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驚險的跳躍(萬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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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興天真爛漫的與企鵝記者孔惠琳談了許多,也向她興致勃勃的展示了公司內部對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規劃。
    孔惠琳不疑有它,因為,聽起來都真真的。
    而她這天晚上依舊是與宋宇鋒一起吃的飯,也難免談到今天的專訪,提到對瑰愛網創始人俞興的印象。
    “他很單純,一點都不世故。”
    “但他對公司發展是有想法的,隻是,我覺得吧,一個公司一直不尋求商業化肯定容易碰到問題,這樣的話,對市場波動的承受能力就下降了吧。”
    “大學生是有衝勁,聊起業務真能滔滔不絕。”
    “他身上有一種理想主義的光輝。”
    宋宇鋒坐在孔惠琳對麵都快聽呆了,你說的和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嗎?還理想主義的光輝,就那個狗大學生?
    孔惠琳想了想,又補了句:“和你一樣,怪不得你們能成為朋友。”
    宋宇鋒喝了口果汁,笑著承認道:“我這個人是有點理想的。”
    孔惠琳看了眼對麵的硬漢子,也笑道:“俞興對你的評價也很高呢。”
    宋宇鋒“咳”了一聲,心裏忽然有點虛,稍微調整坐姿:“我們之間啊,經常都是玩笑話。”
    孔惠琳搖了搖頭:“不是,他評價的很認真啊,他說……”
    她頓了頓,提起果汁杯,正色道:“他說,他從未見過如此鐵骨錚錚之人!”
    宋宇鋒鬆了一口氣,和孔惠琳碰了碰杯,真心實意的說道:“謬讚,謬讚了。”
    “我覺得吧,你們倆能成為朋友就很有君子之風。”孔惠琳一手托著下巴,“你認識他也沒多久,偏偏就願意拋棄前途,挺身而出,這不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嗎?”
    宋宇鋒看著麵前的孔惠琳,忽然說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孔惠琳聽到這話,伸手夾菜,匆忙低頭,耳朵卻不自覺的紅了,雖然鋒哥顏值一般,不如他那俊朗的大學生朋友,但他的骨氣格外吸引人。
    宋宇鋒瞧著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又迎來了新的陽光。
    ……
    同樣的夜晚,俞興在公寓裏用筆記本瀏覽校內網的熱心網友建議,而旁邊的鍾誌淩則在充當臨時客服,為進入網店的客戶回答問題。
    鬆江大學城這邊的公寓是一個房間標配兩張床,從臨安過來的鍾誌淩為了省錢,直接睡在了大師兄房間的第二張床。
    很快,房間裏的煙氣已經有些嗆人了。
    “熱心是真熱心,搞怪也是真搞怪。”
    俞興叼著煙,眯著眼,瞧著筆記本上的條條建議。
    “興哥,今天網店的流量真不錯,你的帳號把接受道歉的照片貼上去之後,效果立竿見影。”鍾誌淩起身,稍微開了些窗戶,高興的說道。
    俞興聞言也頗為高興:“是嗎?晚上這會的人更多了?”
    “嗯,從下午到晚上已經有97單。”鍾誌淩算了算訂單,感慨道,“看來這個八月份真的要靠線上流量了,我剛才在樓下接了臨安的電話,他們今天的訂單數合計隻有31單,都快跌破30了。”
    線下訂單衰竭的厲害,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五個城市的訂單原本是一周一對比,現在已經變成一天一比。
    鍾誌淩用時間和訂單量做了圖,能明顯看到曲線往下的勢頭。
    偏偏,同樣的坐標係裏,兩周前的狀態特別欣欣向榮,能給人帶來無窮的信心,也讓鍾誌淩萌生可以一直把這個項目做下去的想法。
    俞興沒說話。
    鍾誌淩搖了搖頭,似乎是對師兄,又像是自言自語:“也就一個多月時間,幾乎像是見證了業務的興衰,現在這個網店表現……又像一場複刻。”
    網店現在的表現與兩周前的線下表現何其相像?
