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血神”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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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方的話音一落,頓時周圍的場景便有了挺大的變化。
    至少在周玄看來,變化很大,所有的同伴,都消失了,無論是姐姐還是師父,卻都不見了蹤影。
    周玄周圍的人,除了那些巫族的先民,還是那些巫族的先民。
    “人呢?”
    周玄環顧著四周。
    除去周圍的人不見了,夢境的範圍也變得無限大。
    假如說在畢方剛剛生夢之時,夢境的範圍僅僅是一個古老的祭壇那般大,
    而現在的夢境,卻像是一整個世界。
    有月光、有河水、有微風、除去那些祭祀的先民之外,還有無處不在的行人、走商,廟宇……
    周玄聽到了走商與走商之間的聊天,聊著最近的生意,能賺上多少銀錢,
    他聽到了山下的村莊裏,母親在哄著兒女睡覺,邊哄還一邊埋怨著不遠處的丈夫,嫌棄丈夫睡得太死,不能替他分擔憂勞。
    周玄還聽到了廟宇之內,有和尚在敲著木魚念動著佛經。
    “咚、咚、咚”,
    木魚的敲擊聲,顯得軟弱無力,念經也無精打采,和尚應該是在白日裏體力消耗過度,導致晚課打不起精神。
    一切的聲音,被周玄的耳朵收攏到了,還原了一個極其真實的世界。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那畢方一個夢境,竟然能生成如此真實的世界?道法還是神通。”
    周玄心中感慨。
    他原本以為,天穹上的神明級,不會那般難得對付,畢竟在天地棋局時期,周玄借了“天下式”,外加摩崖僧棋盤上的所有棋子的勢,連斬遮星、弓正。
    現在看……還是因為自己當時與木華合鏡,將香火的戰力,短時間內爬升到了九炷。
    再加上棋盤加持的“勢”,過於強大,諸多因素結合,才使得他斬神極其順手,同時也讓他誤會了神明級的力量。
    神明級的力量,確實不是人間手段能比得了的。
    “隻是,畢方想用何種手段殺我?”
    一場夢境,便讓周玄與所有的幫手,切斷了聯係,想來其餘人,也是這般處境。
    “既然如此,那畢方為何還遮遮掩掩的……直接來一手閑庭信步,將我殺掉不就好了嗎?”
    周玄暗暗思忖道。
    他雖然身上的神通手段多,但按照剛學藝那會兒,師父袁不語講的:“手段是手段,香火是香火,不可混為一談。”
    他的香火層次,遠落後於畢方,若是他單刀直麵畢方,一定招架不住。
    “畢方既然不來,便有不來的道理。”
    周玄想到此處,當即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場恍若真實的夢境,畢方或許用不出閑庭信步,無法進入夢中襲殺他。
    “如若不然,他早應該進來了。”
    周玄想到此處,便又去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畢方進不來這個夢中,那這個夢,又是為何而生?
    “畢方與我們賭鬥生死,想來絕不可能造一場堪比真實的無邊夢境,來給我們秀秀他的香火層次。”
    香火手段,若是不為了殺人,還不如去街邊擺攤,耍耍雜技,賺點銀錢花花。
    這是李長遜的原話,他這麽慫的人物,都明白這個道理,畢方怎麽能不明白呢?
    “畢方真身不入此夢,怎麽殺我們?難道真是以夢入夢來殺人?”
    周玄回憶起了畢方的原話——我種下了夢境的人,你得把他們殺掉,如若不然,他們便會殺掉你。
    按照畢方的說法,周玄等人之中,有兩個人,被他種下了夢境,而這兩個人,才是襲殺周玄等人的關鍵殺手鐧。
    “會是哪兩個人呢?”
    周玄一時間忽有茫然之感,說道:“難道,畢方殺我們的招數,真的如同他說的那般,利用我們自己人,殺掉我們自己人?”
