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碰到一起

字數:9427   加入書籤

A+A-




    最新網址:“大誠你是不是要去單位?”
    “啊?不用啊。”
    “孝同哥過來不是叫你回去上班嗎?”
    “不是”李言誠回身將院子大門關好,笑著搖了搖頭:“確實是有事兒,但不用我現在就回去上班。”
    聽到自己男人手不用去單位,羅敏非常明顯的鬆了口氣。
    邊往後院走著,李言誠邊伸手摸了下自己媳婦兒的頭發,嗯,手感不錯,一下子他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就是頭發有點短,得讓她以後留長才行,那樣摸著更有感覺。
    “怎麽,擔心我要去單位啊?”
    “嗯”羅敏沒有絲毫作假的點了下頭,她轉過頭看著身旁的男人說道:“我能理解你工作忙,也支持伱的工作,但是……”
    “但是今天是咱倆大喜的日子,我如果不在你身邊,你會難過的對不對?”
    “嗯”她非常幹脆的點了下頭。
    她不在乎今天是否過於簡陋,也不在乎有沒有人來說句祝福的話。
    她隻想跟自己男人安安靜靜的呆著,哪怕一天。
    說到底,今天也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那一天,她希望自己男人能在身邊陪著。
    “放心吧媳婦兒,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就陪你。”
    “好”
    羅敏笑了,相比起她對別人笑的時候隻是勾起一點嘴角,這個笑容就要明媚的多。
    看著這個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李言誠覺得自己上一世的時候絕對是祖墳著了,冒青煙都不行,肯定是已經著了。
    要不然老天爺為什麽會把他一腳踹回來不說,還給他送上了這麽漂亮的一個老婆。
    “我們進屋去!”
    就在他正沉浸於自己妻子那個笑容的時候,忽然感覺手上一緊。
    低頭一看,是妻子的嫩白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走,我們進屋,去貼剪紙,智海他丈母娘給咱們剪了幾個雙喜在書桌抽屜裏,我們把它貼上。”
    “我看見了,我媽和我姐也給咱剪了,剛才我就在屋裏貼呢。
    我還把床單換了,也是我媽給拿的,大紅色。”
    “謔,丈母娘給準備了這麽多東西啊,我剛才還後悔忘買紅布了呢,真得謝謝她老人家。
    先回屋去,給你看看我這些年攢了多少錢。”
    “你還攢錢了?”羅敏感到有些驚奇,之前她見這個男人每天都吃那麽好,不是肉就是雞,還經常從飯店買飯回來吃,以為他每個月都會把工資花光呢。
    “當然攢錢了,嘿嘿,告訴你吧,咱家存款不少呢。”
    李言誠此時就像是個孩子做了什麽自認為了不得的事情,正在向家長邀功。
    看到丈夫那得意中又帶了點求表揚的表情,羅敏抿著嘴輕輕的笑了笑。
    “你還真厲害,我一直都以為你存不下錢呢,你存了多少錢啦?”
    “進屋你看看就知道啦。”
    “大誠,先說好啊,別提什麽以後讓我當家做主這種話,咱們兩個人的家,什麽事情都商量著來就好。
    至於你說的你攢下來的錢,就還像以前一樣,我以後發工資了,也會跟你的錢放到一起。”
    說到這裏羅敏停了一下,緊跟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就是我的工資有點少,才十八塊多,大誠你現在的工資是多少?”
    二人已經手拉著手走到了屋門口,聽到妻子問自己工資,李言誠一邊撩開門簾往進走,一邊回道:“算上職務工資一百零七。”
    “這麽多啊,我男人真厲害。”
    講真的,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就是這種性格,當看到她幾乎是麵無表情的說出這番誇獎的話,他絕對會認為這是在敷衍,調侃。
    “那是,你男人厲害的地方多著呢。”
    可惜,他說的這話背後的意思羅敏暫時還聽不懂。
    ……
    就在李言誠跟家裏自己媳婦兒亮寶的時候,保衛處的三組組長段炳義,正帶著手下在尹安達家裏進行徹徹底底的搜查。
    本來這個搜查應該昨晚就連夜進行,可項目組和儀器廠的領導都提出了異議。
    這些人裏還有人抱有一絲幻想,覺得尹安達會不會是在外邊有事兒耽誤了,或者說就是純粹的不想回家,並不是社會局的人說的那麽誇張的,什麽就潛逃了,就被滅口了之類的。
    社會局的工作有時也確實非常難做,尤其是保衛處。
    他們的工作多是對內的,不像一處和二處,他們的工作總體上來說還是對外的比較多。
    對內,就會經常不被理解。
    防護措施搞的太嚴格,就有人認為他們是小題大做,更有甚者會覺得他們是不是在故意折騰人。
    對這些知識分子,社會局的人也頭疼的緊,輕不得重不得,畢竟有很多人確實是真心無私奉獻的,對這些人他們深感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工作總要開展的嘛。
    這會兒能對尹安達家裏實施搜查,還是管副局長過去直接跟科研院的張院長拍了桌子,並甩給他一張拒絕配合工作的聲明,讓他在上邊簽字。
    這種字張院長哪裏敢簽,這才捏著鼻子點頭同意了。
    至此,尹安達已經失蹤馬上二十四小時。
    ……
    “組長,這個尹安達怎麽這麽喜歡照相的?”