    “做還是能做的。”俞興又回了一條遙遠網友的信息,看了眼明顯成熟也明顯削瘦不少的師弟,“八月注定會是穀底,九月必然能反彈,但我必須也得說,社會客戶的開拓難度比我想象的還要高兩個層級。”
    原本就已經預估了社會客戶的難度,現在還要更難更更難。
    究其原因,大學生情侶大部分的錢都來自家庭,而社會情侶已經認識到賺錢的難度,也知道彼此之間大致存在的現實問題。
    雖然瑰愛網麵對社會情侶,已經把結婚時間降低至兩年,但這個並不足以特別打動他們。
    此外,瑰愛網的兌換信用也是一個明顯的問題。
    同樣的產品由不同的公司推出便是兩種待遇。
    俞興決定要做這個項目的時候已經考慮過這一點,保險公司具有天然的信用,如果換成阿裏、企鵝這種全國知名公司,也天然的的降低難度,但瑰愛網在走出校園之後必然經曆嚴苛的考驗。
    大學生群體與社會群體,這中間仿佛劃了一道極其清晰的界限。
    鍾誌淩見師兄又點了一支煙,他也陪了一支,點頭道:“是,我之前聽興哥你說這個,心裏還沒切實的意識到,但這幾天做下來就體會的太深了,這真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親身的體會太深刻了!也太心酸了!
    心酸的深刻!
    他這個時候忽然又想到師兄在金陵時就劃過的線:“興哥,伱說最早九月份,最遲到年底,下個月就9月了……”
    “得看我們的專訪能不能放出去,得看婚戀品牌的反應。”俞興凝神道,“咱屬於犄角旮旯的小人物,又沒什麽影響力,不借助媒體或者平台,壓根蕩不起水花,我在想,如果企鵝的專訪過不了,我就在校內網再宣布1000萬營收的事,都試試吧。”
    他把視線挪向窗戶,感受到透進來的夜色,慢慢的說道:“馬克思說,商品到貨幣是一次驚險的跳躍,也就到今天這個時候,咱們手裏的‘瑰愛網’算是一個漸漸打磨出樣子的商品,但能不能跳躍成功也是最驚險的。”
    通俗的說,賣不出去就砸手裏了。
    不管是網上也好,專訪也罷,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瑰愛網“戀愛合約”這個產品上,都在圍繞它進行討論和產生想法。
    但是,“瑰愛網”本身才是待嫁的姑娘。
    鍾誌淩“嗯”了一聲,不無憂慮的說道:“我們這個月的數據隻有線上是亮點,線下的訂單會十分難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將來談判的情況。”
    瑰愛網從校園向社會的開拓順不順利,這是兩種概念了。
    順利的話,瑰愛網的潛在客戶群體將擴展的十分寬廣。
    現在不順利,瑰愛網似乎就隻能蜷縮在校園生態裏發展。
    兩種概念,接觸買家後的價碼肯定相差很多。
    俞興沒有說話。
    片刻後,公寓響起鍵盤敲擊的聲音,鍾誌淩這個客服還得回答網店客戶的疑問。
    半晌,俞興把煙頭撚滅在煙灰缸,笑著說道:“你剛才說的確實是問題,線下訂單難看,這個影響還是很大的,所以,我們就得改善這個問題。”
    鍾誌淩精神一振,準備聆聽師兄開拓社會客戶群體的靈丹妙藥。
    雖說同是從校園轉向創業,但大師兄這個靈魂人物早就證明了他的眼光、能力與決斷。
    隻要線下的開拓問題能解決,瑰愛網就有很大的騰挪空間。
    “既然這個月的線下訂單難看,那我們把上個月的訂單往這個月裏摻一摻,兩邊不就平衡了嗎?”俞興忍住再點一支煙的衝動,“反正是我們的內部訂單,到底是哪個月,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不管是原始數據,還是訂單合同,我們都稍加修飾,至於客戶手裏的合同……”
    他轉了轉眼珠:“按照概率,大部分客戶的合同不會拿來兌現,小部分的客戶就算拿來了,那也是三年之後,我們還可以直接更換客戶手裏的合同,把校園情侶三年的更換為社會情侶的兩年,理由是減少客戶對這個兌換時間的擔憂,那就更天衣無縫了。”
    改日期,換合同,縮時間。
    至於這縮的時間對最終兌換概率的影響……
    反正公司會賣出去的,那都由其他公司來負責了。
    鍾誌淩聽得目瞪口呆,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就是師兄的靈丹妙藥?
    可是,還真是把八月線下訂單難看的問題給解決了。
    是,這治標不治本!
    問題在於,這“本”都是打算移交給別人的!
    “大師兄……”鍾誌淩直接啟動敬稱,“大師兄,你真是我大師兄啊!”
    俞興搖了搖頭,也感歎道:“要不,怎麽說人多力量大,總是能查缺補漏的,要是真和買家接觸之後再去臨時搞,中間出紕漏的可能性就大了,誌淩,你提的這個問題就很有價值。”
    解決問題當然是一種能力,不管是怎麽解決。
    但發現問題也是一種能力!
