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薑妄,你究竟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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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師徒已昏睡三日未醒,鎮元子終於按捺不住,親自出手,探查明月的記憶。
他施展神通,進入明月的識海,卻發現一抹詭異的氣息潛藏其中。
那氣息並非明月所有,而是某種外力附體,悄無聲息地操控了明月的行為,將安眠散換成了千日昏睡散。
鎮元子退出識海,麵色陰沉,低聲道:“明月無辜,幕後另有其人。”
他目光掃向觀音,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菩薩,你說,薑妄是否真的魂飛魄散?”
觀音聞言,麵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懼。
她回憶起薑妄的種種事跡,那人詭計多端,手段層出不窮,怎會輕易殞落?她心頭一緊,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那道清冷的身影從未遠去,正藏在暗處,窺視著西遊大局的每一步。
鎮元子見她沉默,輕輕一笑,意味深長:“若薑妄未死,這西遊之路,怕是要再生波瀾了。”
薑妄站在長安城外的荒野中,秋風吹過,衣袂飄動。
他抬頭望天,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雲層,直達九霄。
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天道的注視之下,但他並不畏懼。
空間法則99%的掌控度,已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他低聲自語:“西遊尚未結束,我又何必急於證道?待這棋局落子,再登聖位,未嚐不可。”
他的身影漸漸模糊,融入虛空,消失在秋風之中,隻留下一片黃葉,緩緩飄落地麵。
在靈山的恢弘大殿中,金光流轉,佛音嫋嫋,莊嚴肅穆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寸空間。
觀音菩薩端坐於蓮台之上,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慮,目光不時掃向殿中高居寶座的準提聖人。
殿內檀香嫋嫋,香煙在空中勾勒出若隱若現的曼陀羅花紋,映襯著準提那張沉靜如水的麵容。
觀音雙手合十,低聲開口,聲音清亮卻帶著一絲試探:“聖人,貧僧近日心緒不寧,總覺西遊之事背後有異。
唐僧師徒在五莊觀昏睡不醒,鎮元子雖未明言,但其態度曖昧,似有隱情。
貧僧甚至懷疑,薑妄是否真的已隕落,或許……還有幕後黑手在操控一切。”
準提聞言,微微眯起眼,目光如深潭般幽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寶座扶手,發出清脆的“篤篤”
聲,節奏緩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
殿內的佛光似乎因這聲音微微一顫,觀音不由屏住呼吸,等待聖人的回應。
準提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薑妄中了弱水之毒,肉身魂魄皆被侵蝕,斷無生還之理。
觀音,你心有疑慮,實屬正常,但所謂‘幕後黑手’,不過是鎮元子借機生事罷了。”
觀音一怔,抬眼看向準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聖人此話何意?”
準提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手指停下敲擊,緩緩道:“鎮元子因人參果被孫悟空毀去大半,心懷怨恨,卻不敢直接對悟空下手。
他知曉西遊乃我佛門大計,便以‘千日昏睡散’暗中拖延,欲讓我佛門與天庭生隙。
至於你所猜測的幕後黑手贈予薑妄混沌鍾一事,純屬無稽之談。
試問,哪個幕後之人會將先天至寶隨意贈予手下?觀音,你被鎮元子這老狐狸算計了。”