    對尹家的搜查非常仔細,就差沒把家具全部拆了。
    段炳義背靠客廳窗台看著屋內,眼睛不停地掃來掃去,這時,負責搜查臥室的一個三組組員手中拿著一疊東西走了出來。
    “照相?”段炳義皺著眉頭接過了組員遞過來的那疊東西。
    這疊東西都是裝在照相館那種紙袋子裏的照片,有一寸的半身照,還有全身照。
    段炳義挨個看了下紙袋子上寫的時間,最早的是一個是建國十七年年底,距今已經兩年半了,最晚的一個是上個月才照的。
    可是……
    照這麽多一寸照片做什麽?
    他將一個紙袋裏的照片全部倒了出來,數了數,八張,這是沒用啊,一寸照片洗一次就是八張。
    照了,洗出來了,卻沒用,這是幹什麽?不要錢嗎?
    段炳義愣了一下之後,又把其他所有裝著一寸照片的袋子全部都倒出來數了一下,都是這樣,這些照片根本沒用。
    總共六個裝著一寸照片的紙袋子,也就是四十八張照片。
    另外還有三個袋子裏分別裝著三張五寸的全身照,總共是九個紙袋。
    他將那三張全身照也倒出來看了看,當看到其中一張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忙把照片拿近了仔細的觀察起來。
    “洪軍你來看看,這張照片尹安達是不是正在說話呢?”
    送照片出來的那個組員接過照片一看,這張照片上的尹安達跟其他幾張照片對比起來,除了身穿的衣服不同外,其他的變化不大。
    唯一比較明顯的就是這張照片中,他的嘴巴微微張開了一點,那個眼神給人的感覺似乎也是在說話,而說話的對象不出意外應該是照相的那個人。
    “應該是正在說話。組長,這三張全身照先不說,他照這麽多半身照就當他有用,明明可以直接用底版洗,他為什麽要重新照?他家就算是雙職工,錢也不至於多到亂花的地步吧?”
    “沒錯,所以他去的這家照相館肯定有問題。”
    段炳義已經將那九個紙袋子並排放到了窗台上,紙袋上有照相館的名稱和地址還有信箱,全部都是一家的。
    “我記著這個地址就離儀器廠不遠是吧?”
    “嗯,從儀器廠後門出去東邊第一個街口。”
    “呼……”段炳義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提高聲音叫道:“老杜……”
    “哎”
    隨著他的叫聲,一道身影從另一間臥室裏探了出來。
    杜水旺,三組副組長。
    “老杜,你帶他們先搜著,一定要仔細,我這裏發現了一點線索,帶洪軍過去看看。”
    “行”
    “走洪軍,我們去看看這家照相館。”
    “是”
    ……
    十幾分鍾後,當段炳義帶著組員洪軍來到那個照相館所處的街口後,忽然看到了一位熟人。
    孫河,行動一處偵查科副科長。
    孫河正好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愣了一下後忙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段組長,你們不會也是衝著路口那個照相館來的吧?”
    拐過彎孫河就停了下來,看到段炳義和洪軍跟過來,不等他們開口,就急忙問道。
    “沒錯”
    聽到孫河這樣問,段炳義馬上就明白,他們的兩條線索碰到一起了。
    “孫副科長,你們是什麽時候查到照相館來的?”
    “尹安達的妹妹尹安心說的,尹家老兩口的身體不好,我們沒敢直接找過去,就先去的他妹妹的工作單位,平昌縣糧食局下屬的糧油門市部。
    她說因為嫂子的關係,她哥一年到頭也就回一兩次家,她對她哥在外邊的交往也不了解,上一次見尹安達還是剛過完年。
    見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我們都上車準備走了,尹安心又過來叫住我們,說她想起來過完年那次她哥回家,她看到她哥外套開縫了,就讓他脫下來幫他縫上。
    當時她沒注意,把衣服口袋裏裝的東西不小心給倒出來了,發現裏邊裝了三個照相館裝照片的小紙袋,每個裏邊都有一寸照片,她好奇她哥為什麽裝這麽多一寸照片,就問了下。
    當時尹安達給她的解釋是廠裏要用,尹安心說她看到紙袋上的地址,就在儀器廠附近。
    她在糧油門市部上班,單位經常會發些好東西,以前她都會騎車子過來給她哥送點,後來她實在是看不慣她嫂子那樣,再加上她也有了老三,所以近兩年她就一直沒再來過。
    照片這個事兒,是她唯一能想起來最奇怪的事情了。
    根據她給的地址,我們就找了過來,過來後我讓我們科那個女偵查員時平妹,進去先照張照片觀察一下。
    段組長,你們這邊發現的什麽線索?”
