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拜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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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劍山莊。
    以鑄劍聞名天下,是江湖上極有名望的一個勢力。
    盡管拜劍山莊從不依靠任何勢力,但也屹立江湖上百年,威名赫赫。
    隻可惜,近十幾年來拜劍山莊已經沒落下來,原因多種多樣。
    比如:老莊主無故身亡:少莊主年幼,難挑大梁……
    不過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更何況拜劍山莊還有那個名為“劍魔”的高手,隻要有那魔頭在,拜劍山莊就不可能徹底沒落。
    而且江湖傳聞,拜劍山莊在鑄造一柄絕世之劍,而此劍一旦鑄成,拜劍山莊將再次屹立於武林之巔。
    而今,這個從不做其他勢力附庸的鑄劍世家,卻是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隻為迎接一個人的到來。
    這個人,就是驚惶之惶——贏荀。
    毫無疑問,若論當今天下的風雲人物,非贏荀莫屬。
    他本人神秘莫測,博古通今,一旨驚惶亂江湖。
    武功更是高深莫測,此前在無雙城的時候,三招敗劍聖,一劍廢獨孤一方,前不久更是在錢塘江邊,與神秘高手一戰,改天換地。
    更關鍵的是,他除了自身實力深不可測外,還有背景。
    不僅是天下會的姑爺,還與無雙城有著密切聯係,甚至傳言說,他在朝堂上都有勢力。
    權勢背景之深厚,可謂天下無二。
    如此這般人物,天下誰人不畏,何人不懼?
    因此,拜劍山莊於三日前接到拜帖之後,整個山莊都忙碌了起來,隻為今日迎接贏荀一行人做準備。
    拜劍山莊山門前。
    一風韻雅致,身材豐腴的婦人麵帶輕紗,遮住了自己的絕世容顏,隻露出一雙可動人心弦的眼眸,隻是那雙眼眸也好似覆著一層薄霧輕紗,掩蓋著無數的悲傷過往。
    在她身邊,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頗為桀驁,正是拜劍山莊少莊主——傲天。
    母子二人領著拜劍山莊眾人,正在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娘,今日太陽很曬人,我們還是進去等吧。”
    傲天有些不耐煩,他和傲夫人站在最前方,沒有一點遮擋,而此時日頭又正高,把他曬的夠嗆,若非傲夫人下了死命令,恐怕他早就溜走了。
    “天兒,贏公子乃當今天下絕頂人物,叱吒風雲,可匹敵神魔,莫說我們拜劍山莊如今已沒落,便是你父親還在的鼎盛時期,也惹不起這般人物,你身為拜劍山莊的繼承人,為了拜劍山莊,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該忍,更何況隻是在此站一會。”傲夫人語氣嚴厲道。
    “娘,那人再厲害,難道還能勝過劍魔師父?再說了,如今絕世好劍即將鑄成,隻要絕世好劍一出世,管他什麽無雙城、天下會,都將臣服在我們拜劍山莊腳下。”
    傲天年紀不大,口氣卻是不小,比之曾經的雄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兒,你胡說什麽!”
    傲夫人厲聲喝道。
    別說絕世好劍尚未鑄成,就算是鑄成又能如何呢?
    絕世好劍對於如今的拜劍山莊而言,其實就跟小兒持金過鬧市沒什麽兩樣,不僅守不住,甚至還可能給拜劍山莊帶來禍事。
    這也是派人邀請贏荀來拜劍山莊的緣由之一。
    至於那劍魔,傲夫人是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可恨如今的拜劍山莊又不得不依靠對方,而她兒子不知劍魔的所作所為,認賊作父,更是讓她痛心不已。
    “贏公子到!”
    隨著一位小廝的高喊,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朝拜劍山莊駛來。
    當馬車停在拜劍山莊山門前,傲夫人與一眾門下當即躬身道:“拜劍山莊,恭迎贏公子大駕光臨。”
    少莊主傲天本是一臉傲然,卻抗不住母親嚴厲的眼神,也唯有一同行禮。
    “諸位有禮。”
    短短四個字,仿佛從九天之上傳來,既如風雲般飄渺,又透著決斷蒼生,睥睨天下的霸道。
    僅憑這四個字,傲夫人就已肯定開口之人必是贏荀無疑。
    拜劍山莊眾人紛紛起身,卻顯得愈發恭敬有禮。
    就連滿臉桀驁不馴的傲天,此時也是低著頭,隻敢用餘光打量馬車。
    “吼!”