觀音聽罷,麵色微變,腦海中迅速回想起五莊觀中的種種細節。
鎮元子那不冷不熱的態度,清風明月兩位童子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唐僧師徒久未蘇醒的怪狀,無不指向某種隱秘的算計。
她心頭一震,恍然大悟,忙稽首道:“多謝聖人點撥,貧僧險些被鎮元子蒙蔽!既如此,貧僧這便前往五莊觀,攜藥師王佛煉製的醒神丹,親自為唐僧師徒喂藥,以防鎮元子再動手腳。”
準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如此甚好。
醒神丹乃藥師王佛耗費心血煉製,藥效非凡,你親自前往,務必謹慎行事。”
觀音領命,起身化作一道金光,瞬息間離開靈山,直奔五莊觀而去。
靈山大殿重歸寂靜,準提的目光卻漸漸深邃,似在思索著什麽更深層次的隱秘。
他的手指再次敲擊扶手,節奏緩慢而沉重,仿佛在叩問天道的脈絡。
五莊觀內,仙氣繚繞,參天古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枝頭殘存的幾顆人參果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映得整個道觀宛如仙境。
觀音踏入觀內,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庭院,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清風明月兩位童子迎上前來,麵上帶著幾分拘謹,稽首道:“菩薩親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觀音擺了擺手,目光卻落在不遠處唐僧師徒昏睡的廂房上。
她取出藥師王佛煉製的醒神丹,丹藥呈碧青色,散發著淡淡的藥香,令人聞之精神一振。
她神色凝重,親自走入廂房,將丹藥一一喂入唐僧師徒口中。
孫悟空的猴毛在睡夢中微微顫動,似有蘇醒的跡象,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觀音眉頭緊鎖,細細觀察,卻發現藥效遲遲未顯,心中不安更甚。
數日後,醒神丹的效果依舊毫無進展。
觀音四處求藥,遍訪名山大川,甚至請教了太上老君與南極仙翁,卻無一人能解“千日昏睡散”
之毒。
她無奈返回靈山,向準提稟報此事。
準提聽罷,麵色微沉,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鎮元子此人,果然心機深沉。
既如此,盂蘭盆節將至,你代我邀請他來靈山參會,我要親自問他,究竟意欲何為!”
五莊觀中,鎮元子端坐於蒲團之上,手中拂塵輕輕搖曳,神色卻帶著幾分不耐。
觀音前幾日的舉動,讓他心中頗為不快。
親自喂藥?分明是對他五莊觀的防備與不信任!他低聲自語:“佛門行事,果真霸道,連我這地仙之祖也不放在眼裏。”
他揮手召來清風明月,沉聲道:“唐僧師徒既占了我五莊觀的地盤,待他們蘇醒,便即刻請他們離開,莫要再惹是非。”
清風明月對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低頭應是。
鎮元子閉目養神,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佛門的算計,遠比他想象中更深。
盂蘭盆節如期而至,靈山上下張燈結彩,佛光普照,祥雲繚繞。
鎮元子應邀而至,身著青色道袍,拂塵輕搭於臂,步履從容卻帶著幾分冷意。
他本為商議人參果賠償一事而來,卻未料到剛入大殿,便迎上了準提那審視的目光。
準提端坐寶座,身後佛光如輪,聲音卻帶著一絲寒意:“鎮元子,你因人參果之事懷恨在心,竟以千日昏睡散拖延西遊進程,意欲何為?”
鎮元子聞言,麵色驟變,拂塵猛地一揮,怒道:“準提聖人,你這是何意?貧道何時下藥拖延西遊?人參果雖被毀,貧道念及西遊大計,早已放下此事,怎會如此小肚雞腸!”
準提冷笑,目光如刀:“既如此,你可敢對天道起誓,證明五莊觀與下藥之事無關?”
鎮元子氣極反笑,拂塵一甩,朗聲道:“好!貧道今日便對天起誓,若五莊觀與千日昏睡散之事有半點關聯,願受天道雷霆之罰!”
言罷,他抬手指向天穹,一道金光自指尖飛出,直衝雲霄。
天道氣息降臨,似在應證他的誓言,竟無半點異動。
準提見狀,麵色微變,心中暗道:“莫非真是我錯怪了他?”