    他搖了搖頭,覺得畢方的說法,有些過於玄虛。
    “不知有沒有其餘的方法,破開這場大夢。”
    周玄想到此處,便四處搜找了起來。
    他想找到那些“不知在何處”的同伴。
    除去找尋同伴之外,周玄也在嚐試各種辦法,要破開此夢。
    感知力放出,他企圖鑽透這場大夢,失效。
    他嚐試生出夢境,去對撞畢方的夢境,結果自然是石牛入海,杳無音訊。
    而且周玄還發現,他無法進入自己的秘境了,秘境與他之間,像是堵上了一扇門,而他沒有打開這扇門的鑰匙。
    好在這堵門封得並不嚴實,至少香火之力,還在源源不斷的供給著他。
    “這場神明之夢,出手確實不凡。”
    沒有破夢的辦法不說,周玄想與畢方“同歸於盡”也做不到,他招不出血井,也掏不出百鬼之母,甚至與工程師、牆小姐商量對策,也做不到。
    來井國之後,最大的一場孤獨,便是今天了。
    “先把姐姐他們找到了再說。”
    周玄如此說道,
    ……
    祭壇旁邊,有數百位先民,他們圍著篝火跳舞,唱著歌,周玄一靠近他,他們便做野獸狀,四肢伏地,嘴裏發出怪聲,咆哮著示意周玄離開。
    “吼那麽大聲幹嘛?我找人。”
    周玄又往前走了走,那些先民卻有些怕他,等他靠近了,反而不敢吼了,一個跟著一個的退縮。
    而周玄,則在辨認著那些先民的臉龐,沒有一個認識的。
    “奇了怪了,姐姐他們被畢方弄到哪裏去了?”
    周玄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一個同伴,他便往更遠的方向去找。
    “在畢方的夢裏,找姐姐、師父他們,有點奇怪。”
    周玄自己都覺得奇怪,但他現在,除了漫無目的去找,好像也做不了什麽。
    祭壇的地點,在山頂之上,而山腳下有村莊,村莊之內有人聲。
    周玄決定,去村莊裏麵瞧瞧。
    他沿著下山的路走,先是走過一截土路,泥濘難行,但走了一段之後,土路成了石板路。
    他又走了一大段,當他路過山腰處的廟宇時,廟前有一個提著燈籠的和尚,喊住了周玄:“施主,山上那些巫人,沒有將你吊起來祭祀嗎?”
    周玄沒有理他,又往前走去,這夢中的和尚,有什麽好搭理的?
    他才走了沒多遠,那和尚又喊道:“施主,你還是別走了,剛才有一老人,穿著一身道袍,也像你這般趕路,聽了小僧的勸,他進了寺廟之中歇腳。”
    聽到此話,周玄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問道:“你口中的老人,長什麽樣子?”
    “長得頗有仙師的風範,那身道袍,也極是華貴,袍袖上有九條神龍雲紋,雲紋栩栩如生。”
    周玄一聽,便知那老人是雲子良。
    雲子良的雲紋,原本是十條,在他攻向畢方之後,荊川大龍便殞落了,十去其一,隻剩下了九條。
    他調轉了頭,便回首往廟中走去.
    “老人在哪裏?”
    周玄問道。
    “你想見他,我帶你去便是,這般凶做什麽?你延著廊道一直走,小僧為你照路。”
    聽了小和尚的回應,周玄便往前走去,而那提燈和尚,便在周玄身後穩穩的跟上了.
    燈籠的光亮微弱,不斷搖曳著,周玄則生出了自己的心思。
    “這和尚反正也是夢中人,不如殺了便是,防止生出禍患來。”
    他的念頭一生出,便準備帶上“彭侯麵具”,要召喚骨牙,給那夢中和尚穿幾個窟隆眼。
    但當他麵具即將扣上的時候,他卻忽然想到:“不對……那畢方的夢境,能將我等分開,難道就不能讓我們在夢中改變模樣嗎?”
    萬一身後之人,正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自己人,他若是殺了,豈不是手足相殘?
