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能不能躲過槍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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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普化壇有點本事,但也就是有點了。
    合一道能發展的這麽迅猛,跟這個開沙起壇有很大關係。
    這三個年輕人,他們稱為天地人三才,需要從小培養。
    就跟考科舉一樣,開蒙要先背韻書。
    把韻書背熟了,就具備了一定的功底,能念出來幾句並不工整但好歹能押韻的歪詩來。
    然後就開始學壇訓。
    所謂壇訓,就是把各種各樣情況的訓詞整理出來,形成一本書。
    比如親人走失用什麽訓詞,求財用什麽訓詞,求子用什麽訓詞,五花八門。
    這套東西後來被做金生意的學了去。
    後世有街頭算命的老頭,包裏裝著一厚摞紙,每張紙上都有不同的訓詞,來人算命,收二十塊錢,問了生辰八字,再問算什麽,裝模作樣掐算一番,從包裏抽出一張紙,算命的人一看,雖然寫的雲山霧罩,但仔細想想也很有道理,其實這就是從合一道這裏傳下去的。
    那吳德用一見林澤笑了,頓時也跟著笑。
    他眼力活,來的人都是棒小夥子,各個端著槍,那黑色製服,分明是協管局的人,那麽說這帶隊的英武年輕人,要麽是協管局的頭頭,要麽就是那位名滿津門的林爺!
    他吳德用以前上不了台麵,自然不敢對這等人物起了結交的心思。
    可現在不一樣啦!
    此一時彼一時,聽道首說,他們合一道也要成為大宗門了!
    要是能露兩手,不說哄得眼前這位言聽計從,隻要讓他驚疑不定,也是大賺特賺啊!
    想到這裏,吳德用咳嗽一聲,“怪不得閣下進來時,我就感到似友非敵,更是開天眼看到有團紫氣津門,想必是閣下身居高位,又是我道護法,自有神明庇佑。”
    林澤還是笑,並不說話。
    吳德用一揮手,“閣下是我道護法,有身帶紫氣,麵含殺伐之威,很可能是真武大帝一脈,說來也巧,本壇主正是真武大帝座下弟子,來啊,拿銅盆來!”
    林澤一聽,好家夥,他來了他來了!
    從古騙到今,一直騙到後世,從廟堂到豪富再到巨星,都有人被騙的把戲它來了!
    傳說真武大帝有龜蛇二將,既然是真武大帝座下弟子,那來一手銅盆變蛇,自然是理所當然。
    隻見吳德用不斷揮舞銅盆,讓大家看清楚,裏麵空無一物。
    接著他拿起幾張黃紙,猛地一揮,那黃紙竟然無火自燃。
    然後猛地將銅盆摜到地上,正好蓋住那黃紙,隻聽那吳德用渾身劈裏啪啦作響,臉色不正常的潮紅,脖子上青筋畢露,眼睛緊閉,又猛然睜開。
    還真有那神神叨叨的意思!
    林澤看的津津有味。
    隨後吳德用顫抖著用手掀開銅盆,在裏麵摸索幾下,竟然直接掏出一條蛇來!
    教眾頓時一片驚呼,連小段都看傻了眼。
    臥槽!
    這到底是什麽手段?
    他驚疑不定的看向林澤,“林叔,這.........”
    林澤瞥他一眼,“哪有那麽多神神鬼鬼,物質是客觀實在的,哪能說變出來就變出來,這不過是戲法罷了。”
    就這一句話,小段突然漲紅了臉,憋得臉紅脖子粗。
    我就說!
    我就說!
    就這理論的掌握程度,說林爺不是心向我們,誰信!?
    老焦他也拽不出這句詞兒啊!這可是辯證唯物主義!
    見眾人驚呼,那官爺身邊跟著的像個長隨一樣的小夥子還激動的直咳嗽,吳德用感覺這把穩了,穩了!
    這時候,林澤朗聲道:“吳壇主好手段,麻煩你再讓這真武大帝門下兩位蛇將軍回去。”
    吳德用臉色一滯。
    這玩意兒,變出來好辦,變回去可不容易,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從古到今,玩這手銅盆變蛇其實就兩種法子,一個是用手法,一個是在盆裏弄夾層。
    不過弄夾層太容易露餡,所以用手法才是“大師”的獨門秘籍。
    先把蛇的牙拔掉,然後用冰塊鎮上。
    氣溫一低,這蛇就不動了,把它卷成一個球,用細絲綁上,藏在袖子裏也好,口袋裏也罷。
    然後用拿起黃紙,這黃紙角上都是抹了藥的,使勁一撮就著火了,大夥兒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這時候就能把蛇拿出來。
    為什麽要使勁摔這銅盆,也是個障眼法,為的就是一驚一乍嚇人一跳,摔這一下的時候,蛇就到盆裏了。
    裏麵還有燃燒的黃紙,這火就把細絲燒斷了,銅盆蓋在地上,裏麵火一燒,溫度就高了,拿手進去撥拉兩下,這小蛇就緩過來。
    “咳!這位官爺,請兩位蛇將軍下凡,我功力已耗盡,明日再將這二位送回去吧。”
    林澤上前將銅盆拾起來,又拿著那兩條小蛇把玩。
    捏開嘴一看,果然被拔了牙,這吳德用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罷了,或者說整個合一道都是一群江湖騙子。
    “既然吳壇主不願意,那我就代勞了。”
    說罷林澤又把小蛇扣在銅盆裏,再一翻過來,小蛇竟然消失了。
    這下眾人更傻了!
    這位官爺果真是我道護法,好高深的法力!
    鈕主任看的眼睛轉動,咳咳,這不又有宣傳素材了嗎!
    有些老百姓,就信這個!
    小段更是瞪大了眼。
    不是,林叔!
    剛才你還說物質是客觀實在的!
    蛇呢?蛇弄哪去了?
    那吳德用也變了臉色,右手拇指壓在無名指上,左手蓋在右手上,左手大拇指壓在右手小指上,隨後深深施了一禮,“敢問合字上幾爐香,捧得是什麽碗,既然亮了尖掛子,為的是碰蔓還是立棍?”
    好家夥,這姓吳的把林澤當同行了!
    這話的切口說的也不是全在行,顯然是春典黃點雜糅著來,比青紅幫那些人差遠了。
    他問的是林澤到底是什麽輩分,“金皮彩桂,平團調柳”吃的到底是哪碗飯,既然懂行,那到底幹什麽來了,是為了求財,還是為了顯名。
    林澤不慌不忙舉起槍,“你殺了我的人,說他們不敬神佛,我看看你這個敬神佛的,能不能躲過槍子兒。”
    吳德用大驚失色,跟剛才那個扶乩的弟子使個眼色。
    那弟子就往後跑,小段要阻攔,林澤卻衝他搖搖頭。
    這幫神棍敢這麽大膽,肯定是靠上了什麽人。
    他倒要看看,誰給這幫混賬東西當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