他思及鎮元子地仙之祖的身份,及其在三界中的勢力,若因此事與佛門交惡,恐非好事。
準提語氣一緩,稽首道:“貧道誤會了道友,還望見諒。”
鎮元子冷哼一聲,心中憋屈難平。
他揮袖起身,拂塵一甩,頭也不回地離開靈山。
清風拂過,帶起他道袍的下擺,似在訴說他的不甘與憤怒。
靈山大殿內,準提目送鎮元子離去,目光卻漸漸深邃。
他手指輕敲扶手,陷入沉思。
鎮元子對天起誓,天道無應,顯見此事與他無關。
那“千日昏睡散”
究竟何人所為?明月被附體一事,又是何人操控?準提腦海中閃過薑妄的身影,那個曾攪動三界風雲的青年,是否真的已隕落?菩提祖師失蹤、黃風嶺山神的異動、西遊進程的屢屢受阻……這一切,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暗中推動。
準提心頭蒙上一層陰影,喃喃道:“薑妄,你究竟是死是活?”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一片隱秘的山穀中,靈氣如霧,氤氳升騰。
薑妄盤坐於山穀中央,雙手掐訣,麵前一座微型世界緩緩成型。
小世界內,山川河流、草木蟲魚,皆栩栩如生,靈氣濃鬱得幾乎化作實質。
他布下的微光大陣,將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引入小世界,使其成為一處絕佳的修煉之地。
薑妄睜開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滿意,喃喃道:“此地隱蔽,連聖人近距離也未必能察覺,嫦娥,你可安心修煉了。”
嫦娥站在一旁,月白長裙隨風輕擺,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薑郎,你費盡心血建此小世界,真是辛苦了。”
薑妄擺了擺手,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辛苦倒不至於,隻是連日布陣,著實有些乏了。
走吧,出去散散心,暫且放下正事。”
兩人離開山穀,來到長安城內一家熱鬧的酒樓。
酒樓中人聲鼎沸,觥籌交錯,薑妄與嫦娥尋了個靠窗的座位,點了些酒菜,靜靜地聽著四周的議論。
鄰桌幾位青年正高談闊論,話題圍繞著大唐征西軍與李世民的功績。
薑妄聽在耳中,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卻未插話。
忽地,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拍案而起,聲音清朗,帶著幾分不忿:“諸位隻知李世民之功,卻忘了薑妄!若非他當年力挽狂瀾,大唐焉有今日盛世?”
青年言罷,提筆蘸墨,揮毫潑墨,頃刻間一首《仙客行》躍然紙上,詩中盡述薑妄之功,筆力遒勁,意氣風發。
薑妄聞言,目光一亮,轉頭看向那青年。
隻見他眉目清朗,氣質儒雅中帶著幾分豪氣,正是李白。
薑妄心頭微動,暗道:“這李白,果然不凡。”
他起身走近,拱手笑道:“閣下好詩!在下薑妄,謝過此詩。”
李白一愣,隨即大笑,拱手回禮:“原來是薑仙客當麵!幸會幸會!”
酒樓中一時嘩然,眾人紛紛投來目光,薑妄卻隻微微一笑,與李白對飲一杯,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長安的夜色漸深,薑妄的心思卻越發悠遠,仿佛在籌謀著什麽更大的圖景。
薑妄端坐在酒樓二樓的雅間,窗外長安街市的喧囂如潮水般湧來,夾雜著小販的吆喝、車馬的轔轔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絲竹之音。
他手中輕握一盞青瓷酒杯,杯中酒液清冽,映著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
雅間內,檀香嫋嫋,木桌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酒菜,翠綠的筍片、醬色的鹵肉,以及一盤色澤鮮亮的蜜餞,散發出淡淡的甜香。
薑妄的目光卻並未停留在這些物事上,而是穿過雕花木窗,落向樓下高台上那位白衣飄飄的男子——李白。
李白手持一柄折扇,扇麵展開,墨跡淋漓,寫著“仗劍去國,辭親遠遊”
八個大字。
他朗聲吟詩,聲音清亮如金石,帶著一股直衝雲霄的豪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詩句如驚雷炸響,樓下圍觀的士子、文人、甚至販夫走卒,皆屏息凝神,眼中露出驚歎之色。
酒樓內掌聲如潮,有人高呼“青蓮居士,詩中仙也”,
有人拍案而起,激動得連手中酒杯都忘了放下。
薑妄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身旁的嫦娥一襲月白長裙,廣袖輕垂,眉眼間帶著幾分清冷。
她輕輕啜了一口茶,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李白身上,似在審視,又似在感慨。
她低聲道:“此人詩才驚豔,俠氣縱橫,倒是有些意思。
隻是……”
她頓了頓,側首看向薑妄,“比起你當年孤身入天庭,劍斬群仙的戰績,這詩也不過是些紙上風流罷了。”
薑妄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依舊落在李白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