    他如此這般一想,便決定不再多生事端,但麵具還是扣上了,骨牙被他喚至身前,作“蓄勢待發”狀,
    若是那和尚真是心存不軌的夢中人,那周玄的骨牙便真的毫不留手。
    “小施主,你真是命大啊,山上那群巫人,殺人不眨眼的,也就是我與他們打了多年的交道,他們才不拿我去祭血神。”
    周玄並未接話,而是專注的去尋找雲子良。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兩條回廊,便抵達了一間廂房之外。
    “那老人家就在裏麵,施主,你敲敲門,他便能應你。”
    小和尚說道。
    周玄哪裏會聽小和尚的。
    小和尚是畢方所生的夢境之人,周玄將他視為敵對。
    既然是敵人,那凡是敵人讓做什麽,那就一定不能做什麽。
    他靠後站了一些,站到了小和尚的身後,說道:“你來敲門。”
    “小施主,那老人家,是你要見的,當然是你來敲門了,不然,不講禮數啊。”
    “少廢話,讓你敲你就敲。”周玄目光極凶,瞪著那小和尚。
    “好,好,我敲便是了,你這人真是,太凶了,你這性子啊,也就是遇上了我這種好說話的,若是遇上了強人,便得罪了人家,人家必然拿刀割斷你的喉嚨。”
    小和尚一時間“唐僧附體”,在長長的抱怨之後,才輕輕叩門。
    “老先生,有人想見見你,你方便嗎?”
    他才問一句話,屋裏便傳出了雲子良的咆哮之聲:“不能開門,血神要來了。”
    “不能開門,血神要來了。”
    “這是老雲的聲音嗎?”
    周玄聽了聲音,便懷疑屋裏的人,到底是不是老雲……”
    他與雲子良,朝夕相處有些日子,對於老雲的聲音,熟得不能再熟。
    而屋內人的嗓音,周玄確認自己沒有聽到過。
    “老先生,你開開門,血神不會來的,它壓根就是一個不存在的神明。”
    小和尚又連番敲響了門,在老頭連續嚎啕之後,這位瞧上去善意的和尚,也忍不了了,當即便用上力氣,將門推開。
    轟!
    門開了,
    屋內的一個老者,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不斷的喊著:“血神,血神,我看到他了,血神……”
    “什麽血神,是我。”
    小和尚給那老者推了一把,那老者換了個方向,繼續蜷縮著。
    老人隻是這麽變換了一下位置,露了一瞬間的臉,周玄瞧清楚了,這老者的麵容,像一隻貓,但是嘴裏,又長出了獠牙。
    那小和尚瞧了一眼,當即後退,驚恐的說道:“唉呀,老人家,你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他是妖,要吃了你呢。”周玄遙指著小和尚的心髒處,說道。
    “那可怎麽辦?”
    “你去廟外等候,我有屠妖之法,能斬去他身上的妖。”
    周玄隻是想把這小和尚給支走。
    “你真能?”
    “滾!”
    周玄一聲輕喝,那骨牙閃過一道白光,抵在了小和尚的咽喉處。
    小和尚也不敢造次了,果斷的退出了廂房,順手還要關門。
    “不準關門,你就老老實實去廟外等侯便好。”
    “是,是……”小和尚極恐慌,狼狽的跑掉了。
    周玄的耳力敏銳,加上感知力也強大,一直監督著小和尚跑到了廟外,他才蹲到了貓臉道士的身旁,說道:“老雲,別裝了,我知道是你。”
    哪怕老雲的長相、嗓音全變了,但道袍上的大龍雲紋是不會騙人的。
    龍紋還在緩緩的翕動著,周玄用感知力去探查,也確實能感受到大龍的氣魄。
    “血神要來了,血神要來了,我看見他了,我真的看見他了。”
    雲子良的貓臉,擰成了一團,不斷的講述著他認為的可怕景象。
    這裏旁邊無人,若是老人這副鬼樣子,真是雲子良裝出來的,那他如今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老雲是真受到了夢境的影響。”
    想到了此處,周玄托起了腮幫子,思忖道:“該怎麽幫老雲,擺脫對畢方夢境的影響呢?”
