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爾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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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林卒一番表情變換之後,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陳景還以為對方爆種了,或者是臨陣突破什麽的。
    但經過仔細觀察,對方的氣息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變得平穩了許多,沒有瞬間變強的意思。
    於是陳景便出了一劍。
    他沒有用赤璃劍。
    赤璃劍懸在頭頂上,作為後手與防禦,他依舊用的是那把二品飛劍。
    人人皆有好勝之心與好鬥之心,他陳某人作為一個尋求勝利的獵手,本應該趁他病要他命,但自己飛劍幾次三番被長槍彈飛,多少有些不服氣。
    粗鄙武夫,看劍!
    林卒聚精會神,視線鎖定那把飛劍,他立刻感受到了這一劍的與眾不同。
    第一次飛劍刺向自己,是偷襲,雖然殺機凜冽,卻變化不足。
    第二劍仍然是偷襲,以幻術為遮掩,以真劍為殺招,但感受與第一劍相同。
    第三劍是對拚之劍,與之前類似,那一劍也是虛招,後續的武道真身才是實招。
    三次飛劍,全部都是虛實結合的殺招。
    目的性極強,就是想著殺人。
    直到這一劍,堂堂正正,劍光煌煌,盡顯風采。
    讓身為武人的林卒,意識到了陳景此時的想法。
    ——比劃比劃?
    “終歸是少年人。”
    林卒熱血沸騰,似也找回了昔日年少時挑戰強者,享受戰鬥樂趣的時光。
    “來!!”
    他大喝一聲。
    長槍在手如遊龍,槍尖一點寒芒,正中飛劍正中。
    叮聲脆響。
    靈力的波紋劇烈起伏,到肉眼都能察覺的地步,但長槍與飛劍卻仿佛定格一般紋絲未動。
    林卒眼神驚訝,讚歎,最後悵然。
    哢嚓。
    長槍的槍尖倏然消失不見,緊接著,哢嚓哢嚓數段脆響,長槍斷作數截。
    噗嗤。
    飛劍透體而過,卻片血不染,歡快的回到陳景手中。
    “你有上等禦劍法門,本就可以正麵勝我……”林卒捂著血流不止的心髒,苦澀道。
    “但我的敵人是你,卻不隻有你。”
    陳景說罷,身影淡去。
    或許今後能好好與人鬥上一鬥法,但如今,他隻能偶爾講究一下,大部分時候還是要層層埋伏,以勝為主。
    林卒計算了一下剩下的時間,搖搖擺擺,返回無名荒村。
    再次看到這個魯鈍的兒子,不知為何,格外親切,以往對兒子愚笨的不滿,憤怒,等等,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招招手,看著兒子謹慎,等著被罵的樣子,不禁覺得自己虧欠了太多。
    “來,與為父說說話吧,今日不用修行。”
    “爹?”
    兒子麵帶驚喜。
    ……
    陳景本著謹慎的行事風格,心想能順帶逮些漏網之魚,順藤摸瓜找到對方的團夥等等心理,一直跟在後麵。
    但沒料到,一路尾隨,看到的隻是林卒與兒子說了一晚上的知心話。
    兩父子好像這輩子頭一次對話似得,一下子有了說不完的話題,林卒聽著兒子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心事,展現出來前所未有的耐心。
    而林卒的態度,也讓兒子仿佛被治愈了所有,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或許唯一讓小孩哥不解的,就是父親為什麽要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不要報仇,害死為父的,是這個世道。
    陳景按著的劍,也還是收了回去。
    希望小孩哥能理解他爹最後的良苦用心吧。
    他看著蒙蒙亮的天,心頭盤算。
    “井家,幾次三番找我麻煩了吧,陳家的策略是防守反擊,此時若不出手,豈不是隻防守不反擊?”
    陳景沒有返回府城。
    而是孤身一人回到青牛山腳下,不遠處的華蓮湖湖畔。
    這裏是井家的駐地。
    “小滿似乎就是誕生在這,是時候讓小滿富貴還鄉了。”
    陳景說話間。
    大霧彌漫開來,緩緩將井家駐地囊括其中。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
    井家駐地,好像沒有活人了?
    ……
    井蟬眉目低垂,從睡夢中蘇醒。
    每次變化成樹人,重新恢複人形就會經曆一次沉睡。
    在夢境裏,自己反複經曆幼時所經曆的種種,夢魘不散。
    而在他昏睡時。
    井家人見異變樹人消失,便又折返回來,發現死去的井望與昏迷的井蟬,他們並沒有懷疑井蟬,而是好生照料他蘇醒。
    井蟬醒來不久,就看見一人掩蓋不住悲傷,走來握住了自己的手。
    “六弟,二哥,二哥他。”
    來人大哭。
    井蟬心頭一動,說道:“二哥?二哥如何了?”
    “歿了。”
    如今的井家六子。
    老五,老四,老大,接連去世,如今老二井聯,也在這次行動中丟了性命。
    轉眼間。
    隻剩下還比較年輕的老三井富,與老六井蟬。
    井蟬呆了呆。
    這次可真不是他動的手,咋又死一個哥哥……連忙問來龍去脈。
    原來是大哥死後,二哥井聯突然成了繼承人,井聯為人激進,提議聯合人手對付陳家,父親同意了這個計劃。
    沒曾想。
    這一動手,自己送了命。
    井富哭喪道:“父親說了,如今事敗,陳家絕不會善罷甘休,其他幫手都是沒根基的,隱居起來找人不到,但我井家不同,就在陳家邊上,父親讓我們收拾東西,連夜離開。”
    “家業……不要了?”井蟬愣了愣。
    “不要了。”
    盡管萬分不舍,井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井蟬道:“那我井家如何在修行界立足?”
    井富惡狠狠道:“難不成,這周邊幾家,誰都像陳家一般深藏不露?而今楊家老太爺病重不起,父親的意思是,咱們去楊家,與人聯合,啃他一塊肉下來!”
    “好。”
    井蟬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