時她自己選的,她說少將軍一定會喜歡的,嗚嗚嗚……”
    “綰綰……綰綰……”
    嶽青嬛捶著自己的胸口,“你,你怎麽這麽狠心……你怎麽能對娘這麽狠心……啊……”
    端莊高貴的婦人,體麵了半輩子,此刻卻再顧不及形象,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你們的意思是……她是自戕……”
    “老爺,月桃進去的時候,姑娘就隻剩一口氣了,她還跟我說對不起,說要幫我找個好人家……嗚嗚嗚……姑娘……”
    “那賊人呢!你們從頭到尾都未提及那帶走楚綰的賊人!”
    慕容烈情緒激動,“你們說她自戕,可楚綰嫁我明明是心甘情願,她為何要自戕!你們是不是在維護那賊人!”
    這麽大的罪名扣下來,月桃和星鬆也都慌了神,
    “姑爺,這怎麽可能呢……我們一直都是向著姑爺您的呀!”
    “嶽父大人,嶽母大人,要說楚綰自戕,無論如何我都是不信的,昨夜府裏的總管親耳聽那賊人說什麽壓寨夫人,又提及要為雲歸山那些亂黨報仇!”
    “那賊人定是雲歸山的亂黨餘孽!”
    葉楚綰的再一次生死不明,不知所蹤,讓慕容烈痛苦不堪,而“雲歸山”這久違的三個字更是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瀕臨崩潰。
    葉楚豐深吸一口氣,走到慕容烈跟前,
    “楚綰是在你府上被人擄走的,本該由你把她找回來。”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
    慕容烈話沒有說完就被葉楚豐打住,
    “可介於你與綰綰雖拜了堂,卻並未行周公之禮,所以不管綰綰是生是死,禮未成,綰綰依舊是我葉府的姑娘。葉府自會尋她,就請慕容府不要再介入了。”
    “大哥……?”
    慕容烈錯愕的看著他,就連葉明世也有些不解的看向兒子。
    葉楚豐往慕容烈跟前又湊了一步,壓低了聲音,有些艱難的出聲,
    “其實你我都知道,綰綰的心魂,早就落在了雲歸山……僥幸勉強的結果,如今你我也都看到了,還不夠慘痛麽?”
    “大哥……可我從未強迫過楚綰啊,我……”
    “放過綰綰吧……”
    葉楚豐淡淡道,那通紅的眼裏蓄著他的悔恨。
    他讓月桃和星鬆起來,“去把綰綰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回府。”
    葉家的人離開後,慕容烈就像失了心魂一樣,慕容闕沉著臉,“為父早勸過你,別要葉楚綰。一個在山匪窩裏和山匪待了大半年的人,先不說清白,這心思也早就變了!”
    “……可我喜歡她呀……我為她做了那麽多……”
    “你是慕容烈,將來是要繼承本侯爵位的,是要成為火雲軍主帥的人,怎能這般兒女情長?”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烈兒!你是不是糊塗了,葉楚豐剛才說了什麽?”
    “我不管!我已經與她拜堂成了親,她是我的!”
    慕容烈爬起來就要往外跑,然而幾個府兵突然橫在了他跟前,攔住了他的路。
    慕容闕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從後頭傳來,“你的當務之急是抓捕雲歸山亂黨餘孽!”
    “……”
    “那人為何衝著葉楚綰而來?!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慕容烈心思一晃,“不,不可能,那人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他被箭射成了蜂窩,而後自己跳下了懸崖的!”
    “當年你回來後與為父細說時,為父就問過你,為何他躲了那麽久卻突然跳了出來,為什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也要跳下懸崖!”
    “……”
    “蕭鳴沒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烈眥紅了眼,慕容闕深吸口氣,“若太後知道當年你沒有殺死蕭鳴,你可知後果……”
    慕容烈臉色唰白。
    “找到他們,殺幹淨,這一次,絕不能再有漏網之魚。明白麽?”
    “……明,明白。”
    ……
    “誒……”
    桑莫重重的歎了口氣,周時瞻眉頭皺起,“桑莫,這都第三天了,你還在歎氣,到底怎麽樣了?小楚到底能不能撐下去?不然我還是把她送回葉府——”
    “想都不要想。”
    身後傳來蕭鳴冷不丁的聲音,他其實一直站在屋裏,就靠在床尾的牆上。
    周時瞻額頭青筋突突的急跳了兩下,
    “你難道真要看著她死?”
    “如果桑神醫都救不了她,那她也隻有一死。”
    “……蕭鳴,你把她藏在我這,並非長久之計,這些日子慕容烈帶兵在沒日沒夜的搜捕賊人!那晚我故意尋釁滋事,他不會不記得,搜我這裏,是遲早的事。”
    “他來搜不是更好麽?”
    蕭鳴唇角牽了一下,“當初這位少將軍屠我雲歸山時,折磨我老爹,折磨我師娘,就為逼我現身,如今我人都到了巽京,不和他見上一麵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人了?”
    周時瞻閉了閉眼,不想再和他爭辯,而是問桑莫,
    “小楚高燒反複,這樣下去……”
    “她心肺受損,傷口又深,本就容易感染,再加上她本身失血過多,又是自戕,她自己都不想活,老夫除了用丹藥吊著她,讓她多活兩日,也無他法。”
    這是桑莫的實話。
    周時瞻攥拳,“她怎會自戕……難道與慕容烈成親,是被迫的?可葉府的人怎會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