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算盡天機難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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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隻接觸過一瞬,但許長卿也能肯定,此物必然非同尋常。
    收納世間煞氣,並以煞氣滋養主人自身。
    僅僅花費了四道煞氣,便讓他從尋常武人,一步入品。
    此等神奇功效,連他前世都未曾聽聞。
    但因為怕被昊天宗的人看出端倪,所以今早出門時,他沒有帶在身上。
    許長卿回來第一件事,便是琢磨琢磨它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指尖輕輕觸碰在酒壺之上。
    他心裏輕輕顫了下,像是發生了某種共鳴。
    可片刻後,一切風平浪靜。
    今早那股神奇的感覺並沒有再次出現。
    許長卿直接將它握緊手裏,打開瓶蓋兒,往裏看看,除了一片黢黑外空無一物,又晃了晃,依舊是無事發生。
    輕輕歎出一口氣,許長卿蓋上瓶蓋,將它收在了身上。
    今早之事,絕不是任何幻覺,體魄的提升是他實實在在能感受到的。
    酒壺之所以沒了反應,怕是因為煞氣耗盡。
    要想繼續探索酒壺的秘密,恐怕得找到它的來處,或是再收納一些煞氣了。
    就在此時。
    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少女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喂!”
    “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麽能一聲招呼不打直接闖進來?”
    許長卿回頭看她一眼,淡淡地道了一聲“抱歉。”
    “你……”
    少女貝齒輕咬嘴唇,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明明很氣,但卻拿許長卿沒什麽辦法,隻好跺了跺腳,雙手叉腰,撇嘴道“算了,本小姐不與你一般計較。”
    “不過你給我記著,我隻是讓你暫時睡在這裏,既然你身體無礙,今晚就給我搬到隔壁耳房睡去!”
    許長卿微微點頭,反而心裏還鬆了口氣。
    雖然秦蒹葭很好看,但他如今沒這個興致和女人睡覺。
    見許長卿沒有異議,秦蒹葭撇撇嘴,輕輕哼了一聲。
    “小姐——公子——吃飯啦——”
    門外傳來小嬋的一聲喊。
    “走吧。”秦蒹葭叉著腰,道“先去吃飯,正好方才敬茶時,小嬋幫你探到了些關於‘許長卿’的事,你可去聽聽。”
    “好。”
    許長卿點頭道。
    於是兩人便一同出去,尋著香氣,推開了那最小屋子的門,濃濃的飯菜香味便撲鼻而來。
    屋內掛著一盞油燈,正中圓桌上擺滿了飯菜,右側是仍舊溫熱的灶台,小嬋正在那邊忙活著,見到二人進來,連忙將最後那鍋熱湯端到了桌上。
    許長卿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桌上有兩道素菜,一鍋素湯,還有一道則是滿碟子青菜裏零星炒了幾塊肉,顯得十分寡淡,半點不像大小姐該吃的飯菜。
    “先說說你還沒說完的事。”
    許長卿倒不客氣,直接動筷,邊吃邊說道“為何你會出現在迎親的隊伍裏。”
    聞言,剛剛準備夾菜的秦蒹葭驟然頓住,眉頭微皺,目光死死看著碗中,神色露出幾分掙紮。
    “是一個老傻子讓我去的。”
    許久之後。
    她清脆的聲音,才打破了沉寂。
    “老傻子?”
    許長卿皺眉。
    秦蒹葭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娓娓說道
    “這個老傻子甚是古怪,住在清水湖邊,常常遊走在街頭巷尾,瘋瘋癲癲,舉止怪異,鎮中人常以戲弄他為樂。”
    “三個月前我在酥鋪裏買了鮮花餅,回府路上恰好遇見了他,我看他可憐,便分了他一些,沒想到他接過之後,突然與我搭話,並且說破了我的身世,甚至知道當時我正在被徐柳騷擾。”
    “他叮囑我與你成親之時,必須到抬郎頭的迎親隊伍裏與你見麵,否則會有滅頂之災!”
    許長卿皺眉,她這番敘述中,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你為何如此輕易便相信了他?就因為他看穿你的身世?”
    諸如那些所謂算命先生之流的江湖騙子,大多有這個手段,秦蒹葭不應該這麽輕易被唬住才對,更何況她作為秦家長女,外人知曉她的身份,並不是件稀奇事。
    然而,秦蒹葭眼神複雜看著許長卿,她如今回憶起那件事,仍是感覺不可思議,顫音開口道
    “但那時,就連我爹爹都還沒決定贅婿的人選。”
    許長卿雙眼微微瞪大。
    沉默又持續了一段時間。
    屋內油燈搖曳,飯菜飄香,卻隻有小嬋沒心沒肺的咀嚼聲,她大口吃著飯菜,抬頭看見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疑惑道“你們咋不吃飯?”
    沒人回應她的詢問。
    片刻後,傳來許長卿的聲音
    “這老傻子,現在在何處?”
    “已經死了。”秦蒹葭歎息道“半個月前的一個淩晨,他橫死在大街正中,直到日出才被人發現,據說死相極其淒慘,很快便被官府的人拉去埋了。”
    “他死後的當晚,鎮子裏便鬧了邪祟,接連幾天死了好多人,後來守城使大人出手,才將妖物收服。”
    許長卿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關於那個煞氣壺,其實許長卿早便多有疑慮。
    若它是前身“許長卿”的寶貝,那“許長卿”不應隻有這點修為才對,若不是,那它又來自何處,為何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呢?
    而如果秦蒹葭所說不假,這老傻子必是能洞穿天機的高人,或許煞氣壺就與他有關。
    但有這般能耐的世外高人,為何鬱鬱居於此方小鎮,又怎麽會被區區一隻小妖殺死?
    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
    這煞氣壺在身邊,更不知是福是禍。
    若不查清來曆,許長卿隻怕後患無窮,未來被人當做棋子利用一番也說不定。
    秦蒹葭喝了口湯,淡淡地說道“關於那個老傻子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但關於案件的卷宗,你在巡城司應該能找到。”
    “明日,你就要回到巡城司上值,若有機會,可以查看。”
    許長卿皺起眉頭“明日就要上值?我可不認識那些同僚,若是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秦蒹葭笑了笑,道“方才我們敬茶時,嬋兒趁機出去打探了一番,給了你的同僚些許銀錢,總算是買回來了你的消息。”
    “他們說你在巡城司裏性格十分孤僻,除了右典史鄧煒之外,再不和別人交流。”
    “不過這位鄧典史平日裏對你很好,為人正直爽快,是你為數不多的朋友。”
    “所以你隻需要認得他便好,明日看過他的畫像,便可前去。”
    聽到這話,許長卿不再言語,將碗裏剩下的米飯幾口扒完,便起身回房休息了。
    “別忘了今早與你說的事,那位大人物,估計此時已經在清水鎮了。”
    看著許長卿的背影,秦蒹葭笑道“總要給人一個好點的第一印象。”
    “知道了。”
    應了一聲後,許長卿便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