    他心裏念頭流轉,數息之後,他還真想到了辦法——我為夢主。
    我為夢主,便是建一場大夢,將夢中的世界與夢外的世界,完全隔離。
    而周玄,便是這場大夢中的夢主,那畢方的夢境力量,再恐怖,也沒辦法侵入周玄的夢中。
    “噠!”
    周玄擊響了醒木,一場數十米範圍的大夢,便由他生出。
    雲子良處於大夢之中,畢方對他的影響,逐漸消失,他那渾濁的眼睛,立刻便清明了起來。
    “玄子!”
    雲子良朝周玄喊道。
    而他的聲音,也變得正常了起來。
    “你怎麽回事啊?”
    周玄問道。
    “我嘛?”
    雲子良戳了戳自己的鼻尖,問道。
    “不問你,難道在問我?”
    周玄沒好氣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恍惚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我吧,成了一個目睹了血神降臨的老道士,一陣驚慌失措的跑進了這座廟裏避災。”
    雲子良說到此處,一甩才從夢中蘇醒的麻木,奇怪道:“我想起來,我們在合力殺畢方啊,畢方呢,其餘人呢?”
    “咱就在畢方的夢裏,其餘人,暫時還不知道。”
    周玄便將一路上的見聞,都跟雲子良講了,聽得老雲直皺眉頭。
    “竟然是一個堪比現實世界的夢境?畢方怎麽這麽大的能耐?”
    “我們還是低估了神明級的力量。”
    周玄坐在一旁,仔細將自己瞧見的,結合著雲子良的遭遇,不停的想著。
    很快,他還真想出了一點名堂來。
    “哦,我好像知道其餘人去了什麽地方。”
    周玄說道。
    “去哪兒了?”雲子良也坐直了身體。
    “都像你一樣,成功入夢了。”
    周玄雙臂展開,說道:“這個夢境,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所有的人,都像真實的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而你們入夢之後,就成了夢中世界的角色。”
    “你,是一個見到了血神降臨的老道士,而老喜、彭兄、我姐姐、師父他們,可能成了一個村裏的農婦,可能成為了山中的獵人,總之,他們在入夢之後,便成為了這個夢境世界的一份子。”
    周玄的猜測,極其大膽,但又有跡可循。
    雲子良仔細砸摸了一下,卻反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麽沒有入夢?”
    周玄原本想說自己的“抗夢”能力強。
    在他、地童、白柳先生演習的時候,同樣是放棄了抵抗,九炷香的地童,睡得杠香,而周玄卻始終保持了最後一份清醒。
    但他琢磨了一陣後,把這個想法打消了。
    畢方生夢的手段,極是高明,他真的沒有辦法,將他周玄催入沉睡之中嗎?
    “我暫時也不清楚,就像我現在也不清楚,畢方到底怎麽利用這個夢境殺掉我們一般……”
    周玄說到此處,便拍了拍雲子良的肩膀,說道:“老雲,起來吧,能不能出得了這場夢是後話了,我們去找找其餘的人。”
    其餘的人,還不知在這個夢境世界裏,做什麽呢。
    周玄起了身,便往外走,他剛走到門檻處時,忽然停住了。
    “怎麽?”雲子良問。
    “等等!”
    周玄的目光,瞧向了廂方的門框,房屋內無燈,但天上有月。
    月光灑在了門框上,照出了許多細碎的大坑小洞。
    周玄伸手握住了門框,輕輕一掰,幾乎都沒有使力氣,便掰下了一大塊木頭。
    然後周玄將木頭撕成了幾塊後,放進了掌心裏,用力一捏,那木頭便化作了一把木粉。
    “這木頭都腐成這樣了?”
    一塊木頭,不受數千年的風沙蝕化,也不會被腐蝕得如此鬆軟。
    “我來的時候,這些建築物可都是新的。”
    周玄對雲子良說道。
    “你確定?”