    一道咆哮之聲忽地從馬車中傳出,在拜劍山莊眾人耳畔炸開,那咆哮聲好似厲鬼的怒吼一般,充斥著濃烈的凶戾之氣,隱隱間,眾人好似能感到車廂中藏著一頭難以名狀的怪物,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傲夫人雙腿發軟,傲天更是臉色蒼白,險些跌倒。
    連傲夫人和傲天都是如此,更不用說拜劍山莊的仆從弟子,不少人都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嗬嗬,大邪王,這是你的宿命,你反抗不了,乖乖認命吧,未來說不定還是你的榮耀呢。”
    那飄渺如雲煙,又霸道無雙的聲音再次響起,雖不如那吼聲般震耳欲聾,卻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魔力,讓人一瞬間就心靜下來。
    如厲鬼凶獸的嘶吼聲漸漸平息下去,可那股強烈的不甘與怨恨,卻依舊能讓拜劍山莊眾人清晰感受到。
    緊接著,一隻手掀起了車簾。
    這是一隻十分漂亮的手。
    骨節分明,白皙細長。
    青筋藏於皮肉之中並不凸顯,就連表皮的每一道紋理都十分勻稱,仿佛被造物主精心雕琢過一般。
    其修長的手指,想來不管是用刀還是握劍都極為合適。
    較為寬大的手掌,充滿了力量感,仿佛能將天地萬物都把握在一手之中。
    不過從馬車上下來的卻不是這隻手的主人,而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羅裙飛揚,黑發如瀑,漂亮的小臉蛋分外白皙,甚至帶著病態的蒼白,嘴唇微微抿著,十分嬌柔可愛,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小姑娘懷中的長匣。
    發光的長匣。
    一個能發光的長匣,本就足夠令人驚奇,更可怕的是,匣中竟透出一股恨天怨地的凶戾之氣,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匣中到底封存著何等可怕的存在,才能散發出如此凶戾之氣,那小姑娘似乎也正是因為抵擋此氣息,才顯得臉色蒼白。
    緊接著,那一隻手的主人也緩緩步出車廂,一身青衫,容貌俊美,氣度更是超凡脫俗,不似凡塵之人。
    如此這般風度神采,可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以至於眾人都看呆了,甚至無視的緊隨其後的幽若、第一邪皇等人。
    “傲夫人。”
    如沐春風的一聲呼喊,讓眾人回過神來,迎上對方的目光,傲夫人等人又生出一股古怪之感,仿佛對方是居於九天之上俯瞰眾生的神仙中人,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能洞悉他們心中所有想法。
    在這目光之下,所有人噤若寒蟬,下意識把頭深深低下,不敢直視其目光。
    傲夫人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再次福身一禮。
    “妾身見過贏公子,廳內已備好酒菜,特為公子接風洗塵。”
    贏荀拱手還禮:“傲夫人客氣,此番來拜劍山莊,除了應夫人之邀,也是有事相求,想讓你們拜劍山莊為我鑄一柄劍,鑄劍材料我自己負責,不過現在還差一些,其中有一樣就在你們拜劍山莊之內,以夫人的雅量,想來不會吝嗇。當然,鑄劍的規矩我懂,該付的價錢,我也不會少你們的。”
    因為要找拜劍山莊鑄劍,所以他才會特意下拜帖。
    畢竟求人辦事,該有的禮數應該得有。
    “能為贏公子鑄劍,是我拜劍山莊的榮幸。”
    傲夫人的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由遠及近,滾滾而來。
    隻見一隊騎士直往山門前奔來,馬背上盡是體魄強健的壯漢,衣服上繡有“拜劍”二字,顯然是拜劍山莊的精銳弟子。
    “哈哈,傲夫人,我回來了。”
    為首之人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滿臉凶戾之氣,唯有目光移至傲夫人身上時,才會流露出一絲柔情。
    傲夫人蛾眉微蹙,心想劍魔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劍魔,拜劍山莊武功最高之人,在江湖上可謂惡名昭著,為人好色殘暴,一手斷脈劍氣算得上威名赫赫。
    隻以武功來論,他並不在大門大派的掌門之下。
    也正是如此,才能支撐起日益衰落的拜劍山莊。
    劍魔此人雖性格乖戾狂暴,但對傲夫人卻是言聽計從。
    此前,為絕世好劍所需的三毒之血,他外出尋找劍貪等人,本以為最多十天半月就能回來,卻不想許久都沒有找到劍癡斷浪,耽擱了不少時間。
    劍魔躍身下馬,目光移至贏荀身上,眉頭不禁一皺。
    “爾是何人?”
