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一群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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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箍咒聲起,悟空頭痛欲裂,金箍收縮,猴身一顫,竟無力掙脫藍冰。
那咒聲中帶著一絲絕望,卻又堅定如鐵,似在提醒他:莫中計!井外,觀音與沙僧麵色凝重,菩薩楊枝再灑,試圖穩住冰層,可寒氣已如潮水,湧向井口……天庭披香殿中,玉帝閉關,怒火未消;南天門,四大天王金光傳訊西天,佛祖或已知曉“薑妄已死”
之訊;下界禦花園,藍冰井中,師徒情深,危機四伏。
薑妄化身太白金星,飄然出天庭,虛空一笑:棋局初開,多方博弈,方興未艾!
薑妄目睹李白吞天之際,那層層天界的崩解聲猶在耳畔回蕩。
玄胎平育天,本是孕育萬靈的溫床,內中無數仙胎尚未成型,便被葫蘆的黑暗吞沒,化作虛無。
元明文舉天,更是文華薈萃,書卷氣衝霄漢,卻在吞噬中散作飛灰,隱約有詩詞殘句飄蕩虛空:“天街小雨潤如酥……”
李白大笑間,吞天葫蘆嗡鳴,似在回應那豪情。
第六層七曜摩夷天,星辰運轉,本該永曜不滅,此刻卻如流螢般被吸入,七曜之力崩散,引得下界星象大亂,凡人抬頭,隻見夜空黯淡,星河失序。
昊天上帝高坐淩霄,麵無表情,太上老君撚須而笑,元始天尊閉目養神,鴻鈞道祖則隱於渾沌,似對世間紛爭不聞不問。
紫霄神雷雖落,卻如兒戲,每一擊皆被混沌鍾化解,那鍾聲悠揚,震得薑妄耳膜隱痛。
他傳音李白時,心思電轉:此必是天庭故意放縱,欲借李白之手,引出更大魚餌。
莫非針對我薑妄?哼,待我攪局,看爾等如何收場!化身太白金星入南天門,四王盤查之際,薑妄心跳如鼓,卻麵上從容。
那照妖鏡乃他早煉之物,鏡中金星影像栩栩如生,連須發間的銀絲都纖毫畢現。
增長天王劍氣逼人,廣目天王第三眼如炬,多聞天王耳風獵獵,持國天王琴音鎖魂,四人合力,本可洞穿偽裝,可薑妄早有準備,鏡中紫氣一縷,乃天道真意所化,四王驗過,無一絲破綻。
謊言出口,四王信以為真。
多聞天王耳廓顫動,似已聽到西天回音;持國天王琴聲一緩,音浪中隱含喜悅。
薑妄見他們急傳佛祖,心道:好一個如來,薑妄未死,你卻先信訛傳,西天天竺,從此多事矣!披香殿中,玉帝質疑時,殿頂金龍盤旋,龍目射出金光,掃過薑妄全身。
他起誓一刻,天道紫氣降臨,那氣如絲纏身,涼意入骨,卻也印證了他的“忠心”。
玉帝疑慮稍解,貪婪問寶時,眼中龍光大盛,似已看到法寶在手,重掌天庭霸業。
薑妄列舉法寶,一件件名震三界的至寶: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攪動江海;太極圖黑白旋轉,包容萬物;盤古幡一揮,混沌重開……玉帝聽得心癢難耐,恨不得即刻索要。
可“全是假的”
四字落地,玉帝如遭雷擊。
臉紅如血,青筋暴起,胸中一口逆血上湧,噴出時濺落玉階,殷紅刺目。
殿中仙女驚呼,玉帝倒下,口中喃喃:“假的……全假……本座……氣煞也!”
薑妄退殿時,身後怒吼震天:“閉關!王母代理!”
