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單手插兜，垂眸注視手機，纖細的長腿邁入房間，語氣略帶無奈：“姐，你手機是不是還沒開機，你朋友的消息都發到我這來了，說問你要不要參加晚上的聚會。”
    沈燁瞥了眼屋內書桌上的手機，邊說邊進房間：“手機在充電，應該沒聽到，誰給你發的？”
    “還能誰，之前經常跟你一起去跳舞的，她們消息倒是靈通，才回來就約你。”時瑾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岔開，手指擺弄手機，未看時念一眼。
    沈燁打開手機，上麵消息空空，眉尾上挑隨口一問：“她們是不是還說讓你一起啊？”
    時瑾眉心微蹙，目露不悅：“說起這個就無語，我又不會跳舞，讓我去幹什麽，說不去還挑逗我，你不在就經常發消息給我，問我你好久去，說你不回消息。
    之前就不該把聯係方式給他們，打擾我學習。”
    沈燁嗤笑一聲，揉了揉他卷毛：“說明你搶手啊，跟他們說我才回來，有事過完年再說。”
    時瑾仰頭對視：“你自己幹嘛不回複？”
    沈燁衝他盈盈一笑：“因為我根本沒收到消息啊，回複多尷尬。”
    時瑾想反駁，貌似找不到好理由。
    晚上九點，沈燁按照資料上時念的習慣，從時家地下健身房鍛煉完出來，正要回房，溫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念念，等等，把溫牛奶喝了，有利於睡眠。”
    沈燁轉回身走近兩步站在溫曦麵前，看到牛奶，眼裏表露出嫌惡：“媽，我不是小孩子了，這牛奶就不喝了吧，又不好喝。”
    時念自小不愛喝奶，尤其純牛奶，她覺得沒有味道一點都不好喝，像豆奶、酸奶，她也是偶爾喝。
    溫曦眼睫輕顫，溫柔中透露出絲絲無奈：“你啊，這不是怕你半年多沒回家，不習慣失眠嘛，還不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喝牛奶了？”說著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上去休息吧，拿你沒辦法。”
    “那媽媽早點休息，晚安。”沈燁展露笑顏，轉身小跑上了樓，生怕她反悔一樣。
    聽到關門聲，溫曦收斂笑意，目光落在牛奶上。
    一旁張姨疑惑不解道：“夫人，小姐自小不愛喝牛奶，從前也不見您送牛奶，今天怎麽忽然想到要送了？”
    溫曦微微搖頭：“怕她失眠罷了。”說罷端起牛奶回了自己房間。
    時錦和穿著睡袍，看到她進來，盯了眼那牛奶：“喝了嗎？”
    “沒喝，她說不好喝。”
    聽此，時錦和放下平板走過去，替她捏了捏肩膀，聲線低沉柔和：“之前就說了那是夢，夢都是反的，念念現在好好站在我們麵前，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半年前的夜裏，溫曦忽然渾身冒虛汗，反反複複喊著時念的名字，嚇了時錦和一大跳，叫醒後，溫曦給時念打電話，打不通，就讓時錦和去找，
    雖說派去的人說時念在學校裏安心上課，後麵電話也打通了，聽到了時念的聲音，可溫曦始終放不下，隔三差五就要問問，但答案都是千篇一律。
    溫曦抿了一口牛奶，輕歎一口氣：“許是年紀大了，明日天氣不錯，我們一家去廟裏拜拜吧，正好為來年祈福。”
    時錦和溫聲輕笑：“一年到頭都陪不了你幾天，過年期間都聽你的，快些休息吧。”
    溫曦飲下剩餘牛奶，點了點頭。
    陽台角落，褪去麵具的沈燁站在那裏，聽著屋內對話，雙手插兜，仰頭望天，燈滅刹那繼而消失。
    清晨，莊園內傭人有條不紊地打掃昨夜遺留下的雪。
    沈燁走下樓，溫曦等人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姐，回來就睡懶覺。”時瑾放下書本走至玄關處換鞋，嘴裏忍不住吐槽。
    沈燁打了個哈欠，舒展身體：“嘖，我這不叫睡懶覺，我這叫作休養生息。”
    時瑾嘴巴無聲嘟囔。
    溫曦：“好了，念念，早餐路上吃吧，趁天氣好，我們早些出發。”
    時錦和換好衣服從房內出來，齊裾走來地上打包好的早餐：“家主、夫人，你們一起，真的不用安排人嗎？”
    溫曦將早餐遞給沈燁，搖了搖頭：“不用，寺廟是清靜之地，太多人反而不好。”
    她自小跟隨父母禮教佛法，對此深信不疑，在難以解憂的日子裏，總喜歡在寺廟裏待一待，如今結婚多年也還有這個習慣。
    齊裾站在莊園門口，看著一家四口乘車離開，想到什麽，不禁喃喃：“剛才忘了跟家主說了，今日寧水寺去了不少人。”
    臨近十二點，沈燁四人站在了寧水寺大門口，此刻鍾聲回蕩在耳邊，門口掃雪的小和尚認出溫曦，雙手合並微微頷首：“阿彌陀佛，溫施主來了，請進，我這就去請方丈。”
    溫曦回禮：“麻煩了。”
    幾人邁步進入故紅色大門，大鼎立於院子正中間，燃燒的香火堆疊在其中，四周是來禮佛的老人，其中不乏些許年輕人。
    拜佛的人從大殿內進進出出，時不時有監院或小和尚跟隨而出，他們眉目間皆是一副誠心模樣，耐心地傾聽。
    溫曦、時錦和跟隨和尚帶領去了方丈禪房。
    沈燁站在鼎旁不遠，望著那大殿內麵容和善，普度眾生的佛像，麵上表情沒什麽變化。
    時瑾從旁走過來，揉了揉脖子，隨口道：“姐，爸媽去禪房了，讓我們隨便轉轉，之前聽媽說後麵有處竹林，我們去看看吧。”
    沈燁沒拒絕，點點頭，兩人穿過人流走在僻靜的小路上，鼻息間漸漸淡去香火味，迎來淡淡的竹木清香。
    拐角處，對麵迎來一群人。
    時瑾見狀，眉心瞬間蹙起：“他們怎麽會在這？煩。”
    “怎麽了？認識？”沈燁看了眼來人，隨口一問。
    沒等時瑾回答，對麵其中一名紮著丸子頭的女孩率先出聲打斷：“班長，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她圓溜溜的眼睛閃爍著碎光，盯著時瑾，直接忽略時念。
    時瑾嘴角抿出一抹淡漠疏離的笑：“我也沒想到。”
    沈燁在旁一副看戲模樣。
    “班長，你跳級到高三還習慣嗎？有沒有不好的事情？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麽不回啊？”女孩穿著黑色短款羽絨服搭配超短裙，黑色加絨絲襪腳踩長靴，長相稚嫩打扮卻略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