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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陸沅音收起長劍,她退後兩步,若是往日,麵對顧淩秋與眾人的質問,她可能還有些生氣難過,可這會兒她剛得了個寶貝丹爐。
    在煉丹師眼中,丹爐便是他們的老婆兼衣食父母,是他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她卻用五塊下品靈石找到了一個不知道階級,抗揍又神秘的丹爐,潑天的富貴衝淡了她心底的難過。
    陸沅音甚至沒來得及鬱悶難過,她的嘴角便忍不住翹了翹,差點笑出了聲。
    見著她頰邊的笑意,幾人的麵色越發的難看,佟藍衣麵容扭曲了片刻,她尖聲罵道,“你笑什麽,你把我們害成這樣你還有臉笑?!”
    顧淩秋神色漸冷。
    陸沅音神色冷淡地看著陸絲絲幾人,“害你們?
    我倒是想知道,我衣服上的蜂蜜到底是哪來的。”
    隨著她的話音,眾人有片刻的沉默。
    方才那蟲群隻追著陸沅音跑時,他們便察覺到了絲異樣,隻是他們並不喜歡陸沅音,她能引走那蟲群也正合他們意,因而他們隻裝作不知道。
    此刻聽到陸沅音提起,幾人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他們沉默地錯開視線。
    陸絲絲目光閃了閃,她下意識地抓緊了顧淩秋的袖子,怯生生地往他身後躲了躲,“阿音,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佟藍衣更是眉眼倒豎,她厲聲罵道,“你在胡說什麽,怕不是你自己在哪裏蹭到的,現在想賴給別人!”
    陸沅音的目光在他們麵上停留了片刻,隻見他們目光閃爍,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陸絲絲咬了咬紅唇,她小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可這氣話也不是能隨便說的,阿音,我相信大家不會做這樣的事……”
    陸沅音聞言冷笑了聲,“那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們?”
    佟藍衣嗤笑了聲,麵上盡是鄙夷,“誰知道呢?”畢竟這樣的事她又不是沒做過!
    她還想要再罵上兩句,然而看到陸沅音冰冷的神色,佟藍衣話音一滯,想到之後還有地方要用到這個廢物,不能得罪的太狠,她張了張嘴,卻沒說些什麽。
    陸絲絲微微捏緊了顧淩秋的袖子,也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話,幾人皆是沉默地看著她。
    陸沅音定定地看了幾人一眼,知曉今日她注定得不到一個結果,陸沅音撿起掉落在地的長劍,轉身走向了叢林之中。
    身後傳來陸絲絲有些焦急的聲音,她上前兩步便想抓住她的手,“阿音,你聽我說……”
    陸沅音微微閃身避開她的動作,頭也不回道,“別再跟著我。”
    陸絲絲動作一頓,她有些無措地看向顧淩秋,忍不住紅了眼眶,“顧大哥,阿音是不是怪我方才沒有去救她,可我當時實在是太害怕了……”
    她有些委屈地扯了扯顧淩秋的衣角,晶瑩的淚珠掛在她的頰邊,欲落不落的,看起來極為可憐。
    顧淩秋眉頭緊皺,看著陸沅音離去的方向,俊朗的眉眼中閃過絲煩躁,他掙開陸絲絲的手,沉聲安慰道,“別多想。”
    話落,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大步追向了陸沅音離開的方向。
    陸絲絲身子晃了晃,她看著顧淩秋離開的背影,麵色越發的蒼白。
    陸絲絲還有話想說,然而她尚未來得及張嘴,顧淩秋的身影已隨著陸沅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她咬了咬唇,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緊,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柔軟的掌心,刺痛傳來,她方才鬆開指尖。
    陸絲絲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底的委屈,她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微微垂下了眼睛,她不明白,為何到如今顧大哥還不肯放棄陸沅音,明明陸沅音那麽不堪,明明是她先遇到的顧大哥,為何和他定親的卻是陸沅音,除了那張臉,她究竟哪裏比不過她……
    陸絲絲的麵色變了又變,她方才在死亡線上走了遭,情緒本就激動,這會兒各種複雜的情緒猛地湧上心間,逼得她幾近崩潰,她咬了咬唇,哪怕她不想承認,她真的很討厭陸沅音……壓抑許久的情緒徹底爆發,她討厭到恨不得她去死,她希望她悄無聲息地消失,再不能來纏著顧大哥和師尊。
    討厭到,讓她第一次動手害了人。
    明明她已經有了顧大哥那樣好的人,卻還不滿足,不懂得珍惜,貪心地想要勾引師尊,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顧大哥。
    陸絲絲微微捏緊了手中的長劍,她似是想到了什麽,伸出指尖擦了擦麵上的淚珠,她的眼底尤帶著淚,卻是對著眾人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不待眾人回答,她便連忙跑向了叢林之中。
    眾人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在他們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們早在先前便知曉這幾人的關係隱隱有些不一般,顧淩秋與陸絲絲關係密切,他們一個是崇堯宗的天才少女,一個是新晉的絕世天才,二人郎才女貌,就在眾人以為他們即將結為道侶之時,卻突然聽說,這顧淩秋竟有了個未婚妻。
    更讓人詫異的是,他的未婚妻竟還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陸沅音!