天庭從此,暗流湧動。
下界,悟空求觀音無果,轉西天時,筋鬥雲翻騰,風嘯耳邊。
他心急師父安危,途中見烏雞國上空妖雲密布,知有大變。
寶林寺中,沙僧講述被困經過:薑妄現身,藍光一閃,師父便落井中,冰封如牢。
八戒醉中喃喃:“師父瘦了,俺老豬心疼……”
樵夫現身,觀音真容一出,菩薩光輝普照寺宇,楊枝輕搖,露珠晶瑩。
禦花園井口,各種真火嚐試,皆如蚍蜉撼樹。
三昧真火焚時,悟空猴目圓睜,火光映臉,熱浪逼人,卻見冰層如鏡,反射火芒,寒意滲骨。
五昧真火藍紅交織,沙僧運功,額頭汗珠滾落,火龍盤旋,冰麵沸騰,蒸汽升騰中,唐三藏誦經聲斷續傳來,似在祈福。
南明離火赤紅如血,焚燒間,花園花瓣焦卷,空氣扭曲,可玄冰再生,寒潮反撲,火滅煙消。
金烏羽激發太陽真火,那一刻,井口如小太陽般耀眼,金光刺目,熱浪蒸騰,冰層融化,露出井道幽深,唐三藏身影白袍如雪,盤坐其中,麵容安詳卻蒼白。
咒聲響起:“悟空……莫魯莽……”
藍冰再生,瞬間封井,寒氣如刀,割得三人肌膚生疼。
悟空下井,弓鑽旋轉,冰屑飛濺,他身輕落地,棒握手中,誰知藍冰如活,蛛網般纏身,寒意入髓,凍得猴毛僵硬。
頭痛襲來,緊箍咒聲如針刺腦:“唵嘛呢叭咪吽……”
孫悟空蜷縮在井底那幽暗的角落裏,冰冷的寒氣如無數把無形的刀刃,層層迭迭地侵蝕著他的身軀。
金剛不壞之軀本該無懼世間萬物,可這詭異的冰凍之力,卻仿佛帶著某種上古的詛咒,沿著他的毛孔鑽入骨髓,讓他連一根毫毛都動彈不得。
更要命的是頭頂那該死的緊箍咒,此刻正如火燒般發作,腦中嗡嗡作響,仿佛有萬千鐵釘在攪動他的元神。
“哎喲……這他娘的……老孫……老孫要撐不住了……”
悟空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起,金色的猴眼瞪得血紅。
他試圖伸出手臂,抓撓著頭盔,可那冰霜已將他的雙臂凍成兩根僵硬的冰棍,動彈不得。
井外是烏雞國的禦花園,表麵風平浪靜,可這井底的水晶宮早已化作冰窟,豬八戒那死豬頭還呼呼大睡著,不知死活。
就在悟空眼前發黑之際,一道柔和的金光從井口灑下,伴隨著陣陣蓮花香氣。
觀音菩薩現身了,她端坐於蓮台之上,慈眉善目,手持淨瓶楊柳,輕輕一揮,那冰凍之力頓時如潮水般退散。
冰層碎裂的聲音回蕩在井中,孫悟空的身體終於鬆動,可緊箍咒的餘痛讓他一個翻滾,雙腿竟在冰裂的瞬間齊膝而斷,鮮血混著冰渣噴湧而出。
“菩薩……你……你終於來了!”
悟空喘著粗氣,強忍劇痛,勉強撐起身子。
他的金剛不壞之軀豈是凡物?斷肢處金光一閃,血肉如藤蔓般迅速再生,眨眼間兩條毛腿又完好如初。
他揉著腦袋,齜牙咧嘴道,“這冰凍是何妖法?老孫的火眼金睛竟看不穿!”
觀音菩薩微微搖頭,歎息道:“悟空,此乃弱水之力的變異,源自上古混沌,已蔓延至此井中。
非尋常手段可解。”
她目光柔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唯有陸壓道人的太陽真火,方能徹底化解這冰凍危機。
陸壓與那薑妄有深仇大恨,大概率會相助爾等。
隻是……浮屠山已毀,陸壓下落不明。”
孫悟空聞言,猴目一亮:“陸壓?那老小子不是東海的散仙嗎?老孫這就去尋他!”
可話音剛落,井中另一角傳來沙僧的悶哼。
沙僧本在看管行李,此刻也遭緊箍咒侵襲,卷縮成一團,額頭冷汗直流,口中喃喃:“師父……師父……”
觀音菩薩柳枝輕點,解了沙僧的咒痛。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心生怨恨——這緊箍咒本是菩薩所賜,如今卻屢屢作祟,害得他們生不如死。
可在菩薩麵前,誰敢多言?悟空咽下怒火,拱手道:“菩薩,那陸壓蹤跡何在?”
“浮屠山毀於薑妄之手,陸壓或已隱遁。
爾可前往北俱蘆洲,向妖族打聽其下落。
那處妖風盛行,消息靈通。”
菩薩說完,身形漸淡,化作金光遁去,隻留下一縷蓮香。
孫悟空恨恨一跺腳:“好!老孫這就去北俱蘆洲!沙僧,你在此看管行李,待老孫尋得陸壓,便來救師父和那死豬!”
沙僧點頭,揉著腦袋道:“大師兄小心,那薑妄詭計多端……”
悟空不等說完,已一個筋鬥雲翻出井口,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北俱蘆洲而去。
北俱蘆洲,妖氣繚繞,山林間鬼哭狼嚎。
悟空落地後,變作一隻小猴,鑽入妖群之中,四處打聽陸壓下落。
可妖族們聞言,皆是搖頭歎息:“陸壓道人?那老家夥早隱界修煉去了,誰知藏在何處?”
