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伸張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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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的安寧府周邊,全是大大小小的無人村落。
凡人難以守住這些來之不易的家業,此時正好成了同樣逃難而來的修行者們,臨時居住的據點。
“氣沉丹田,抱元守一!”
當井聯找到林卒的時候,林卒正在宅院中教導自己十歲的兒子。
林卒身形高大魁梧,負手站在原處,筆直如鬆,氣勢沉凝。
看到這般血氣更為旺盛的修行人,不用遲疑,對方多半是以武入道,有精湛武藝在身的修行者。
修行路上的第一個境界——蘊靈期,需要些許天賦,更需要持續不斷地溫和靈物資源。
沒有資源怎麽辦呢?
誒,試試這款平民價位,主打極致性價比的以武入道法。
通過打磨身軀、強健體魄、蘊養內息,直接跳過蘊靈階段,來到通竅期。
畢竟通竅期的第一個下丹田靈竅,就是藏精之府,以此煉精化氣。
到這裏,可以說是殊途同歸了。
但以武入道很明顯比較劣勢。
此法比蘊靈法更考驗天賦,畢竟蘊靈吃吃喝喝就完事了,練武沒個十年苦修下不來,除了根骨天賦,毅力心智天賦更難得。
更要天賦,更要時間,但以武入道還沒被時代淘汰,就因為其有一個絕佳優點。
——省錢。
不需要半毛錢靈物,有當然更好,但沒有的話,凡俗的大魚大肉即可。
武道,可謂是凡俗百姓,通向修行之路唯一的辦法。
除此之外,武道修行者往往比正常的蘊靈修士能打,在意誌、反應、經驗與技巧等方麵全麵占優。
府城幾乎見不著,但周邊縣城,到處都是武館。
林卒便是來自縣城的武師,家族經營武館數代,弟子門生無數。
雖然眾多弟子中,能以武入道的寥寥無幾,但不重要,弟子們提供的學費,能讓他林家人生活富足,良田千頃,代代都能以武入道。
在異變樹人肆掠之前,林家在縣城,也是幾大勢力之一,林家幾位武師,也是周邊高手榜上有名的人物。
在異變樹人之後,林家沒了。
隻剩下他帶著獨子逃離,來到府城周邊一處無人村落,暫時落腳。
林卒看著自己的兒子,盡管他能看出來兒子已經十分十分的努力,但最基礎的東西仍然一塌糊塗。
打小練武,武館中耳濡目染,卻這個鳥樣,天賦可謂極差。
若換作以前也沒有關係,天賦不夠,金銀來湊,各種藥浴食補,豬都能訓練成入道豬。
但如今,家業盡喪,什麽都沒了。
以這個進度,想要在一甲子氣血下滑之前入道,難難難。
“林兄,走吧。”井聯看了一眼。
“等為父回來,不許偷懶。”
林卒硬邦邦的丟下這句話,轉身便隨著井聯一同離開這裏,隻是在回頭望的那一眼中,蘊含了深沉的期許。
林家不能亡在自己手中。
武館已經沒了,縣城一時半會難以重建,兒子又這般不爭氣,那該怎麽辦?
——找補!
搶來靈田,搶來靈物,便重新有了家業,有家業才能傳承下去,並從此轉換成蘊靈修行法,有了蘊靈法,兒子武道天賦爛也無所謂了。
以前他不能搶。
府城外的附庸家族,都是豪族自養的豬,這些豬,豪族要留著慢慢割肉放血。
現在……
卻是要抓住時機了,趁著豪族顧暇不及,吃下那些豬,再取代那些豬。
“有了林兄,那陳景也無足為慮了。”井聯淡淡說道。
“林某可沒有一人殺八人的記錄。”
“何必故作謙遜,你們武師一向看不起我們這些隻會埋頭種地的靈植夫,想必在你眼中,這個戰績,無非證明了靈植夫毫無手段,可以輕易拿捏。”
“……”
林卒沒有言語,他就是這麽想的。
以一敵八?
就這種菜雞,他能打十個。
井聯道:“我不管你如何作想,此次埋伏,你為先鋒,若能獨取陳景小命,陳家青牛山歸你,浮財歸我等……若真有異寶,另說。”
“依井兄所言。”林卒點頭。
他求的是根基,所以盡管明知陳家有錢,也作態一分不拿,態度良好。
想拿也沒用,其他人不會配合,總不能把隊友也殺了。
豪族隻是暫時無暇顧及附庸的事,不代表不會秋後算賬。你殺了一隻豬,就得承擔那隻豬的損失,你把豬群都殺了,隻賠得起一頭,看豪族弄不弄你就完事了。
當然,考慮這些還是有點遠,得先殺了陳景再說,不過林卒覺得問題不大,這波買賣,簡直血賺。
井聯說道:“我姑且提醒你,陳景似乎有恃無恐,他近來幾日,以各種名義,對我等凡俗支脈敲詐勒索,行事張揚。”
“敲詐勒索?”林卒大驚,道:“他要凡俗財物為何?”
“散與災民了。”
“哦……”
林卒鬆了口氣,還以為陳景要開武館呢,一般來說,也就武道修行者比較在意凡俗財物,如果是這樣,那意味著陳景是同行,少不得一場惡鬥。
仔細一問,原來是單純的犯傻,那沒事了。
井聯將林卒帶到府城中,隨即又叫來其他幫手,各自貼上斂息符,易容符等,靠近陳景。
“府城不好動手,我等尾隨其後,陳景每日會前往城外數次,屆時聽我指示動手。”
井聯說道。
滅陳聯盟尾隨陳景。
這跟蹤看似很輕鬆,實則沒有絲毫難度,因為此時跟著陳景的人太多了,不乏修行者也大搖大擺的跟著陳景,主打一個圍觀吃瓜。
因為此時的陳景,正在帶著大家夥“敲詐勒索”。
“有冤的,有仇的,擊鼓!!”
陳景坐在井家凡俗支脈的大門口,身後眾小弟抬來一張大鼓,就架在人家門口,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不多時,一個坡腳老漢過來擊鼓,大聲哭訴井家誰誰誰,什麽時候,因為什麽事欺負了他。
事情不大,沒有什麽天怒人怨的案子。
因為這是一起策馬傷人案。
“外城丙字區,水湖坊街道,井家大院,井子慨,城中策馬致人傷殘,並肇事逃逸,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規第九十九條,罰銀百兩,吊銷騎馬證,同時對受害者,根據傷害程度進行相應賠償,你撞壞了人家一條腿,老人家的醫療費,誤工補貼,護理補貼,住院夥食補助費……”
陳景拿出小本本,慢條斯理的念叨著各種令人聽不明白的話。
聽的人迷迷糊糊又感覺條理分明。
亂七八糟又言之有物。
當然,眾人還是在意那最後一句話。
“共計罰款金額,白銀兩千零二十四兩!”
陳景把小本本上那一頁寫滿了條款與罰金數額的紙撕了下來,隨手一甩。
禦物術加持,紙張精準無誤,在眾人視線的注視中,啪嘰一聲貼在井家大門上。
“罰!”
圍觀百姓發出興奮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