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醒轉過來，袁熙的腦袋還是一陣刺痛。昨晚的驚悚場景仿佛還在眼前，明晃晃的刀子差點把他的眼睛都給晃瞎。

    “這個胡女還真是潑辣……”

    他心裏默默想著，然後摸了摸身上的物件，似乎沒有少什麽東西，不由鬆了一口氣。接著看到呂方端了一盆水進來，聽他口裏也嘀咕著：“這個胡女還真是潑辣……”

    “你說什麽？”袁熙連忙問道。

    “二公子你醒了？”呂方轉頭瞧向他。

    袁熙道：“不是，你剛剛說什麽？”

    呂方道：“不就是那個姓樓的女人嘛，昨晚上還真是驚險，幸好我就在旁邊，後來蹋頓單於也來了，樓班小單於也到了，子龍也正好趕過來，半個部落的男女老少都到了，甚至連老單於的夫人樓班的娘也差點被驚動了……”

    “等等！”袁熙連忙讓他住口，問道：“你們都看到什麽了？”

    他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覺得胳膊上一陣酸痛，那女人還真是力氣大，自己當時被壓在身上，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有點像待宰的牛羊，隻等頭上的刀刃下來。但為什麽後來的事，就沒有什麽印象了？他是怎麽幸免於難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

    呂方道：“什麽？二公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啊？是你一聲大叫，才把所有人都給吸引過去的。本來大家都歇息了，就聽到靜夜中你一聲嘶吼，這才全部集中了過去。”

    袁熙道：“我問的是，你們都看到了什麽？”

    呂方道：“這個……”突然臉上詭異地笑笑。

    “說！”

    呂方這才道：“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你上身的衣服已經脫掉了，那個樓姑娘也是衣衫不整，正坐在你邊上，後來大家趕過來，也都看到了。想不到二公子口味這麽獨特，要是我，肯定是不敢招惹這樣的姑娘的，不過那個胡女，雖然皮膚是有點黑，但身段倒也不差。屬下能理解……”

    “等等！”袁熙連忙製止她說下去，問道：“都看到了？”

    呂方道：“是啊，都看到了，整個部族一半的人都看到了。不過烏桓人那邊也沒有表示什麽，好像聽說他們風氣如此，倒也沒有為難樓姑娘，我看蹋頓單於還挺高興的呢。隻不過，二公子為何突然大吼一聲，做這種事情自然應該靜悄悄的，把所有人都招惹來，人家畢竟也是女兒之身，似乎……似乎……過於奔放了吧。”

    袁熙差點要抓狂了，連忙撓撓自己發脹的頭腦，問道：“你們就沒看到她手上拿著的匕首？明晃晃的？”

    呂方道：“啥？你們辦那事還要用刀具？這個癖好也太獨特了……”他斟酌著用辭，盡量不要刺激到自己上司。

    “豈有此理！”袁熙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個女人差點用刀宰了我，幸好我昏迷前叫了一聲，這才把你們引過來，這個女人才不好下手。否則我早就被她害死了。”

    “哦。”

    “什麽？”

    “哦。知道了。”

    袁熙罵道：“‘哦’是什麽意思？你這小子不相信嗎？”

    呂方見他認真起來，這才收起了戲謔的語氣，問道：“真的？”

    袁熙道：“當然是真的，這個母老虎一路上差點都把我殺了，你覺得怎麽可能對我有意思？我問你，當時我被人帶到帳篷裏，你們這些負責保護我的人呢？子龍呢？”

    呂方頓時支支吾吾起來，趙雲還好說，被蹋頓單於拉住喝酒了，而自己，卻是被三個胡女弄得神魂顛倒，但這種丟臉的事情，自然不能對二公子說，隻好道：“咱們都沒有注意到……”

    袁熙冷哼一聲道：“真是疏忽，紀律都到哪裏去了？”

    呂方頓時不敢說話了。

    袁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將手伸進水盆裏，刺骨的涼意直入心脾。水估計是從旁邊的溪流中打起來的，很是清涼。袁熙潑了潑臉，馬上就清醒了過來。

    他走出帳篷，外麵清晨的景致一片蕭索，山穀中還有一些霧氣沒有散盡，太陽也躲在天上的雲朵裏。家家戶戶估計都在睡覺，外麵也沒有人走動。他伸了個懶腰，做了做伸展運動。肚中發出咕咕咕的叫聲，卻是肚皮餓了。

    “嗬嗬，兄弟，這麽早就起了，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隻見蹋頓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袁熙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臉上不由有些尷尬，真想找個地方鑽進去。隻好解釋道：“昨天晚上……”

    蹋頓馬上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經了解了，男女之間一時衝動，也是難免的，理解，理解……”

    袁熙道：“不是那回事……”

    蹋頓大手一揮道：“都過去了。我也知道你們漢人對這些事情還是挺忌諱的，不過在我們白狼山，就很常見。上次你弟弟出訪白狼山，咱們也曾談到過，以後烏桓和袁氏之間要建立良好的關係，最好也能結門親事，我看這件事情也可以考慮起來。”

    “什麽……結親？”袁熙不由暗罵這個袁尚，在三國時代，袁氏這種高門大閥，怎麽可能和胡人結親，顯然是拿出來騙烏桓的，也不知道這家夥還吹了多少牛，誇下了多少海口，真是把自己這個二哥給害慘了。

    蹋頓道：“我這個妹子，從小弓馬嫻熟，長相也過得去，兄弟，你看是不是考慮一下。她弟弟和母親那邊你不用擔心，全由我去說。你隻要點頭，咱們盡快就操辦這件事，等哪天你回去的時候，正好把她帶上。”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自己就變成烏桓人的女婿了？這個劇情似乎轉折地有些快啊。明明那個樓靜舒是要拿刀害自己的，要是還帶在身邊，說不定哪天就玩完了。

    “老哥，你兄弟我也是有家室的……”

    “怕什麽？”蹋頓道：“你們漢人不有三妻四妾嘛，大不了當個小妾，沒關係。我們烏桓男人哪個不娶個七八個妻子？”

    烏桓人習氣和匈奴人接近，本身男人就少，而且還經常戰死，孤兒寡母便會被當做財產互相轉送，因此一夫多妻也很常見。

    袁熙實在是沒招了，於是道：“這個……還得問問令妹自己的想法吧……”

    蹋頓高興道：“你同意了？那好，我去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