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人脈關係吃飯的人，都很會做人。

    蘇慕晴就是如此，分寸拿捏的恰當好處，談吐的方式讓人很舒服。

    偶爾會問問徐名遠同學網做的怎麽樣了，眼眸水潤的稱讚兩句，感覺不出來多少刻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徐名遠也是個俗人，見曾經倨傲的蘇慕晴，此時卻曲意逢迎的說些奉承話，心裏肯定是有些暗爽的。

    但又覺得沒什麽意思，聽多了小楊枝發自內心的崇拜，都有點產生抗體了。

    “你嗓子很好啊，稍微讓氣息緩和點會更好的，不要把胸腔吸到最滿，要留一點空隙，像我這樣，嗚~~~對，就是這樣，啊~~~”

    蘇慕晴幫徐名遠梳理著基礎，替他糾正著細微的差錯。

    徐名遠加入音樂社屬於玩票性質，單純是為了來陪陶舒欣，有人教他就跟著練練。

    陶舒欣學的非常認真，好不容易逮著社長薅羊毛，不給薅禿不罷休。

    蘇慕晴已經上大三了，音樂社的一切事務都交給大二的學生了，社長近乎於名譽頭銜，下學期就會轉交給副社長。

    她近期來的頻繁，讓音樂社熱鬧了些。

    蘇慕晴沒有學姐的架子，對待新入社的成員一視同仁，而且多有照顧，不厭其煩的在新成員中走動。

    她嘴角總是掛著淺淺的微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放鬆感，很容易博得其他人的好感。

    而沒啥情商的陶舒欣，很沒眼力見的經常把她叫過來，想要得到一對一的輔導。

    蘇慕晴很有耐心，每次被叫到，都會笑吟吟的走過來，細心指出陶舒欣的錯誤，等她練習好，才會轉向徐名遠，指點幾句，繼續走向下一個同學。

    有徐名遠陪著，陶舒欣很開心，見他不練，還會幽怨的搖搖他的手臂，讓他抓好來之不易的機會。

    她早就打好了小算盤，等放假回家，在一眾小姐妹麵前和徐名遠合唱一曲，好好驚豔一眾好友的眼球。

    “學姐學姐！”

    “叫學姐生分啦，像我朋友一樣，叫我晴晴怎麽樣？”

    “嗯，好吧晴晴姐，你說說，我和徐名遠誰練的好呀？”

    “還是徐名遠好點，他基礎好，但你的嗓音好聽，基礎不好很容易改一些小缺點，稍加練習就會唱的比他更好聽的。”蘇慕晴說道。

    “聽見了沒？讓你說我五音不全，早晚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哼。”

    這下陶舒欣美了，衝著徐名遠得意的炫耀著。

    她嗓音甜甜的，發聲基本靠感覺，雖然也好聽，但容易跑掉。

    “是是，你多厲害啊。”徐名遠笑道。

    啪啪啪！

    蘇慕晴拍了拍手掌，等大家安靜後，帶著合唱了一曲《同桌的你》。

    在一片起哄聲中，蘇慕晴又獨唱了一曲，收獲到了熱烈的掌聲，就解散了今天的練習，讓大家自由活動。

    陶舒欣的嗓子已經微微沙啞了，也不繼續練習了，準備和徐名遠出校門開個小灶去。

    在打了個招呼，蘇慕晴看似不經意的走過來，對徐名遠說道“周六音樂社有活動，組織成員去tv唱歌，可以一起來麽？”

    她是個聰明人。

    而聰明人是不會硬拽著陶舒欣去，惹得徐名遠不快，索性直接詢問他本人了。

    “我沒有時間，學姐，你是音樂社的社長，怎麽不去樂器組看看呢？”徐名遠笑著問道。

    “最近天冷呀，手冷的很，就不想帶吉他了。”

    蘇慕晴笑著搓搓手，示意很冷的樣子，也沒有在強求。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不用點透，蘇慕晴心裏很清楚，徐名遠注意到了自己的舉動，再說下去尷尬的就是自己了。

    陶舒欣傻嗬嗬的，根本注意不到這些事。

    拿過掛在牆上的長羽絨服，彎著腰把拉鏈係好，她很喜歡拉鏈一下提到最上麵的順滑感，幼稚的拉扯了幾次，才心滿意足的把羽絨服裏的空氣拍打出去。

    看到徐名遠隨意的敞著懷就往外麵走，埋怨了他一句粗心，伸手幫著拉好了。

    十二月是江城最冷的時節。

    陶舒欣戴著白色針織帽，跳上了沒有被清掃的人行道，踩得雪地‘咯吱’作響。

    嗓子都有點啞了，還在“嗚嗚啊啊”的練習音調。

    徐名遠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嬌憨的少女蹦蹦噠噠的踩著腳印，不想去破壞這份率真的美好畫麵。

    很可惜陶舒欣沒有讓他享受太久，率先破壞了恬靜的氣氛，見徐名遠沒有跟上，便氣鼓鼓的雙手抱在胸前，在原地站住。

    等他走過來，張開手臂掄了一個大圓，用力的拍去。

    陶舒欣氣勢很足，但沒有準頭，隻是故意用指尖蹭著他的外套劃過去。

    雪地很滑，陶舒欣在原地轉了半個圈，一個沒注意左腳踩到了右腳上，側著身子向地上倒去。

    “哎呀呀！”

