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靜觀其變,隻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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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角一愣,銀角卻反應極快,冷笑一聲,舉起玉淨瓶喝道:“行者孫!”
孫悟空心道:“俺這假名怎會被收?”
他下意識應了一聲,下一刻,又被吸入瓶中,瓶口再次被符帖封死。
孫悟空在瓶中咬牙切齒,暗罵自己大意,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暗自尋找脫困之法。
薑妄站在山顛,遠遠感知到蓮花洞的動靜,心頭微動。
他取出玉佩,輕輕摩挲,失心丹的藥香隱隱透出。
孫悟空的困局,正是他完成任務的契機。
可望著遠處那妖氣彌漫的蓮花洞,他心頭卻生出一絲猶豫。
西行之路,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孫悟空若渾噩三年,唐僧又當如何自處?可若不完成任務,他又將失去太多。
他長歎一聲,踏雲而起,朝壓龍洞而去,眼中帶著幾分決然。
孫悟空被困在玉淨瓶中,四周漆黑如墨,瓶壁光滑如鏡,觸手冰涼,帶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妖氣。
他盤腿坐在瓶底,眉頭緊皺,腦子裏飛快盤算著脫身之法。
那銀角大王得意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似是嘲笑他堂堂齊天大聖竟被這小小法寶困住。
猴子冷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卻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他伸手從耳中掏出金箍棒,輕輕一抖,棒子變得細如繡針,閃著寒光。
他低聲道:“老孫倒要看看,這破瓶子能奈我何!”
說罷,他從身上拔下一根毫毛,輕輕一吹,化作一柄金剛鑽,寒光凜凜,直指瓶底。
他手握金剛鑽,運足了力氣,狠狠向瓶底鑽去。
瓶壁堅硬無比,仿佛蘊含天地玄機,但孫悟空何等人也,筋鬥雲翻騰十萬八千裏,這點阻礙又算得了什麽?鑽頭旋轉間,火星四濺,瓶底漸漸被磨出一道細微裂紋。
他咬緊牙關,額上滲出汗珠,雙手越鑽越快,裂紋逐漸擴大,終是“哢嚓”
一聲,瓶底破開一個小洞。
洞口雖小,卻透進一縷微光,似是黑暗中的一線生機。
孫悟空心頭一喜,立時將身一晃,化作一隻細小的黑蟻,沿著裂縫爬出,眨眼間便鑽出了玉淨瓶。
脫困之後,孫悟空並未急著現身。
他蹲在瓶外一角,化作的蟻身輕如鴻毛,藏在陰影裏,靜靜觀察四周動靜。
那銀角大王正得意洋洋地站在洞口,手持玉淨瓶,嘴裏還念叨著什麽“齊天大聖也不過如此”
之類的話。
孫悟空暗自冷笑,心道:“好個不知死活的妖怪,待老孫與你算賬!”
他身形一晃,變回原身,卻不急著現真身,而是化作一個矮小猥瑣的猴妖,自稱“者行孫”,
大搖大擺地站在銀角大王麵前,扯著嗓子叫陣:“兀那妖怪,俺乃者行孫,特來會會你這玉淨瓶的能耐!”
銀角大王一愣,上下打量這“者行孫”,
見他獐頭鼠目,氣息微弱,哪裏像是孫悟空那般威風凜凜的模樣。
他哈哈大笑,舉起玉淨瓶,朗聲道:“孫悟空,你若在瓶中,便速速應聲!”
孫悟空早有準備,扯開嗓子,怪聲怪氣地喊道:“外公在此!”
此言一出,玉淨瓶頓時失了靈性,瓶口光芒黯淡,再無半點吸力。
銀角大王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忙抱起玉淨瓶,轉身便逃回洞中,緊閉洞門,再不敢輕易露麵。
孫悟空見此,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並未急著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眯眼打量那緊閉的洞門,心道:“這妖怪倒有些小聰明,仗著寶貝作威作福,可惜遇上老孫,算你倒黴!”
