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司理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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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個大男人隻對女人有興趣,怎麽可能對男人有興趣。”
    盡管知道自己和範閑的淵源,李承宗也沒興趣和範閑見一麵。
    至少目前沒有。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如果去見範閑,會不會影響範閑和林婉兒的見麵,從而影響後麵的劇情發展,導致他的計劃出現漏洞。
    “既然不想見就不見吧。”
    慶帝也不強求,轉頭看向侯公公,問道:“婉兒安排去偏殿了?”
    “晨郡主自己去的偏殿。”
    “看來他們還有有緣分的,待他們見過之後,便回宮吧。”慶帝環顧了下四周,淡淡開口:“這慶廟年年都來,朕也看厭了。”
    “看厭了,您還年年都來。”
    李承宗毫不留情麵的吐槽了一句,笑道:“說起來,您安排婉兒和範閑見麵,如果他們沒看對眼,您會收回賜婚的聖旨嗎?”
    心中其實已有答案,可還是想聽聽慶帝的答案。
    慶帝沉默好一陣,最終吐出兩個字。
    “不會。”
    不出預料。
    範閑身上寄托老頭子的許多謀劃和算計,和林婉兒成婚可以讓老頭子更方便謀算李雲睿和林若甫,李承宗也知道老頭子不會收回賜婚的成命。
    對此,李承宗表示鄙夷。
    對外謀算範閑也就罷了,對內還謀算自己的親兒子就過分了。
    堂堂帝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對付一個公主和宰相,還要利用自己兒子,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麵了。
    幸好範閑和林婉兒是兩情相悅,否則注定又是一個悲劇。
    李承宗暗自搖了搖頭,看向偏殿方向正巧見到林婉兒的侍女一邊跑一邊喊小姐,估摸著應該快走了。
    果不其然,回頭就聽見慶帝說:“走吧!”
    馬車緩緩駛離慶廟。
    一路上,李承宗不言不語,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發現長公主李雲睿有點蠢。
    縱觀慶餘年電視劇,其實在範閑去北齊之前就猜到他的真實身份並不難。
    至少對於上一輩的人來說,算不得難事。
    雖說在太平別院慘案中是有個孩子死了,但從慶帝、陳萍萍等人對範閑的態度,怎麽也能察覺到一點不正常吧。
    如果範閑是範建的私生子,慶帝能把內庫這麽重要的東西交到他手上,陳萍萍會有意讓範閑接掌監察院?
    這不擺明範閑就是葉輕眉的兒子嗎。
    想想電視劇中的劇情,李承宗覺得像太後、皇後之類的人,恐怕是裝作不知而已,隻有李雲睿在範閑被爆出身份後好一通發火,可見她是真不知道,也是真的蠢。
    正想著呢,馬車突然一停。
    車外的範無救當即道:“家主,前麵來了一隊禁軍。”
    “知道了。”
    同樣的話,也從前麵馬車中的慶帝口中說出,不過慶帝補充了一句。
    “你以後聽三皇子吩咐,下去吧。”
    聽到這話,李承宗掀起車簾,伸出腦袋朝前方喊道:“許將軍,帶一碗餛飩過來,讓宮副統領付賬。”
    許慶雲有點懵,跪在地上沒敢起身。
    “去吧。”
    慶帝開口,許慶雲方才按照李承宗的吩咐,到路邊的餛飩攤舀了一碗餛飩送上馬車。
    嗯,味道不錯。
    根本不像老頭子說的那麽難吃。
    餛飩也吃了,李承宗不打算久留,朝前方喊了聲兒臣告退,便直接吩咐道:“懷恩,轉道去醉仙居。”
    醉仙居,畫舫。
    船艙中,鼎香氤氳,司理理穿著黑色的順滑紗衣,撩衣坐下,十指輕撫,在琴弦上流水般一撫,一縷琴音嫋嫋飄出。
    試聲之後,曲調哀婉自然,仿若平平淡淡的娓娓敘談,又似潺潺流逝的不羈小溪,雖清緩無奇,卻又令人平生出一股落花流水的茫然,勾起無限相思情腸。
    悠悠琴聲至**處,曲調一轉,婉轉奏出春風楊柳之調,融融暖意間略帶惆悵追昔,但其中哀傷卻已平複,攸寧怡然取而代之。
    一曲罷了,李承宗看著司理理裝出一副癡癡的模樣,笑道:“你是神仙派來的嗎?”
    司理理一愣,伸出纖纖玉手探了下李承宗的額頭,疑惑道:“沒發燒啊,怎麽說胡話?”
    額……明明都是同一個問題,聽聽人家林婉兒的回答,難怪範閑不喜歡你。
    瞬間收斂起好似沒見過女人的癡傻表情,李承宗撇嘴道:“你真沒意思。”
    司理理推了他一下,“我是沒意思,那你去找有意思的姑娘去。”
    “生氣啦?”
    “小女子哪敢生殿下的氣。”
    李承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不敢就好。”
    “你……”司理理氣得扭身轉到了另一邊。
    “真生氣啦。”李承宗拉過司理理的手,訕訕的笑道:“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今日可是剛禁足完就來看你了。”
    司理理回過身,幽幽看了他一眼,“此時才來,你也好意思說剛禁足完就來看我?”