    當時這事在崇堯宗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然而他們三人卻從未當眾提起過此事,這還是眾人首次看到他們同時出現……
    一時間,眾人的神色越發的複雜。
    顧淩秋大步走向了陸沅音,卻見陸沅音頭也不抬,隻麵無表情地向前走去,眼見陸沅音眼神都沒分給他半點,顧淩秋心底無端地有些煩躁,他的額心跳了跳,徑直攔在陸沅音的身前,沉聲道,“陸沅音,你到底在鬧什麽?!把關係弄得那麽僵對你有什麽好處。”
    陸沅音腳步一頓,她微微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擋在她身前之人,“你覺得我在鬧?”
    皎白的月光靜靜地落在她雪白的頰邊,光影明滅間,照亮了她那張精致漂亮的臉,白皙的臉上還帶著殷紅的血跡,猶如雪間紅梅,漂亮地有些灼目。
    顧淩秋話音一滯,他有些出神地看著麵前之人,隻見陸沅音微微抬起頭,那雙總是盈滿笑意的眸子此刻卻滿是寒涼,顧淩秋從未見過她這般的神色。
    顧淩秋思緒難得地有些恍惚,他早就知曉,陸沅音生的極為漂亮,她比那些人四處精心搜羅,獻給父君的女子都要漂亮,然而這短短幾月未見,她卻好似變了個人,原本尚且稚嫩的眉眼長開,眸光流轉間有種灼人心神的貌美。
    輪廓間依稀可見往日的些微麵貌,麵前的小姑娘與記憶中人緩緩重合。
    顧淩秋沉默了片刻,他的聲音放緩,“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不想和你吵架,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那般針對陸絲絲,她並沒惹過你,還是說因為我和她走的近了些?
    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有些無法理解,陸沅音為何那麽討厭陸絲絲,明明陸絲絲對她一直百般忍讓,處處為她著想,甚至,她還救過她。
    陸沅音見他這般模樣,她的心中煩躁,懶得再搭理他,麵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與你無關。”
    顧淩秋見狀眉頭緊皺,他猛地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聲色沉沉,話語中帶上了絲責備,“或許有人想害你,可你想過沒有,因為你的舉動,這一行人可能都會死。”
    陸沅音動作一頓,她抬起頭,直視顧淩秋的眼睛,“那又如何,他們死不死與我有什麽關係。”
    顧淩秋沉默了片刻,他直勾勾地看著陸沅音,似乎從未認識過她一般,他的聲音中帶著絲壓抑的怒氣,“你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你現在怎麽這麽惡毒?”
    顧淩秋麵色有些難看,俊朗的麵上盡是不解,隻覺麵前之人已然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麵目全非,他幾乎已經快認不出她。
    往日的陸沅音性子雖然古怪了些,但她在熟悉之人麵前,總是會習慣性地收起滿身的刺,她愛說愛笑,心地善良,豁達開朗,她是他見過最開朗美好的小姑娘。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尖銳,為了一己私怨置這麽多人的生命於不顧,屢屢為難一個救過她性命的恩人。
    陸沅音聞言冷笑了聲,“這話你說著不心虛嗎?”