    “當然了。”
    周玄說道:“我這個人,走哪兒,都喜歡拿眼睛到處看,剛才那小和尚開門的時候,我便瞧見了……門很新,那油漆味都沒有全散呢,依稀能聞到。”
    雲子良聽到此處,便急忙說道:“咱們去外麵瞧瞧。”
    說完,老雲就帶著周玄小跑,等兩人跑到廟外的時候,他們瞧見了提燈和尚。
    隻是,剛剛周玄進廟時,這和尚還是一副善眉善目的樣子,而此時,這和尚——便是一具白骨骷髏。
    “這和尚的樣子也變了,成了白骨。”
    周玄對雲子良說道。
    雲子良當即便問道:“玄子,這和尚,還站在你布下的夢中嗎?”
    “在!”周玄點頭。
    “那你告訴我,走到什麽地方,才能出你夢境的範圍。”
    雲子良又問。
    “那裏。”
    周玄指著廟對門的一間草廬。
    “過去瞧瞧。”
    雲子良大步邁出,周玄也緊跟其後。
    當兩人走到草廬的邊上後,他們便瞧見了一樁奇事——
    ——周玄生出的夢境,籠住了半座草廬。
    等於說,草廬一半在周玄夢中,一半在畢方的夢中。
    而在周玄夢境的這一半草廬,牆垛沙化的痕跡極嚴重,輕輕吹口風,便能將牆垛吹得黃塵飛揚。
    而在畢方夢境的那一半草廬,顯得極嶄新,草做的頂棚,甚至還能聞到些鮮草的氣味。
    周玄夢境的邊緣,就仿佛一條分割線,線的外麵,是嶄新的未來,而線的裏麵,是古遠的過去。
    “你夢境之中的一切都在衰老,而你夢中之外的地方,盡是嶄新,不光是建築,連人也是那般。”
    雲子良分析道:“玄子,你的夢能隔絕畢方的影響,這座廟,那位小僧,在失去了畢方的影響之橫,便成了衰老腐化的模樣——這說明,我們並非在夢中,我們在遙遠過去的真實世界裏。”
    周玄聽到此處,便搖了搖頭,說道:“老雲,若我們不在夢中,你進入了沉睡,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又該做何解釋?”
    “是呀!”雲子良的目光委頓了下來,但很快,他的眼睛又明亮了,與周玄對視著,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畢方將一個過去的世界——封在了他的夢裏。”
    這個結論一出,雲子良當即便說道:“這是時間法則,而且層次極高,玄子,我有點明白畢方想做什麽了。”
    “什麽?”周玄問。
    “你想啊,我作為夢中的角色,目睹了血神的降臨,那小和尚也在說山上的巫人,在祭祀血神,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存於夢中的過去世界裏,真的有一尊血神。”
    雲子良話音頓了一頓,說:“畢方便是要將我們困在夢中,等到血神降臨,將我們扼殺在這個夢裏。”
    “夢境中的世界,是真實的世界,那血神也便是真實存在過的血神,他的偉力,或許比神明級還要強大——
    ——而他,受到了某種法器的禁錮,被封印了起來,畢方,是將我們送到了封印之地。”
    “啊,小施主、老人家,你們不是在廟裏嗎,怎麽忽然到了廟外?”
    在周玄、雲子良交談之時,周玄的夢境因為持續時間的緣故,主動破碎了。
    夢一破,小和尚便瞧見了雲子良和周玄,他見雲子良已經沒有了怪相,便打著燈籠,湊攏了過來。
    周玄扭頭問道:“小和尚,你告訴我,血神什麽時候會降臨?”
    小和尚頭搖成了撥浪鼓,說:“他們什麽時候都不會降臨的,因為壓根就不存在血神。”
    周玄見小和尚很是固執,便換了種問法:“那你告訴我,山上那些巫人,說血神會在什麽時候降臨?”
    “他們說明天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但是,我覺得他們是騙人的——因為根本沒有血神。”
    小和尚依然很是執著的說道,隻是也不知為何,他的眼角處,竟然淌下了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