悟空尋了三日,翻山越嶺,鬥了數十小妖,卻始終毫無線索。
他心急如焚,腦中緊箍咒隱隱作痛,隻得暫歇在一株古樹下,望著天際喃喃:“師父,你可還好?老孫定要救你出來!”
與此同時,天界之上,淩霄寶殿外,一道白袍身影悄然現身,正是薑妄化作的太白金星。
他麵容清臒,須發如雪,手持玉圭,表麵閑庭信步,實則體內弱水之力如狂潮般湧動,侵蝕著他的經脈。
若非他法力深厚,早化作一灘死水。
“師父!”
一道劍光閃現,李白瞬移而來,青衫飄逸,腰懸酒葫蘆。
他單膝跪地,恭敬遞上一口古鍾——混沌鍾!鍾身混沌氣繚繞,隱隱有開天辟地之威。
“任務已成:吞噬三層天,放回吞天葫蘆,皆已辦妥。
此鍾亦取回。”
薑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接過混沌鍾,頓時鍾聲一鳴,混沌之力如護盾般籠罩周身。
弱水侵蝕頓時減緩,他長舒一口氣:“好徒兒,做得漂亮。
此鍾不愧是上古神器,竟能抵禦弱水。”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人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如今,該設局了。
你即刻前往秦始皇陵,散布消息,就說陵中藏有上古仙寶,引昊天、菩提等人前來。
待他們入伏,我以弱水淹沒,定叫他們有去無回!”
李白拱手:“遵命!”
劍光一閃,他已遁入虛空,直奔人界而去。
天上三日,人界三年。
薑妄立於雲端,靜待獵物上鉤。
秦始皇陵,黑氣森森,陵口機關重重。
李白化作一介書生,在附近村落酒肆中低語:“聽說那陵中寶貝無數,吞天葫蘆、混沌鍾,皆藏於內!”
消息如風般傳開,昊天上帝、菩提祖師等天庭大能聞風而動,齊聚陵外。
可他們皆是老狐狸,憶起薑妄的陰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陵口弱水已布下,洶湧如海,卻始終無人踏入。
薑妄眉頭微皺:“哼,一群膽小鬼。”
正待收手,腦海中係統提示音響起:“任務完成!獎勵:弱水不侵體質。”
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弱水之力瞬間化為己用,他大笑一聲:“妙極!從今往後,弱水於我如飲甘露!”
設局雖未果,但收獲遠超預期,他身形一晃,化作白光遁去,留下空蕩蕩的陵口。
人界,烏雞國王禦花園的古井旁,冰凍之力忽然如春風化雪,悄然消融。
井底水晶宮中,巡井夜叉第一個蘇醒,他揉著眼睛,喃喃道:“咦?這冰怎沒了?”
緊隨其後,井龍王現身,一條青龍身軀盤旋,龍須顫動,臉色鐵青:“三年了!那豬八戒三年裏把我家底吃光!酒池肉林,全成空殼!本王忍無可忍,必須送走他!”
井龍王瞪了眼夜叉:“你速去寶林寺,尋那唐三藏和尚,就說豬八戒已死於冰凍,速來收屍!”
夜叉領命,化作一道水光,鑽出井口,直奔寶林寺而去。
寶林寺空蕩蕩的,香火已滅,夜叉四處搜尋,隻見一堆行李孤零零擱在佛堂。
他眼睛一亮,抓起那紫金缽盂——金光閃閃,寶氣逼人!“嘿嘿,這寶貝帶回去,龍王定賞!”
他順手牽羊,藏入懷中,返程而去。
途中,夜叉撞上假國王——那青毛獅子精化作的國王,獠牙隱現,獅眸凶光畢露。
他吞噬唐三藏三年,借其靈氣修為暴漲,已至太乙金仙巔峰。
見夜叉手持紫金缽盂,他勃然大怒:“大膽賊子!宮中寶物怎在你手?定是偷的!”
不等夜叉辯解,一爪拍出,夜叉頭顱爆裂,魂飛魄散。
假國王獰笑一聲,奪過缽盂,喃喃道:“這玩意兒不錯,改造成夜壺,正好盛酒!”
井底,唐三藏已被吞噬三年,困於獅腹之中。
起初,他以佛法護體,勉強維持元神。
可三年光陰,靈氣被獅精吸食,他被迫重修,從頭練起。
日複一日,在黑暗中默誦經文,修為竟從築基直衝太乙金仙中期!佛心不改,可怒火已燃——聽聞那獅精要辱其缽盂,唐三藏目眥欲裂:“妖孽!佛門至寶,豈容褻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