    陸沅音隻覺得他這番說辭有些說不出的可笑,他們相識多年,甚至可能比對方更了解彼此,顧淩秋向來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當初他為了掩藏蹤跡,直接狠心地屠殺了收留他的那戶人家一家老小,沒留半個活口。
    現在她隻是將那些人加在她身上的手段原樣奉還,他卻覺得她惡毒。
    或者說因為那群人裏有著陸絲絲,他才覺得人命可貴。
    陸沅音微微垂下眼睫,她隨手擦去劍上的髒汙,顧淩秋平日裏性子冷淡,沒什麽耐心,在麵對她時,卻會略微收斂脾氣,他們少年相識,極少爭執,然而在遇到陸絲絲後,他們卻是幾乎每次都會不歡而散。
    甚至他們上次見麵時,還因為陸絲絲大吵了一架,險些大打出手。
    變的從不是她,而是顧淩秋。
    她早已厭煩了這段關係。
    陸沅音微微掙開了顧淩秋的手,她看著顧淩秋漆黑的眸子,輕聲道,“顧淩秋,你可真虛偽。”
    顧淩秋一怔。
    陸沅音卻是懶得再與他多說,她繞過顧淩秋,快步走入了林中。
    顧淩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難得地有些無措,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額間青筋起伏,麵色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攏了攏。
    他隱隱覺得他似是失去了什麽極為珍貴的東西,如指間流沙,哪怕他收緊掌心用盡全力亦是無法挽留,那股複雜的感覺令他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緊,顧淩秋有些失神地看著手中的長劍,隻見劍柄之上掛著枚微舊的玉墜,其上的紅繩已然褪色,流蘇搖曳,晃的他無端地有些心神不寧。
    顧淩秋微微捏緊了玉墜,這是他認識陸沅音後,她送他的第一個生辰禮物……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夜空。
    他也不知,他們為何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顧淩秋本是魔族魔君之子,身懷極品天魔血脈,未來有望問鼎大道,他是父親的驕傲,是魔族最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他的前半生順風順水,從不知曉挫折為何物。
    直到前些年,靈獸一族舉族遷徙,整個修仙界動蕩不安,魔族內憂外患,西域蠱人聯合幾方勢力圍攻魔君,他的母親為了父親抵擋了致命一擊,直接身隕道消,他的父親亦在那場戰亂中不知所蹤。
    數名死士拚死護著他逃離魔界。
    他狼狽地逃竄到了人類的地界,卻因受傷過重力竭之下墜入了海中,冰涼的海水將他淹沒,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葬身在這茫茫海域,被魚群吞噬之時,一道小小的身影卻是破開層層海浪,摘走了他身旁的魔玉海蓮。
    她摘完海蓮便要離去。
    那時的他尚且存著絲意識,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纖細的腳踝,那個小姑娘終是拖著他離開了海域。
    尚且年幼的她皺著白嫩的包子臉,不知輕重地踩在他的腹上,壓著他吐出了腹中積壓的海水。
    他忘了後來他們說了什麽,最終,她還是拿著靈石為他請了醫修,偷偷帶著他回了宗門,他這才知曉,她是一名合歡宗的女修,她叫陸沅音,她的爹娘都已隕落。
    她總是穿著水紅色的裙子,紮著兩個小揪揪,像個沒有煩惱的太陽花,每日便是四處找著靈草。
    那時的他因為母親的死,父親下落不明,骨人一族的背叛各種事情心中充滿了怨恨,整日隻想著報仇血恨,他沒日沒夜地修煉,終於在又一次的激進中,他的靈力逆流,險些走火入魔。
    就在他以為他這輩子就要到此為止之時,小小的陸沅音爬過高牆,砸開密室石門,將渾身是血的他拖到了醫館。
    後來,陸沅音的阿婆發現了他的存在。
    他能感覺到,阿婆並不喜歡他,甚至想要讓陸沅音將他送出合歡宗,那時的他甚至想要直接除掉她,這樣,陸沅音便不會離開他。
    好在,後來阿婆死在了一眾靈獸的口中。
    他與陸沅音離開了合歡宗,他們四處流浪,走過了無數山川河海,他們相依為命,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在一個長輩的見證下,他們定下婚約,待陸沅音結成金丹,他們便結為夫妻。
    那是他在那段昏暗時光中僅有的快樂時光。
    直到他們到了崇堯宗,陸沅音便似是變了個人,她變得尖酸刻薄,對他若即若離。
    他在為了她尋找靈草之時意外受了傷,性命垂危之時,他托人給陸沅音送去消息,他想要再見她一麵。
    他幾乎流幹了滿身的血,都未曾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傷好之時,卻聽宗門弟子說,在他受傷的這段時日,陸沅音與常燁仙君關係曖昧不清,常燁仙君曾抱著陸沅音從寢宮出來,當時的弟子幾乎都看到了此事。
    他相信陸沅音不是那種人,然而他們之後的每一次見麵都充滿了爭吵,他們的關係越發的尖銳。
    顧淩秋深吸了口氣,試圖壓抑心底的煩躁,然而那股燥意卻似是燎原之火,愈演愈烈,他猛地抬手砸向身旁的巨樹,粗壯的巨樹瞬間應聲倒地,濺起一地塵土。
    *
    陸沅音避開人群,她尋了棵樹,盤腿坐在巨樹之上,她閉目沉思了片刻,方才壓下心底的情緒,現在在這森林中,稍有不慎皆有可能喪命,她不能再去想那些無關緊要之事。
    早在顧淩秋為了陸絲絲同她爭吵之時,他們二人便再無可能。
    陸沅音拿出葫蘆,用水細細地清洗了胳膊上的傷口,她換去身上衣物,將那染血的裙子收到了儲物袋之中。
    卻見數個修士神色驚喜地自樹下走過,其中一人咧了咧嘴,滿麵皆是狂喜,“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麽好,居然一來就碰到這種寶貝!”