他心念一動,想到唐僧還在妖怪手中,八戒和沙僧也不知被困何處,眉頭微皺,決定先探清妖怪的底細再說。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隻蒼蠅,嗡嗡振翅,飛向洞府,貼著洞門縫隙鑽了進去。
洞內陰氣森森,石壁上掛著幾盞幽綠的燈火,映得整個洞府鬼氣森森。
銀角大王正坐在石椅上,臉色陰晴不定,手中把玩著玉淨瓶,似在思索對策。
旁邊幾個小妖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孫悟空化作的蒼蠅落在石梁上,豎起耳朵,細聽妖怪們的對話。
隻聽銀角大王冷哼道:“那猴子狡猾無比,玉淨瓶雖妙,怕是困他不住。
眼下唐僧和那兩個和尚還在咱們手裏,不如以此為餌,引那猴子遠走,免得他又來搗亂。”
一個小妖忙點頭哈腰:“大王高見!不如派人傳話,就說唐僧被咱們轉移到了東邊三千裏外的黑風山,讓他去尋,保管他上當!”
銀角大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點頭道:“好,就依此計!傳我命令,派巴山虎和倚海龍去壓龍洞請母親大人,帶上幌金繩,再收拾那猴子不遲!”
小妖們齊聲應諾,忙不迭地去安排。
孫悟空聽在耳中,心下冷笑:“好個妖怪,還想誆老孫?也不看看你家外公的手段!”
他並不急著拆穿,而是假意離開,化作一道金光飛出洞外,裝作往東邊去了。
待飛出數十裏,他一個筋鬥翻回,化作一隻跳蚤,藏在巴山虎的毛發中,跟著兩個小妖前往壓龍洞。
路上,巴山虎和倚海龍邊走邊嘀咕,抱怨銀角大王心狠手辣,派他們去請老母親,怕是要吃苦頭。
孫悟空暗自記下,心道:“這壓龍洞的老妖怪,怕是有些來頭,待老孫去探個究竟!”
行至半路,孫悟空瞅準時機,跳下巴山虎,變回原身,手起棒落,將兩個小妖打得魂飛魄散。
他從身上拔下一根毫毛,吹口氣,化作倚海龍的模樣,自己則變作巴山虎,大搖大擺地繼續趕往壓龍洞。
路上,他心念電轉,暗忖:“這妖怪的母親,定然是個厲害角色,玉淨瓶、幌金繩皆是寶物,怕還有別的手段。
得小心應對,免得翻了船。”
壓龍洞坐落在一片幽深的山穀中,四周怪石嶙峋,霧氣彌漫,洞口處隱隱透出金光,似有寶物鎮守。
孫悟空化作的巴山虎帶著“倚海龍”,
昂首走進洞中。
洞內金碧輝煌,石壁上雕刻著龍蛇飛舞的圖案,中央一座金爐燃著幽藍火焰,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藥香。
爐旁站著一個老嫗,身披金袍,麵容慈祥卻透著一絲詭異。
她抬頭看向來者,聲音沙啞:“巴山虎,倚海龍,你們來得正好。
銀角那孩子又惹了什麽禍,需我出手?”
孫悟空心頭一震,暗道:“這老妖怪氣度不凡,怕是不好對付。”
他壓住心神,學著巴山虎的語氣,恭聲道:“啟稟母親大人,銀角大王被那孫悟空糾纏,特命小的來請您,帶上幌金繩,助他一臂之力。”
老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緩緩道:“那猴子倒是個棘手的角色,不過我這裏有一枚金剛丹,煉了三百年,專克妖猴心智。
你二人隨我來,取了丹藥,再帶幌金繩回去。”
孫悟空一聽“金剛丹”,
心頭猛地一跳,暗道:“好寶貝!若能得來,定能助老孫大增修為!”
他不動聲色,跟著老嫗走向洞內深處。
行至一間密室,老嫗打開一尊玉匣,取出三枚金光閃閃的丹藥,散發著濃鬱的靈氣。
她將丹藥交給“倚海龍”,
叮囑道:“此丹珍貴無比,切不可輕易示人。
回去告訴銀角,必要時用此丹誘那猴子,保管他神誌迷亂,任我等擺布。”
孫悟空接過丹藥,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假意告退,帶著“倚海龍”
離開壓龍洞。
行至半路,他故意放慢腳步,裝作鞋中有石,蹲下身來,趁機將“倚海龍”
打發在前,自己則化作一隻蚊子,悄無聲息地折返壓龍洞。
他心道:“那老妖怪既有如此寶貝,洞中定還有其他好物,怎能不探個究竟?”