    “這不是老頭子讓我跟他去了趟慶廟麽。”
    司理理一愣:“沒聽說最近要祭廟啊。”
    一般來說,慶廟祭祀都會讓禮部先做安排,雖不至於鬧得滿城皆知,但慶帝出行祭廟,最起碼權貴子弟之間是會有風聲的。
    “老頭子是微服,是不是覺得錯失了一個刺殺他的好機會。”
    司理理搖了搖頭,“我又不傻,即便慶帝是微服出巡,身邊也有眾多護衛,我們這點人無異於羊入虎口罷了,不過他去慶廟做什麽?”
    “去見範閑。”
    “司南伯養在儋州的那個私生子?”
    範閑入京這事在前段時間可謂鬧得滿城風雨,司理理自然也聽說過。
    “慶帝去見他幹什麽?”
    李承宗笑道:“好奇,看看他長什麽樣唄,不過我聽你的口氣,似乎看不上他啊。”
    司理理並未反駁,卻也被身邊男人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聽你的意思,範府的私生子似乎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那可是未來接掌內庫財權的人,他今日進京,很快就會攪動京都風雲,以後的京都可不會平靜了,等著看好戲吧。”
    司理理十分詫異,沒想到李承宗居然對範閑有這麽高的評價。
    要知道,整個京都的名門子弟,也沒有一個能入李承宗眼的,一個私生子何德何能攪動京都風雲。
    “聽你這麽一說,我都對這個範府私生子感興趣了。”
    “唉~”
    李承宗幽幽歎了口氣。
    “怎麽了?”
    “我怕你看上他。”
    司理理嫣然一笑:“你不是挺自信嗎?”
    “我當然自信,可我對你不自信啊。”
    司理理那叫一個氣,狠狠的掐了下身邊的臭男人,“我在你眼中就是見一個愛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沒有沒有。”
    李承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娘想見你,要不我安排個時間,你們見一麵?”
    最近一年一直禁足在王府,除了夜間私會司理理就沒出過門,不過秦瑜有慶帝給的聖旨和金牌,偶爾也會來王府看望兒子。
    結果第一次來王府,秦瑜就發現兒子大晚上沒在家裏睡覺,坐在房間裏等了大半夜,把回府的李承宗嚇了一跳,自然也就知道了兒子晚上和司理理私會的事。
    於是乎,之後每次來王府,秦瑜都會明裏暗裏的表示想要見見司理理,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把自己兒子的魂兒都勾走了。
    司理理無聲歎了口氣,沒搭這話茬,學李承宗轉移話題。
    “近來邊關慶軍調動,慶帝是不是又要對北齊用兵了?”
    “我不關心朝堂上的事,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消息,你知道的,我們還是聊點能聊的。”
    “好吧。”
    司理理點頭:“那就聊聊你能不能別禍害醉仙居了?”
    “我怎麽禍害醉仙居了?”李承宗有點懵。
    “現在京都誰不知道你家護衛喜歡青樓女子,每隔一段日子就會來青樓給清倌人贖身娶進家門,這本來也沒什麽,但不能隻盯著醉仙居不放啊。”
    司理理忍不住笑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一年,你家護衛從醉仙居贖走了多少清倌人,快一百人了,這要換作其他青樓早關門了,前些日子淩姑娘還專門來找我說,讓我求求你,放過醉仙居吧。”
    “醉仙居的清倌人質量好,而且我們又不是沒給錢。”
    李承宗笑了笑,緊接著又有些不滿意道:“說起來,你們醉仙居的清倌人是真貴,尋常青樓隻要幾百兩,你們醉仙居竟然要上千兩。”
    “嫌貴,你還讓你的護衛來贖人。”
    “他們喜歡,我能有什麽辦法。”
    李承宗頓了一下,笑道:“何況,貴有貴的道理,你未來相公有錢,不差錢給他們發老婆,我這樣的好老板整個天下都少見。”
    不得不說,醉仙居的姑娘質量確實好,反正血衣衛贖回去的女子,長相絕對稱得上出彩。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江南多美女。
    而這些女子都是明經堂為了不讓京城醉仙居倒閉,從江南各地青樓調入京都的,基本上每個人的身家來曆,王府的人調查過。
    好歹也相處了一年,司理理現在對李承宗說的一些陌生詞匯也懂,忍不住笑道:“你這樣的老板不是少見,是根本就沒有,哪有給手下人發老婆的。”
    “怎麽沒有,老頭子不就給範閑發了個老婆麽。”
    提到範閑,李承宗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對了,明天有場好戲,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不去。”
    司理理搖頭道:“我若與你成雙入對的出入,以您三殿下的威勢,恐怕再也沒有京都子弟來我這畫舫了,我還怎麽打探消息。”
    “行吧。”
    李承宗有些遺憾,站起來道:“我走了。”
    司理理一把抓住李承宗的手,一副小女兒姿態仰望著他:“生氣了?”
    “沒有,真有事要走,不過我跟你說的事,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娘提過好多次了。”
    “嗯,你走吧。”
    看著李承宗離開畫舫,司理理沒忍住長歎了口氣。
    李承宗對她的心意,她又豈會不知。
    隻是她雖然出生名門,卻是淪落到了風塵,不管再怎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再怎麽潔身自好,終究名聲已經壞了。
    而李承宗呢,堂堂慶國三皇子,文武雙全,才情驚世,她又如何能配得上?
    更何況,她這個名門之女是叛逆之後,是北齊派來慶國的暗探。
    如果一旦讓外人知曉此事,慶帝再怎麽恩寵李承宗,也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早在半年前,司理理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做好了一個打算。
    在撤離慶國之時,就給李承宗下藥,把自己身子給了這個冤家,此後江湖路遠,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