    陶舒欣驚呼一聲，胳膊在空中撲騰著，奮力的尋找平衡點。

    徐名遠就在她旁邊，一把給她摟住了，沒有讓她摔在雪上。

    “快站起來啊，死沉死沉的。”

    見她不動，徐名遠胳膊搖了搖。

    “我才不是死沉死沉的呢，就一百出頭好不好……”

    陶舒欣有些心虛，其實她都到一百一了。

    但聽到徐名遠說過，女生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自己應該不算矮，胸脯也不平，怎麽也要占上幾斤吧……

    雖然挨說了，但陶舒欣依然沒有起來，把體重都壓在了徐名遠的胳膊上，拽著他的衣服轉著身子，直到仰躺在他的懷裏。

    “你是想使壞是吧……是不是又想親我啦？”

    陶舒欣憨憨可愛的嘟囔著，喜歡浪漫的她感覺此情此景超級應景，就閉上了眼睛，撅起了小嘴。

    睫毛眨動了好幾秒，才悄咪咪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就見到徐名遠一臉好笑的望著自己。

    就當她想要抓狂的時候，冰涼的嘴唇被一抹溫熱沾上了，這讓她連忙閉上了眼睛，手心裏抓著的衣服也被緊緊的攥住了……

    雖然每次膩在一起，都會出現此種場景，但陶舒欣每次心跳都會蹦的飛快，需要好久才可以平複下來。

    聽到遠處有腳步聲，陶舒欣依依不舍的掙脫開，拉著他的胳膊站了起來。

    裝模做樣的拍打著羽絨服上不存在的褶皺，輕輕抿著嘴唇，似乎有些回味的樣子，隻顧著低著腦袋挽著徐名遠繼續朝前走。

    力氣都被抽幹了，一直走到校外的燒烤店，陶舒欣終於恢複好血條，但臉蛋上仍然殘留著好看的紅潤色。

    “十個羊肉串，十個牛肉串，十個五花肉，一條大串烤魷魚……”

    陶舒欣都不用看菜單，小嘴嘚吧嘚吧就把兩人想吃的東西都給點出來了。

    她喜歡吃辣，特別是烤串。

    滑嫩的小臉有兩個多月沒起痘了，陶舒欣放開了嘴巴，肆意的擼著串，蹭的嘴角全是油水。

    有時徐名遠會疊好紙巾幫著擦擦嘴，陶舒欣很享受這種親密的小互動，他自然會滿足可愛小姑娘的小心思。

    燒烤店沒有一次性手套可用，陶舒欣就撕開一半雞架，放到徐名遠的盤子裏。

    看到他拿著筷子吃，陶舒欣吐槽道“你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像我一樣大口吃肉嘛。”

    聽著陶舒欣不情願的哼唧著，徐名遠笑道“你不是小姑娘？”

    “你管我嘞！”

    以前和徐名遠在一塊還會注意下形象，但現在是完全不介意了，大方展示著自己不雅的形象。

    東拉西扯的閑聊著，很快陶舒欣把話題扯到了蘇慕晴身上，一臉向往的說道“蘇學姐的人緣好好呀，我好羨慕她呀。”

    “有什麽可羨慕的？我感覺她挺虛偽的，其實你的性格才是最好的，羨慕她幹什麽？”徐名遠隨口說道。

    “你怎麽可以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呢？我覺得還好呀，虛偽的人應該不會對每一個人都笑臉相待吧？”陶舒欣不解的問道。

    “怎麽說呢？也不好說是虛偽，但是吧，肯定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種人。”

    “嗯？我心裏所想的她是什麽人呀？”陶舒欣疑惑。

    “像你一樣唄，天真可愛，單純好騙。”徐名遠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很好騙啦？”

    “這倒不至於……哎！我靠！那是什麽啊？飛碟！臥槽！你快看！”

    “在哪了在哪了？是uf嗎？有外星人嗎？”

    陶舒欣被徐名遠突然的驚訝唬住了，燒烤店的玻璃門像是攔住她的視線了，恨不得跑出去看。

    在04年，類似走近科學的節目層出不窮，uf就是在這年代火的，好多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陶舒欣也是這樣。

    店裏的其他客人被陶舒欣一驚一乍的模樣騙到了，好奇的向天上望去。

    隨即她被拽住住了，緊接著聽到徐名遠長長的一聲歎息。

    “哇！枉我這樣相信你，你竟然騙我！”

    得知自己被耍了，可給陶舒欣氣壞了，擼起他的袖子，咬了一嘴油印。

    “你屬狗的啊？”

    “我和你一年生的嘛，我要是屬狗的話，你也要屬狗，還是個喜歡騙人的小狗！”

    陶舒欣十分不滿的哼了一聲。

    看到徐名遠將胳膊上牙印，連帶著油水都蹭到了自己的臉上，陶舒欣都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在看，又氣呼呼的咬了他一下。

    陶舒欣咬人不疼，像是個沒滿月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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