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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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棲月從包廂裏出來,衛生間在走廊的盡頭。
    她打開水龍頭洗手,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又低頭捧起冷水拍了下臉頰。
    抬起臉,鏡子裏的人臉頰有些紅。
    明明也沒喝帶有酒精度數的酒啊。
    口袋裏手機響了下,她靠著洗手台翻出來,是商牧之打過來的電話。
    外麵很安靜,隻有洗手台邊緣滴答的水聲。
    梁棲月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來電提示,她給商牧之的備注是他的名字。
    有一次被林秋意看見還被她說了,哪裏有夫妻這麽陌生的。
    但梁棲月卻覺得沒什麽,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很習慣的把商牧之當成自己的丈夫,所以跟他相處也總是覺得別扭。
    而且誰知道自己在他那裏的備注又是什麽。
    肯定也是梁棲月,他都隻叫她全名。
    梁棲月把手機放進口袋,假裝沒看見這通電話,也不想再回包廂那邊打算直接下樓打車回去。
    之前沒來過這邊的酒吧,梁棲月繞了會兒才找到下去的電梯。
    樓上的包廂不怎麽對外開放,電梯很快就到了,她進去,裏麵隻有一對情侶,也是要下樓。
    梁棲月站在邊上,看見電梯鏡麵裏反射出來的身後兩個人黏糊的身影。
    電梯到的很快,打開是地下停車場。
    身後的那對情侶先出去,梁棲月走在身後,低頭在手機上打車,聽見他們在前麵叫對方寶寶。
    “寶寶”,林秋意也這樣叫梁沉星。
    但梁棲月覺得這樣的稱呼很黏糊。
    她一點也不喜歡。
    地下停車場很暗,梁棲月站在入口位置,頭頂的燈好像壞了,忽明忽暗的閃著。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麽恐怖電影的畫麵場景。
    這邊路口有點堵車,打車軟件上半天都沒人接單,梁棲月低頭一看才發現上麵顯示有十幾個在排隊。
    她頓了下,這會兒也不太想上去。
    商牧之:【在哪兒?】
    微信跳出來商牧之發過來的消息。
    梁棲月點開,想了下才低頭打字回過去。
    七月:【地下停車場。】
    商牧之沒回消息,但又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梁棲月猶豫了下才接通,但並不先開口講話。
    “怎麽突然走了?”商牧之先開口。
    “無聊,不想待。”梁棲月幹巴巴道。
    商牧之沒說話,那邊聲音有些嘈雜,不像在包廂裏,過了會兒才變得安靜,梁棲月聽見他說,
    “那現在回去?”
    梁棲月抿了下唇,低頭看腳下,“嗯。”
    “剛才為什麽不接電話?”商牧之淡聲問。
    “……”梁棲月沉默兩秒,“沒看見。”
    商牧之沒懷疑這話的真假,隻嗯了聲開口問,“知道車在哪兒嗎?”
    梁棲月抬頭在車庫裏掃了眼,這些車在她看來幾乎全都一個樣,當然也不認識商牧之的車。
    她沒說話,商牧之大概也猜到,“你現在在什麽位置?”
    “入口這邊。”
    商牧之說,“站那兒別動,我過來接你。”
    梁棲月嗯了聲,又忽然想到點什麽,“你現在出來了嗎?”
    “剛出來,怎麽了?”
    “哦,那算了。”
    梁棲月聽見那邊有電梯聲音。
    “桌上的玩具熊和兔子我都拿出來了。”商牧之開口,聲音隔著微嘈雜的電流傳來,“還有什麽沒拿的嗎?”