    “照片,跟尹安心說的一樣,我們在尹家也發現了好幾袋在這家照相館照的照片,有一寸半身照,也有五寸全身照,那些一寸半身照一張都沒有用過,每袋八張全部都在。”
    “這要是沒問題才出鬼了。”
    孫河撇了撇嘴,掏出煙給段炳義和洪軍一人發了一根。
    “那這樣吧段組長,等我的人出來,照相館就交給你們,我們在外邊再去找其他線索。”
    “別別別”
    聽到孫河這樣說,段炳義急忙擺了擺手,照相館,或者說來照相館的某個人有問題,這已經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雖然他們也查到線索將視線轉了過來,但明顯人家一處的動作要更快一些。
    這時候從人家手裏接過來那成什麽了?搶功勞嗎?他們可沒有這個傳統。
    要是被處長知道了,非踹死他不可。
    “孫副科長,你們繼續跟這條線就行,我們在項目組內部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還正害怕忙不過來呢。”
    看段炳義不似作偽的神情,孫河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說道:“那行,這條線我們跟,回頭如果我們查到儀器廠內部的什麽消息了,我這邊及時通報給你們。”
    “行,那就這樣,我們先回去,裏邊事兒還多著呢。”
    “成,咱們隨時溝通。”
    “沒問題”
    既然落實了有人跟這條線,段炳義也不在猶豫,帶著他的人就往回走去,這次他沒再按原路返回,而是打算繞到前門去。
    等他們走了後,孫河沒再換地方,就站在那裏看著照相館那邊。
    他選的這個地方剛好能看到照相館大門,可照相館裏的人如果不出來走到路邊上來,是看不到他這邊的。
    距離段炳義他們離開不到兩分鍾,孫河就看到照相館裏走出來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段炳義過來的時候,他也是剛過來都沒五分鍾,所以之前照相館裏有沒有照相的客人他也不清楚。
    這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從照相館裏出來後,直接就過馬路走到了這邊,然後朝西邊走去。
    他過來後孫河看清了他的長相,這個眼鏡男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還沒等他仔細琢磨是在哪裏見過呢,就看到時平妹也從照相館裏走了出來。
    她出來後轉頭瞅了一圈,然後直接就順著路往北邊拐著走了。
    她這個動作讓孫河心中一震,忙打起了精神。
    剛才進去前他們就約定過,在裏邊如果沒發現什麽問題,那麽時平妹出來後就會直接過馬路這邊朝南走,也就是他現在這個方向。
    可如果在裏邊發現有疑點,那麽出來後不要停,直接朝相反的方向走,也就是北邊。
    現在時平妹往北邊走了,那……
    剛想到這裏,孫河就看到照相館裏又走出來了一個人,雖然樣貌看的不太清,但還是能辨別的出,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這人出來後先是站在門口低頭點了根煙,然後抬頭朝西邊看了看,又走到路邊站了幾秒鍾,然後緩緩的轉身走到南北這條路的路邊,先是瞄了眼南邊,然後就轉頭看向北邊。
    而這時時平妹也不過才走出去了幾十米遠,別說站在那個中年男人的位置了,就是孫河站著的這個地方,都還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她的背影。
    看著那個中年男人站在那裏望向北邊,孫河稍一猶豫就抬腳往馬路對麵走去,走過去後,他直接走進了路邊的百貨商店。
    他不確定那個中年男人朝南邊掃那一眼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
    從這個中年男人的動作上看,十分可疑,他不敢讓這個人短時間內再看到他第二次。
    這個商店和那個中年男人站的地方剛好是個對角,裏邊暗,外邊亮,隻要不是走到門口往裏看,根本就看不清裏邊的動靜。
    走進商店後,他借著買煙的工夫,透過商店大門看向對麵,那個中年男人還站在那裏看著北邊。
    等他買完煙付完錢了,那個中年男人又轉過來看向了南邊。
    這讓他有些麻爪,暫時不能出去了。
    沒辦法,他隻能再要了一包火柴,結果還承受了營業員兩記白眼攻擊,似乎是嫌他不一次買完。
    還好,等他買完火柴後,那個中年男人剛好轉身往照相館裏走去,借著這個空擋,他連忙快步走出商店,過到馬路北邊,順著路東邊,一路朝北邊去追時平妹了。
    走了能有五六分鍾,他才看到要找的人,時平妹恰好也看到了他,從路西走了過來。
    二人沒停,一前一後又往前走了一二百米,直到走到一個胡同口,這才拐進去停下來,他們的車就停在這裏。
    坐到車上後,時平妹長出一口氣,不等孫河問,就快速的說道:“孫科,你剛才看沒看到我前邊出來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的。”
    “看到了,我感覺有些麵熟,還沒想起來是在哪裏看到過,你就出來了,那是誰啊?”
    “他叫時懷安,項目組的人,我這個姓並不多見,所以昨晚看資料的時候我就多看了幾眼,記憶特別深刻。
    我進照相館的時候,他已經在後邊照相的房子裏邊了,因為關著門,我也看不到裏邊發生的事情,但他從後邊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