他飛進洞中,直奔丹爐,果然見爐內還有一枚金剛丹,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孫悟空再忍不住,變回原身,伸手取出那枚丹藥,捧在掌心細看。
丹藥通體金黃,隱隱有雲紋流動,嗅之有一股清香直入心脾。
他心癢難耐,暗道:“這等好物,怎能便宜了妖怪?老孫先嚐個鮮!”
說罷,他一口吞下金剛丹,隻覺一股熱流自丹田升起,直衝腦門。
起初,他隻覺得神清氣爽,筋骨舒暢,可片刻後,腦海中卻似掀起驚濤駭浪,無數雜念紛至遝來,眼前景象扭曲,似真似幻。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醒,卻發現神誌愈發混沌,耳邊仿佛有無數聲音低語,教他分不清真假。
他咬牙低吼:“不好,中計了!”
可無論如何掙紮,意識卻如墜深淵,漸漸模糊。
就在此時,洞內金光一閃,那老嫗身影緩緩浮現,露出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竟是薑妄!她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喃喃道:“孫猴子,到底還是貪心了。
這金剛丹,乃我以混沌珠之力煉製,專為你這潑猴準備。”
薑妄走近孫悟空,俯身查看他迷亂的眼神,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掌心浮現一團幽光,似在探查什麽。
片刻後,她輕歎一聲,自語道:“混沌珠的煉化進度又近了一步,可距離大成,仍差不少經驗值。
罷了,這猴子既已中招,銀角那邊也能消停片刻。”
她轉身看向洞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在思索下一步棋局。
孫悟空癱坐在地,意識雖混沌,卻隱約感知到薑妄的存在。
他咬緊牙關,試圖運轉體內靈力對抗丹藥的侵蝕,可那股混沌之力如跗骨之蛆,牢牢纏住他的神魂。
他心中暗恨:“好個狡猾的妖女,竟敢算計老孫!待我清醒,定要你好看!”
可眼下,他隻能任由意識沉淪,眼前一片迷霧,漸漸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薑妄站在一旁,靜靜注視著孫悟空,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慨。
她低聲道:“孫悟空,你這猴子,天生反骨,注定不凡。
可惜,遇上我薑妄,終究要吃些苦頭。”
她轉身走向丹爐,手指輕點,爐內火焰驟然熄滅,洞內恢複一片寂靜。
她最後看了一眼孫悟空,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壓龍洞深處,留下滿洞的幽香與那昏迷不醒的齊天大聖。
薑妄隱於雲端,衣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下方那片連綿的山巒。
靈山之巔,西方眾仙議事的餘波仍在空氣中回蕩,隱隱透著幾分肅殺之氣。
菩提祖師、如來佛祖與燃燈古佛,三位大能齊聚一堂,商議的卻是那孔宣領悟五行大道後帶來的震懾。
孔宣的突破如同一柄利劍,懸在西方教頭頂,令他們一時進退維穀。
燃燈雖助菩提與如來脫困,但那份挫敗感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薑妄冷眼旁觀,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眼中卻閃過一抹深邃的算計。
議事的結果很快定下。
如來與燃燈返回靈山坐鎮,穩固西方教根基,而菩提則被委以重任,推進西遊大計。
薑妄心知,這西遊之路,早已不是簡單的取經,而是各方勢力博弈的棋盤。
他蟄伏於此,靜觀其變,隻待時機。
下方山巒間,壓龍洞的方向隱隱傳來妖氣波動,薑妄的目光微微一凝,似有所感,卻並未動作,隻是負手而立,衣袍在風中輕擺,宛如一尊不動的神像。
與此同時,壓龍洞內卻是一片哀聲。
金角與銀角,兩個妖王,站在母親九尾狐的屍身前,悲痛欲絕。
洞內昏暗,唯有幾盞幽幽的油燈搖曳,映得二人麵容扭曲,淚水在他們粗獷的臉上劃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金角緊握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銀角則雙目赤紅,手中緊攥著一柄寒光四溢的七星劍,劍鋒微微顫抖,似在壓抑無盡的怒火。
他們本派小妖催促巴山虎與倚海龍前來助陣,卻不想得到二人已死的消息。
心疑之下,兄弟二人急匆匆趕回壓龍洞,卻隻見母親冰冷的屍身橫陳於地,氣息全無。
洞內一片狼藉,丹爐傾倒,藥香殘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沉重。
金角跪倒在地,雙手顫抖地撫過母親那張依舊雍容卻毫無生氣的臉龐,低聲呢喃:“母親……是誰……是誰害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