    身側之人撞了撞他的胳膊,“你動靜小點!等那天香曇盛開,那動靜可不好處理……”
    那人立刻道,“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就在旁邊守著,天香曇一開我們就立刻摘了離開秘境,我就不信那群人舍得放棄這名額出去追我們!”
    陸沅音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她有些詫異地看向那幾個修士離開的方向。
    這天香曇她也有所耳聞,傳說中的極品靈草,但凡修士還有口氣在,這天香曇都能給救回來,她倒是沒想到,這秘境之中竟還有天香曇這般稀有的靈草。
    陸沅音目光閃了閃,她收斂了氣息,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幾人身後。
    *****
    華燈初上,明月當窗。
    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越過森林,周圍的靈獸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紛紛麵露驚恐地匍匐在地,他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隻見巨樹折斷,滿地皆是幹涸的血色與破碎的蟲屍。
    為首之人眉頭皺的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他的目光在林中停留了片刻,鼻子輕輕抽了抽,卻是猛地向著山崖奔去。
    幾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麵前的景象不斷地變化著,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他們眼底閃過絲狂喜,“走!”
    須臾,麵前的視野驟然開闊,明月高懸,那森林之後卻是陡峭的懸崖,飛流直下,濺起滿地的飄渺的霧氣。
    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立於山崖之間,山風卷起了他寬大的袖袍,烈烈作響,男修身著寬鬆的黑色長袍,長袍之上繪製著玄妙的新紋,於月色下形成道道玄妙的紋路。
    待看清那人的身影,幾人眼睛一亮,他們連忙上前拜倒在地,聲音中皆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大人!”
    男修微微垂眸,麵無表情地看著山下攢動的人群,直到那道人影徹底消失於茂密的叢林之中,他方才收回視線,神色涼涼地看向身後之人。
    男修的身形比尋常人更為高大,他的發間生著猙獰雙角,白發垂落,右耳綴著枚及肩長的殷紅流蘇,他的大半麵容隱於暗處,隻隱隱露出一截棱角分明的下巴。
    紅榮上前兩步,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方才揚聲道,“大人,我們找了您好久,您終於肯現身了!”
    紅榮睜著雙虎目,他不敢直視龍君麵容,隻目光炯炯地看著霍無厭腰間的玉帶,眼底盡是崇敬,隻覺心底激起了萬丈豪情,麵前之人幾乎是他日思夜想都想見的人!
    當年霍無厭橫空出世,他殺兄弑祖,以雷霆手段奪得龍君之位,當時許多人覺得他做法殘暴,紅榮卻是佩服極了!
    在他眼中,他們的龍君本就該充滿獸性,驍勇善戰,而不是像個溫吞的蟲子!
    紅榮努力修煉許久,方才從一眾龍族中脫穎而出,奪得霍無厭侍衛一職,然而他尚未見到龍君,霍無厭便已不知所蹤!
    直到今日,他方才再度察覺到龍君的氣息,便立刻同他們趕往了此處!
    紅榮心中激蕩,他幾乎壓抑不住心底的喜悅,他們目光狂熱地看向麵前之人,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哪怕讓他們上刀山下油鍋,他們亦是在所不辭。
    然而霍無厭卻隻麵無表情地看著腳下的森林。
    須臾,紅榮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他的目光在霍無厭頸間停留了片刻,瞳孔微縮,隻見他的頸間竟帶著幾道已經結痂的抓痕,暗色的痕跡於白發掩印間格外的明顯。
    紅榮有些詫異地張了張嘴,他有些難以相信,究竟什麽樣的強者,竟能在龍君這般敏感的地方留下痕跡……
    紅榮心中疑惑,隱隱感覺到了絲不對勁,他有些納悶地撓了撓頭,卻見霍無厭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赤色的眸子涼涼地看向山間一隅,他冷聲道,“跟著她。”
    紅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眼見霍無厭沒有其他吩咐,他同其餘幾人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紅榮低著腦袋想了半天,總感覺他似乎漏掉了什麽關鍵的東西,他撓了撓腦袋,卻是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算是想起了那絲不對勁的地方!
    哪怕龍君身上的氣息已散去大半,他卻仍是能感受到一股獨屬於女子的幽香。
    紅榮瞳孔一縮,他驚恐地發現,龍君的元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