    公寓房間裏,師兄弟相互讚美,相互謙虛,都為解決公司的一個隱患而喜悅。
    “你繼續搞客戶,我出去散步,再琢磨琢磨有沒有什麽遺漏的。”俞興把煙揣兜裏,拿著手機,又囑咐道,“你聊天的語氣軟一點,加點語氣助詞,充當女客服,這樣溝通比較快。”
    鍾誌淩毫無異議。
    八月上旬的申城夜晚依舊十分火熱。
    不過,夜晚火熱,大學城附近也十分火熱,氣溫並不能阻擋大學生們外出的熱情。
    俞興來到申城的這些時間都快養成了晚上出來的習慣,這有助於他個人對公司和未來的思考,尤其,這邊散布著十數條河道,很適合散步。
    他沿著小河漫步,腦海裏既有與師弟的討論,也有這兩天最新的情況。
    不知不覺,距離公寓的位置有些遠,周圍同樣散步的也變得稀少。
    俞興伸了個懶腰,摸出手機,沒看到新的信息。
    他想了想,翻了翻通訊錄,給英姐發了條信息:看看黑貓。
    十來秒鍾之後,劉琬英有些奇怪的回道:上次拍給你的是黑貓嗎?
    隨即,她發了一張黑貓的照片。
    俞興瞧見照片,有些失望,確實是貓,隻有貓。
    他又翻看上次的彩信,呃,上次是白貓啊。
    看來英姐的室友確實是愛貓之人,家裏養了不止一隻貓。
    俞興回了條短信:我就喜歡貓,你這麽晚不休息?
    劉琬英:剛準備休息,俞老板呢?
    俞興:正在河邊漫步,思考公司未來。
    劉琬英:瑰愛網幹得不錯,我看到網易停止業務的報道了,你居然還把一個總監給幹掉了,網易確實還是要點臉的。
    俞興:哈哈,僥幸,我剛才還在想,這次要是企鵝,沒準就沒用了,人家就是不搭理你,大家對企鵝也許也有些脫敏,可能就什麽都撈不著。
    劉琬英:看結果就行,企鵝它們沒有網易這樣的業務基礎,你想去碰瓷都碰不上,不過,我看網易的股價還跌了。
    俞興:是嗎?跌了多少?我沒注意。
    劉琬英:跌了0.5%,有1億多華夏幣呢。
    俞興想了想,回複道:這跟我沒關係吧,屬於正常波動。
    劉琬英:哈哈哈,我覺得你以後可以把這個貼在臉上,碰見人就拿出來顯擺顯擺,‘網易那麽大的公司都因為我的動作而股價下跌了’。
    俞興剛想回複,腦海裏忽然閃過一絲靈感。
    靈感稍縱即逝,一下子沒抓住是什麽。
    俞興皺了皺眉,沒有再回複英姐,隻是邊漫步邊思考,剛才到底是什麽念頭從腦海裏閃過去了?
    一路無果。
    等到臨近公寓,俞興覺得不回複不太禮貌,又拿出手機,看到了剛才的短信對話。
    ——跌了0.5%,有1億多華夏幣呢。
    ——網易那麽大的公司都因為我的動作而股價下跌了。
    1億,因我而動。
    那1億顯然不是因為瑰愛網的影響,婚戀隻是網易的邊緣業務,頂多頂多,算是網易的開拓業務,而瑰愛網的小小風波連找媒體報道都要塞車馬費,更影響不到美國的股市。
    但,會不會有那麽一絲絲絲絲的影響?
    如果臉上貼金,就算有1%的影響。
    1億的1%,也是一百萬了。
    一個人老老實實搬磚要搬多久才能賺到100萬,更不用說這次網易跌掉的1億。
    俞興想到了自家公司的業務,瑰愛網掙的是學生仔的錢,這個月又證實很難從社會客戶身上賺錢,都是窮學生,得幹多少單才能幹到1億啊……
    他知道那個轉瞬即逝的想法是什麽了。
    都是賺錢,劫富濟貧似乎更快更多。
    掙窮學生的錢,哪能比得上掙狗大戶的錢?
    大戶們稍微波動,那就是多少人一輩子的努力。
    俞興撥通了劉琬英的電話。
    “怎麽打過來了?”劉琬英有些奇怪,“我都躺下了,連燈也關了。”
    “就是忽然想聊聊,我今天接受了企鵝的專訪,就是上次找你幫忙的資源,那個小記者是你認識的朋友的下屬,對吧?”俞興腦海裏的念頭越來越有危險的氣息,但聲音如常,“她還挺有意思的,我看她似乎和網易的宋宇鋒有點對眼。”
    劉琬英思考幾秒:“宋宇鋒就是那個你說的采訪你們的網易記者是吧?他現在怎麽著了?”