    梁棲月抓著手機,下意識搖了下頭,“沒有了。”
    “嗯,我現在下來。”
    商牧之說完,掛斷電話。
    地下車庫這邊很大,設計的出入口也有些複雜,梁棲月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商牧之從電梯那邊過來估計得花一會兒時間。
    她原本是可以過去找他的,但不知道怎麽後腳跟忽然傳來鈍痛,她低頭看了眼才發現是右腳被磨破了。
    因為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雙新鞋子,一直不合腳,但她都沒注意。
    商牧之走過來的時候梁棲月一眼就看見了,他個子高,比例也好,黑衣黑褲更顯得肩寬腿長,用他們建築學的理論來講,可以說是黃金比例。
    梁棲月曾經很挑剔地試圖在他身上找問題,比如過於獨裁、控製欲強、理性到有些冷漠、以及對小動物和花花草草毫無同理心等等,但唯獨對於他的臉和身體挑不出一點問題。
    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他的某部分過於的符合他高大的身材比例了。
    一開始的時候真的非常尺寸不合,加上商牧之在那種時候的控製欲和獨裁**簡直快達到頂峰,她曾經一度非常的困擾。
    胡思亂想間商牧之已經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剛才上樓之前她在大廳娃娃機裏抓的熊和兔子。
    梁棲月從台階上走下來,聞到他身上有點酒精的味道,皺眉道,
    “喝完酒不能開車。”
    商牧之沒說話,隻把玩具熊和兔子都扔給她,
    “沒喝,剛才不小心被人潑了酒。”
    梁棲月接過玩具熊和兔子,才看見他黑色襯衫胸口那邊確實顏色有些深,
    “怎麽潑的啊?”
    包廂裏應該也不至於,難道是商牧之被人故意揩油了?
    商牧之看她一眼,抬步往前走,
    “去外麵卡座找你的時候被人潑的。”
    梁棲月愣了下,
    “你去卡座找我幹什麽?”
    商牧之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表情挺平靜,淡淡反問,
    “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
    梁棲月覺得他莫名其妙,走在他前麵。
    “腳怎麽了?”
    商牧之跟上來,注意到她右腳步子有些奇怪。
    梁棲月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有些磨後腳跟的鞋,搖了下頭,嘴硬道,
    “沒事。”
    其實剛才在樓上的時候就有點疼,但不知道怎麽她居然都沒發現。
    梁棲月覺得自己有時候反應的延遲速度真的有些離譜。
    “蔣紓跟你說什麽了?”商牧之忽然開口問。
    梁棲月頓了下,麵不改色道,“就聊天啊。”
    “那你在不高興什麽?”商牧之淡聲道。
    “……誰不高興了。”梁棲月繃著臉,小聲反駁,覺得他說的好像自己很不懂事一樣。
    “嗯,沒不高興那你跑什麽?”
    商牧之低眸又看了眼她的後腳跟,放慢了步伐。
    “……無聊還不讓人走嗎?”
    梁棲月不服氣,繼續反駁,“你跟周溯他們熟,我跟她們又不熟。”
    “是嗎?”商牧之垂眸掃了她一眼,又故意繞回話題,“你不是跟蔣紓聊的挺開心的嗎?”
    梁棲月皺眉,毫無防備道,“哪裏開心了?跟別人一起回憶你的白月光嗎?”
    “我的白月光?”商牧之挑眉看她。
    “……”
    梁棲月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你套我話。”
    商牧之神色坦然,並不否認,隻是說,
    “原來你在跟人聊這個。”
    梁棲月瞪他不說話。
    商牧之垂眼看她,得出結論,
    “所以你是在吃醋。”
    梁棲月覺得他就是故意的,她跟蔣紓能聊什麽,無非就是他跟夏初的事情,自己又中途離開,確實顯得很像是吃醋才走的。
    但這會兒顯然越解釋越心虛,她索性閉嘴不再開口講話。
    車停在前麵,商牧之的車太多不好認,但他的牌號非常好認,幾乎每一輛都是一串連號數字。
    梁棲月看見前麵的連號車牌號,快步走過去,要拉車門。
    商牧之沒開車門,隻走過來,伸手擋住副駕門也不讓她上去,
    “先說清楚。”
    他低頭看她,漫不經心地問,
    “我哪來的什麽白月光?”