    他的話音中充滿火氣,因為贏荀實在太過英俊,關鍵還與傲夫人距離很近,不由得讓他心中醋意大生,無名火起。
    “劍魔師父,此人……就是驚惶之惶,贏荀。”
    傲天一見劍魔,心頭便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從小就沒有父親,對於支撐起拜劍山莊的劍魔,頗有幾分孺慕之意。
    贏荀雖然名聲很響,可傲天終究沒有親眼瞧見過他出手,而劍魔的厲害,卻是在傲天心中根深蒂固的,他就沒有見過有人能在劍魔的斷脈劍氣之下活下來。
    一聽是贏荀,劍魔頓時雙眼一亮,哈哈大笑道:“贏荀,你撰寫的驚惶榜令天下震動,可在我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贏荀微微一瞥劍魔,心中便已了然,淡淡道:“你是覺得驚惶榜有欠缺?”
    “不錯,那就是少了我那足以與天劍媲美的斷脈劍氣。”
    劍魔哈哈一笑,抬手一指,猛地向贏荀射出一道斷脈劍氣。
    這斷脈劍氣是他享譽江湖的絕技,便是堅硬的石頭,也能以劍氣洞穿,且劍氣無形無質,手指一動便是一道劍氣,殺人於無形。
    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亦或者其他方麵,都是極為不錯的,反正江湖上大多成名高手都難以抵擋。
    隻可惜,贏荀並非一般的高手。
    劍氣尚未至他三尺之地,便已陡然消弭無形。
    “與天劍媲美?”
    贏荀仿佛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不已道:“就你這三流貨色的斷脈劍氣,也配與天劍相比?你一個跳梁小醜,在江湖上掙得一些名頭,就以為自己很牛皮了?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垃圾!”
    “小子,你找死!”
    劍魔大怒,五指盡張,將全身真氣凝於五指,轟然激射而出。
    贏荀嗬嗬一笑,抬手便是一指。
    指勁由食指激射而出,炙熱無比,所過之處,空氣都扭曲變形。
    此招,正是十強武道中的圓融金指。
    這一記指力之強,便是金鐵也要被融為汁水。
    於是,隻聽得一聲慘叫響起,劍魔的整條臂膀已被轟碎。
    他踉蹌後退,眼中還帶著不可置信之色。
    完全沒想到,剛一交手,就被轟斷了一條手臂。
    更可怕的是,一股炙熱的勁力還從傷口處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渾身如同被烈火灼燒一般,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傲天臉色慘白,完全不敢相信在他心目中無敵的劍魔,竟一招慘敗。
    倒是傲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痛快後,泛起了思索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說過,你的斷脈劍氣不過三流貨色,現在你信了吧?”贏荀神情淡淡:“現在,給我跪下磕頭認錯,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呸,你休想!”
    劍魔心中怒意已洶湧到極點,完全不顧左臂的傷勢,將殘餘的劍氣再次凝於右手,五指成爪,高高躍起,打算與贏荀拚死一戰。
    隻可惜,還沒等他將劍氣爆發出傳來,其體內屬於圓融金指的勁力就如噴發的火山般爆發出來。
    霎時間,經脈竅穴連連炸開,渾身鮮血爆射,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墜落倒地,氣息奄奄。
    “唉~你說你,磕頭認錯不行嗎,為什麽非要找死呢。”
    說話間,贏荀已走到劍魔麵前,一腳踩在了他腦袋上。
    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劍魔再也顧不得其他,趕忙求饒道:“贏公子饒命,我願意磕頭認錯,給您當牛做馬。”
    “我可不需要你這牛馬,不過你放心,剛剛說殺你隻是玩笑話而已,別當真。”
    贏荀微微收腳,而後一踹,將劍魔踹到傲夫人身前。
    “夫人,如今劍魔已成廢人,不具任何反抗能力,他算是我給你的見麵禮,想來你應該會喜歡。”
    “多謝贏公子,妾身很喜歡。”
    傲夫人眼泛淚光,又是福身一禮,低頭看向劍魔的目光猶如地獄中爬出來的索命惡鬼:“劍魔,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我夫君報仇。”
    此話一出,傲天滿臉震驚:“娘,你說什麽?!”
    “天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嗎?”
    傲天沒有接話,隻是看了眼眼前已成廢人的劍魔。
    “不錯,害你父親之人,就是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