    “來我們公司暫時幫忙,如果瑰愛網順利賣掉,大概會和我們一起琢磨新項目。”俞興答道。
    劉琬英啼笑皆非:“也和你一起去種葡萄啊?”
    “嘿,我隻是覺得他的轉變有意思,我教鍾誌淩一些管理上的心得叫以人製人,我教她女朋友待人以誠。”俞興笑道,“或許,宋宇鋒也適應以人製人。”
    劉琬英咀嚼了兩遍這兩個詞:“以人製人,待人以誠……嗯,反正,你這個人確實是有想法的。”
    俞興收起笑容,夜色裏的神色有些朦朧:“是啊,有想法,哎,古話說得好,製誠之道,可以前知。”
    劉琬英糾正道:“人家那是‘至誠之道’,你這是哪個製?”
    “差不多,都差不多,結果都是一樣的。”俞興認真的說道,“我剛才就忽然有些悟了,嗯,製誠之道,可以前知。”
    劉琬英覺著話題已經偏了,但這會也不急著睡覺,隻是笑道:“行行行,你悟了,你悟了。”
    俞興緩緩吸氣又吐氣,腦海中仿佛完成一次驚險的跳躍。
    他出聲探討道:“我沒回你短信,我是在路上想,網易這樣的大公司確實波動了,這種波動是可以獲利的,如果我們可以探知這種波動,甚至,更主動的,它沒有波動,我們也讓它波動,那就一定能賺了。”
    “做空嘛。”劉琬英打了個哈欠,“挺好的,我看你距離進入下一個坑不遠了,等你把瑰愛網賣了,下次再想做項目賺錢還債,一定別找我借錢了。”
    俞興沉默幾秒,問道:“時間晚了,嗯,英姐,你有什麽夢想?”
    “我?我想著可以打工在香江買個豪宅。”劉琬英笑著說道,“怎麽著?忽然問我的夢想,你還想找東西製我啊?”
    俞興腦海裏危險的念頭已經縮了回去,這時候由衷的說道:“嗯,特別想製你。”
    電話另一端一時間沒了聲音,夜晚的氣氛似乎有些肅殺。
    俞興趕緊說道:“早點休息,英姐,我得上樓了。”
    “嘁。”劉琬英掛斷了電話,隨手塞到枕頭下麵,閉上了眼睛。
    隻是,她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剛才聽過的話,兩個看對眼的記者、以人製人、以誠待人……
    相較於枯燥的工作,那邊發生的事倒是精彩許多。
    劉琬英剛要驅除雜念,忽然想到了什麽。
    她拿出手機,翻看之前給俞興發的彩信,但已經被自己隨手清理掉了。
    不過,照片信息還在。
    這段時間去室友家吃了兩次飯,第一次登門拍攝的照片隻有白貓,而剛才發過去的黑貓是前兩天剛拍的。
    白貓放在腿上拍的,黑貓是在桌子上。
    劉琬英仔細看了看上次的照片,“哼”了一聲又把手機鎖屏放下。
    深夜重歸寂靜。
    劉琬英打了個哈欠,蜷了蜷長腿。
    她心裏念叨著工作上的事情,這次不到一分鍾就迅速入睡。
    ……
    瑰愛網的線下開拓工作十分艱難,但仍舊需要繼續。
    俞興不是退縮的人,反而願意身先士卒,與大學生們一起致力於為社會情侶提供最美好的祝福。
    可惜,艱難的地方在於絕大多數人不接受祝福。
    好在,工作內容很多,瑰愛網這個月也有新的盼頭,既需要等待企鵝能否刊登的結果,也需要等待宋宇鋒想辦法去蹭下個月的互聯網大會。
    以及,俞興也還在回複校內網的互動。
    校內網是自華夏互聯網發展以來就十分特殊的一個社交平台,它現在在大學生群體裏十分風靡,也才能給瑰愛網的網店帶來不菲的流量。
    俞興知道校內網的成就,它在上市後一度有大幾十億美金的市值,甚至隻排在BAT之後。
    但那就是巔峰了,時代變革很快,不管校內網還是人人網都沒有完成驚險的跳躍。
    說起來有意思,瑰愛網如今從校園到社會的開拓格外艱辛,而校內網後來的發展也是一樣,它改名人人網,試圖擴大自己的用戶群體,完成類似臉書的華麗轉變,但難度也超出想象。
    大學生與社會的那條線顯然不隻存在瑰愛網這種業務之上,它簡直化為繩索,直接勒住了校內網想要走向“人人”的脖子。
    不過,校內網如今的用戶質量還是很高的,這次雖然很多湊熱鬧的人來亂七八糟的支招,但也真的有熱心人給出認真的建議。
    “俞興,我認為瑰愛網走向社會的這一步不應該太急,既然你們已經有了這樣的起始,就應該紮根校園。”
    “校園這個市場的品牌認知度是相對容易培養的,隻要瑰愛網能在校園裏穩定發展,你們的營收肯定能穩健增長,也就建立了軟性的護城河。”
    “像世紀佳緣、珍愛網它們這樣的婚戀品牌雖然實力比你強,但是,它們隻是在社會群體有影響,校園反而極其薄弱,你應該揚長避短,而不是以弱碰強。”
    俞興覺得這位認證大學為“首經貿”的倪曼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隻是,瑰愛網最開始的設計就不是為了長遠。
    他腦海裏還有昨天那個危險的念頭,碰上這樣的認真建議,也就順手把思考融合了進去。
    “你有沒有看過劉慈欣的《朝聞道》,這裏麵寫——就在一個原始人抬頭仰望星空的那一刻,排險者的預警係統開始報警了。”
    “排險者就是負責排除導致宇宙毀滅危機的外星人嘿。”
    “人們詫異排險者的預警設置,但排險者給了解釋,當生命意識到宇宙奧秘的存在時,距它最終解開這個奧秘隻有一步之遙了。”
    “如果說那個原始人對宇宙的幾分鍾凝視是看到了一顆寶石,其後所謂的整個人類文明,不過是彎腰去拾它罷了。”
    “雖然艱難,雖然危險,但我們邁出這一步,早晚就會取得成功。”
    俞興采用了一種浪漫的回複,隻是,他心裏想的是那種巨頭的波動。
    製誠之道,可以前知,當自己開始思考巨頭波動的獲利,距離拿到這樣的利潤便不遠了。
    許久之後,首經貿的倪曼給了一條回複:“你牛逼!我等你彎腰去拾它!到時候記得告訴我!”
    俞興“嘿嘿”一笑,沒有再回。
    隻是,過了一會,倪曼似乎還有些生氣,又發了一條:“你真牛逼!”
    俞興哈哈大笑,接受了讚譽。
    這個笑聲立即傳染了走進辦公室的三把手。
    鍾誌淩帶著中午的盒飯,笑著問道:“興哥,是有企鵝的消息了?還是有世紀佳緣它們的消息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我這個大學生怎麽那麽浪漫啊。”俞興滿臉笑意。
    鍾誌淩在心裏打了個問號,師兄偶爾也抽瘋嗎?
    也是,公司現在壓力其實挺大的,線上這波流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進入拐點,再想起來就很難了。
    他把盒飯遞過去,心心念念的說道:“就等企鵝的消息了,雖然我以前經常數落它,但這次一定要給我們報道啊。”
    “公司像是待嫁的姑娘,現在就是在找紅娘。”俞興拿起筷子,“嘖,用紅娘去找‘紅娘公司’,有意思嘿。”
    鍾誌淩雙手合十:“紅娘保佑,保佑我們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然而,不管怎麽念叨,不管怎麽合十,企鵝那邊都像是石沉大海,即便讓宋宇鋒努力去催也沒有用。
    如此持續到8月12日,線下訂單慘淡到一個沒法看的地步,線上流量同樣轉入跌勢,俞興也有些坐不住了,考慮先用校內網釋放吸引眼球的炒作消息。
    就在這天晚上,宋宇鋒終於轉達了孔惠琳的好消息,明天刊登。
    俞興與鍾誌淩以及從電話裏得知情況的呂海穎,瑰愛網三巨頭皆是精神大振。
    次日,企鵝依約報道,刊登了一則《棄醫從商,大學生創業目標劍指千萬》的報道。
    俞興第一時間瀏覽了專訪,發現被刪除不少內容,保留下來的更顯狂妄。
    唔,能接受。
    現在就看能不能激起一些浪花了。
    出乎意料,報道還熱乎,隻在這天晚上,俞興就接到了珍愛網的電話,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到了一份報價。
    “你們這個項目有點意思,45萬的價格,你們看看怎麽樣。”
    運轉不到兩個月的瑰愛網收到第一份報價,45萬。
    俞興給予堅定的拒絕,隨即平淡的掛掉電話,像是原始人抬頭仰望星空,又像是已經開始驚險的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